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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败

等待。

凶残的猛兽在捕食猎物时，总是有着足够的耐心，慢慢的靠近，等到猎物放松警惕，再一举将其捕获。

突厥人，自称是狼的后代，阿史那，在突厥语里是苍狼之眼的意思，如果南人有足够的耐心忍耐统治者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苦难，那么突厥人就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们的溃散。

阿史那落显便是这么想的，他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弟弟常常瞧不起他的阴险与狠毒，但他却是个伟大的君主，有着足够的耐心与过人谋略，他有着突厥人的勇武，也有着中原人的智慧。如果突厥的霸业在自己手上无法实现，那就传给下一代，下一代无法实现，再传给下下一代，一代代传下去，总有一天，南边那片肥沃的土地，会成为突厥的马场。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为往后的霸业铺平道路，毁掉百里英勇忠诚的臣子，让这个国家再多些奸邪的酒囊饭袋，加速这个国家的毁灭。

“父皇，与其联合鲜卑与百里为敌，不如联合百里毁掉鲜卑，关外酷寒，南边人一直瞧不起，咱们先夺了鲜卑的土地，养足了人马，壮大了势力，才能有力量与百里抗衡。”

正如窦德广所言，石景的军队的确是乌合之众，面对自大的庸臣或许还能占些优势，但是一旦遇上正规军队，便不堪一击，毕竟都是些目不识丁的羯人，怎么会懂得战争需要有谋略，只是一味的想依靠脑力和体力获胜，在刚开始或许会占优势，但必然是不能长久的。

兵法有云，“凡行军越过山险而阵，必依附山谷，一则利水草，一则附险固，以战则胜。法曰：绝山依谷。”

（上句出自刘基的《百战奇略》）

石景的军队抢占了东岭的山头，秀宁派军队占据山谷边的便道把兵力展开，切断了羯人的水草，没过多久，羯人便处于了穷途困乏的境地。

“启禀公主，石景的部众已经溃败四散逃亡，石景受了重伤，估计应该是往北逃了。”

“这些叛乱的羯人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难以给中原的异族以警戒。”副将李孝恭提议道。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依臣之所见，不如将羯人，”阳泉太守顿了顿，说道，“灭族。”

秀宁看了阳泉太守一眼，身子微颤，冷声道：“本宫奉圣上的旨意只是平乱。”

崇天宫内，慕容婧轻手轻脚登上摘星台，看着站在那占星的顾萧然，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你帮端敏跑出去的吧！”

“是的。”

“也是你，把当年我画给你的，从崇天宫到我家的地图给端敏的吧！”慕容婧笑的两眼弯弯“不然她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怎么能找到我家，还说了当初我们约定好的暗号。”

顾萧然不说话，慕容婧走上前，握着她的手，顾萧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原来你还没有扔，你还记得我们当年说的话。”慕容婧的眼睛微微发红，“那天端敏来找我，我听到那个暗号，以为是你来了呢，当时我一激动，把脚给扭伤了。”顾萧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低下头，看了一眼慕容婧的脚。

“现在已经没事了。”慕容婧跺了跺脚，“我的身体多好啊，你看，我还能跳呢？你看，你看。”说着，慕容婧边拉起顾萧然的手，一步一跳顾萧然被她扯到摘星台中间，看着慕容婧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

慕容婧看着眼前的冰山美人终于露出了笑颜，不禁傻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忽然一把将她抱住，“小然，你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萧然被她搂在怀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向从容不迫的上天官，一遇到慕容婧，就会像木头一样，不知所措，只好努力收敛自己的表情，掩饰自己的慌乱与不安。

“小然，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慕容婧与萧然差不多的身高，她把脑袋贴在萧然耳边，“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啊！为什么要装作对我这么冷淡？”

“为什么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也喜欢我的，是吗？”

“我，”萧然开口，顿了一下，忽然一把推开慕容婧，冷声说道：“慕容姑娘是什么意思？”

被推开的慕容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冷若冰山的女子，“小然！”

“慕容姑娘，我希望你以后，可以称呼我为上天官。”顾萧然冷冷的说道，接着转过身，背向慕容婧，“天色不早了，今日并不占星，慕容姑娘请回吧。”

“呵？上天官？”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上天官？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推开我！”慕容婧大声的吼道，“明明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不愿意走？你就这么喜欢过这种监狱里的生活吗？是谁说过要跟我一起离开逃到江南去的？是谁答应我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哭一个人笑的？是谁答应跟我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的？”她的声音沙哑，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顾萧然，顾萧然，顾萧然！！”

顾萧然仍然背对着慕容婧，闭上眼，其实早已经泪流满面，思绪回到十二岁那年，

“萧然你看，都是你的姑姑，她动了凡心，擅自从宫中逃走，才会酿成这么多灾祸，这么多人颠沛流离，无家可归，都是因为你姑姑的自私造成的罪孽！”

“萧然，上天官就是要绝情绝义绝爱，做不到这些，整个天下都会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