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虞仲夜竟不容被人打扰,一把将肖原推下了床。
肖原一时没明白虞台长的意思,站起来还想往床上爬,虞仲夜仍是一眼不看他,又出重手将他推了出去。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手劲使得太大了,肖原一个跟头栽下去,半边脸重重砸在地上,青了大块,终于放弃。
刑鸣与虞仲夜面对面坐着性交。他扒着虞仲夜的肩膀,正好能看见虞仲夜背后肖原的那双眼睛。一双眼睛折射百般情绪,有怨恨,也有不解,甚至可能还有羡慕,有同情。他大概原以为自己会是今晚的主角,事实却与预计大相径庭,彻底沦为看客。
刑鸣忽然觉得肖原可怜,但他很快转念一想,至少这人目标明确,敢舍敢得。
自己比肖原更可怜。
虞仲夜意识到怀里人心不在焉,便捏着刑鸣的下巴掰正他的脸:“看哪里。”
刑鸣不得不收回投向肖原的目光,转而与虞仲夜四目相视。虞仲夜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冷漠,进出他的性器却异常火热。可能是肖原的前戏到位,也可能是虞仲夜的开垦销魂,刑鸣的那个点忽然就到了。虞仲夜抽插越狠,他便咬得越紧,全身都爽得痉挛起来。
刑鸣爽,虞仲夜也爽,他抓捏着他的屁股,用力抽插,声声粗喘。
刑鸣被虞仲夜几近弄了一夜。
再醒过来的时候,肖原已经走了,但虞仲夜还在房间里,正坐在面向大床的沙发上跟人通话。
刑鸣不敢睁眼,怕正对上虞仲夜的眼睛。他对昨晚在人前的迷乱感到羞愧,故意把脸埋进被子里,佯装还没睡醒。
“别装睡了。”挂了电话,虞仲夜说,“带你去个地方。”
第22章
除了觥筹交错的圆桌文化,“盛域之夜”更多的就是各种峰会,各色展览。那些游艇展、珠宝展和钟表展,刑鸣都兴味寥寥,唯独这回虞仲夜带他来看的户外画展,很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画展办得很有格调,无灯光点缀,无场景装饰,简简单单便回归了艺术本真。
廖晖是刑鸣见到的第三个一身奢牌、珠光宝气的男人。
廖晖三十七八,不高但精壮,长相不错却并不太合人眼缘。一场简单低调的户外画展,盛域的总裁亲自伴明珠台台长的大驾,呼前拥后,张扬一路。反是虞仲夜始终波澜不惊,仿佛高手出招,未见胜败,气势已掠过众人。
刑鸣虽与廖晖初次见面,但本能地就对他无甚好感,传闻里这人除了泡妞不干别的,偶尔心血来潮,还泡汉子。
昨晚上肖原口中的“廖总”,想来就是这位了。
草草聊上几句,便借口赏画,溜了。虞仲夜与廖晖就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虽无意偷听,但两个男人的对话仍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都请了姐夫多少回了,这破天荒地头一回,我能不主动,能不殷勤?”
“你们年轻人的地方,老人家就不参合了。”
“这回怎么又肯赏弟弟这个脸了?”
“台里一个小孩子,让他出来见见人。”
“我刚听人说你带了个男孩子过来时,还以为是少艾呢,想说我这当舅舅的可想死他了,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是不是长得更帅了。”
廖晖就是那类觉得“这年头谁还看新闻”的人,没看过《明珠连线》,自然不认识那个彼时风头鼎盛的刑主播。而他眼前这个今不如昔的刑鸣赏罢了姚黄魏紫,赏罢了唐宫侍女,正百无聊赖,忽然被一幅名为“万马齐喑”的国画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筋骨健,脉气足,气势如虹,刑鸣望着那幅画只感心跳如雷,其雄浑苍劲之感简直能透出薄薄画纸,扑面而来。
喑与鸣。
刑宏一直说,这是媒体人的隐喻。
据唐婉回忆,生刑鸣的时候吃了大苦,在产房里熬了三天三夜,就跟李靖的老婆十年诞下一个哪吒似的,可他生下来偏偏不哭,直到被姥姥一把大蒜抽在了屁股上,才“哇”地一声,一鸣惊人。
但刑鸣自作聪明地揣测自己父亲的本意,万马齐喑中,总得有人行歧路,逆大流,在蒙昧与垂死中发出呼喊,振聋发聩。
哪像虞少艾,青春少艾,无忧无虑。好福气的名字。
“我说姐夫,你这个当爹的也太狠心,少艾小小年纪就被你扔去国外,你不闻不问倒也罢了,居然连一毛生活费都不给。”
“学校里有奖学金,学校外还能勤工俭学,”虞仲夜顿了顿,一脸的平静无波,“饿不死。”
“我看你是部队里那些习气改不了,以前你体罚少艾,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棍棒底下出孝子。老话有老话的道理。”
“少艾该毕业了吧,我干爹可想死外孙子了……”
说话间廖晖时不时瞥一眼不远处的刑鸣。一开始还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见虞仲夜似全不在意,廖晖索性大大方方地打量起来。他跟审度一个物件似的,越审度越满意,越满意越忘乎所以,刑鸣的腿很长,腰很窄,廖晖觉得这样的腿架在肩膀上会很销魂,这样的腰搂在臂弯间会很温顺,他有一阵子没这么火急火燎地发过情了,上回撩他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还是一个中传的大二女生,外形清丽悱怨,态度若即若离,总而言之,比起那种一眼看上去便欲望过剩的脸,廖晖一直更偏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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