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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已经推测过了。”利威尔终于开口，从十二年前的葬礼，听到的声音，突然获得的能力，艾伦的解离症，一点一点告诉马可，马可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听着，但是利威尔的猜测几乎都是正确的。

然而比起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灵魂转移，心灵感应，让马可更为惊讶的是，利威尔所诉说的，跨过两千年这样漫长的时间，他对艾伦的执着与爱恋。

就像他不懂格里沙为了卡尔拉付出一切一样，利威尔也是如此，深爱着艾伦，两千年前的失去，如今又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刻，再度失去真正的艾伦。

“当我欣欣自喜，觉得甚至有些幸福的时候，艾伦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利威尔嘲讽着过去的自己，望着马可的眼睛，他想要知道，那时候的艾伦到底是如何等待他的。

马可垂下眼，愈是这样，他愈是无法告诉利威尔当时的情形，每一周都要去医院，有时是一次，有时是三次，被冰冷的医疗机械摆弄，针管刺入头顶的血管，连自己在外面看着都觉得心痛，那是年幼的小孩，而不是一个大人，无法动，无法说话，甚至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可是就算是肌肉注射，这个孩子都不会哭泣，如今才知道，艾伦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忍耐着——仅仅是再见所爱的人一面而已。

可是格里沙却转告了利威尔的话，最后他还是没有等到，不，等到了，是在自己的葬礼上，看到了牵着另一个艾伦的利威尔，这也太过残酷了。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马可这样说着，他忘了当时利威尔也是这样劝说着自己。

往昔的英雄追问着自己的错过，就如同全部，都是自己的过错。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以为找到了，以为安心了，以为可以补偿对方，却全然都是误解，自己终归不是神，无法去知了所有该知道的事。

22 没有脚的新娘

王子捡起了染满鲜血的玻璃鞋，让所有的人都去寻找，寻找还没有等到12点就离去的新娘，很多年之后，遇到了样貌完全一样的孩子，而他的脚也的确可以刚好穿上玻璃鞋。

“我不是你的新娘。”明明这么说了，王子却以为是他忘了，他还是带走了孩子，仅仅带走了他。被留在幕帐的后面，椅子上的小孩却连幕帐上的影子也看不清，仅仅听到声音，他没有言语，这就是他所想要的结果，让那个人得到幸福，仅此罢了。

这一次和马可讲述所用的时间太长，在二楼的卧室里，艾伦已经醒来，可是因为原人格的阻挠，没有人控制身体，Sin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仿佛被逼一样浮上表层，穿好衣服，却不敢下楼。

「这么胆怯是为什么，都还没有实质的关系，只是聊以安慰罢了。」Sweet的声音里明显带刺，为什么原人格一直阻碍他浮上去，为什么昨晚被那样做的人是Sin而不是自己，利威尔殿下所说的「只要你感受我」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利威尔殿下真的只喜欢Sin吗？明明Sin一直躲着他。

然而现在已经快11点了，利威尔在做什么呢？今天本来是要上学的啊。

希冀着利威尔出门了，艾伦走到2楼的走廊上向下看去，只能看到客厅里利威尔坐在沙发上，似乎在和什么人谈话，然而具体是谁，他却看不见。

就在此时，他却听到利威尔问着“能告诉我，发现他死时的状况吗？”

而另一个声音响起，很轻很温和，内容听不清楚，但是却让艾伦仿佛触电一样，因为这是马可的声音啊。

难道利威尔刚才问的是自己的肉体死亡时的情形？

跑下楼梯却没有踩稳，整个人丛楼梯上摔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让马可和利威尔都注意到了。

“艾伦！”利威尔上前伸出手，对方却不敢接，利威尔索性直接用两手抱着他起来。

“有没有受伤？”利威尔一面问着，一面拉开他的衬衫查看。

艾伦却向后靠去，然后望向马可，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他真想和Desire交换过来，可是原人格却不肯交替其他的人格，依旧逼迫着他面对利威尔。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现在艾伦的这个人格就是你所收养的艾伦。”利威尔的话令艾伦不禁颤了一下，利威尔已经发现了，应该是在马可来之前就发现了，究竟是哪里有了纰漏….

“不、不对…我不认识他。”轻压着眼眸，艾伦立刻停止自己去回忆，否定了利威尔的话，然而此刻利威尔一直望着他，马可竟然哭了，哭着捂住自己的口鼻，他想不到当初的艾伦还活着，因为此刻艾伦这样的神色，就是当初自己觉得收养来的艾伦不像普通小孩的原因。

还是回去哀求原人格放过自己，自己根本无法支撑下去，艾伦转过身想要离开。“学校…已经迟到了。”

可是利威尔却猛然把他拉了回来，让他转过身面对自己，咬着牙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吗？”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无法忍耐，他对着艾伦大吼着“格里沙是怎样对你说的？!”

这的确是愤怒，却是对自己的愤怒，利威尔望着艾伦睁大了眼睛，意识到如果自己失控的话，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他低沉地继续问着“他当时的话，是不是伤害了你？”

“没有….我不懂兵长你在说什么。”压下眼眸，艾伦固执地说着，禁锢着自己的思考。

“他是不是对你说，我说了「还不如不被生下来的好」”艾伦望着利威尔，他再度地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涌出来。

“他继续对你说为了我的幸福，也体谅他作为父亲的心，求你放弃？”利威尔继续问着，可是艾伦依旧摇头，他不懂他明明没有在回忆，为什么利威尔还能够读取。

“你果然是，没办法知道另一个艾伦的记忆。”利威尔望着此刻的艾伦，痛心地说着。“不要再撒谎了，当我问你的时候，他在回忆当时和你见面的事。”

艾伦怔在原地，原人格的转变，是他想起了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赶自己出去，自己根本不是他的人格，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而已，仿佛幽灵一样的存在啊。

利威尔把此刻的艾伦再度拉近，脸向他凑近，太过突然的吻碰到了牙齿，他慢慢地挑开齿列，想用这个吻安抚对方，但或许，他想安抚的只是自己。

而艾伦心底混乱的思考，吵杂得快要崩溃一样。

剩下的三个人格都不知道真相，他们依旧以为自己是原人格所分裂出来的。

「Sin到底怎么回事？」Sweet不安地问着。

「艾伦，你知道吧？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Yoke开口问着。

或许事实就像Desire所说的那样，知道了真相之后也许就不存在了，这两个人格是处于想要知道却不敢知道的状态。

“你一直都很想要我吻你。”结束了这个吻，利威尔用手指轻轻碰触着艾伦的唇，缓慢地说着“一直一直都是如此，因为你觉得吻能证明我对你是有着特别的情感….那么我现在告诉你…”

利威尔望着艾伦的眼眸说道“我爱你，一直一直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