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祸,不过兵争,而兵争数年,天下安而百年,也是历来之事。我蝼蚁之助,百世不闻,亦不为有隙。”秦时欢淡然而言,然眉间有着几不可见的紧蹙又开。
“百世不闻,那你自己呢,你在看到那些场面的时候,心里真的不怕么?”左贤王音调稍高,想着那被活活坑埋的七万之众,心底犹为发颤,嘴角也抖了起来。
“是因为你怕,所以,才会认为我也怕么?”秦时欢眸底为深,谁也看不出什么心思来。
左贤王心底见慎,不忍再看秦时欢嘴角又沁的血线,颓然抵着额头,“罢了,依你所言,我已担负七万之命,这一生已不能安稳,这眼下,亦不能瞧着这数万再为遭难。我信你,与你有生之年,你予我何求,我都依言而行。”
到底,你不过将死之人,我所言诺,也无需太过久时吧。心底喟然一叹,左贤王抬手示意忽舍尔送她们出去。
“时欢有谢。”秦时欢最后一语,便任由黑暗蔓延。
白芷抱起秦时欢,不待忽舍尔相送,人便掠出了帐外。
“贤王,你当真信她么?”忽舍尔抚上颈项的伤口,看着指尖上的血迹,听得方才这帐内的一席话,只觉得前世今生,所争所系,到底也不过这临眼的一念罢了。
“四日前,她敢一人前来说服我,我便心中惴然。而后真如她所言,我七万大军当真走不出那柴家庄时,我便觉得她可怕。今日所谈,我不过在赌。再怎么样,我这心,还真是不甘呐。只她一眼,便捏中我心,为人所彻,这感觉当真不是很好。”左贤王声重,抬眼看了忽舍尔有些茫然的表情,愈发叹然,“你且吩咐莫飞鸢看紧了她。”顿了一顿,“这莫飞鸢早知他是个人物,却不想竟与绛红阁有着渊源。这世间,是大,还是小,当真难言。”
“是。”忽舍尔领命,看着疲惫至极的左贤王,沉吟欲语,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低头退出帐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阿芷。”
白芷惊醒过来,看着秦时欢温软而笑的颜以及在眼前轻晃的手指,立时便握住了那手,只觉得入手冰凉。
“什么时候醒的?”白芷有些恼怒自己竟然睡着,都没有发现秦时欢醒来。
“有一阵了。”秦时欢抿唇而笑,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你把这个给左贤王送去,让他按照这个安排,明日,最多下半午,便有得打了。”
“这么快?”白芷皱眉,捏紧了手中的羊皮卷。
“我还嫌来得慢了呢。”秦时欢再度笑笑,“你且去吧,不用担心我。那莫飞鸢在呢,旁人也伤不得我。”
“就是他,我才担心。”白芷担忧地对上秦时欢看似见笑,实为敛肃极底的眸。
秦时欢理了理白芷的发,“快去吧,我再睡会。”
白芷无奈,只好起身,将秦时欢扶进榻中躺好,转处屏风外,便看着案几上颇多废稿,然一张半掩的大字还是让她轻咬了下唇。
无缘大慈。
“你到底忍不住。”秦时欢轻阖的目睁了开。
“无缘大慈,好一句无缘大慈。”莫飞鸢指尖清划着纸上的墨骨,“笔骨削薄,凤尾淡敛,当真一幅好字。”莫飞鸢忍不住隔着屏风看向了那看不见的人。
“当年楚灵修的孩子可就是她?”莫飞鸢似是看痴了这幅字。
“与你有何相关。”秦时欢披衣起身,转出屏风后,看着案前凝神看着那幅字的男子,眼底飘过谨慎。
“我只知这两日她一直在营外徘徊不走,若非我有令下,只怕她不死也是难脱这万军之伤。”莫飞鸢抬起眸,不等秦时欢应话,径自又说了下去,“何期自性,我自来为恃天下,不想绛红阁却是本事,竟为所有。”
“见闻大师与你缘尽,你又何必自持。”秦时欢心中却想着连初晓一身单薄,这两日夜中如何好过,转念又是一想,她已身具踏月之力,又怎会为这外物所扰呢。
“也是。”莫飞鸢凤眼灼灼瞧着秦时欢,“我今日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事。”
“嗯?”秦时欢扬眉轻挑了他一眼,瞥见他眼底的郑重,心没来由的就是一慌。
“她虽承踏月之力,但运用似乎不得要理。自性之剑更因心底有所秉持,收放难以自如。若与我对,百招之后,必为落败。她之生死,仅为我一念之间。”
“那又如何?”秦时欢明眸收敛,极其冷静地看着莫飞鸢。
“你身下如此境况,除非昆吾国教所在之地岳华山中一株黑白子能续命之外,再无它法。”莫飞鸢顿了一顿,“此草为国教护法原裕所护,教众三千,你若是硬闯,仅有三分机会。再加上我,只怕你们一分机会也无。”
“你?”
“此草我守了五年,只为一人之命,我此次来,也就是不想多作生节,省得你心念之人枉为断绝。”
“这就是你留在昆吾的原因?”秦时欢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莫飞鸢,“无怪乎,你心念变辄,没能看出她掌下的何期自性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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