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初晓身出数息,秦时欢亦走了出来,方转过营帐后面,就看见了那一袭白衫女子,周身的慵懒随着明眸落在自己身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玩味,身后的蕨蓝仍旧是那幅警觉而雅致的样子,只那一双暗蓝的眸里的担心一览无余。
蕨蓝先身下马,扶过言语欣下马走至秦时欢半身之外。
“你的阵法,阵心永远都是在这里。”言语欣又踏前一步,唇角的笑意愈发把握。
“是么?”秦时欢肃颜悠然而笑,眼脸轻抬,微微的挑衅之意扬在了眉梢,“欣姐姐,你觉得你那一次是算准了我的?”
“我知道。”言语欣看着秦时欢的表情,不由得将笑意扩大,俯身上前贴在秦时欢的耳际轻声道,“你是故意的。”
蕨蓝看去,放佛两人又回到了在阁中相处时的样子,此刻的耳鬓厮磨那般美好而让人几乎不忍直视,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言语欣低眸,看着一缕长发慢慢随着自己的回身而从秦时欢肩上滑落,最后的一息,言语欣察觉了自己身体一瞬间的僵直,随即便恢复如常退了回去。
“其实,从在无望峰上你牵起我的手那一刻起,听着你言笑靥靥地叫着我‘欣姐姐’时,我就知道,这一生,我都不会是你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我还是想争一争。”言语欣又退了一步,眼眸依旧温软有顾,朱润之唇再度温顾有声,“灭门之变,变的不止是你。你的锋芒毕露让我更加不为人见意,所以我处处想要超过你。你既然习医,我便习毒,总有你医不了的人,解不了的毒。你还能想起我们那时斗医弄毒时的模样么?”
秦时欢眼眸悠远,似是想起旧日时光,“可惜了乌氏兄弟,被你折腾的可惨。”言语轻罢,一时笑得花枝轻颤。
言语欣看着轻笑的秦时欢,眼眸说不出什么意味,“你变了。”
“怎么变了?”秦时欢渐渐收住笑,眼角似乎还有笑出的泪水,缓住身形,眉眼弯弯而亮,唇角的笑,颇有深究的意味。
“以前的你,不会这样笑的。”言语欣盯着秦时欢,神情渐渐肃敛,“你曾对我笑,是因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互为利用,可到最后,我为了逼迫你的底线,也将自己的底线都迫得一干二净。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的见顾你,所以我答应你,答应你去言家,去帮你清除一些人,去帮你搅扰这个楚家王朝,我原以为,到最后,你会怜惜我,就像,就像那些所呈现的假象一样,是旁人眼中最为有系的亲密之伴。我曾想象过,那个婴孩出现时的样子,可到底是成了最坏的境地。你,到底,在意她,就像那时你拼尽性命去挡那一剑一样。时欢,我知道你动过心,可我现在却明白,你的心,原本就在她身上,所以,我自来都争不过。可是我想着,人这一生,本就束缚太多,若得机会做一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那必然是要倾心去做的。”
“所以呢?”秦时欢斜起眸底,笑意顿然。
“所以,你觉得,如今已无踏月之力护持的身子,还能撑得几时,又能逃得几时?”言语欣一语既罢,身子慢慢后退,直至让出蕨蓝的位置,这才止步,媚眼有笑,朱唇轻启,“蕨蓝。”
“我从未逃过。”秦时欢看着蕨蓝上前,眼神从言语欣身上转过缓步而进的蕨蓝,只看她面目表情,蓝眸空茫而紧,直直看着秦时欢。
“闪开!”先于厉叱之声抵达的却是一方银瑞,银蛇般卷向蕨蓝。
蕨蓝眼眸轻扫,但看来人是白芷时,眼底别意一闪而过,指尖幽芒一闪,左臂间似曲似直,悠然而慢,却又迅疾地恰好搭上那方银瑞。她为阁中武习护法,白氏乌氏虽为秦时欢亲自j□j,与她仍然有差大庭,此间只当十拿九稳,不想一触之下,那方银瑞银铃般脆响绷直,弹竭力处,直震心脉。蕨蓝眼眸霍然劲锐,步下三退,腰劲过处,旋身疾进五步,臂若轻舞,又去拿捏白芷的银锁。
只看白芷护在秦时欢身前,明眸见煞,银锁收于腰间,左手原应的短匕,此时却是明晃晃着一方一尺寸七的短剑。待见蕨蓝身动,白芷短剑倒腕贴收,步下七动,明色之白瞬至蕨蓝身后,反腕之剑堪堪贴在蕨蓝左颈。抬眸看着言语欣,白芷冷然而道,“言小姐好本事,竟惹得小姐动怒。”
“是么?”言语欣不见喜怒的绝色容颜轻轻扫过白芷,“真长本事了的,却是你吧。只不过,似乎…”言语欣一语而顿,纤手轻起身前,食指微微晃了晃,“差了些火候。”
随着言语欣谑笑而媚,白芷警觉气流涌动,短剑侧脊拍过蕨蓝,人即时退至秦时欢身旁,银锁祭出,横划江流,璀璨眼芒。
来人身形之快,瞬时叫人看不清他出了多少剑,玄赤之芒犹如火舞之风,正是退却铠甲易容,只剩里衣玄赤有见的艅艎!
然白芷银锁游斗其间,竟丝毫不落下风。银锁有持,仍旧是那自来所持的十四招,只是现在与她手中,隐隐的变化只有交手之间方可明白此时的白芷已全然不是当年的她。
数息之间,两人已经交手百余招,白芷默然身退三步,横踏四步,银锁绕臂,短剑暗持,凝眉微仰,眼底惊起一抹异样流光,“当年小薇一剑杀不了柏青,反而为你害了性命,而今,我便以这同样的一剑,叫你偿了小薇!”言罢轻敛明眸,足下划方,掌间短剑撩势隐勃而走,朱唇轻言之间,人已随身而走,白光只若石中之火,光电之机,骄凤之鸣,一曲吟竭,“朱红轻溅东墙矮,黛眉新画洗成尘!”
不同于先时白乌二氏起此势时的低吟,白芷几乎是几近尖利地嘶叫出这一句剑诀,声际划过,低矮的云层似乎也为言中情切震慑,臃肿的身体碰撞在一起,“轰!”
炸雷之下绵延暗云中的电光一线瞬时惊起电网层层不绝,豆大的雨点哗然而下,整个草原隐掩在昏暗之下,压抑得让人窒息。
雨打草低的撞击声,天空的轰鸣撕裂声,合着白芷那一声未绝吟啸,又是一道白光撕裂阴暗草原,只见白芷短剑已然欺近艅艎身前,便是这一瞬间,艅艎被人猛地撞开,一暗之下,又是一道闪电撕裂而响,白芷惊然看着剑下的人,血水溢出心口,瞬时被雨水流逝得干净。
“蕨蓝!”
“蕨蓝!”
“为什么!”白芷颤抖的手离开剑柄,雨幕之下,蕨蓝倒在言语欣怀中,乱发贴面,却掩不住她那熠熠而灿的眸,嘴角的血蜿蜒随着颜上落雨见散而淡。
秦时欢扑在蕨蓝身侧,看着那灌透心口的剑,已然知晓再无救治之理,当真如言语欣方才所言,这世间终究有她医不了的人,心伤之下,腥甜翻涌,嘴角便溢出殷红,融逝在冰凉的落雨里,她的颜竟比蕨蓝还要苍白三分。一时恼恨,秦时欢看着昏暗里不时为闪电惊现面容惊呆而立的艅艎,眼眸是比电闪雷光还要凛冽的杀气。
“初晓!”秦时欢这一时惊鸣,凄厉见怒,穿透雨幕,直散四方。便这一声而落,秦时欢便觉腕间被蕨蓝紧紧握住,一低头就看见蕨蓝极为哀求的眼神,和勉力轻摇的面容,“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秦时欢低问呜咽,眼眶酸热,已然不知面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他…的眼……他的眼睛…和我…一样……”蕨蓝挣扎而出的言语让秦时欢和言语欣不由得对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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