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知梨眼里深重的失望让李慕棠心惊,逃避一般转头,语调也开始拔高:“那不是我的孩子!”
范知梨沉默,李慕棠又反问:“我为什么要他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曹家的骨肉?”她转过头来,死死地盯住范知梨的眼睛,一双原本清亮的凤眸里在夜间闪着阴鸷的仇恨。
“你怎么可以这样质问我?!”李慕棠惨淡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转头看向外头的树影,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此刻全都不受控制地往外跑,藏得太久了,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开始哽咽。
“我父亲,”她顿了一顿,“我领回他尸首的时候,他的十指全被齐根斩断,双眼被生生挖了,只余两个粘了泥的黑漆漆的黑洞。”
她的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紧咬的牙关带了欲亲手将曹家碎尸万段的恨。
范知梨无力地瘫坐在地,是啊,她要复仇。自己怎么可以让清高傲骨的李慕棠和卑贱讨生活的戏子一样逆来顺受。
她所做的每一步,她所精确算计的每一寸,都只有一个目的,只是报仇而已。
自己竟然还在她温言浅笑的假象中幻想了一个静默相守的未来。
全是假的,都是假的。和她回来是为了送密函,挡枪是欲赢信任,小产是要去军中。她早就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李慕棠了,自己却傻傻地抱着回忆不肯放。
残忍的真相被揭开,明明一颗心被绞得支离破碎,连带着呼吸都是痛,迅速转动的大脑却不肯放过自己,依旧想要探寻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她的复仇,或许早就开始了。
落魄的她怎么肯轻易就和自己回了公馆?重逢的那一日,自己的车马明明并不快,怎么就偏偏撞上了她?
范知梨抬手捂住自己紧紧收缩的胸口,一张口连唇齿间都在发苦:“你那日,是不是故意撞上了我的马?”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一些瞧不见的东西,在寂静的深夜里,砰地一声碎了。
静默,死一样的沉寂。
李慕棠垂着头,像一尊刀刻的泥像一样入定,半晌没有言语。风裹着窗帘吹得呼呼响,范知梨的腹部剧烈地疼痛,抬手捂住了小腹,一皱眉便歪了下去。
李慕棠忙回头,一伸手便要来扶她,她却挡住了她的手,固执地坐正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长长久久的相处,你皆是婉转做戏,不曾有半分真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问下去,只是发泄一般将这些时日的压抑和痛苦悉数抛给对面的那个人。她也害怕,怕自己再也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李慕棠听了她这样的话,缩回了手,看了她半晌,讽刺地笑了,伤疤缩起,像鬼魅一般恐怖又伤人:“真情?你同他日日生活在一处,又可有真情?你问这个话,怕是早爱上了英明神武的曹七爷了罢?”
“李慕棠!”范知梨抖着嗓子喊了她一句,然后长长久久地静默,空洞的一双大眼在黑暗里瞪着她,瞪得狠了,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得可怖,她的左眼里猝不及防地滚落下一滴泪来,她最后绝望又悲戚地轻声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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