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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殷然脸上伪作的怒容此时哪里还维持的下去,赶忙别过头去,只觉嗓子干的厉害,“凌晏在呢,左右你是他大徒弟,琉音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留给他吧。”他胡乱反驳了一句,脸上莫名有些热辣辣地烧的慌,偷眼瞧见方临渊似笑非笑的模样,颇似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手,“韶华谷气候特殊,你不爱去便算了。”

深深明白凤殷然脸皮薄开不得过分的玩笑,方临渊见好就收,抢先一步跟过去顺势便把他的手指又纳入手中,紧紧攥住,“冰雪韶华谷传说长年苦寒冷冽,你自幼畏寒又是个惯不会照顾自己的,我哪里放心得下放你自己前去?”见凤殷然故意绷着脸但脚下步子已然放慢,方临渊扬唇慢慢一笑,“你和紫漪他们出来的匆忙,想来是不曾带着冬衣的,不如明日……”

那抹笑容在眼前慢慢荡开,倒像是波动了心弦般带起凤殷然心中涟漪不断。他当年初见方临渊时,便觉得对他的音容笑貌极是熟悉迷恋,只他轻轻勾一勾嘴角,都能让凤殷然无比安心,更遑论方临渊有意迷惑他的这个意味深长地明朗微笑了。凤殷然愣了愣神,竟不由自主地想着,莫不是方临渊早就学过什么最对他一人十分有效的催眠方法,为何无论是他的一颦一笑还是一举一动,俱都能牵动他的心绪,令他丝毫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呢?看着方临渊近在咫尺地粉嫩薄唇一张一合,凤殷然咽了口口水,冲口打断他道:“阿翾手下那么多商铺,肯定少不了经营皮货成衣的铺面,他才欠了我一个好大的人情,不送点什么我怕他于心不安。”信口胡说着就把浑然不觉的少素翾坑了一回,凤殷然微低着头不敢去看方临渊的面容,生怕一不留神再被他的笑容晃了神,却觉耳边一热,方临渊温热的气息呼在他脸侧,轻声说道:“既然明日不必为衣装皮袄的事情费神早起,那不如今晚,然儿便请我到你房中,细细为我讲解一下琉音前辈的喜恶吧……”

哪里不明白方临渊打着幌子要做什么,凤殷然脸上腾地一红,正不知该拒该应,忽闻一阵踉跄杂乱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夜中陡然响起,抬头却见两人已然回到了楚家门外,一个半低着头的人影跌跌撞撞走到那楚府大门前,猛地栽倒在地。凤殷然虽站在十步开外,却早把一切看得分明,脸色登时白了起来,只因那人凌乱染血的藏蓝色袍子底摆上,绣的暗纹正是遣星阁二十八星使中,心宿用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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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看到这一幕,凤殷然和方临渊都是一惊,双双快步走上前去探看。说起来,这遣星阁二十八星使所着的藏蓝银线暗绣星辰纹的衣袍,每一件俱是由京城第一绣娘邱蔚云带着手下最好的绣娘精心缝制,用细如发丝的银丝沿着上等绫绢纹路将星辰图绣在衣摆之上,除非有心人特别注意,否则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也正是因为如此,外人根本无法作假。凤殷然避开伤处小心扶起那人,只见他一张俊脸像是被尖利石块划过一般添了几道血口子,却正是心月狐那眉眼间不改算计谋划的精明模样!向来护短的凤殷然看着手下这般惨状,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手抵着心月狐的后心为他输入真气护住心脉,一面轻声唤道:“狐狸,狐狸,你怎么样?”

心月狐费力抬起头来,似是不可置信地望了凤殷然半晌,这才涩声叫道:“阁主!属下终于见到你了阁主!……都是属下没用,才害得氐宿他……”

“什么?”因为墨兮有意低调行事,所以便是凤殷然也是此刻才从心月狐口中得知墨兮竟派了不会武功的氐宿过来,“狐狸你说清楚,氐宿他怎么了?你们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心月狐咬了咬牙,缓了口气把在山上遇到千变伏击的过程言简意赅地同凤殷然说了,“我和氐宿本来仗着林中树木茂密,原想躲藏一阵躲过风头再趁夜来楚府找您,没想到在徐州城外又遇到了埋伏。氐宿他为了不拖累我,竟然……”心月狐说着语带哽咽,一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如今却红的骇人,“氐宿他,殉职了……”

终是得了这样一个答复,凤殷然扶着心月狐胳膊的手上不禁紧了紧,雪塑冰雕似地脸上冷然肃穆满是杀意,却忽然扯出一个笑来,“魔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遣星阁出手,难道真欺我凤殷然不敢直面其锋芒不成?便是肉体凡胎又如何,我倒不信这魔界能翻覆天下闹出花来?!”

看着凤殷然周身那噬骨杀气,心月狐微一愣怔,这才低下头伸手掏向贴身怀揣,一边说道:“虽然没能护得氐宿周全,属下却不曾辜负阁主所托,安然将九野摘星环带了回来,还请阁主过目。”

“殷然!”

见他立刻便拿出怀中事物便要呈上,正蹲在心月狐身边的凤殷然不疑有他,抬手正要接过,却听耳边方临渊一声低喝,拉着他猛地向后退去。事情转变得突然,凤殷然被方临渊拽起身的刹那,只见那原本重伤垂危的心月狐朝他递来的掌中哪里是什么九野摘星环,赫然竟是一枚泛着森森蓝光淬了毒的铁镖!凤殷然心下一凛,正对上心月狐突然漫上眼角的诡异笑容,连忙松开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借着方临渊的助力想要和他拉开距离。没想到那心月狐却像在方临渊出声的时候已想好了对策,眼见凤殷然就要抽身而去,反倒不急不忙地一笑,手中毒镖方向一转,冲着方临渊便掷了过去。

凤殷然哪里容许他伤了方临渊,当即手腕一翻射出一柄指刀将那毒镖击飞出去,方临渊同时也抽出软剑护在二人身前。谁料在凤殷然的指刀击中毒镖的同时,心月狐忽的攻到方临渊的面前,却在他甩开软剑的一瞬反手便朝凤殷然肩头打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凤殷然只觉心月狐这一掌快似惊雷,尚来不及躲闪避让肩头便已传来剧烈的痛楚。他痛得眼前一阵发黑,手里的指刀倒没有片刻地迟疑,直逼得心月狐忙不迭翻身躲闪,却再难躲开方临渊凌厉的攻势,一剑被刺中右腹。

“早听闻千变前辈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毫无破绽。”倚在方临渊肩头望着隔着几步之遥与他们对峙的“心月狐”,凤殷然按着伤处挑唇笑了笑,与目光沉沉的方临渊交换了一个彼此心安无碍的眼神。千变这一掌虽用力打在他右肩上,却半点不损害他的心脉,倒似想要暂时令他无法出手,端得是留了丝情面的,不过他可不明白他这情面因何而来。“既有幸得见千变前辈,凤某少不得要多问一句,我那两个属下,前辈可知他们身在何处?”

被凤殷然点明了身份,假扮成心月狐的千变索性抬手一抹,周身黑气聚了又散,再度变回他黑衣蒙面、五短三粗的样子。“小侯爷果然好眼力,你是如何猜到是我伪装,而没有怀疑你的手下谋反呢?”

置之一笑不愿与他多做交谈,凤殷然上一个问题虽未得到答复,倒也不恼,只是再接再厉地接着问道:“千变前辈如此千辛万苦地前来见我一面,不会就是为了关心凤某这些手下会不会谋反吧?”

“小侯爷聪慧过人,何不再猜上一猜呢?”千变说着,周身护体的真气却隐隐提防,生恐方临渊忽然动手。本来他有魔功护体,修为不知高出铃儿凡几,本不惧人界兵刃,但不知为何竟会被方临渊手里的软剑刺伤,虽不深却也疼得厉害。“我家主上倾慕小侯爷风采已久,派我等前来全是为了能邀请小侯爷前去赴宴,还请小侯爷赏光。”他原想多与凤殷然扯几句闲话,谁料一抬头竟瞧见处理完景曜会账务的少素翾足运轻功翩翩而来,生怕夜长梦多忙把要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同样也看到少素翾注意到这边情况飞身而来的凤殷然哪里察觉不到千变的慌乱,笑容越发亲和欢快起来,“我若是执意不肯呢?”

眼看少素翾越来越近,千变又忌惮着方临渊的软剑,心中立时便有了逃意。“小侯爷既然不肯给我家主上这个薄面,少不得主上要多派些人来另行相请,才配得上小侯爷的身份才是。”他说着反身便要遁走,“来日方长,小侯爷莫要心急!”

一直冷眼盯着他的方临渊怎会让他轻易逃了,当下将怀中的凤殷然稳稳推给刚凑到近前来的少素翾,只说了句“素翾,替我照顾好殷然。”便紧紧追着千变跟了过去。凤殷然一时之间哪里赶得及拦他,虽知方临渊武功极好,却仍是担心他敌不过魔族出身的千变,奈何他此时身上有伤无法帮忙,当下又急又气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阿翾你不必管我,快跟过去看看!”

早接到方临渊临走前的眼神指示,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的少素翾倒比凤殷然冷静许多,只扶了他去拍楚家的大门,也不怕大半夜地扰了阖府的安宁。“我说阿然啊,临渊的武功当世已无几人是他敌手,你还是多关心关系自己吧。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就给自己添了伤呢?……”

被他聒噪絮叨得额头一跳,凤殷然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担忧,回头又望了一眼身后那浓重夜色,终是乖乖地让少素翾扶着先进了楚府。

第三十三章

捂着伤处的千变一路慌忙逃窜,奈何方临渊轻功比他高出不止几何,任他如何躲藏狂奔,方临渊总轻而易举地不断拉近二人的距离,潇洒飘逸的身影落在逃命的千变眼中分外心惊。

“啊。”腿弯处忽地一痛挨了一击,千变闷哼着浑身一抖扑倒在地,还没撑起身子,就见方临渊已然绕到了他前面,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狼狈的样子。

瞧着方临渊那公子如玉温文尔雅的做派,千变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惧意。想他身为魔族,又混迹八荒多年,那种斗狠逞勇的凶恶角色见得多了,却深知似方临渊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才是真正难缠的主儿。想起方临渊那把不知出处却可斩魔的佩剑,千变掩在面巾下的面皮不禁狠狠抖了抖,站起身子拱手对方临渊说道:“我见公子风姿卓绝,定是常陪于小侯爷身边的那位方公子吧。刚才情急之下未能向公子见礼,还望公子海涵。却不知公子急忙跟来,可是为了替小侯爷去赴我们魔君大人的宴啊?”

听了这话,方临渊唇边的笑意反而格外浓了些,眼见千变拿樊薄魔界的魔君大人的身份来压他,反倒正中他下怀。“原也是临渊往日不常在江湖中走动的关系,居然连千变前辈这样的老江湖,也不知道,我跟你们魔界,也是有些关系的。”方临渊拂了拂肩头莫须有的尘土,早把千变这一刻的眉宇间的神色变化纳入眼中,嘴上却兀自说道:“今日你伤了殷然但并未取他性命,可是受了魔君的吩咐?你们魔君又是藏着什么心思,三番两次地想要强行掳了殷然回去?那个最近四处挑战的文茂昌,又跟此事有何关系?种种疑难,还望千变前辈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才好。”

若不是有面巾遮挡,千变如今的脸色只怕异常精彩,他咬了咬牙,只恨魔族的遁术现在竟一个也试不出来,全身力气都似让腰间那个伤处泻出了体外一样。“方公子才说与我魔族有旧,当下何必苦苦相逼?我只不过是魔君麾下普普通通的一个马前卒罢了,哪里猜得到魔君大人是何心思计较?”

“哦?是么?”方临渊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抬了抬左手,袖中突然射出七根银白蚕丝,正缠住千变的手腕,任他怎么挣扎,愣是纹丝不动。千变刚想要用另一只手割断丝线,谁知才一抬手那只被缠住的胳膊便是一疼,柔韧的蚕丝瞬间就勒破了他的皮肤,“方公子这是何意?我竟不知道这中原武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样兵器,倒像是女子纺织刺绣,端得是妖娆无比。”

那千变语带讥讽,方临渊却不为所动,只侧了侧身,玉雕般的手指轻轻搁到那丝弦之上,徐徐一拨便有清泠之音悠远晕开,瞬间如雪落人间平息心中所有杂念,却在人想要细听时再也无迹可寻。千变露在面巾外的眼睛立时瞪得老大,哆哆嗦嗦地说道:“大音希声!你!你怎么会使这个?!”

“我早说千变前辈也不像是孤陋寡闻的人。”方临渊仍是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千变一眼,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银白闪亮的丝弦上分外好看,相映成画。“我再多问你一句,如今的樊薄魔君,可还是——麒、非?!”

瞳孔猛地缩小,千变仿佛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谈笑晏晏的方临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一头固定在自己手腕上的银色蚕丝,千变终是恍然大悟地说道:“果然是名动天下的人间三劫之一的魔音琴!你竟然是赫连圣教的教……”他的话还没有出口,但见方临渊指尖一扬,一只宝蓝色琉璃凤蝶的幻影倏地闪现,随着那灵动乐声翩翩起舞飞向千变身前,就在千变为之愣怔的一霎那,突然化作一道冷冽蓝光,猛地刺进了千变的心口!

“我……”千变只觉胸口一凉,大片的血色立刻在他胸前蔓延开来,湿透衣衫。他本以为方临渊还有疑惑等他解释,故而有恃无恐,却没想到方临渊一个答案都没得到,一言不合居然便动手取了他的性命!心上的疼痛扩散到全身,千变缓缓仰倒在地,眼前的月色被那比月光更清冷高雅的人遮住,只看得到那双深渊般冷厉的墨色眸子,忍不住抽着气问他:“赫连圣教……这是要与我魔界为敌么……”

没想到千变死到临头还关心这个问题,方临渊目中冷色稍缓,笑着说道:“我赫连圣教创立之初,确实诸多仰仗樊薄魔界的手段,这才被中土武林称为魔教。只是我与你家主子麟非嘛,却注定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被他刹那间喷薄而出的杀意骇了一跳,千变万分不甘地恨恨瞪着方临渊,心口又是一痛,还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五短身材终是化作万千粉尘消散在了夜风之中。

好整以暇地收起那七根蚕丝制成的琴弦,方临渊挥了挥手,像是想要挥散风中那看不见的尘埃,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不知何时现出身影的彩衣男子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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