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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内心也有些内疚,因为当时我选择了独自面对,而没有告诉赫卡,虽然是情境所迫,可总也有几分愧意,赫卡对此表现得相当宽容,她说人对越是在乎的东西,就越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因为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会蒙蔽理智。

从相识到现在,这个人一直对我所犯下的所有错误无限的纵容,握着她微凉的手,我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才能被这样美好的人眷顾。

我的伤势并不严重,倒是那个男人比较危险,听说他就是彭烨宇,他的家属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包专机送了过来,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警察到赫卡指示的市郊别墅去,将另外一个男子抓获。

本以为事情会这么圆满结束,结果看来我还是太小看这世界的黑暗了。

警察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两人与连环凶杀案有关,两人的DNA检验结果与第一具尸体上留下的DNA完全不符,别墅里确实有间豪华的手术室,可整幢房子里都没有找到一丝犯罪证据,连他们与我联系的手机卡也没能发现,果然那个男人离开后是去销毁证据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人被证明没有犯罪时间,他们都有人证。

对于这种结果,赫卡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她似乎并不在乎,又好像是司空见惯。

赫卡告诉我,人证是很好找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警局里的人也并不是都很干净。听她这么说,那彭烨宇会了解我和赫卡之间的关系也不足为奇了,那金灿灿的家庭背景,再加上又是犯罪心理学和刑侦方面的爱好者,认识几个警察也不为奇,随便装作不经意的探探口风,便能把想得到的信息骗到手。

而且在赫卡看来,若是萧明能在他们将第三个受害者的尸体放到警局前抓到他们,到时物证齐全,也许定罪还有一丝希望,否则现在这种结果便是必然,那两人相当聪明,犯案后必定会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彭烨宇又深谙刑侦里的那点手段,断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她还断定受害者中必定还有两名男性,那尸体上男性DNA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我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能肯定那两人不是他们的同伙,赫卡摸着我的头,眼神漠然的望着窗外说这样的游戏,同伴越多越容易输,特别是对于有控制欲的人来说,人多了,控制的力度便会下降。一个人,有时会有些吃力,若有一个契合的帮手,则是最佳的状态。彭烨宇是个精明的游戏高手,他不会不知道这种定律。苏菲对于赫卡的结论,表示百分之百的赞同,不过这些事,也只能是我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社会体系中代表正义的法律,拿他们毫无办法。

最后,也只能指控他们私藏枪支并且持枪伤人,这也算是我所受枪伤的唯一贡献了。他们声称短信并不是他们发出的,只是在警局附近巧遇我,便停车搭讪,后来发生争执才拿枪伤人,至于那管毒素,不过是彭烨宇的研究品而已。

事情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萧警官宁愿选择得罪赫卡也不想得罪彭烨宇,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类人拥有特权,什么叫背景雄厚,我算是见识到了。

不仅如此,他们似乎对于我们这些找他们儿子麻烦的人很是不放心,我出院回事务所养伤后不久,便有两对中年夫妇登门拜访,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助手在旁,外面豪车内还有司机。

赫卡对于他们的到来很是轻蔑,苏菲则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我想这些人一定是知道了自己那畜生不如的儿子们做出的变态事情,害怕我们继续纠缠,便想来用钱安抚罢了。

那场谈话兜兜转转还是不出我的预料,他们用半利诱半威胁的语气想让我们乖乖拿钱封口,并且希望我出庭作证,替他们儿子减轻刑罚。赫卡始终是漠然的表情,话也懒得说,倒是苏菲不知哪来的兴致竟和他们扯了起来,最后,那几人被苏菲的伶牙俐齿气走,不欢而散,临走前,还叫我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他们还会再来探望我们。

不过,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不知为何,这些人并没有再次出现,也不见他们暗中找什么麻烦,反而听说他们突然老实了很多,也不再四处找人为儿子的罪行开脱,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了,只是判决结束后,两人纷纷保外就医,暗中都被送出了国门。

是的,世界就是如此不公。

彭烨宇临出国前还托人给赫卡送了张卡片,一颗血红的心脏上插着一把尖刀,下面写着“我会回来的”。

赫卡看完极为不屑的哼笑了两声就把卡片随手丢在桌子上,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将那卡片悄悄藏了起来。

连环变态凶杀案成了悬案,虽然至今没有破案,但至少已经不再有新的案件出现,时间总会带走舆论的压力,没有谁的好会被永远铭记,也没有谁的坏会被深刻脑海,案件一旦被尘封,往事似乎就不需要被重提。

赫卡说得没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件,就像罗卡定律里说的,罪犯必然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只要去观察、搜集、分析,无论如何都能抓住些许罪犯的影子。

世上有的,是没办法得到应有惩罚的犯人。

破案可以看作是一种逻辑分析的过程,而定罪,则融合了太多社会体制的元素,通俗的讲,就是人情世故。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黑暗和不公。

经历了这次的事件,我突然开始厌恶做一个社会中心地带的人,像是笼中的金丝雀,活在虚幻的假象中,仿佛被保护得很好,以为天下太平,可是若哪一天一只黑手伸进来,死死的把它捏住,直到窒息死亡,它都没有半点还击之力。

社会的边缘究竟会可怕到什么地步,我曾经所认为的罪恶,真的是罪恶吗...这是世代是不是真的不再需要为了生存而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好纠结丢掉的小本本,TAT天知道那里面有多少必要的东东,趴.....

☆、罪恶与忏悔(一)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我的伤势基本痊愈。其实受伤也有好处,那就是赫卡回绝了许多可能较危险的案子,只接一些相对简单和省事的活,再就去警局帮法医验尸。所以我们有很多空余时间,听起来生活似乎会变得无聊,但对于一对恋人而言,所有二人世界的相处都会变得甜蜜。

赫卡的孩子气被我惯得越来越厉害,现在连油瓶倒了她都懒得去扶一下,所有的事只会叫“可乐,可乐”,好像那是句万能咒语。有时被她气得很想发脾气,这家伙又会黏过来抱着我撒娇,若是我还继续生气,那就免不了要被她拖回床上一番折腾,这点最是气人,简直成了她的杀手锏,屡试不爽。

我从来没有过别的恋爱经历,当真是不知如何应付她,有时候心里虽然怄气,可两人赤`裸相对做那些让人害羞的事情之后,谁还有心情再跟她闹别扭,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反正,无论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我都是她手下败将,我现在才总结出一条真理,原来谈恋爱,谁脸皮厚谁是大爷。

这一天,我正捧着她送我的杯子坐在沙发上喝水,赫卡在二楼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突然说,[可乐,我还从没见过你穿军装的样子。]

[嗯?] 我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想起这件事。

赫卡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坐到我身边,指尖温柔摩挲着我的脸,深邃的眸里仿佛有着一种我无法解读的情愫,半晌,她轻轻的说,[想看看你在军队时的样子,穿上迷彩服是不是也飒爽英姿。]

“噗哧”~我不禁笑出声来,[飒爽英姿就不知道算不算,不过我个子在部队里也算是高的,穿着军装配上短发有点男孩子气。] 回想当年,我训练拼命,技术又过硬,有些战友还开玩笑说在我身边很有安全感,要是我是男人愿意嫁给我呢,那时身边倒也不乏同性相恋的例子,只是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她们之中的一员,更没想到的是,我找的女友不怎么需要我的保护,有时候反而得她来保护我。

想想跟赫卡的恋情,对我来说一直像场稀里糊涂就成真的美梦,那样不平凡又宣称热爱自由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如此普通的我,并且还跟我同居,也不再提及什么爱的牵绊和束缚。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仍觉得不那么真实,心底总是怀着几分忐忑。

赫卡勾勾嘴角,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去买套迷彩服吧,我想看。]

[哪里用买,我退伍时带回来几套,只是一直放在家里没带过来而已,你要是想看我穿,我回去拿就是了。] 自从受伤,为怕妈妈担心,我就没回过家,也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总不能光想着恋爱,把老妈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唉,联想到将来我跟赫卡的事情,我妈那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又觉得心里一沉,算了,反正还早,这么烦心的事儿,还是以后再去伤脑筋吧。

赫卡欣然同意,愉快的放我回家,回去跟老妈度过了母女情深的一夜,把所有从部队带回来的军装都收拾起来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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