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渐渐远去的那片大地上,是夕阳流淌下来的红色的遗骸。这蔓延无际的黑红,这颓废的红艳,是夕阳的余晖还是人类的鲜血,谁也说不清。
“阿尔敏……”我坐起来,被血浸染过的残忍回忆铺天盖地的用来,我突然又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那孩子呢?就是我手里抱的那个婴儿?!”
“啊?哦……那个小孩在爷爷那里。”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指向不远处的爷爷,指着他怀里那个小小的棉布团。
“还好……”我松了口气,疲惫与痛苦好似要挤爆胸口,“还好,他还活着啊……活着,就有希望……”我靠在船壁上坐着,双臂抱住并拢的膝盖,把头摆在臂弯里,以一种鸵鸟的姿势去躲避这个世界种种伤害。
“米亚?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阿尔敏小心翼翼的声音穿过来。
我把头抬起来一点,双目没有焦点的望着前面的人的背影。“贝尔阿姨……死了。”话语在我嘴里兜转一圈,我抖了抖唇,发出一个颤抖的音节。
“……!!”阿尔敏的瞳孔猛的缩小,惊讶的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流露出来的只有零零碎碎的惊叫声。
“混蛋!!”沉默的艾伦突然又暴怒起来,他双眉紧促,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失去了母亲又听到昔日里温柔的贝尔阿姨死在了那片地狱,他的精神已经接近疯狂。
“我要杀了他们!总有一天我要杀光!!一个不留!!!”仇恨如猛兽一样撕裂了艾伦的理智,他双眼泛红唇齿摩擦,泪水涌出,混着脸颊上的血液,滴在衣襟上,浑浊的一片。
“艾伦,冷静。……”三笠用双手制住了暴动的艾伦,她语气凝重,但眉宇间尽是掩盖不了的疲倦。
我望着三笠,经过这一天的逃亡与绝望,这个女孩虽然一片镇定,但是她的内心同样难受。但是她并没有流露出来,相反,她把这些软弱装进了自己强大的躯壳里,严丝密缝。
她很清楚现在该干什么。但相反,我就相形见绌了。
艾伦已经在发泄完了自己的愤怒与决心,双眼空洞的坐在我的旁边,三笠陪着他。我看到艾伦一直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进手里,指节的红痕让有了新的血迹。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艾伦跟我不一样,他在受了伤害过后不会息气宁人,更不会忍气吞声。他会把这份仇恨永远铭记在心里,然后拼命变强,再变本加厉的报仇。
但我没有办法,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这种害怕不是发泄出来就行的。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感伤退缩的时候,但是没办法,我排除不了内心的恐惧,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抱紧一点,别发抖得太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这只是开始……还会有很多很多人死去的,说不定明天就是我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也会死的……但我不能死……
“米亚。”在大脑的混乱中我听到了三笠的声音。我本能的抬头望着她。
“米亚,吃饭了。”三笠双目淡然的从她的身边递过来一个面包,这个面包一看就知道被分成了很多份,这只是其中一份而已。
“哦啊……”我有些疑惑的接过了三笠的面包,慢慢啃咬咀嚼,没什么滋味可言,只是勉强果腹。
“别想太多了,吃了这个明天还说。”三笠望着远方,晚风使她的碎发轻轻浮动,红围巾在肩膀上绕了一圈,然后落在了背上的阴影里,微微摇动。
天色渐渐暗下来,月亮慢慢的开始出来。
我喝了一口水。三笠的侧颜边缘在黑暗的星光下莹莹发光,艾伦侧了侧身,阿尔敏呼唤他的爷爷。我的心里忽然奇异的渐渐安静下来,思维水流变得波澜不惊。
啊对啊,还有明天不是吗,干嘛想那么多。
我闭上眼,听着因为走动木板发出的叽叽嘎嘎的声响,听着船底下水流划过轻柔的声音,将暮未暮里不知名的昆虫开始名叫,耳边络绎不绝的人们的呼吸声与低泣声,过往的风声路过发丝,月亮移动的声音……
不管怎样,我们今天活下来了啊。
“真TM的……”我舔完指节上遗留下的面包屑,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里边角凛冽的上弦月,自嘲一声,叹了口气。
在晚上下半夜的时候,夜正黑得浓郁。霜已经下来,四周一片漆黑朦胧,游过的土地上是闪闪烁烁的黑影。
我一直没有睡着,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贝尔阿姨被巨人捏在手里痛苦挣扎的样子。不知道身边的三个人是否在打盹,我只有保持安静,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休息或安宁。
抬头数这夜幕里来自远处的星光,周围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交谈声,只有木板偶尔叽叽嘎嘎的声音和角落里浅浅的抽噎声。凌晨时分,一片冷清,我坐在拥挤的船的一角,凉意渗人。
“下船了!!”驻屯兵团的士兵在船头呼喊,冷清静默的船上犹如平静的水面被掷下一颗石子,渐渐有了骚动。人们的浅眠被惊醒,开始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吆喝身边的伙伴下船。衣角的摩擦声和来往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艾伦,下船了。”我拍拍靠在一边的艾伦,经历这一天的噩梦,他只是浅浅的进入睡眠。但他的双眉促起,偶尔低低的惊呼声,一副很不安稳的样子。
“啊……”他醒过来,坐正,低声喊了一下三笠和阿尔敏。
我们在阿尔敏的爷爷的领导下下船,随着人流的方向向前走。黑夜还很凉,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一丝温度,嘴唇微微冻得发抖。
我们被发配在了一间简单的避难所,简陋的木屋里已经横七竖八的睡了几个姿态各异的避难的人。我挑了一个比较宽的空地,和其他三人一起躺了下来,阿尔敏的爷爷守在我们的一旁。
闭上眼,依旧熟悉恐怖的画面,我本能的害怕的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但精神的衰弱与意识的模糊告诉我必须休息,不然我的身体会垮掉,坚持不了这几天的颠沛流离。
在强制与忍耐下,我进入了浅眠。
耳边仍然还听到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意识开始休眠,粘粘糊糊的思维留滞。
有人轻声走到我的身边,抱走了睡在一旁的艾伦。我知道那是格里沙,艾伦的爸爸,他们会在避难所的旁边的小树林里,进行一次不为人知的力量的交换与仇恨的转递。格里沙抱着艾伦,在避难所的空地上与人交谈,声音影影约约。
我闭紧眼,稀里糊涂的睡去。我知道这是漫画里的场景,艾伦就是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巨人之力。这是原剧情,我不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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