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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南宫离脸上残留的温度一瞬间消逝殆尽。
手优雅地轻抚过滚烫的额,似为不舍地流连在虽然高烧却半点颜色也没有的脸上。手指一点点游移,摩挲上干裂的薄唇,缓缓下滑。落到细得几乎不盈一握的脖颈上。
纤长的手指抵住颈项,拇指轻轻抚上了咽喉。
只要轻轻一按,手中脆弱的生命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就亲手杀了灭了亦家全族、毁了自己一生的,罪魁祸首的唯一儿子。
手指感受着凸出的喉的棱角,南宫离的眸幽暗得深不见底,脸上却是融不去的冰冷凛寒。
手指缓缓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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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下意识地注意到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顿,淡漠的目光看向钟弦闭着的双眼。
睫毛颤动了一阵,竟极缓,极缓地睁开了。
幽黑的眸从睫毛下露出,略略涣散的目光撞上南宫离冷漠如冰的眸,一点点有了焦距。
钟弦的目光凝固了一会儿。然而,却没有一丝波动,极静,静得仿若一潭死水。咽喉处的那只手让他原本微弱的呼吸更加细不可闻。他躺在那儿,仿若琥珀中封存的玉石。不知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南宫离的指尖蓦然—僵。早已失去知觉的心像忽然被凝结的冰刃刺入,淡淡的疼痛弥漫开,化作荊藤缠绕在他的胸口。从未有过的痛觉让他有一瞬怔忡。
他不知究竟缘何而来。当初他不知钟弦的身份,下不去手也便罢了。如今……
钟弦的目光淡淡凝视着他,没有什么内含。然而那如死水一般的眸光却像一把利刃,刺向南宫离的心。
良久,钟弦的眸动了。目光从南宫离冷漠依旧的双眼移开,最后扫过他戴了人皮面具的脸,然后疲惫地合上了双眸。
南宫离心中一震。
他知道,他认出他了。
他强硬地压下胸腔中愈演愈烈的疼痛,警告自己不能再次放过他。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他已经为他破过一次例了。
拇指越按越用力,却无论如何给不了致命的一击。看着那再无一丝波动的苍白如纸的面容,南宫离第一次感到自己竟力不从心。
下一刻,南宫离突然猛地松开手,一把抓住钟弦的前襟,强硬地将他的上半身拉起来,闪身到床上,一掌击上他的背部,一股真气瞬间向钟弦的体内涌去!
钟弦身体轻得似乎不存在,像风中残破的布偶,被动地承受着南宫离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反应。
那源源不断涌入的真气仿佛散失在空气中一般,激不起身体的半点回应。
南宫离收回手,将钟弦放倒回床上,站起身。满脸淡漠。
钟弦早已经脉尽断,无法运转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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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沉暗,却没有一丝情绪。南宫离静静站了很久,终于坐下来,伸出右手探上钟弦的腕脉。
半晌,他平静地放下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黑木银纹的袖珍盒子,打开。银绸金丝之上,是一颗指尖大小的青白色药丸。
南宫离掰开钟弦的嘴,将药丸送了进去。又一个用力让他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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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站起身,找到纸笔,写了几笔折起,走出内室。
那小厮还蜷着身体等在门口,满脸的泪水。看到南宫离,立刻焦急地问道:“容神医……公子他怎么样?”
南宫离并没回答,问道:“他怎么来太子府的?”
小厮小心翼翼道:“是大约二十多日前太子派十八暗卫一起出动才抓到太子府的。当天就被太子废了右臂,收了公子做太子府的男宠,让他住在这个太子府用来……关奴人的地方。之后太子似乎是忘了,一直没有召公子。五天前晚上忽然把公子召过去,公子不从,不知怎么差点咬断了太子的舌头,太子一怒之下就把公子的穴都封了,然后……”说着,又低声啜泣起来。
南宫离似是并无反应,只是淡淡问道:“右臂?”
小厮哽咽着道:“公子的右臂本来就断了,太子把公子右臂的臂骨捏碎了,好像……好像……再也治不好了……”
南宫离没再多言,面无表情地的递给他那张纸,道:“每日三膳后各服一副药,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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