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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痕睁开眼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蓝小眉就地找了些消毒工具，替曾希处理伤口，瑞恩教授从旁协助。小黑心疼主人受伤，呜咽着，一个劲儿地舔着曾希的手。

白狼守在门口，静静地抽着烟，目光时不时扫过曾希的侧面轮廓，看似柔弱矜贵，实则蕴含着异于常人的力量。

叶赫风向卫痕和霍真走去，递上两支烟，“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两位多包涵！”

霍真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

叶赫风看了眼曾希那边，压低声音道：“现在多了那么些不明势力，那个顾爷，还有曾家，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并肩作战，随时会被他们吞掉！你们给一句话，如果愿意握手言和，以前一切恩怨，一笔勾销！要是不愿意……我叶赫风少了你们也死不了！大不了一人单干！”

卫痕接过他的烟，“有没有火？”

叶赫风立刻露出笑容，掏出火柴给他点上。

霍真也接了烟，道：“你可不许反悔！”

“小老板，你是被骗大的吗？这么不相信人！”叶赫风又恢复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毫无芥蒂的从前，但又好像不是。

出发，就在眼前。

11、

黑暗中，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霍真迟疑地慢慢往前走，前方有一点微弱的光芒，他看见一个修长而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跪在地上。那人一身白衣，乌黑的青丝垂到地面，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霍真问道，他望向四周，到处都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走错一步，都会被整个吞噬掉。

“卫痕在哪里？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他们出去了吗？”霍真心里暗自着急。

“没有人……能出去……”那人幽幽地开口了，声音很柔、很轻，依旧听不出是男是女。

“为什么？”霍真大声问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去？”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一直到那人的身后，伸出手去搭在他的肩头。

他身上的白衣冰滑如水，似乎是上等的蚕丝，一经触碰，化作一团耀眼的白光，转瞬消散于无形。

霍真四处寻去，却不再见那人的身影。

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很多人在轻声低语。

他抬头望去，漆黑如夜的穹顶上，渐渐有光芒浮现，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在向他靠近。很快地，那些白光由模糊变得清晰，竟是一张张人脸！惨白的、扁平的脸，向外凸起的眼珠，尖利如钩的鼻子和嘴，半分似人，半分似禽！

那些白脸，成千上万，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白脸的后面，是一个庞大的身躯，而且长了一对硕大无比的翅膀！除了脸，它们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被黑色羽毛覆盖，而且悄无声息地扇动翅膀，所以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白脸飘在半空。

白面鸟越飞越低，黑色凸起的眼珠直直地看着霍真，狰狞如鬼，好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霍真踉跄了一下，飞快地往前跑去，只要一回头，或是一抬头，就会和那些白脸打一个照面，近到仿佛晚一秒，就会落入它们的利爪

突然，脚下一滑，他摔倒在地，地上淌满了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刚才听到的水声，应该就是源头了。霍真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满手是血！地上竟是一条血河……

霍真打了一个激灵，惊喘着气坐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巴士上！他想起来了，出发的那晚，卫痕带他们去了一个火车站附近隐蔽的小车站，那里停了七八辆陈旧的巴士，都是黑车。

虽然半夜里被人吵醒是一件很恼火的事，但当睡在驾驶室里的老板看到厚厚一叠钞票时，立刻眉开眼笑，答应连夜送他们去往徐州。

“你怎么了？不舒服？”卫痕见霍真一头冷汗，不由问道。

霍真深呼吸了几口，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坐在他们前排的叶赫风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打量着霍真的窘态。

“一个……很普通的噩梦。”霍真回道，“不过我好像连着好几晚都梦到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

“也许是什么征兆呢？”叶赫风道：“说来听听！反正大家都睡不着，帮你解解梦吧。”

霍真抬起头，果然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虽然已经凌晨三点，但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那个梦……是这样的……”霍真一边回忆，一边将梦里看到的景象描述出来。原本以为当一个故事说出来，心里的压迫感能减轻一些。

但说着说着，他发现周围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叶赫风收敛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曾希的脸也开始越来越苍白，嘴唇轻轻颤抖起来。连卫痕看着他的双眼，也变得神色复杂，双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青筋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