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翰听到此间,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梁云泽,沉声道:“平王?你细细地说来我听听。”
梁云泽当下便将林间所遇艅艎的事细细讲了来,“艅艎身手之高,穿梭四人之间游刃有余,还一连击杀两人,若非我亲眼所见,当真是不信世间有此能人。”
梁文翰听了嘿然一声冷笑:“世间之大,奇人难数,又岂是你这惫懒小子都见得到的。想当年…罢了,不提也罢。”转身对着梁云泽道:“既然秦四小姐来了,我们也不能不管。但你南孚坳一战有功,虽然蒿昌瞒着,但我也不是好相与的,已经着人秉了圣上了。圣上明察,已有定论。待你面见了圣上,圣上自然会给你个安排的。”
“真的?”梁云泽眉梢一挑,喜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到兵部去么,这回可不是就称心了?”梁文翰不理梁云泽喜色,沉声续道:“但是我得告诉你,扶夜国既然有了动作,北方必然不会没有所应,若你真到了兵部,那蒿悠里必然会得机调你去北方。北方不比扶夜小势,你那些小点子,应付应付小虫可以,对付大虫,可就得小心吃虎不成,反被虎吃。你可明白么?”
“这个爹爹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知道我自幼就喜读兵法,最期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为我朝扬威,马革裹尸是孩儿最为期盼的。”梁云泽一脸兴奋,抑制不住的欢喜。
梁文翰拂袖冷哼道:“就怕让你死的不是战场,而是这朝堂!”但听梁云泽道:“孩儿知道。但若不能一试,抱憾终身,孩儿死也不瞑目的。”
“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话说回来,既然和秦四小姐扯上了关系,我也没想过安度晚年,让你一尝夙愿,也未为不可。但若平王牵扯其间,我梁家不是死绝,便是富贵登极。我老了,让你搏上一搏,也不显得我梁家气短!”梁文翰言毕转身,“你且好好养伤去吧,回头在你母亲那多处上些时候,莫要出去厮混啦。”
梁云泽一听弯腰礼道:“多谢爹爹。还有一事,想来爹也知道啦。”
“回头你跟圣上要人吧。李砾是个人才,就是血气少些,到了北方,城筑兵防交给他,你也算多了一臂。”
梁云泽闻言嘿然一笑道:“爹爹,孩儿有时真猜不透您,明明…”
“竖子不取,还不下去!”梁文翰忽地斥道,梁云泽一听,心间一跳,只得再礼道:“那爹爹早些歇息,孩儿去啦。”
梁文翰宽步一跨,又转到书案前去了,只拂了拂袖,示意梁云泽可以走了。
梁云泽只好退了出去。关上门,梁云泽想了想,抬步转向后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秦时欢在前走着,肃肃无声。白芷臂间虽伤,但仍自抱着白薇跟在后面,白芍一行也不敢说什么,只闷头跟着。连初晓走在最后,一双瞳子也没离开过白芷抱着的人几分。转过一个回廊,白芷忽地回眼一瞧连初晓,说不出什么意味。连初晓只得将头偏了,去看那一路屋舍楼阁。看了几处,心中忽忖:“此间亭台楼阁,细致婉转,阆苑琳琅,布局却是合了那八阵军图,当真温软之中透出股股凌厉气势。直若万人军中,突地转来一方红颜,策马驰骋,千军难当,端地羞煞大好男儿;又若万紫千红之中,陡然拔高的一朵玄墨牡丹,孤高震群,灼灼不灭。”转头忽瞧一从寒梅怒放,当中嫣红点点,生意勃勃,暗道:“应是那生门了,却不知那门后是何应景。若为生,必有死。”心思承转,脚下不停,随人钻过一个低小拱门,踏入另一个回廊,抬眼一瞧,暗道:“在这了。”原来这间庭院颇大,当中一大圃园,黑土无粒,薄薄覆霜,周间环绕的花盆都只见土,不见花。环盆而点种的竹身泛黄,枝叶绿少黄多,夹杂些许锈红,颓灭之气盈然扑来。连初晓心头一重,起唇呼了一口气,才觉得舒缓些。看那口气化作白雾数息急去,只觉得真的很冷。心头微迷,一时竟也分不清是真的天冷,还是心里先冷了。
连初晓收回眼,不自觉又转上了白薇身上,忽然想起那时白芷的话和她那时的表情。那双眼,没有愤恨,没有怨责,只有一往无终的情意。决绝,透彻。连初晓顿时心中烦乱,呼吸重了起来。指尖的凉意似乎知道她以压不住,蹭地窜了起来,只痛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当下奇诀捏住,正欲暗调,一动内息,才发觉丝毫都提不起来。心中这才想起来,艅艎已废了自己内息。连初晓咬着下唇暗自忍耐,眉间一皱,一双乌瞳却又转到秦时欢的背影上去了。但见秦时欢步履款款,一身气势内敛无芒,终是掩不住从背脊里透出的傲,一意成孤。“该怎样去行使白薇给我的这条命来?现下的我,莫说娘亲遗命,就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护得了白薇所在意的人?”
她这样想着就听那内侍道:“此间是休意阁,阁中有四间客房,用度齐全。您看这里行么?”
连初晓一抬眉见那内侍对着秦时欢躬身道,心头却乍然响起:“休意,休意,难道是要让我休然而止,不续前意么?”
那厢秦时欢道:“客随主便,那就这了吧。”步子一转,人便进了去。白芷一行,自然跟进。一时廊里间便只余袁明远,李砾和连初晓了。那内侍扬声再道:“请小姐先行休息,晚些时候小的会着人来看顾的。”那内侍一回头对着袁明远道:“袁爷,好久没见您了,您可好啊?”
袁明远将大手往那内侍肩头一拍,侧到那内侍耳边道:“梁福啊梁福,小爷我可没你这么好的福气,在这梁园里享得福中福,过得人上人的悠闲日子。这不,胸口还疼着呢。要不,你叫上你哥几个,咱赌上几把,陪我消消痛楚儿,怎么样?”
梁福一听,连忙摆手道:“爷,你可莫消遣小的啦,上次小的被少爷打了二十棍,到现在还没好全呢。再要赌,少爷不还拔了小的皮去。您身上痛着,还是好生养伤的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小的说,小的定然想法儿给爷您办到。若办的不好,您也多宽宥小的,别跟少爷说,不然小的肯定又着少爷打了。”
袁明远一听,巴掌一提就要去压那梁福的头,就听李砾拂袖道:“昭朝就是有你们这些人,贪赌色食,才会有不振之风,突惹小国觊觎。”
袁明远一听,转过头将李砾上下打量一眼,忽地裂开嘴露出齐亮的牙齿,笑得明朗。放过了那梁福,沉沉几步走到李砾身侧,大力一拍他背,朗声道:“了不得了不得,我大昭朝着实出了个血气男儿,当真是我朝幸事啊。”回头又对着那梁福道:“哎,梁福,你说是也不是?梁福哪敢答话,缩了缩头道:“袁爷,小的还是带您去开云轩,您赶紧安顿了,小的好安排那小师父去,您看她脸色青的,恐怕难受得紧。”
袁明远一听,偏了头见连初晓果然脸色泛青,额头冷汗直冒,当下虎目微缩,将李砾脖子一勾,带着他边走边笑道“我们这些个不成器的哪能跟李公子比不是,成日里无事不也就只能赌赌嘛,不然手痒脚痒,只不定就要钻到那个洞里打个滚,蹭蹭泥才舒坦。好歹我也是个官儿么,哪能跟驴一样,岂不是更丢了我朝脸面?哎,李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李砾闻言脸上又青又白,嘴上一哼攒足了劲要挣脱袁明远,那想,袁明远单臂如那虎钳,他一介文弱之身,哪里挣得脱来。没奈何,只好跟着袁明远往里间一个院子走去,耳边还不停地被袁明远的大嗓门震得直嗡嗡。
“梁福,我来惯了,我领李兄自个儿去了啊,回头你给我弄些好酒好菜来就是啦。”袁明远夹着李砾转进一个门廊,渐行渐远,不时还传来他爽朗的笑声,更显得这厢只剩下连初晓的回廊静冷。
梁福见那尼衣的小师父肩头血痕犹在,包扎草率,此间又是个犯病般的模样,当下上前一步弯腰道:“小师父,您没事吧?”
连初晓闻言摇摇头,并不言语。
梁福心头没来由一赌,直起身咳道:“再转两个廊就到啦,小师父,您走得动么?”
连初晓沉呼出一口气,道:“烦请带路。”
秦时欢推开门,背对着身道:“白芷,乌梅,乌药,安顿好小薇她们,直接来我房间。”言毕,人便隐进了门内。
白芍一瞥白芷,见她唇角紧抿,闻言转身就去,乌梅乌药也自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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