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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戈拉斯显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过并未回过头去，只是在十分过火的情况下，微咳几声表示警告，这时穆离又会偷偷缩回目光，但只消一分钟，目光又会不由自主的转到他身上。

一向长在林地安馨温逸环境中的菜戈拉斯很纠结。

这种赤/裸/裸/的像要将他吃掉的目光真是令自己如坐针毡啊，就像，自己每次出来巡视姑娘们看自己的眼光一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忍不住的，菜戈拉斯回头看着穆离。

“唔，没有！”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穆离下意识的摇摇头，不敢正视他。

菜戈拉斯回过头去，过了一会，穆离的声音在背后弱弱的响起：“呃，我想问问……你是，瑟大王亲生的吗？”

“嗖——”利剑出鞘，西尔凡精灵的剑锋直抵他的腰间，厉声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菜戈拉斯回头，微挑着眉梢，脸上显示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穆离看着他突然作了声：“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剩下一路上，他都变得十分安静，目光再也没有在精灵身上逡巡。

菜戈拉斯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个人似乎跟那群矮人不一样，还自称自己是穆离……啊，今天抓了一个自称叫穆离的人类呢，adar会奖励自己吗？

林地大殿的大门从小径中慢慢显露出来，仍旧是当年古朴沉重的模样，庄严肃穆的在穆离面前缓缓打开，昏暗的灯光如同蜂拥的回忆一般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踏着无数次走过的小路，被精灵押着走到了殿中。

殿中间仍是高大的王座，一人坐在座上尽显雍容。披长袍散发着冷冷的银色光辉，如同笼罩在冰雾中，眉眼之间满是冷峻之色。背后大角的纹饰翘起，好似巨抓般张牙舞爪对着穆离嘲笑。

他抬头，直视眼前高贵的王，看见他懒散的瞥视，湛蓝色的眼中并未将自己放在其中，而是看向了身后的菜戈拉斯。

“Adar。”菜戈拉斯走上前来唤道，不知为何，穆离感觉到了他的局促与紧张。

“我在林中又捉到了一个人类，擅自闯入森林中，来历不明，我怀疑他与那伙矮人是一起的。而且……”

“而且什么？”瑟兰迪尔目光射向这里，冷冷开口。

菜戈拉斯张开了嘴看着穆离，还未说出口，却见穆离抬头很骄傲的模样，轻轻说道：“我叫穆离。”

一瞬间大殿中的一切如同静止般，连空气也不再流动。

瑟兰迪尔转过头来细细打量着穆离，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射穿一般：“你再说一遍。”

“我是穆离。”穆离挠了挠头，眨了眨眼将眼中蒸腾的雾气混合着莫名的情绪吞咽下去。他抬起头，勾起唇角笑了笑：“嗨，我把大角锯了，这个造型不错吧。”

“被鹿角卡主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货好烦，以后一定要把它锯掉。”穆离耸耸肩轻松道：“所以你看，我变成人类了。”末了还不忘傻傻的微笑，就好像自己真的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林地大殿似乎略显空旷，穆离话音刚落，“噔——”的一声，接二连三在殿中回响。他看着王座上的精灵一步一步走下阶梯，仍是熟悉的面容一点一点呈现，湛蓝色的眸中覆盖着皑皑白雪。

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

“我……”穆离出声发现自己早已哽咽，他顿了顿想要平复心情。却一刹那间，下颌一阵疼痛，被迫抬起了头，直视着眼前的人。

很久之前，他也曾和瑟兰迪尔靠的如此之近，甚至鼻尖对着鼻尖，瞳孔里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现在他们的瞳仁中仍然只有彼此。

透过瑟兰迪尔的视线他看见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堆在脑袋上，甚至仍在滴着水，一副狼狈的模样。

“谁教你说的这些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瑟兰迪尔几乎一字一句的蹦出来。

穆离直视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人教我。”

瑟兰迪尔放下手，退后一点一点打量着他，眼中尽是嘲讽，良久勾起一抹冷笑。

穆离只觉得一阵风袭来，眼前剑光一闪，瑟兰迪尔出手极快，已是佩剑出鞘抵在他的喉间，逼得他毫无退路。

放佛瞬间被冰雪冻结。

他知道，这把佩剑多么锋利，更知道多少半兽人倒在这把剑下。

“我再问你一次。”瑟兰迪尔看着他，就像盯着一个猎物般玩味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穆离。”说完这句话，穆离再蹦不出一个字。他想大声质问，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的名字是禁忌，为什么要用利剑指着我，然而，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小王子，他的瑟大王，从来没用这种表情对待他。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到林地有什么目的。”瑟兰迪尔倏地收回宝剑，转身，那一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像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谎言我也不愿再听第二次。”

“菜戈拉斯，把他关进地牢。直到他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