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英面色如常,把钱斯尔从身上扒下来对张南晨说:“他可能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他。”
“不是我还有谁。”张南晨虽则抱怨了一句,却还是认命的把钱斯尔拖进季英的车里。
车开到宿舍楼下,钱斯尔抱着车门不肯撒手,冲着吉英喊:“季师兄,有机会咱们再聚!四爷做东!”
张南晨满头黑线的把他拖下车,对着季英面无表情的脸说了声再见。
“再见。”
他托着胖子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季英的声音,诧异回头,却见到这人认认真真的对自己微微颔首,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张南晨并未多想,身上的重量已经要把他压得吐血。
好不容易把这个死胖子搬回寝室,张南晨照例把人赶去上铺,自己去水房洗了澡,一身清爽的回到寝室,拿出下午买的铜镜和棒香,还有从酒店打包回来两盒菜和一罐啤酒,站到了窗台边。
“这次鸡鸭鱼肉俱全,还有酒,乖乖的回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听话。”
张南晨把铜镜摆到昨天窗帘掀起的角落,又把酒菜放好,点燃一支棒香捏在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12在水之南(一)
寝室的灯是关着的,大门紧闭,窗户却是开着得,窗帘如昨晚一样挡住了窗口,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也遮挡住了对面宿舍楼亮起的灯光。除了钱斯尔不时说几句醉话,整个室内一点声音也没有,更无一丝光线,只有棒香的顶端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荧红火光。
张南晨捏了一个饭团搁在铜镜前方,将棒香插在饭团里,身体半蹲。口中默诵了几句咒语,便静静等待想要召唤的鬼魂回来,南晨的鬼魂。
他其实并不想跟已经死去的南晨打交道。依照常理,南晨死后应当由鬼差带去引路客栈,只待头七一过便至冥界判数生前善恶,或投胎转世,或打入其他五道,自去轮回。昨晚的鬼压床,还能理解为鬼差未至,南晨又属新死,难免留恋阳间。但今天他到昨天出事地点,竟也差点被怨孽引诱坠楼,看来南晨极有可能是冤死的,而今天早上死在教十一的张萌萌,其死因也大有可疑。
若真是冤死,则很有可能阳寿未尽,只要肉身未坏,向阎王老爷禀明事情原委,想要还魂重生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他这个李代桃僵的的应死之人,就该随鬼差前往冥界断生前是非功过,轮回转世。走黄泉路,渡忘川河,饮孟婆汤,过奈何桥,与阳间的种种牵绊再无瓜葛。
跟季英,自然也是人鬼殊途,再无见面的可能。
一思及此,张南晨又觉心里一痛。季英虽然父母双全,出生世家,但亲缘上一向单薄,年幼失怙,与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感情之深厚,比平常的亲叔侄更深上许多。他隐瞒事实赴死,虽是为了他好,却不知季英失去人世间最后一个亲人心中是怎样的感受。
越想越是后悔,张南晨甚至觉得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决然的否定季英与黎辛,给他们之间留一个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好在,他应当还有一段时间,纵然无法说出真相,也能在旁照看他,尽可能的对他好一些。
摇摇头,把这些不该有的杂念压下,张南晨转把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事情上。他虽然在这道法修行上天生愚钝,无论怎么勤奋刻苦都没有多大进益,远不及季家血脉天资过人,但招魂问鬼这样的小法事还做得来。他又占用了南晨的身体,为他做点事情,让他顺利转世投胎也份数应当。
棒香烧去了三分之一之后,一直纹丝不动的窗帘才有了一点动静。最底部的一角微微上卷,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偷窥。
“南晨,不要害怕,出来吧。”张南晨看着忽然亮起来的香头,不由面露笑意。
他打开一罐啤酒朝地上撒了一点,却没听见液体泼落的声响,与此同时棒香上的亮点也开始飞快的下降,显然正在加剧燃烧。
等到那只棒香完全部烧完只剩一点火星,窗帘也被突然大作的晚风吹得卷其了大半。张南晨盯着窗户眨都不眨,看着在空中翻动了几下的窗帘回落到原地之后,一个模糊至极的白色影子果然静静地立在窗边,却一动也不动。
“你能说话吗?”张南晨见他出来了,开口问道。
白色影子还是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饭团上仅剩半根的,带着微弱火星的竹签却缓慢的晃动了一下。
没过头七的新鬼没有什么道行,能与生人无障碍交流的少之又少,看来南晨也是其中之一,昨天的鬼压床和胖子遇鬼,已经将他仅存的一点力量用尽,现在已经无法再像昨天那样弄出什么小动作了。
张南晨“啪”的一声打着打火机,又点了一直棒香插到饭团上头,白色影子果然立即扑上去,凑到棒香旁边使劲闻嗅。
这么打哑谜总不是办法,张南晨想了几秒干脆把南晨的笔记本电脑搬到窗台边,开机之后指着电脑说:“动动你的爪子,我问你答,好吃的少不了。”
电脑屏幕很快亮起来,白色影子十分配合的点开了QQ,打开一个空荡荡的QQ群,以极快的速度敲了几个字上去。
在水之南:你要问什么
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刚换上的棒香又已经燃尽,白色影子可怜巴巴的转过身,飘到张南晨身边,上半身左摇右摆了几下,像是在找他索要新的供品。
“饿成这样。”张南晨又点了一支香插上去。
话音刚落,白色影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扑到了铜镜前面,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下方QQ聊天框闪了两下。
在水之南:我从前天晚上就没吃过东西了,好饿T^T
“小心不要离开铜镜的反照范围。”张南晨索性搬了张凳子坐下,“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在水之南:我也不知道,本来在天台挺好的,四爷下楼去喊老师,我在上面吹了一点冷风,然后就掉下楼了
“吹了冷风?”张南晨回想起自己下午在玻璃天顶的经历,脑中灵光一闪又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在说‘过来’之类的。”
在水之南:女生?没有啊,天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只记得最后风变大有点冷,后面的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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