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谅拍手笑道:“这下完了,要是以后没饭吃了,连账房都做不了了。”
李邕拿着龚平誊抄的账簿摇头笑叹:“主子,您说您用什么颜体小楷,用狂草不就行了。”龚平本就是玩,不思求胜,一笑而已。众人自然知其心思,说笑一通罢了。
陈子聆玩得开心,此一月多来,他口中叫着“三哥”、“四哥”,跟着龚平与众人混在一起,有时甚至忘了自己是何人、身在何处。每至夜深,又会重新想起日后之事,复又归于凄凉。常常出神,连龚平时而久久地盯着其看也不知。
新年过去,各个组都打出了擂主,龚平亲自奖了每人五十两银子作彩头,又有许多礼品分发,酬谢众人一年以来的辛劳。
年后有许多人来拜年,龚府下人不多,众人收礼打赏忙作一团,直忙到十五过去。出了年,又是收拾整理,出了正月才总算消停下来。
此时距陈子聆进龚府借住,已有两月半。再过半月,便是三月之期,陈子聆一日烦躁过一日。
众人都看出陈子聆烦躁,也知此为其私事,只有他自己可以解决。孙谅劝解过几次,陈子聆只是摇头不语,孙谅也只能叹气。
这日吃过早饭,陈子聆照旧陪龚平看书——龚平看书,陈子聆看着龚平出神。
龚平见状,知陈子聆有话要说,轻轻放下书,问道:“子聆,可有事相询?”
“我该复仇吗?”陈子聆呆愣半晌,一咬牙,再次问出多日以来的疑问。
“若是放不下,就去复仇。”龚平听闻原来仍旧是两月之前的问题,平静地看向陈子聆,说出与两月之前相同的答案。
陈子聆两次听一句话,前后感觉全然不同。当日听到只觉震撼,如今听到,却是无比沉重。
“那么若是有人,囚我刑我、辱我姊妹,我该如何复仇?”
“你复仇是为了什么?”龚平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世上本已无我容身之所,如果我不复仇,便连立命之法也没了。”“你想怎么复仇?”
“我应该踏平他的门派、我应该光他全家、我应该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便是如此也不应该解我心头之恨。”不这样做,理应不能泄愤,然而这样做了就能泄愤吗?陈子聆不知道,他越来越怕,怕自己被仇恨磨光了理智,怕被仇恨吞噬得一干二净。伦一的罪孽,需要让伦山派的其它人偿还吗?
“那么‘不应该’的做法又是怎样?”
“我不知道。”旧部们急于复兴越家庄,急于干一桩大事。与伦山派的仇恨已经深入到每个越家庄的人骨髓里,仇恨本身变成一种虔诚的信仰,灭掉伦山派是所有越家庄人的圣途。然而陈子聆不知道,自己的仇恨,是不是让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走茬了、走得太远了。
“那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陈子聆木然看向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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