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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

葛晓辉叹口气，粑粑头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黎卿的死，我还是倾向于自杀，或者说是误杀。”

“理由呢？”

“没有理由，就是感觉。黎卿或许有严重的臆想症，所以搜集了大量这样颜色的石头，然后躺在里面，想象是躺在‘金山’上，可是没想到，自己因为不慎，被这些石头掩埋，最后窒息身亡。”

程勇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直视葛晓辉：“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不能作为合理证供提交检察院。”

“是，我知道，”葛晓辉接口道：“所以，我只是给你说说。这个案子没得查，查下去也查不出个结果了。”

程勇垂了眼眸，正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猛的被撞开了，李铭喘着粗气喊道：“老大，那堆石头，那堆石头……变成粉末了。”

程勇和葛晓辉霍然站起来，面色严峻，相看一眼便齐齐出了办公室，直奔证物室。

证物室的负责人，柳绍谦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的粉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程勇，神色就有了尴尬：“老程，抱歉，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程勇看了看柳绍谦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查看化成粉末的石头，眉头紧紧皱起来，用手指轻轻沾了些许，碾了碾，没有特别的感觉。

“证物室的条件一向很好，为什么会出现风化？”葛晓辉抱着手臂，摸着下巴疑惑不解的问。

柳绍谦摇摇头：“我们也搞不懂，房间的温度湿度还有防污防风防晒措施，都是经过严格控制的，而且为了防止石头和空气里的粉尘接触，出现化学反应，我们都做了特别处理，严格来说，这些石头都是处在真空状态。但是，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程勇叹口气，拍拍手，侧头看葛晓辉：“说不定，真是天意。”

葛晓辉没有说话，拧着眉，盯着桌子上的粉末，沉默。

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米泽理的小屋，电视里沙沙的放着节目，厨房里的小灶上炖着老火鸡汤，咕嘟咕嘟的小声作响。

沙发上，一身居家服的米泽理盘膝而坐，对面坐着穿着维尼小熊珊瑚绒套装的梓秋，端坐着挺直了背脊一本正经的看着米泽理。

米泽理在桌上摆放了几张纸币，各种面值各有一张，然后依次指着钱币说道：“梓秋，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认识‘钱’。”

梓秋把目光缓缓放在桌上，点头，目光坚定如炬，就像要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一般。

米泽理已经习惯了梓秋这幅凡事认真的样子，只是笑笑接着说：“我们从最小面值说起，这里依次是：一毛、两毛、五毛。算术你会吧。”

梓秋嘟着嘴，偏着头想了想，郑重的点头：“会。”

“嗯，现在你看，一毛两毛五毛，无论怎么加减都可以满足满十进一的算术。”

梓秋又想了想，微笑着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梓秋真聪明，”米泽理摸摸梓秋的脑袋，完全当梓秋是小孩子：“然后呢，就是一元、两元、五元。同样的算术法则，满十进一。但是一元比一毛大十倍，也就是十个一毛才相当一张一元，两元，五元也是一样的道理。”

米泽理说的很详细很慢，梓秋也听得很认真，加上他的聪慧，很快就掌握了钱币的使用方法。

最后，米泽理拿起一张一百元的纸币严肃的给梓秋说道：“这个，是面额一百的钞票，是现今国内流通的最大面额纸钞，可以用来买很多东西，如果有很多张这样一百元，就能买更多的东西。”

梓秋疑惑的拿过米泽理手里的钱，反复看看又掂了掂，几乎感觉不到有重量，和那些金银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梓秋大感兴趣，这样薄薄的一张纸居然能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为何不用金银购买？”梓秋看向米泽理，很认真的询问。

米泽理愣了愣，正巧电视里传来乾隆皇帝赫赫威仪的声音，米泽理偏头看了看电视，又转过头看梓秋，无奈的笑笑：“梓秋啊，别看太多电视了，那些都是假的。金银铜板这些货币只能在古代使用，但是你生活在现代，你是现代人，就只能用现代的货币，也就是这些纸币。在现代，金银铜是非常稀有的金属矿场，不能随意开采和流通的。”

梓秋眨巴着眼，不是很明白米泽理说这么多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了一点，就是现在不能使用金银铜板了。不过……

“电视里演的都是假？”梓秋转头看着电视，目光灼灼，正巧演到皇帝当堂审犯人，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犯人。

米泽理好笑的轻轻摇了头，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发现梓秋在某些方面很像个小孩子，不，就是个小孩子。尤其喜欢一些很可爱很Q很萌的东西，比如他身上那件维尼小熊的家居服，米泽理第一次买回来的时候还担心梓秋会不会喜欢，可没想到梓秋一眼见到就双眼放光，穿上就舍不得脱了。又比如，梓秋很喜欢看电视，特别是古装剧和动物世界，越简单的故事他越喜欢。

米泽理挂着笑摸摸梓秋的头：“电视里播出的节目大部分都是演戏，就是戏子。但有一些就是真实的纪录片，比如你爱看的动物世界。”

“哦，”梓秋恍然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米泽理：“有钱是不是就能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米泽理挑眉：“是，社会需要秩序需要规则，当一个人付出了劳动就要有相应的收获，而这些钱就是最好的衡量标尺。不过，现在有很多人变得懒惰不思进取，想要不劳而获或者只想付出些许代价就换取更多的酬劳。”

“就像黎卿？”梓秋问的很直白，但神情却是坦坦荡荡一派天真。

米泽理愣了愣，他没想到梓秋会这么问，心里一抽一抽的微痛，稍稍错开梓秋纯净的目光，轻声道：“是，小卿的确很爱钱，但是他不是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代表，他只是不小心走错了歪路，但是很可惜，他没有改过的机会。”

梓秋眨眨眼，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米泽理，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安静的环境里只剩下电视播出的声音以及厨房煮汤的声音。

“啊，糟了！我的汤！”米泽理忽然一声大喊，急忙的冲进了厨房。

梓秋看着冲进厨房的米泽理，沉了沉目光，视线落在手里那张薄薄的钱币上，一向冷静自持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他很喜欢米泽理，很喜欢在这里生活的日子，有温暖柔和的大床，有美味可口的菜肴，还有非常有趣的电视节目，也明白了从不曾听过的学识和道理。可是，就算有新的规则新的秩序，死神的职责却不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