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空荡荡的,只是留下了几个放哨的舵手、船员。船上倒是能看出来布置过一番,喜庆的装饰好像在嘲讽叶辰与柳夙的来迟。
真的来迟了。
当二人小心避过他人视线,屏息寻找到唐灵鸿安然躺在角落的身影时……他们就知道晚了。
“是咬舌自尽的。”
柳夙的手离开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身,低声咬牙道。
都道蜀川女子烈性泼辣本性坚韧,唐门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难以想象究竟是遭到了什么才让唐灵鸿连救援都等不得,选择了如此决绝的结果。
叶辰神色一凝,道:“先把她带走。”已经有巡逻人员的脚步声向这里靠近了。
柳夙点点头,二人架着唐灵鸿的尸身从甲板上一跃而下,在接触到水面时运起轻功,向着他们马匹的方向狂奔而去。
把尸体安置在马背上,柳夙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啊……我回去怎么跟唐邢交待?”
叶辰叹气道:“唐门中人,常常出生入死,想必唐邢公子也能想开把。”
柳夙的表情愈发为难了:“可他二人并非只是同门之宜……无论什么人,听到爱人如此结果,谁能看得开呢?”
叶辰一怔,问道:“他二人……竟是……”
“不错。”柳夙点点头,“而且听唐邢的意思,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她望着唐灵鸿姣好的脸,一阵失神:“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啊……”
叶辰叹气道:“无法了,只好拜托柳姑娘与我等上几时。”
“啊?”
“我来的时候,拜托信使给了唐……我的爱人送了封信,想必这个时辰——”他望了望太阳的方位,道:“想必他已经收到了信,正赶过来吧。”
柳夙沉默的看着他,叶辰无奈地摊手:“唐门弟子在外受此侮辱,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怎么行?更何况唐门中人一向护短,与事后汇报结果,不如提前告知于他……”省得到时候发火都没地方。
“……可以。”柳夙最后还是点点头,问道:“他几时可以过来?可否找得到这一处?”
唐无律的速度委实不算慢。
有路的地方就骑马,须得绕路时便直接轻功翻过去,尽可能的两点跑一线,是以他赶到天水寨的时候,虽有疲累,也不过近两个时辰而已。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惴惴不安站在门口的三当家,不过对方并未发现他——唐门弟子善隐匿,三当家连三流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他略一观察,便悄无声息地到了叶辰几人的所在之处。
见到生人,柳夙一惊,下意识地警戒起来,倒是叶辰几乎松了一口气般的欣喜:“你来啦?”随即伸手把唐无律往他这个方向拉了拉:“这位是万花的柳夙姑娘——”他指了指柳夙,又指向马背上的尸身:“这个……就是唐灵鸿,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自尽了。”
他抿唇,语气低落下来。
“如果我们早点赶到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叶辰听闻唐灵鸿和唐刑的故事后,对唐灵鸿如今的结局深感不安。如果这个人换成了唐无律,他难以想象自己将要承受何种悲痛;将心比心,他对唐刑便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愧疚之感,总觉得自己本来可以挽回这些,却……
唐无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手指亲昵的抚了抚他的后颈,温声道:“别多想。”
叶辰点点头,叹了口气。
柳夙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道:“你就是叶公子的爱人吧?”
爱人?唐无律看了一眼叶辰,没想到他会如此形容他俩的关系。而叶辰则是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生怕唐无律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所幸唐无律“嗯”了一声认可了这个身份,直视柳夙问道:“现在,姑娘可否与在下详细讲述始末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大概就是这样了。”
柳夙把近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高度概括了一下,从下水打捞、玉佩原委、受人之托、与叶辰结伴、打听缘故、发现尸身到唐无律赶来,力求让唐无律在最短时间内了解清楚。
同时,柳夙也原原本本的把三当家与徐晖的对话复述给唐无律。唐无律听罢勾了勾嘴角,看不出情绪:“觉得唐门没落了,不值为惧?呵,十二连环坞算什么东西,也敢和唐门叫板?看来唐门近几年的确是太低调了,竟让这么个小毛贼看清了……”
他取出一个药丸塞进唐灵鸿口中,以保尸身一段时间内的不腐;然后道:“少不得我要去看看了,你们可要同往?”
叶辰立马站到他身边的位置表明立场,生怕唐无律不愿意带他。柳夙也点点头道:“我也想去看看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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