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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万不可大意!”天字廿三见少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连忙劝道:“当年琉音的惑心术与凌晏的斩情剑、主上的魔音琴并称人间三劫,武林中人无不谈之色变!少主虽然早已修习到魔音琴的最后一重,斩情剑也渐具威力,也决不能以身犯险去领教成名已久的琉音啊!”他这话倒是发自肺腑,早年他曾有幸目睹人间三劫相约比试时的惊天一战,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拂袖一笑,黑衣少年眉间隐隐有些睥睨天下的傲气。“我不过开玩笑罢了,天字廿三你不必多虑。再说,对阵琉音有几成把握,我自有分寸。现今琉音与凌晏似乎都有了接替衣钵的弟子,来日我与他们也是少不了一场比试的。只是没想到琉音挑选出来的徒弟,居然会是凤殷然……”他说着将那几枚珠子丢回案上的锦盒中,再不去理会,“天字廿三,你自小跟在真正的纾颜茂身边,又假扮他将近十年,几乎无人能辨真伪。连他的老婆儿子不都对你言听计从毫不怀疑么?今天却只是见到一个琉音就失了分寸,仓皇离去。他日,本教事成起义,把你捧上龙椅的时候,你岂不是更加难当大任?!”

慌忙跪倒,天字廿三哀求道:“属下知错,求少主再给天字廿三一个机会!属下必不会再辜负主上和少主的信任!”虽然高高在上的黑衣少年始终是谈笑晏晏的样子,天字廿三却深知少主喜怒无常,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比终年闭关极少露面的教主更加心狠手辣。全教上下名义上仍由教主统领,实则全部听从少主一人调遣,生杀大权全在少主一念之间。何况像他这样顶替他人身份的探子本就不在少数,只怕少主一个不高兴斩杀了他另派死士都是平常易事。“少主,琉音隐居这么多年,突然回京必有要事。那凤家小儿尊他为师,恐怕和失踪的大皇子纾颜莫脱不了干系!”天字廿三急切的说道,“属下猜测,那凤家小儿,极有可能不是凤桐的亲生儿子。”

“哦?”黑衣少年挑眉轻笑,“你是说,他也许是纾颜莫的儿子?”

“少主圣明。属下早年有缘见过大皇子纾颜莫一面,也觉得那凤家小儿眉目间真和纾颜莫有几分相似。”天字廿三毕恭毕敬地答道。

对天字廿三的称颂充耳不闻,黑衣少年略一沉吟,低声吩咐道:“天字廿三,不管他是不是纾颜莫的儿子,这都是一个试探凤家、琉音甚至是纾颜荣的大好机会。这件事若是再办砸了,你便自己去刑堂领罚吧。”

想到刑堂的手段,天字廿三不禁手足冰冷,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道:“是,属下明白。”

挥手让他退下,黑衣少年似是不胜困倦得倚在椅背上,眸中却闪着兴奋的灼热。凤殷然,难道你真的是纾颜莫的儿子么?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局游戏,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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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才将将暖和了几日,突然又飘起了雪花,狂风肆虐,阴冷跗骨。素来畏寒的凤殷然恨不得此刻整个人都能缩进温暖的狐裘之中,正百无聊赖地在棋盘上摆着黑白两色棋子。今日国师凌晏请凤桐到邀仙坛一叙,指名要他随同前来。只不过二人另有要事商谈,便让他在前厅稍作等候。偏偏琉音一早抓了少素翾去学什么穿霄箭的入门心法,要不然他也不必独自一人在这里左右互博了。

这一局黑白双方纠缠在一起早厮杀的难分难舍,凤殷然捏着白子敲着棋盘边缘,满心犹豫着要不要痛下杀手剿灭了黑子的大龙,亦或者是再添一把火让黑龙剿灭白棋四散的兵力,忽然被窗外传来的琴声吸引,不禁弃了手上的棋子,推门循着乐音向院子的凉亭走去。

初时,琴声悠扬婉转,仿佛冰消雪霁、春风拂面,好似在面前铺开一幅烟花三月、春暖花开的迤逦画卷。随即,音调急转而上,美景霍然崩塌粉碎,倏忽之间山河失色、天地动荡,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金戈银枪寒光刺目,直教人热血沸腾、内心激荡。最终,音韵渐缓,开疆拓土、封侯拜相都成梦幻泡影,徒留月夜孤灯、离人幽怨,万物同归寂灭……

凤殷然沉浸在琴曲之中,久久难以自拔,好像一颗心随着那乐曲的起伏跌宕,患得患失悲喜无状,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呆立在亭子外直到一曲终了,凤殷然这才回过神来,却见亭中抚琴端坐的方临渊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不由面上一热。“抱歉,搅了……额,殿下弹琴的雅兴。”

尽管知道方临渊是沧爵国的七皇子,几年前被送来荣韶国作为谈和的质子,凤殷然还是在称谓上迟疑了一下,私底下他和方临渊已经见过几面互称姓名,此刻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就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给方临渊或是凤家制造麻烦。大度的一笑,方临渊的白衣俊颜、素手古琴,在凤殷然眼中皆成风景,“奏曲却无知音赏识,岂不寂寞?殷然不必客气,进来坐吧。”

见方临渊诚心相邀,自己若是推辞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凤殷然当下也不再同他客气,大大方方的在方临渊旁边坐了下里,接过下人奉上的清茶,捧在手上暖着。“殷然才疏学浅,知音二字绝不敢当。只是被临渊琴声中纵横捭阖的婉约壮阔所吸引,一时之间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你那日和阿翾合奏的那首夜雪之后,随意弹的那支曲子。”凤殷然扫了一眼在旁侍奉的奴仆,不咸不淡地说道。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弹起那首家乡小调,方临渊闻言一笑,心情顿时莫名的大好。凤殷然这番说辞看起来敷衍客套,实则避重就轻略过他琴音里的杀伐之意,倒是颇有回护他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个邻国质子,胸中常怀征战之志很容易招致上位者的忌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守在一边的侍婢,方临渊似是对身边形形色色的监视者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十分在意,“殷然可会抚琴?”

“并不曾学过……”凤殷然一愣,还要推托反被方临渊拉到了琴案前面。几乎是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被方临渊圈在身前,凤殷然嗅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清香,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之前虽有两次被方临渊抱在怀里的经历,但是一次是因为他贪杯醉的不省人事,一次是因为事急从权为了蒙蔽晋阳王纾颜茂,可是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翾,他还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临渊……我……”

“这样说话方便。”在他耳边低语,方临渊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复又扬声说道,“那日素翾吹笛子时,瞧你也不像是不通乐理的样子。不如我今日教你弹琴可好?”

“好。”看着他俊逸的笑颜,听着他清泠的声音,凤殷然觉得自己一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情不自禁的就应了下来。恍惚地望着方临渊认真的侧脸,凤殷然心中最后一丝警觉顿时显得苍白无力。心里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方临渊的琴声是比琉音的惑心术还厉害的邪术不成?……

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凤殷然神色有异,方临渊闲闲地撩拨着琴弦,若有所思地望着似乎往暖炉里添了些炭火的婢女。

“你不是邀仙坛的人!”

正专注辨认宫商角徵羽五音的凤殷然,突然听到方临渊冷冷喝道,手腕一疼被方临渊拖拽着推了出去,错愕地回头,只见方临渊侧身而立一脸严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挡在那个侍婢和他之间。“火炉里加的熏香有问题……殷然,快走!……”说话间,方临渊身子晃了晃,半靠着凉亭的柱子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手里的剑仍然固执地拦着那个侍女。

“临渊!”凤殷然心头大乱,虽知事宜从权但情急之下如何也狠不下心抛弃方临渊独自逃跑。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什么内力的原因,那熏香对他的作用还不是很大,至少他现在仅仅是有些乏力而已。此处离正厅也不算太远,凤殷然在心中迅速盘算着,若是他运气好的话应该会捧上巡逻的侍卫,但是那个人会不会伤害临渊?!

“不必担心,”原本娇弱温婉的婢女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现出一张男人的脸来。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欺身上前制住了方临渊,男人冷冷一笑,自左边眉峰出蜿蜒至右侧嘴角的刀疤越发狰狞刺目,“你们一个也逃不掉的。”

见他望向自己身后,凤殷然心头一凛,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觉得后颈一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七章

一阵冷风吹过,方临渊幽幽醒转,只觉全身乏力、头疼欲裂,想来是迷香的药劲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关系。他四下打量一番,四面窗户破败、梁上蛛网密布,断了条桌腿的佛龛上供着尊只剩半边身子的佛像,似乎是一间废弃已久的破庙。许是因为笃定他们的体力武功一时半会无法恢复,把他们掳来的人倒是没有捆绑他们。

扶着身后断了一条腿倒在地上的凳子勉强挪到旧蒲团上坐了起来,方临渊略一低头,便见凤殷然还昏睡在他手边,身上那件狐裘大衣不知被丢在了哪里,此时正瑟缩成一团,脸色青白、脸颊却泛着病态的潮红。方临渊莫名的心里一软,将他揽进怀里的动作不觉更加温柔了几分,“殷然,殷然。”

“临……渊?”忍不住哆嗦着向方临渊怀里又靠了靠,刚刚醒来的凤殷然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自己的处境,他本就因在寒冰炼狱受罚七百年而越发畏寒,虽然跟琉音学了几日的武功勉强能压制体内寒气,可是中了迷香之后气息不畅,本就阴寒的内功如今倒像是要把他的血液都冻住一样。“好冷……”

“你身子很烫,可能是着凉了。”方临渊伸手试了试凤殷然额头的温度,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若不是我拉着你听我弹琴,也许……”

迷迷糊糊差点又要睡过去的凤殷然闻言一愣,就着姿势不客气的扯了扯方临渊的衣襟,只是话没说完手指就无力的松开了。“没准是我连累了你呢,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他们到底图什么,或者我们怎么逃走比较实际吧。”

方临渊一怔复又一笑,“说的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凤殷然不再与自己客气疏离,即便口气不善,方临渊还是觉得很开心。“我的身份尴尬,若是死了,父皇绝对不会为了我与强盛的荣韶国开战。”方临渊自嘲的笑笑,低垂了眉眼看不清神色。

一手抵着太阳穴使劲揉着,凤殷然虽然头疼的厉害,思维倒还是清晰的。“可你若是背上擅自逃走,还加上一个拐走凤丞之子的罪名……荣韶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还会借机与你们沧爵国再次开战。”凤殷然嘴上说的漫不经心,脑子里却忍不住盘算,日前陆家大军已顺利平定了西北蛮荒之地的骚乱,从边境调回有开拔驻扎荣韶与沧爵边境之势。近年来荣韶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而沧爵国自从当年兵败之后便一蹶不振,最近又频发天灾、民不聊生。若说像胤帝纾颜荣那样自认圣明强盛的君王没有开疆拓土的心思,只怕是不可能的。如此说来,为了外交辞令给侵略他国领土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便狠心抹杀掉他们这样弱小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凤殷然想起父亲和琉音为纾颜皇族的尽职尽责,只觉嘲讽,“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他正想着不自觉便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突觉额上一凉,方临渊微冷的手指已搭上他的额头,力道恰到好处。“殷然,你到底多大了?”凤殷然一惊,却听他继续道:“你在我面前并不特别掩饰,是不是代表你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呢?”

相信?他们两个好像这只是第三次见面吧?虽然自己对临渊的感觉很不一样,想起他的时候也会莫名的心安,可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凤殷然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方临渊作为沧爵国战败谈和送来荣韶的质子,在这里能平安的活了五六年,手段心智肯定都是上乘,又怎么会对他完全的信任?这番说辞,难道仅仅是试探?还是……凤殷然咬了咬牙,也许,他也不是为了引起晋阳王纾颜茂的注意才出手相救,不是因为他一曲琴音就乱了心神……他待方临渊,就如同第一次见他时就在心里刻下了他的影子一样,似乎也是很特别的吧……可是,为什么……

“我……”心里乱作一团的凤殷然刚要说话,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忽然被踢开,先前装扮成宫女把他们抓来这里的男人领着个高个子的手下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因为那道可怖的疤痕而显得有些狰狞,“估么着迷药的分量你们也该醒了,两位小公子爷不必惊慌,等天字廿三大人的指示来了,我们就送你们回去。”

天字廿三?代号么?凤殷然和方临渊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开口。

“头儿,你说天字廿三大人会怎么处置他们呢?”那个高个的手下点头哈腰的问道,目光却盯在凤殷然的身上。

毫不留情的在高个子的头上打了一巴掌,刀疤脸阴笑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我还能不知道?!这可都是身份高贵的雏儿,就算是享受也轮不到你这种下贱东西。”他说着上下打量起两人,笑得下流,“不过这两个小子长的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看着还真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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