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贫道的师弟从小妄言胡语,幸而心眼倒是不坏的,贫道在这里代他向公子赔罪了。”真一向我深深作揖,我哪里受得起这个大礼,再说还要有求於人家,再多不甘心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道长说笑了,这实在不算什麽。不瞒道长,我现下确实有一事相求。”
喜官闻言惊诧地看著我,估计肯定在想,我怎麽这样快就和盘托出了。
真一但笑不语,我故意做出一脸沈痛表情道:“嘉一法师料事如神,我身染重病,命不久矣,本想来此静思,向上苍祈求怜悯,未料听闻贵宝地有医术过人的道士,能否请求让他为我诊治一番,无论结果如何,再无遗憾。”
喜官眨眨眼睛,我知道他想说,陛下您怎麽又变主意了?
我略略挤了挤眼角,计划赶不上变化。
作家的话:
咳咳,在我把男主光荣地晾晒了N天之後,沈大公子终於要出场了,期待的姑娘们,撒花吧!
☆、27
真一果然有些动容,道:“贫道自是没有意见,只是我这位徒弟并非我亲传身授,乃是一位故人相托寄住在此,他性子寡淡,尚不知肯不肯为施主行医。”
我道:“道长只需引见,无论他是否愿意,我都毫无怨言。”
现在的情形,能多见观中的一个人就多见一个人,见风使舵,找各种理由拜见,我总能找到“命定之人”。
“既然如此,施主请随我来。”
我和喜官随著老道长绕过山墙,踏上一条小径,小径的尽头,是一栋茅草屋。真一指著那茅草屋对我说:“徒儿向来不与其他人同住,少言寡语,平日里只有我那个师弟常常过去,跟他讨教医理。我有时在早课上询问他几句,他的见解竟是渊博深刻的,贫道惭愧,一世求道,可能还未必及得上他。”
我淡笑:“道长能说出这番话来,胸襟二字,最为难得。可知您为何是师父,他为何只能是徒弟了。”
“无量天尊。”真一低头念道,说话时已经走过小径,直来到茅草屋的跟前。他轻轻敲门,道,“忘之,有位施主特来向你求医,开门罢。”
我常常想,如果世上还有後悔药的话,我会不会祈求那一日那扇门不要向我打开。
门里立刻传来脚步声,随即“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头站著一个素白衣袍的年轻道士,发髻高挽,面容清绝。
在这样突兀的对视下,我立刻浑身发抖,像胸口上压了块大石头般,气喘如牛,却仍然有窒息的感觉。我喉中一甜,捂住嘴巴佝偻著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却暗自庆幸能够不用面对那双眼睛。
“施主体弱,快进来吧。”门里的道士皱皱眉,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无妨。”我脚步虚浮,手按门框,勉强扬起头来对他不出声地笑笑,“咳咳──只是,旧疾而已。”
喜官刚要跟上来扶我,他已经伸手支撑住我的手肘,冲喜官道:“请在门外等候,我自会替施主诊病。”
喜官张口结舌,愣愣盯著他,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真一笑道:“且安心等著吧,忘之若答应替人诊病,必是尽心尽力的。”
他们在我身後还说了些什麽,可是我已经听不清楚,脑子里嗡嗡的,那些见风使舵的话,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著意试探,一切停摆,一片空白。
这是间狭小的房子,陈设简单古朴,南面临窗,窗边有桌子,桌上压了枚镇纸,镇纸下一幅墨迹未干的画。小小的卧榻摆在墙根,显然只容一人酣睡,他就扶著我坐到了那里。
我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他……为了掩饰只能不停地咳嗽,他用手揽住我,轻轻敲打我脑後的穴道,我渐渐觉得血脉畅通起来,咳声也缓和了。
无法再一言不发,一句话没来得及思考就冲口而出──不,或者说,这句话自从我见到他就一直在口中打转。
“你叫忘之?”我轻声问。
“我入观时,师父为我取的。”他答得好平静。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真是好名字。”我不清楚自己如何能笑得出来,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在不惹尘埃的年轻道士面前吟出那些风花雪月的诗。总之我就含义不明地对他笑著,他终於在我的笑意中微微低了头。
“我改变主意了──”笑够了,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不要你替我诊病。”
他依然是很平静的样子,仿佛我是无理取闹的香客,他是独坐莲台的佛陀,万法归心,拈花一笑,淡看天上云卷云舒。
寡淡……早该如此了,你若肯早些寡淡一点,哪怕是稍微一点点,也不会……我控制住自己的步伐,不想叫他看出我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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