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人身体上的接触向来是连翘最反感的,因着拍他肩膀的是朱雀王爷萧玉晟,他愣是忍了下来:“不管怎样,下官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门外,曾儿和一同跟来潮州的随扈们都已准备妥当候着了,见萧玉晟说完话走出书房,立马躬身迎上。
“你初入仕就被皇兄派以重任,龙颜反复无常,你要当心走好每一步。”
这是萧玉晟上车前对连翘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提醒却是尤其重要的。
望着远去的马车,连翘皱起了眉头。还是先在潮州众多官吏中找出一位能担当重任的人吧,然后再去扳倒那些人。
☆、第四十五章 敌友(1)
造堰的银两是沈大人亲自护送到潮州,而后直接放进裴府金库的。因为这事,廖昌隆没少发脾气,州牧府一连几日都阴气沉沉的,过往下人没有一个敢直起腰。
又砸了一只杯子。
“薛颙人呢?去哪里了?”
正在气头上的廖昌隆一脚踹在低头收拾残局的女婢身上。女婢躲避不及,手腕擦到碎瓷,拉出一口子的血:“先生……先生在房里……”
“又在房里,连用膳都是让人送进房里的!到底有什么好折腾的!”
“不……不知……”
薛颙已经接连好几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往外走一步了,每日的用膳也都是吩咐了女婢送到门外然后再自己端进房去。廖昌隆有时候差人去请他出来谈事情,他都婉拒,说是有些事要仔细想想。一来二回,廖昌隆已经有了火气。
没人知道紧闭的门扉后,薛颙究竟在做什么。
黑云遮盖住星光月影,薛颙房内的烛光一直没有亮起,黑压压的什么都瞧不见。人影翻过州牧府的院墙,踩着房顶的黑瓦下到房前时,薛颙突然开了门。夜风贯穿屋子,吹得他衣袂飞扬,眼底沉沉如墨。
黑衣人立在门前,淡然地将手中的剑别回腰上。
薛颙看着他,只一双眼露在外头,可他知道,他认识这人:“是裴大人身边的青竹公子么。”他问得肯定,侧身让开了门,“有事进屋说吧。”
并不在意身份被一眼揭穿,青竹扯下遮面,点了点头,随即就往里头走。
蜡烛仍旧没有点起,倒是外头的黑云散去了一些,零星洒下点月光。借着不大明了的月色,青竹瞧得仔细,薛颙的脸上并没有其他神色,淡淡的,像是对他突然半夜寻上门丝毫不感到奇怪。
或者说,这个人其实一直在等。
“先生这是在等青竹么?”
“正是。”
薛颙提壶为他沏上一杯茶水:“这几日薛某想了很多,能让朱雀王爷和丞相大人如此不辞辛苦地赶来,裴大人显然不是寻常人。”青竹没有接话,只嗯了一声,接过茶水。薛颙继续道,“几位大人也都清楚,裴大人此番奉旨来潮州,怕不只是造堰这么简单的事,所以也都小心翼翼侍奉着。”他抬眼,目光郑重其事:“我想,裴大人已经得到潮州贪污的罪证了吧,起码那至关重要的账本就已经收入在手。”
紧握茶杯的手蓦地一顿,青竹抬头直视他的眼:“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公子以为,朱雀王爷身边的人本事真的强到能悄无声息偷走账本后,有足够快的时间做好假账本送回州牧府么?”
“看来,”青竹眯起眼,“先生其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了。”
薛颙轻声低笑:“薛某并没有站在谁一边的立场,不过是做对仕途最有利的决定。”他要的从来很简单,无须前程似锦,但求家人衣食无忧平安喜乐。那是帮着廖昌隆,还是背叛潮州众官吏辅助裴楚,其实只要看最终的成果便可。
“先生的意思是?”
他扬眉笑起,伸出一只手:“薛某只求予我州牧之位,免我昔日所为。”
似敌非友的关系,却原来有一日会成为调查的关键。
白天连翘奔波在岷江边上,指点一众劳工建造分水鱼嘴。夜里便回裴府翻阅青竹寻来的各种贪污证据,顺便调理身体。
从汴凉回京后,连翘的身子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虽然一路上并没犯过病,但药师琛总不大能放心他,尤其是这段时间潮州堰和调查的事需要日夜监工,最是劳累的时候,连翘基本就没断过各种汤汤水水。
这日又是大雨,从岷江回来的连翘被淋了个透湿,青竹拿着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信进屋时,正瞧见他皱着眉苦着一张脸面对药师端来的姜汤。
“公子,这是京城送来的信。”他递上书信,顺便劝了一句,“姜汤还是早些喝了的好,迟了又要犯病。”
“太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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