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走,四下就议论开了。
“族叔,这都近年关了,二嫂这般作态,真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这账上的进项,一日比一日少,前几日又被齐家抢了一单买卖,再这么下去,这天下第一丝的招牌哪还保得住。”
“族叔,二哥生前,本就是要休妻的,她凭什么这么些年占着那些方子,眼下宝儿没了,她不过是个没依没靠的妇人,以族名休她,赶她出去,拿回方子,也不是不可。”
“糊涂。”老者一拍桌,震得那茶碗微微一晃,堂下再无人敢出声:“你们当那沈氏真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年老二在世时,闹成那样,都动弹不了她,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动得了她?”
“族叔,她已经没了儿子,就算有方子又如何?她手上有方子,可布还是靠大师傅来做,我就不信,咱们说不动那些大师傅。”
“哼,你倒说得轻巧,我且问你,若沈氏把方子送给了别家,公告天下,你们有了大师傅又能如何,那沈氏早在老二要休她时,就已经不把自己当张家人了,我问你,以沈氏那一拍两散不管不顾的性子,没了宝哥,她凭什么还要为咱们张家守着那些个方子?”
这话出口,四下静没无声。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心发问:“族叔,那这事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老者一叹:“也只有求菩萨保佑,宝哥没事,唉,若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不争气,家里出不了一个如老二那样,能独挡一面的,我们又何苦受那妇人的气,现在,说这些也无用,散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在座的人也只能一个个离去,远远的还能听到不屑的抱怨,“咱们真的就只能这么忍着?”
“还能怎么样?谁让老二当年没休成妻,人还死在外头了,偏还弄出个遗腹子。”
德善胡同,张家二房大门紧闭,自打大少爷失了踪,这府里上下,无处不透着一股子压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多出一声,唯恐触了霉头。
内宅上房,沈氏清娘斜靠在金丝楠木软榻上,她年纪不到四十,保养得宜,在这儿被人称一声老夫人,那老字却与她沾不得半分,此刻,她垂着眼,秀丽端庄的脸上透着一股子倦色,若细看还能瞧见藏在眸底的憔悴。
屋里贴身伺候的丫头个个低头无声,气都不敢喘重了。
“夫人,喝了这药吧。”一名女子端药进来,她看着三十多岁,身着玄衣,却未作妇人打扮。她一来,房中人除了老夫人,个个悄悄松了口气。
沈清娘不语,仍旧低头,拈着手中的紫檀木佛珠。
“都下去吧。”玄衣女子发话,丫头看了看榻上的主子,复又互相看了眼,这才退了下去。
只留二人后,玄衣女子坐到床边,小声劝道:“清娘,喝药吧。”
那沈清娘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清娘,你不为自己,也该为了宝儿。”单手稳稳地端着汤药,另一只手伸过,按着了榻上人的腕上。
拇指掐在了木珠上,沈清娘终于抬起了头,轻轻抽回了手,把药接过,一饮而尽。
等她喝完,拿回了碗将它放到床头柜,递了帕子,再用指按着了她的脉上,须臾,松开了手,玄衣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清娘,宝儿不会有事的,许是还没能想明白。”
“想不明白?”沈清娘终于开口,“宝儿是个怎么样的性子,别人不知,你还不晓得?你都把我病重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她若是知道,怎么会不回来?三娘,你老实说一句,你真认定了她无事?”
封三娘沉默。
“终是我高估了她的性子,也低估了她的感情,我亲生的孩子怎么会不像我。”说完,一滴泪从眼角边无声落下。
因她的话神情有些发僵的封三娘,伸手想要为她拭泪,不想却被躲开。
吸了吸鼻子,沈清娘擦去脸上的泪,眼定定看着前方,先前那一瞬的脆弱仿如幻影,“宝儿不会有事,若有事,他们一个也别想逃过。”
看着眼前,神情言语偏激的女子,再找不到记忆中的青涩,封三娘再次默默一叹,伸手抓过她的手:“清娘,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那手儿没有再次抽去。
“夫人,夫人。”丫头匆忙跑进了房。
封三娘并不松手,回头问道:“什么事?”
“许管事让人带信回来了。”边说,边将手中的信递了上去。
沈清娘忙抽回了手,接过信,急急忙忙的撕开信封,取出信低,展开,一目十行,呼吸因为信中内容渐渐急促。
“夫人。”封三娘见她情绪不稳,轻叫了声。
一直紧抿着的嘴,终于松开,“张逸,张逸……”沈清娘低声念着信里提到的名字,忽地,捏着信纸的手重重捶了下床沿,“你这不孝子。”嘴上狠狠,那眸子却重又有了神采。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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