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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妈很高兴，做了许多菜。许如夌把这两年挣的钱都给了许妈，让她收着。许妈怎么会要没毕业的儿子的钱，让他自己放着，有需要时再用。许如夌把它们和雷霆送他的手表放在一起，又把他送的雪花球拿出来擦了擦。真是世事无常，好久不敢看的东西，如今又可以摆出来了。雷霆雷霆……可不可以长久呢？许如夌猛然一摆头，把手里的球放回桌上。

他是想和他过的，可是又不许自己这么想。

许爸问：“你们学校女孩儿多么？”许如夌心一紧：“你问这干嘛？”许爸说：“有没有中意的？”许如夌道：“没有。而且人家都没看到过我。”许爸说：“那你觉得村儿里有没有喜欢的？”这是在逼他了。许如夌沉默了许久，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为了我做什么。”许爸痛心道：“傻儿子呀……那样的人还和他纠缠在一起干什么！”许如夌痛苦地紧了紧手，指甲掐进掌心里。情这一字最难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许爸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风雪

最初的兴奋过去了，许如夌过得很珍惜，还在屋子里插了花。雷霆尽可能多抽时间和他在一起，不管多晚，都把车开过来。许如夌等过几次，雷霆说，别等了，反正最终你会睡在我怀里。

许如夌抬手环住了他脖子，仰头亲了亲，又埋进他怀里。雷霆手开始不老实了，在他身上乱摸，许如夌困得要命，按住了，问：干嘛？明天不工作了？雷霆不得不止住，不甘心地狠狠搂住他。

快到过年，许妈给许如夌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最近雷霆也越来越忙了，很少白天有时间。许如夌想了想，还是回去。晚上雷霆很晚才来，还满身酒气。许如夌已经习惯了，他上来，他就抱住他。许如夌说：“明天我就回去了，太冷了，回家住。”雷霆大手把他往怀里按了按，道：“不。”许如夌又说一遍。雷霆说：“那好，明天一起吃早饭。”

以往雷霆走的早，他还在睡，雷霆就起来洗漱好了，把他往被子里按了按，就走了。今天等他一起起来。有几通电话打来了，雷霆解释了几句，最后关了机。许如夌很快爬起来，洗菜摘菜，给雷霆做早饭。

两人吃了饭，雷霆去洗了碗，让许如夌把剩下的稿子都给自己，他带回去好帮他慢慢打。许如夌知道他很忙，就摇摇头，说还没修。雷霆摸摸他的头，提着电脑走了。

许如夌把屋子收拾收拾，物品都归置好，又坐着玩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中午了，他想走，可是又想起冰箱里还有一点蔬菜，他不在雷霆肯定是懒得往这里跑的，等他年后再来，这点菜可不得坏了，于是动手做起午饭来。一盘醋溜白菜，一盘尖椒炒蛋，许如夌麻利起锅，又给自己泡一杯茶，坐着又吃又喝。吃饱喝足了，再收拾一遍，最后再没什么事可做了，许如夌才慢慢背着包锁了门。

许妈很高兴，做了许多菜。许如夌把这两年挣的钱都给了许妈，让她收着。许妈怎么会要没毕业的儿子的钱，让他自己放着，有需要时再用。许如夌把它们和雷霆送他的手表放在一起，又把他送的雪花球拿出来擦了擦。真是世事无常，好久不敢看的东西，如今又可以摆出来了。雷霆雷霆……可不可以长久呢？许如夌猛然一摆头，把手里的球放回桌上。

他是想和他过的，可是又不许自己这么想。

许爸问：“你们学校女孩儿多么？”许如夌心一紧：“你问这干嘛？”许爸说：“有没有中意的？”许如夌道：“没有。而且人家都没看到过我。”许爸说：“那你觉得村儿里有没有喜欢的？”这是在逼他了。许如夌沉默了许久，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为了我做什么。”许爸痛心道：“傻儿子呀……那样的人还和他纠缠在一起干什么！”许如夌痛苦地紧了紧手，指甲掐进掌心里。情这一字最难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许爸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许如夌埋在家写了一天小说，第二天又恢复如常了，跟着他爸去卖菜。

他一去有好多婆婆阿姨都认得他，买菜时都跟他聊两句。他爸特自豪地跟人说：他在某某区的某某大学上学，这放假了才回来帮忙，平时在学校还做兼职了，挣了＃千块钱，回来特孝顺地都要给他妈，嘿，我们都还挣得动，哪能要孩子的钱了，他妈不肯要，让他留着呢！别人就说，啊，这孩子真懂事，又聪明，那大学可不是一般成绩进得去的，我儿子当初报了都没录上呢！是啊是啊，真有出息……许如夌想，你怎么能辜负他们。

抽空，许如夌又去网吧发了一次稿，把最近写的都发了上去。网上呼声很高，很多人都在看他写的小说。许如夌没签约，只顾写，想着要是再有人买，就卖出去，换点钱回来。

雷霆正游走在各个高级场所，吃喝玩乐间拉拢关系，谈成生意。送别人美女一大堆，自己却从不留着过夜。行长说：雷大少这是洁身自好呀！雷霆笑着道：韩家有意结亲，总不能坏了名声，实在形势所迫啊，不如王行长自在。哈哈哈哈……

他越来越老道了，已经不需要舒蕴带着，都能应付自如了。可是他在许如夌面前，却毫无办法，还好把人哄过来了，又可以住在一起了。他回去给许如夌租的屋，许如夌早走了，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冰箱里的菜都吃光了，只剩两个鸡蛋。雷霆把火打开，倒了水进去，把鸡蛋放进去煮了。吃了鸡蛋，又在房子各处转悠几圈，才锁了门出去。

他给许如夌打电话：“如夌，我想见你，我去你家找你。”许如夌吓一跳，手机差点没拿稳。“你别过来！！！”雷霆一皱眉，转而又想起了他父母已经知道的事了，只得道：“那好，我不去，你陪我说会儿话。”许如夌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只想撂一句：你很闲？但这货惹着了更麻烦，只好耐心同他讲废话。雷霆说：“我回过了租的房子。”许如夌道：“哦，你回那里干什么？”雷霆说：“我把冰箱里剩的两个鸡蛋煮了吃了。”许如夌一听，道：“早知道我就把那些蔬菜也留着了，你还能做顿饭吃。”雷霆道：“没必要，留着过了这些天也不新鲜了，你吃了正好。”许如夌有一种自己吃了生蔬菜的小强感觉。“呃……下次我们再去了再多买一些菜，我做给你吃。”雷霆满意了，道：“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雪渐渐下了起来。许如夌站在别人家商铺的屋檐下，手冻得通红还举着。雪片夹着风扑过来，撩他一身。雷霆说：“下雪了，你看到没？”许如夌心道：都飘我身上了我能没看到？但还是和气道：“嗯，看到了。”雷霆问：“你在哪里？”许如夌说：“我在外面。”雷霆问：“在外面干什么？”许如夌想说，不就是跟你个混蛋聊闲话么！但还是道：“刚刚去了一趟网吧，发了些稿子。”雷霆说：“看，我说给你买台电脑，你非不要，现在跑来跑去麻烦吧？”许如夌说：“不麻烦。”雷霆又问：“你现在在网吧里？”许如夌想说，我特么在大街上，都出网吧了你打电话过来……“嗯。”雷霆说：“那好，你等下，我去开电脑，我们视频一下。”许如夌想一脚踹死他。“没时间了，上网时间快到了，我没带多的钱。”雷霆有点失望：“哦，那好吧。你还在帮你爸卖菜吗？”许如夌换着手，把一直受冻的手放下来拢在嘴边呵气。他还没答，那边听到了，又问：“你在干什么？”许如夌说：“手冷，呵气。”雷霆顿了一下，道：“那你多穿点，别冻坏了。”许如夌嗯了一声。

终于挂断了，许如夌双手揣进口袋，赶紧往家跑。特么风太大了……

年前两人就这么偷摸着联系。在家许如夌不敢接他的电话，都给挂断，回房间发短信给他。雷霆不止一次表示：如果你是女的就好了，就算是傻子我也一定要娶到手。许如夌冷笑：是傻子你会多看我一眼？雷霆说：如果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所以无论是什么样我都会娶。许如夌道：情话一套套的，最近和谁待一起了？他想，之前好好的没人发现没人阻拦，他都丢了自己，也没见多喜欢。雷霆想到最近还和韩玉涵见了面，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等过年了我给你买台电脑。许如夌打字：我不要。雷霆没回了。

年前雷霆最忙了，各种饭局跑不停，稍有空闲，逮住了还要和许如夌短信腻歪一番。白天许如夌总没空回他，晚上躲被窝里打字飞快。

雷霆不管多晚喝多醉，总有精力拿出手机来盘弄。试着给许如夌发一条短信，等一会儿，没回，就洗洗睡，睡前再看一眼。许如夌就等着半夜三更的短信声，一听到，多困，都立即睁开眼，抱起手机来看。雷霆说：“喝了好多酒，头疼。”许如夌说：“喝点茶，或者让阿姨煮点粥。”雷霆说：“懒得动，阿姨她们也打发去睡了。”许如夌说：“那没办法了……”雷霆说：“我想听你说说话……”许如夌：“不是在说？”雷霆说：“想听你的声音。”许如夌呸了一声，手指打字：“别这样说话，我听不惯。”雷霆说：“想喝你煮的粥。”许如夌顿了会儿，才道：“你娶个媳妇以后她就给你煮粥。”雷霆想了想韩玉涵，那位千金小姐，恐怕嫁过来十指也是不沾阳春水的。许如夌见雷霆没有立即回，心里咯噔一下，又打字：“早点休息，我睡了。”雷霆短信又过来：“我老是这么晚发短信过来，你是不是没睡好啊？”许如夌想说，你才知道？但还是回过去：“没有。”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才睡。

一年也这样过完了。许如夌拿起桌上的雪花球，倒一倒，里面大雪纷纷扬扬。

☆、暖春

过年许如夌实在不想去什么村里了，那种吃住不在自己家的感觉太不好了。许爸许妈以为孩子是怕见着马玲一家不好说话，才不愿去，于是也没勉强。许如夌在家埋头写小说，文思泉涌。雷霆趁着吃饭的功夫，出来还打一通电话。家里没人了，许如夌胆子大了起来，直接接听。这时正在骂：“少不正经了，之前这几年了，也没见你多稀罕。”雷霆听着，笑得很乐意。韩小姐来了，嗔怪道：“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这么一会儿时间还偷出来打电话，是不是什么别的女人哪？”许如夌心一滞。雷霆捂上话筒：“乖，我一会儿就回去。是个老朋友，聊两句。”韩玉涵满意了，踏着高跟回去。雷霆拿开手看，已经挂了。

许如夌感觉自己有点沉寂，别的也没什么感觉。早就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知道。

雷霆不愿承认喜欢他，可是喜不喜欢，用感觉能感觉到。他觉得雷霆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不好说出口，但这样死死纠缠，的确应该是喜欢。许如夌心中不想立即断，但也不知如何是好。

雷霆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等我晚上跟你说。

许如夌放下手机，继续写稿。

晚上雷霆打电话过来了，许如夌拿过看了一眼，接了。雷霆说：“如夌，我跟她，跟咱俩不一样，不是一回事，你别放心上。”许如夌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嗯了一声。雷霆又说：“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所有人都比不了，你乖一点，别多想，过两天没这么忙了我去找你。”许如夌想问，那你跟她怎么回事，但实际又懒得问，应了一声，说要睡了。

雷霆还有点不放心，但觉得找到人说一说也就开了，主要是他自己的心意他也没弄明白。说不喜欢韩玉涵吧好像也不是，说喜欢呢但又差了一点，总之没什么让人抓心挠肺的感情。许如夌呢在一起很高兴、很喜欢，可是久了也会乏味了，离开了心里又难受，真是不知怎么好了。当然现在还是更喜欢许如夌。

过了两天，雷霆抽出时间，来了一趟。许如夌见是他，吓一跳，赶紧拉进门：“你怎么直接跑来了？”雷霆说：“反正你爸妈不在，没事的。”家里没有暖气，许如夌一人在家，也没发碳，屋子里很冷。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冷不冷，我去给你倒个暖水袋。”雷霆一见他这态度，心情松了不少，放下杯子，一把拉过他的手：“不用暖水袋，有你的手就够了。”许如夌一把抽了出来，有些愠怒。“别瞎闹！”雷霆去把门掩了一些，回来坐下道：“前天的事……她是我去年选中的以后的结婚对象，那时候你老跟我犟……如果你不跟跟我反……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不用管她，前天只是工作上的应酬，她爸爸也有投资，所以她去了。”许如夌点了一下头：“吃饭没？饿不饿？我做条鱼来吃。”雷霆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怔了一下才道：“不吃了，我还有事，坐会儿就得走了。”“嗯。”许如夌又点了下头。他不说话，雷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许如夌的反应很怪，有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你没生气吧？”雷霆仔细看着他的表情问。“哦！哪能。”许如夌回了一句，如梦初醒。雷霆站起来抱住他：“如夌，你跟他们都不同，如夌。”他身上的风雪寒气竟还在，扑面的凉意。“你走过来的？”许如夌问。“车在外面，这一小段太窄开不过来，只走了这一截儿。”许如夌转了转眼珠道：“我没生火，屋子里也没什么取暖的，你回车里暖暖吧……”雷霆抱住不放：“再抱一会儿。”

冬天茶凉的很快，许如夌伸手碰了碰杯壁，已经冷了。回过神来，人也走了有一小会儿了，收拾收拾，关好门，回房间写稿去。玄道子终于悟通了道，离开了天玄关，从此逍遥天地间。眼下小说终于收尾。许如夌将稿纸叠整齐，和以前写的放一起，厚厚一沓压好。

他是什么人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终究不能像玄道子一样大彻大悟、从此看开一切，只要那个人是雷霆，他就还想和他在一起。情字一字，伤累而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