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妃似乎没有听清楚他那细弱的声音。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掳我来这里。”
没有等到王妃的回到,倒是那嚣张的随从跳出来又在他背上狠狠地踹上一脚,还颇为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素锦的衣上。宝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我家王妃前几日在街上被你家丞相当着众人面狠狠羞辱了一番,你说此仇王妃难不成不能报么?”
“既是爷的事又为何要作用在公子身上!”宝珠叫道。他的主子做错了事被相爷教训,做什么要将报复扔在公子的身上,明明有心无胆却偏要傻傻地做蠢事。“爷一定会来救公子的,到时候怕就不是当街羞辱这么简单的事了,爷会让你主仆二人颜面扫地,从此再无脸面留在京城!”
这番言论显然再度惹恼了那不经气的王妃,急急扑上来要亲自动手撕烂宝珠的嘴,可还未扑上来动手,自他们进来后便关上的门再度被人打开。这一回,来人用的却是十二万分的力道,那门就这么弱不禁风地被踹倒在地,迎面卷来的风一时迷了眼。错愕间,只听“啪”的一声,王妃的侧脸被重重地扣上一个掌印。
☆、第十六章 无事(1)
门外的光亮堂地刺目,站在那里的几人因为背着光面孔着实看不清楚。连翘双眼迷蒙,却清晰地看见那倨傲的王妃身子软软跪下,一双带水眸子写满委屈。领头那人,该是被丢尽了脸面的二皇子琉了。那后面的人里,可有那个人?他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吐出同样干涩的声音。一声“阿如”不知叹软了多少人坚硬的心石。宝珠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除了鬓发微乱,她被连翘护在怀里未受丝毫的伤。
才几个时辰不见,他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沈如看着,心中作痛,却只能冷声对二皇子道:“今日这般,二皇子怎么看。皇子妃掳走微臣府上的客人,又百般为难,将好好的一人伤成这样,还请二皇子给微臣一个交代。”
“恐怕二皇子殿下不仅需要给沈大人一个交代,也需要给我护国公府一个交代,王公子身边的女娃可曾是我府上的人。皇子妃今日得罪的怕不只是丞相府一家。”就连向来没有正形的李荥也突然声音冷傲起来。
天子的第一第二个儿子同龄,王妃也是同年娶进府中的,只是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二皇子琉的王妃出身尊贵可性子娇纵无礼,娘家人更是因为攀上了皇室横行京城。这事,想来二皇子也是知晓的,只是一直故作不知,或是并不打算出声管教一下他家无法无天的小娘子。但到底是天子的子嗣,脑筋转得要比某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得迅速,只在看到冲进府来开口便向他要人的几人时楞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又是自家王妃惹出的祸事,然后二话不说带人一间一间搜查自家王府。这一回似乎丝毫没有再包庇掩藏的意思了。
“夫君……”王妃张了张嘴,凄惨惨的声音甚是委屈柔弱,分明是想求助。二皇子却冷下脸来,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女子若是露出这般神情也就丑陋的难以入目了。“夫君这是在责难臣妾吗,臣妾千不该万不该对王公子不敬,夫君可还能原谅臣妾……”
“现在才来装柔弱,萧程氏,你不觉得自己太假了吗?”仿佛不堪再让眼前这个做作的小娘子辱了众人的眼,二皇子的面色冷若冰霜,对着身后的几人躬身道,“两位大人,如今府上王妃作出这样横行霸道的事来,匀琉实在愧对皇子身份,但匀琉绝不会包庇自家人,所以两位大人想怎么做请随意。”
“随意么?”李荥眯起眼笑,复有恢复平素的轻佻模样,下巴抬了抬道,“将你家王妃卖入酒楼怎么样?”
王妃倒吸一口气,急忙去看二皇子,却见二皇子除了将眉头微微蹙起,面上丝毫没有阻拦的打算。不能被卖进酒楼做哪种低贱的事啊,宁可关进宗人府收押,也绝不要这样!再有教养的女子也顾不上在这种时候矜持了,她扑上去抓住二皇子的裤腿,眼泪纵横。“夫君,不可以啊,夫君不可以让他们把臣妾卖去酒楼的啊!夫君,臣妾是权臣之女,身份尊贵,怎么能委身去哪种地方!夫君,他们这样待我便是将龙威置之不理!”
“呵!”
有人发出嗤笑。满脸泪痕的王妃不悦地看过去,却是一脸暖暖笑意的沈如,她愣了下,缩了缩脖子,抓着裤腿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沈如一步一步上前,面上的笑意一分比一分浓重,旁人却看得明白他哪里是在笑,那分明的皮笑肉不笑又哪里暖意洋洋了。他每走一步,二皇子便下意识退一步,低头后退时根本不去理睬脚边哭喊着求饶的女子。一个沈如,一个李荥,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激怒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易,可这个蠢女人居然一击击中了。王妃一直跪坐在地上,想要求二皇子救她,那人却早已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之外安然立着。怎么办,她不想被折磨死,她不想连反击都没有就这样输得干干净净。
对了,那两个人!
她猛地转身要去抓身后的那两人,却惊异地发现他们早已被另外两人小心翼翼扶起,身上的绳索一一被解开扔在了地上。
“你们又是谁?”
无力地倚在青竹的身上,连翘扬起同样无力的笑:“青竹,鸣泱,他们可是沈大人的随扈,王妃你还想招惹么?”
☆、第十六章 无事(2)
身前笑容惨白的那张脸,那种不见狐媚之气的王侯面孔,她终是明白过来自己错在了哪里。真是愚蠢呢,居然听信了一个下人的话,将这个掳到这里来折磨。如果,如果当时能忍下那口气,如果没有被个下人教唆,如果没有把他掳来这里,现在的悲惨境地一定不会发生。只要,只要那个人点头原谅她了,事情就一定可以解决。对,只要她屈尊道歉了,他一定可以原谅,不会送去宗人府,更不会说什么要把她卖进酒楼!
自以为想明白所有始末的王妃抬头看向一步步走近的男子,娇俏可人的面孔上挤出难看的笑容:“沈大人,本王妃认错了,本王妃不该对付王公子的,本王妃这就向公子赔罪,沈大人大人有大量,一定愿意原谅本王妃的对不对?”
“收起你的笑!”鸣泱看了眼仍旧笑意满满的沈如,又瞪向她,“这样对待公子,你以为大人还会原谅你吗!”
“鸣泱,不得对二皇子妃无礼。”沈如轻叱道。
听见沈如的叱责,王妃突然觉得眼前明媚一片,正要扬起绝美的笑时,却听见他不变的声调里变了的情绪,“本相记得那日有提醒过王妃奏折的事吧?”他半蹲下身来,漂亮的眼睛细细眯起,笑容颇为无辜,“今日的事便是闹到天子面前,我也会扫了你的脸面,日后这京城之中绝无你的容身之地。”
“你不可以这样做!”
“不信是么,”沈如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地的这个女子,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尊贵可言,裙摆上的污浊,发髻的凌乱,任是街面上的寻常女子也比她干净漂亮的多,“我手里压着的事关*家纵奴横行的折子还有许多,若是全都递上去,相信陛下也绝不会姑息你们。”
“我贵为皇子妃,怎么可以就因为一个下作的人将我判这样子的刑!怎么可以!沈如,你不过只是个丞相而已,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
什么形象,什么素养,她现在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要不会落得那么悲凉的地步,就是要她做牛做马她也没问题。可是,身前的这些人又怎么会听她的哀求。清流沈如是么,两袖清风是么,可到结果还不是为了一个下作的贱人要使那些有的没的手段!
连翘的身子还是轻飘飘的觉得落不了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的瘀伤显眼到刺痛眼睛。沈如慢慢走过去,伸出手将连翘拉入怀中,本来因为怕他再度消失想将他紧紧抱住,可又怕碰到他身上或青或紫的伤,只好松松垮垮地环住他,嘴唇贴在他耳畔,声音低沉地透着几分哑然。
他说,“幸好你没事”。幸好。
因为受伤,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变得冰冷,沈如的体温透过不厚的衣服传到他的身上,那种躲不掉的热度让他忍不住更深的躲进这个怀抱中。因为内里的恐惧而努力支撑起来的勇气终于渐渐归于平静,身子一度疲软,昏死过去前,只轻轻地在沈如的怀中说了一句“幸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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