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看着我,难不成秀儿你认不得我了?”沈
燕秋唇边仍旧含笑,眼眸流转,即便许久不见,开口却让人察觉不出半点生分,仿佛从不曾分开过般。
沐秀儿忙摇了摇头。
“即认得,那还傻看着做啥,还不快坐下。”她话说得自然,沐秀儿却越发的觉得有些紧张,手捏着食盒,慢了一拍才想起她还带了礼物,忙把它放到了桌上:“燕秋姐,这是桂花糕才做的,我,我也不晓得带些什么来才好。”
“倒难为你还记得我最爱吃的就是桂花糕。”话是这样说,沈燕秋却也没有打开食盒的意思。
沐秀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原以为多年不见,彼此会有些陌生,也担心过会不会找不到话说,可现在,这番话语让她放松了些。
“快坐下,让我好好瞧瞧。”沈燕秋又发话。
沐秀儿从善如流,坐到了边上,没急着开口,倒是重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身边人,这一瞧,感觉同之前重相逢后的第一眼,又有所不同,除了那比之过去更为艳丽的容貌,别处也瞧得真切,只见燕秋姐,乌发挽起,插着金色步摇,双耳带着红宝石坠儿的耳环,那长裙看着简单,却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的料子,比丝绸更透着亮,上头还绣了暗纹,目光再落到那交叠于膝头的手上,袖下白晰的腕上露出一只玉镯,纤细修长的指上戴着一枚与耳环相应的红宝石戒指,即使再没见过世面,只看这一身行头,就让沐秀儿暗暗吃惊,这一身穿戴,怕是够普通人家吃上几年的,照这样看,燕秋姐应该是过得很好吧,一直以来,牵挂着的心,放下了。
☆、第 50 章
沈家主屋。
丫头端来了茶果后,退了出去,谢嬷嬷也并未在内室久留,只坐在外间静静候着。
如此,房里就只留下了久不相见的两人。
最初时的紧张与拘谨已经散去了不少,没有了外人,沐秀儿又放开了些,“燕秋姐,你过得还好吗?”虽然已从着装上有了猜测,她仍想亲口问问。
沈燕秋浅浅一笑,“你觉着呢?”像是故意的,她总不直接回答提问。
是真心希望对方能够过得非常好,沐秀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似是默认般,沈燕秋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娇艳,“那你呢?秀儿,你如今过得可好?”她问得随意,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关切。
没料到她不答反问,沐秀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轻轻点了点头,想到家中的那个人还有换新裙时说的那些话,似是怕眼前人不信般又添了句:“我很好呢。”
“哦?可我听说的可不同呢。”沈燕秋轻挑眉梢,神情同她说出的话一般,是全然的不信。
“是真的很好。”对方那审视的目光让她有些发虚,她能感觉得到的,如今她和燕秋姐,两人仅仅是着装,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可是,她却不想有人因为衣着而对张逸有所误解,特别是眼前这人:“真的,燕秋姐,我不骗你的。”
“方锦阳那样对你,你还要护着他?”不想,沈燕秋竟在此时,将话挑了开来。
啊?乍听到方锦阳这三个字,沐秀儿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了,怎地好好的扯上锦阳了?
却不知,她这模样让沈燕秋越发的觉得自己是说中了她的痛处,长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般地继续说道:“傻秀儿,孝顺是没错,可身为男人,也当知道是非,为了一个不着调的老娘,做出这样的事,他枉为读书人,就他这所作所为,哪还有男儿家半点担当,”冷冷一哼:“我看,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听得沐秀儿的脑子是一团乱麻,好不容易等她理顺了,想明白原由,刚要开口,又没机会,只又听道:“秀儿,莫要再把心思再放在这种人身上了,咱们女儿家,嫁人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指望着嫁的男人能给自己撑起一片天,过上好日子,方锦阳靠不住,也不值当,等着他,还不如……。”
“不是的,燕秋姐。”即使这话有理,但沐秀儿还是不忍心锦阳被人那样说,趁着间隙,忙插嘴打断道:“燕秋姐,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误会?”微微拔高的语调,显示着沈燕秋的不满,她眼眸微凝,却突然不再似之前那样咄咄,只淡淡说道:“好,我听着,你倒说说,我是怎么个误会了。”
沐秀儿本是急着想要澄清的,忽地被她这洗耳恭听的作态弄得一愣,待看到她脸上那自以为了然的神情后,忙理了一下思絮,稍稍斟酌一下,这才开口说道:“燕秋姐,这几年你也没能回村,想来方家的事是婶子去看你时同你说的吧,不过,兴许她是忘记和你说了,我,我成亲了,嫁的人,嫁的人是我表哥。”
饶是燕秋在后宅历练了三年,一下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解释时,眼中仍不免露出了一丝诧异,长而浓的眼睫忙微微垂下,掩去眼中的惊讶与懊恼,伸手拿了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后,再抬眼儿,她已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竟是这样,”话语微顿:“如此说来,倒是我唐突了,”嘴角带出了一抹歉意:“我娘上回去看我时,只说了方家弃你的事,离现在也那么久了,我还当现在你仍是一人…是我不是…混说了这许多。”
“没的事。”沐秀儿急忙摇头,她岂是不知好歹的人,燕秋姐这番话句句都是为了自己鸣不平,是为她着想才会那样说,才不会怪她呢:“燕秋姐,你是为我好,我晓得的。”
“你晓得就好。”不想,沈燕秋竟坦然应下了,只一句话轻巧带过就解了之前的尴尬,接着她轻轻一叹,带着些许遗憾地说道:“我离得远,也回不来,就算心里惦记着,也难得到信儿,”接着继续说道:“那会儿老三结亲,娘特意带着三弟和他的媳妇大老远的去洛水城看我,我想着许久没有你的信儿,就向她问了你几句,这才晓得方家竟做了那样不仁不义的事,打小咱们就亲近,知道那事,我心里总提着,可偏又离得远,也帮不了你,如今,你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这话说得沐秀儿心头一热,又好似回到了当年,那会儿,外公和阿爹刚走,家里过得艰难,原本交好的人渐渐的疏远,只有燕秋姐待她始终亲切,“燕秋姐,我,我也一直记挂着你的。”
“我知道的,秀儿,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说完,沈燕秋略低下头,手扯起了帕子,在鼻下轻轻一按,“好了,不说这些,你虽然成亲了,我还是得多问一句,你那相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不曾听你说过,你还有一个表哥。”
这人的举动落在沐秀儿眼中,心中也跟着有些感伤,不过,她可不想坏了眼下的好气氛,听她问及此事,忙不叠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讲:“他是我爹那边的远房亲戚,失散了多年,几个月前才寻过来的,后来,由娘……就是苏大娘做了媒,村长做了主,我们便成亲了。”
“竟是这样,那倒也是天定的缘分。”沈燕秋听完便感慨了一句,“那,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待你极好?”
“嗯。”沐秀儿想都不想,就点头称是。
见她应得如此爽快,本还想再细问的话,沈燕秋突然觉得有些索然,又将茶盏拿到了手中,却没有急着喝,茶盖儿撇去茶沫,杯壁上发出瓷器特有的响儿,未了不再继续这话题,转了话头:“我也有些年没回来了,秀儿你不如给我说说村里的新鲜事儿。”
“好呀。”听她这样说,沐秀儿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可当她真要说时,却忽又不知要如何说起,村里的新鲜事儿,还有什么比在外闯荡多年,如今衣锦还乡风光娶亲的顺子哥更值得说的,想到了顺子,脑海中不禁又记起了多年前窥看到的那一幕,还真是物是人非,抬眼,再看看面前的人,心中当年的苦涩滋味已经不在了,可是,仍旧会对做了他人侍妾的燕秋姐生出一份惋惜,也是因此,几欲说出的话在嘴里绕了个圈,变成了其它:“前些时候,顽二他回来了,现下,他可不像过去了,他救了莫家的少爷,嗯,就是北边莫家商行的那个莫家,修了房子,还买了地儿……。”虽然说到顽二,心底仍有些不自在,可是,她还是一字一句地将那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沈燕秋回来已有一日,又怎会不知道顺子成亲的事,至于顽二,虽不知道他近况,可在秀儿被休回家后,那混不吝的小痞子对秀儿做的事儿,她可是听说过的,听她将话头引在顽二身上,不由得,眉梢儿微微挑了挑,深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不知眼前人的好意,忍不住心中暗叫了一声傻丫头,那一直挂在脸上多年练出的笑容,在细细的讲述中渐渐变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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