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剑天阁回到客房后,享桦把事情经过跟张缘谛复述一遍。张缘谛乐得直拍巴掌,后又说:“你对胡云青还是太手下留情了,不过你们当年究竟是怎么结下的仇啊?”
享桦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道:“大约是三年前吧,我与一位道友在开封小住,逛街之时遇见一贩卖狐皮的商人,这人便是胡云青。我见他手上的皮毛还嘀嗒渗血,上面附着的都是死不瞑目的冤魂,便想上前阻止,可道友说此人腰系灵虚宫腰牌来头不小,还是不要滋事生非。你知道,灵虚宫与我也算同门,这等事是不宜暴露身份的,便趁道友回客栈休息后偷了他的道袍道冠,扮作道士模样再次去找他,结果竟在街上遇见了我师兄。师兄是一路追查他到此处,于是我们二人合力将他当街教训了一顿。”
张缘谛听罢一撇嘴:“看来还是你们当初教训得太轻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根本就是死不悔改。”
享桦捧着茶杯笑了:“你放心,等灵济真人出关后,定有他好瞧的。”
“可我看那元诚真人很是偏袒他。”
“元诚真人除了心眼小了一些,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他这个徒弟一再给他惹事,他能偏袒一次,不会偏袒第二次。”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宋霆雨在外道:“享桦兄在吗?”
享桦起身开了门,宋霆雨道:“你让我问的事情有了眉目,现在可有时间跟我去趟藏书阁?”
“好。”享桦点头,随即叫上张缘谛:“你也一道来。”
张缘谛立刻跟上去:“什么事啊?”
“是我让宋贤弟帮忙打听那黑衣男子的来历。”
黑衣男子就是李凤天的那位帮手。当初扶黎与他一战仅堪堪打了个平手,这令享桦十分不解。眼望三界,除了仙家中人外,能跟扶黎不相上下的也就只有魔道嫡亲了。
“三师叔掌管藏书阁已久,对三界中人都颇为了解,今日他正好有空。”宋霆雨将二人领到了位于宫南的一座高塔,此塔细长玲珑,很是别致,塔上挂一牌匾上书“藏书阁”。
藏书阁中书籍万卷,三人进来时,正看见一位老者从卷综堆里直起腰。老者佝偻着身形,眉毛胡子已然雪白,尤其是两道眉毛,又长又密,几乎遮挡住了眼睛,每每说话前都需要将其撩开。
宋霆雨上前施礼道:“三师叔,我们来了。”
三师叔名叫元恒,是元诚真人的师弟,为人和蔼亲切、性好喜静,已在藏书阁担任监阁多年。将三位让进内厅后,他拿出一本《妖魔图鉴》,在桌上摊开来,撩了撩眉毛道:“据你之前描述的那位魔君相貌和法力来看,应该是魔界当今掌权人烈焰魔君的侄子。可这位魔君一共有三位兄弟,这三人膝下子女成群,光是和你们所说相似的就有十几位。”
说着他指着书上的记载加以解释道:“水清魔君掌管西魔域,膝下有三子,大太子乌发紫眸,原身是一条七尺长的大蜈蚣;二太子面白似雪,其母是远古战乱中妖化的骷髅精……”
虽然元恒真人老得如同一颗干瘪的枣,但数说起这些妖怪来可谓精神奕奕,图鉴上每只妖魔都能说出其来历能为。享桦和宋霆雨尚且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可张缘谛的脑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暗自慨叹这世间万物竟然都能活化成精、成魔,两个毫不相干的妖怪也能共育子嗣,当真毫无节操可言。
宋霆雨听完元恒真人的讲解,不禁露出难色:“这妖魔化作人形,其实长得都差不多,法力能为也都相似,这样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哪一位。”
享桦沉吟片刻,对元恒真人道:“我听闻十年前东魔域曾发生过内乱,似乎是麟殇魔君的儿子与女儿意图谋反,后来如何了?”
元恒真人捻着眉毛道:“确实有此事,那次内乱死伤惨重,麟殇魔君的三儿子和四女儿皆被打入魔域最底层,据说四女儿没过多久便死了,至于三儿子……至今再无消息。”
张缘谛往前凑了凑,将图鉴抻到自己面前,只见上面关于麟殇魔君三太子的记载甚少,图画也只勾勒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模样。张缘谛看得十分胆寒,但又心有所感般道:“我记得那日黑衣男子与扶黎师兄一战时,始终不肯露出本来面目,但后来为救李凤天从头顶冒出一妖怪的头颅,与此图所画倒是有几分相似。”
享桦在那日战斗中几乎完全被金丹所支配,所以记忆十分模糊,听罢张缘谛所说,他也觉得有道理。“为求保命现露本体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这三太子所为,那就说明他已从牢中逃出来了。”
宋霆雨单手扶额,双眉紧锁道:“魔道中人与仙界、凡间向来不相来往,这次忽然到访又伤及众多无辜,究竟是想做什么?”
元恒真人闭上眼叹了口气道:“魔君临凡必有灾祸降临,此番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受难,我灵虚宫不能坐视不管。”
宋霆雨道:“三师叔,我已将此事禀告元诚师叔,他已答应派出十大护法下山除魔。”
元恒真人两只手揣进袖中,仰头望向棚顶:“万事不可草率,此事还需先派人查明对方来意才行。”
宋霆雨立即道:“霆雨愿去。”
旁边的享桦轻咳一记,笑道:“宋贤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嫉恶如仇啊,若是要去,可否也带上我?”
宋霆雨一愣,随即也一笑:“享桦兄若是愿意帮忙,那就更好了!”
享桦道:“李凤天与我有仇,我也想早日抓住他给我的镜子解术。”
几人在藏书阁又坐了一阵,临走时元恒真人将《妖魔图鉴》赠送于享桦,并叮嘱他和宋霆雨一切小心。
回房的路上宋霆雨先去了华凌殿,享桦和张缘谛顺着小路慢慢往回走。此时正值雪后,石子路上铺了厚厚一层新雪,还不曾有人踩过,张缘谛一步一个脚印将雪踩得嘎吱作响,正在不亦乐乎之时,听见享桦道:“此次前去必定少不了艰难险阻,你若不愿同去,可以留在灵虚宫,或者下山找个别的地方先住下。”
张缘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你不希望我跟着?”
享桦一笑:“我是怕你害怕,你不是一向胆小?”
张缘谛一撇嘴:“算了吧,你是嫌我没能耐,怕我给你拖后腿吧。罢罢,我也确实废材一个,怨不得别人。”
享桦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开:“甚好,有自知之明就是进步,也不枉费我这么长时间的点化。”
本是两人日常的斗嘴调侃,张缘谛心中却不知为何泛了一点酸酸的难过。丧眉搭眼的一哼道:“是是,我一无是处。可是我又没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你走啊,当初不知道是谁连骗带拐让我陪他上路的。”
享桦听他话风不对,不知他气得是哪出儿,一时有些莫名。摸摸鼻子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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