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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小苒。你明不明白一个老人对张狂有本事新人的欣赏？我确实不喜欢土田圭也，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她比你父母都要优秀上许多。听她称呼你，我想你就是黑市里来无语去无踪，不挑手术，时间极短从未出过错的dotor-。他们都学日剧dotor-x来比喻你，只是没想到你还这般年轻。”

诡异的笑了笑，白洛苒站起身去给自己泡杯咖啡。现在满鼻腔都是铁观音的味道，再好喝的茶也变得难以下咽，还是弄些甜腻的东西改善一下心情的好。

手背被热腾腾的咖啡烫了，白洛苒有些丢魂的回过神。她……其实并不仅仅叫，在黑市以前她叫过，那些昙花一现的很多医生都是她。有时候并不想做太大的手术，就会用其他名字去接。够生活，让自己能放松，就不求太多费用。

现在爷爷跟艾比伊洛尔在讨论黑市的问题，她不好插嘴。自己也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去黑市做手术，好像就是图个赚钱快，能给自己满足很多要求，所以才开始频繁接单。在去战地和亚马逊河流救援的时候，自己救活了很多人，也让很多条生命从自己手上流失。手术一个接一个，人为了博得最大的效率，就会尽量缩减不必要的动作。但并不是每个病人的身体都能挺住那般迅速的手术时间，最后都没熬过六小时的离去……

“小苒，在想什么？”

“爷爷，你说我们这些医生，日后死了会受到什么样的评判？经我们三人手的病人有很多，面对生死其实我现在都有些麻木。救颖陌是一种信念，什么都无法阻挡的信念。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那种感觉，但在我从伊娜身体里取出那颗鲜活心脏的时候，你们知道我想怎么做吗？”

“嗯？”

“我很想一把将那颗心脏抓爆。心中的压力太大，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做大脑手术，患者直接死在手上的场景。作为一个战地医生，不能只会一种手术，因为那并不是当地需要的外援医生。还有一次，我给人做大肠切除手术，因为在战地，没有办法寻找到外挂在体外的东西，最后选择了一个椰子壳。没几天，病人伤口感染死去。你们知道在我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辛辛苦苦经历六个小时给人家做大肠癌手术，本来可活三月的生命因感染没活过三天，说来好不好笑？”

留下一番话，白洛苒说她去看颖陌了，将溢出的咖啡放到一旁，洗干净双手朝颖陌房间走去。

高跟鞋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回荡，略有些暗的走廊让白洛苒感到压抑。心里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将家里的医院走廊灯换换，与此同时，白洛苒靠在颖陌病房外的墙壁，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

时不时从病房里传出欢声笑语，每当有人跳出来想要劝颖陌原谅自己的时候，房间就会瞬间鸦雀无声。远远看到黄连新朝自己走来，白洛苒朝他招招手，发觉他有些不对劲，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知为何，白洛苒走上前，抓起黄连新，从他口袋里翻出之前给自己准备的麻醉剂，白洛苒聪明的脑袋猛地一热，想都没想的朝自己大动脉间注入。身子瞬间失去支撑，轰然倒地。

趴在地上，看到力不从心跪倒的黄连新，朝他自嘲的笑笑，闭上双眼……

“来人，白洛苒晕倒了……”

随着黄连新一声惊呼，挤在夏颖陌房里的人纷纷探出身。

☆、63留了一手

微微睁开双眼,看到老妈匆忙伸手想要看看自己的瞳孔时,白洛苒还不忘假装出灵魂出窍的模样,让母亲认为自己是真的晕了。没办法，自己一家人都是医生,且拥有极其丰富的从医经验,这不，本以为蒙混过关,却被母亲察觉。有些不尴尬的转动了下眼球,想要逃避老妈的眼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老妈并没有指出自己装晕,而是让人把自己送进颖陌的病房。躺在床上，耳边听着众人对自己的评价和劝说颖陌的话语，白洛苒的脑子里正估算麻醉药能持续多久的麻痹。一旦恢复知觉,若是病房里没人，白洛苒很想知道颖陌对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要她还愿意看自己一眼，她就还有戏。

躺在床上，耳边不断传来嘈杂声，缓缓地白洛苒陷入疲惫，困意袭来，没一会就进入梦乡。在梦里，白洛苒身处在漫天雪地里，不远处站着颖陌。冲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在触碰的瞬间被挣脱。

一脸茫然的望着颖陌，绕到她面前，想询问个究竟。谁知颖陌冷眼盯着自己，冷冰冰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救李靖荣的事情。面对颖陌的质问，白洛苒发觉自己出了吞咽口水，竟做不了任何。事实摆在眼前，狡辩只是增加对方的讨厌。不解释，又会被颖陌认为态度不端正，低着头，傻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所措。

等了许久，见颖陌没有下面动作，抬头。见到颖陌已经消失，双目瞪大，惊恐万分的四处寻找。直到嗓子沙哑，四肢被冻得毫无知觉。泪水溢出眼角划过脸蛋，瞬间变成晶莹冰粒挂在脸上。

最后不知走了多远，叫了多久，整个人疲惫的跪倒在雪地里。双手撑在雪地里疯狂吼叫。伴随发泄的还有双手不断的捶打雪地，自己很想大声告诉颖陌，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一定一定会杀死李靖荣，而不是杀死。

“嗯？”

听到颖陌的声响，猛然抬头，对上颖陌依然冰冷的眼神，白洛苒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我错了。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杀死他，而不是医救。”

“哈哈哈哈……白洛苒，你以为我夏颖陌是白痴笨蛋还是什么？你会杀死对方？说来都太可笑了。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手术能力的时候吗？一个还未付钱的病人需要急救，你二话没说的就上了手。一个如此有医德的医生，你说你会杀死病人，你认为我会相信？我自己的都做不到，更别说你了。可笑。”

“颖陌……”

“再见。”

这一次，白洛苒眼睁睁的看着颖陌在自己面前化作一团雾气消失。冲上前，伸手想要阻拦，却徒劳……狠狠的从雪地里抓起一把雪用力朝远方砸去。怒吼一声，双眼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脑子昏昏沉沉的疼痛难忍，猛地睁开双眼，看了眼四周，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偏头看了眼颖陌，这是老爸老妈特意加进来的临时床位。对于颖陌这个超级无敌VIp客人，怎么也该是独立病房。自己现在能睡在这，必然是父母用特权临时加的。

伸手摸了摸脸颊两边湿漉漉的泪痕，回想自己昏倒后进入的场景。很少有如此清晰的梦魇，看来自己执念太深，怎么都没法抹去心中的害怕。

下了床，来到颖陌床边。想伸手握一握颖陌的玉手，又担心会吵到她。静默的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颖陌的睡容傻笑。自己总算是救活了颖陌，也很好的控制住了手术，没有让自己给颖陌开颅，剃掉她一头秀发。

看了眼仪器的走势，露出温柔的微笑。静静的坐在颖陌身旁的小板凳上，探出自己的小拇指与颖陌勾住，轻柔的趴在她手边。小拇指偶尔调皮的勾一勾，却不敢太过分。担心颖陌醒了，一激动，心脏不舒服。怎么说也还是别人的心脏，需要一定的适应期。老爸老妈他们应该也有给颖陌注射适应的药剂，以防出现排斥效应。

感觉到双肩有一双手落下，抬头，对上景萧荨，知道她找自己有事。小心翼翼的为颖陌掖好被褥，转身尾随景萧荨出了医院。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感谢她为了颖陌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出于好朋友还是嫂子的关系，她的付出也已经绰绰有余。

“小白，颖陌似乎对你的事情非常生气。今天我们劝了很久，纵然你自残，她都没有在意多少。口一直很紧，不愿松口原谅你。不管你去哪里弄心脏，你其实先跟我们打过招呼，后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

“萧荨姐，不是我不想事先打招呼，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论我怎么打招呼，颖陌都不会同意的情况。你知道吗？颖陌身体里的心脏，是我从一个活人身体里取出来的器官。我是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一点点死去，那种感觉，你知道是怎么样的吗？一个再如何内心强大冷静沉着的人，只要没变态，看着仪器表上的心跳归零的那种心情，你们不会知道是有多可怕和恶心。对，是恶心。是对自己的恶心，对行为的恶心，对那个器官的恶心。”

冲到走廊另一边，手脚并用的捶打着墙壁。方才说出来的同时，画面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越想越恐怖恶心。她需要发泄，白洛苒自己都觉得在这么憋下去，她会逐渐的变态下去。她很可能会爱上手术刀接触肉之后溢出血的瞬间……很想冲破什么化蛹为蝶的错觉。

“小白……”

“萧荨姐，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一下还不能适应现在的状况。很多以前的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就这么串了出来，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是为了颖陌隐忍掉罢了。也可能最近太忙，一连没怎么好好休息，所以火气比较大。萧荨姐，上次李思绝找你，是不是还有一些关于他老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