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派的前辈们再次聚集在小圣贤庄的议事大厅。这次,是由兵家项梁首先发言:“敢问伏念先生,你们儒家最想看到的,是什么?”伏念依然一副冰山脸,“修身,治国,平天下,天下大同。项先生此问可有何用意?”项梁豪爽一笑,“曾听闻儒家六艺在桑海有很好的口碑,礼教也甚严。这儒家的礼教我们可都知道了,可不知,可否一同切磋儒家的六艺?”
不待伏念同意,子房倒是先同意了:“也好,只是,六艺当中,乐这一项,可不知哪位前辈擅长?啊,对了,二师兄可想和项先生讨教一番。”
在座的众人一番议论:这是做什么,颜二当家怎么想起找项先生讨教了?逍遥子紧皱眉头,星魂倒是冷哼一声:“哼。颜先生此用意当真是一箭双雕。”
大厅里立时安静下来,颜路听得星魂这样说,虽知道是做戏给众人,却还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淡淡笑笑,冷静的回答:“星魂大人,你何苦要陷害我。众所周知,小圣贤庄每十年进行一次学术交流,这事早已传开,想必秦王也早就知道,我和项先生所讨教,也不过是书面上的一些东西,仅此而已。星魂大人何必如此草木皆兵,还是,星魂大人也想背叛秦王秦帝国,路可就不得而知了。”
隐藏在暗处的大司命听了一些时候,觉得无趣,本想离开,却还是被颜路发现,“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若是秦王召见,我倒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你要是走了,你想知道的,可就永远别想得知了。”大司命被迫现身,“既然被你发现,那好吧,我自当一听,”众前辈听颜路有秘密发现,却又要对大司命说,当时就引起轩然大波。
子明子羽没法进入议事大厅,多少都从师兄弟们那里听到了些消息,在六艺馆的走廊外议论着:“什么,二师公要出卖我们?”“不可能,我虽然认识二师公的时间并不长,他却也不像是能告密之人,而且我总觉得,二师公这个人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子羽冷静的分析着,天明不干了:“那你倒是说,二师公究竟要说什么?”子羽摇摇头。
子房也转过头看向师兄,只见颜路笑笑,星魂倒是说话了:“颜先生果然波澜不惊,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伏念也没法收场,他虽是掌门,却也在各位前辈面前也是小辈,瞪了一眼颜路,颜路倒是不看那足够杀人的眼神,平静得有些超然的语气,淡淡的话语脱口而出:“各位前辈可否先稍事休息,过后再继续切磋六艺。”众位前辈也想知道为什么,也就没有推辞。
大家上山,来到了藏书阁。各位前辈倒是不常爬山,有些累,逍遥子开始打趣起来:“项先生脚程可是快,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跟不了你们年轻人了。”项梁豪爽笑笑,“逍遥前辈当真是幽默,脚程好的人,可不止晚辈一个,您瞧,”说着说着,两人的眼睛望向前面的墨家代表。逍遥子暗自点点头,一个时辰后,大家都到了藏书阁。逍遥子这才问:“无繇,你刚才的话,可是。。。”
颜路云淡风轻的笑笑,“各位前辈过虑了,其实也是大司命想知道她的妹妹是否还在世,她知道自己的阴阳术比月神和星魂还差一大截,更不想找到我这里来。也是一次机缘巧合,我去外面散步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一首乐曲,那首曲子,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便动用了阴阳术内力,一听才知,此曲尽含思念,我便借机去有间客栈向浪音打听,一打听才知道,大司命在来阴阳家之前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由于战乱,也不知在哪里,辗转打听,才得知了她的下落,但这个下落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颜路说到这儿也就没有说下去了,他知道,此时,大司命不定在哪儿看着呢,她或许得到情况后,会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子房和项梁俩人眼珠子一转,嘴角扬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何不就师兄的话,将计就计并制定个计划?
藏书阁里,大家看到那无数的儒家经典,兴奋异常,伏念根本不好生气-----这么多前辈,也不好冒火啊。各位前辈们看着儒家经典,子房成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只留下逍遥子、颜路、项梁三人在内室订起了计划。
逍遥子捻捻胡须,叹口气:“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大开杀戒。至于蝴蝶夫人,这个计划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颜路没开口,继续听着对话。项梁倒是有点不明白这中间的是非,有些摸不着:“蝴蝶夫人?敢问逍遥前辈,那是····”
逍遥前辈笑笑,“老夫另找时间告诉先生。对了,这《坐忘经》是如何拿出来的?”子房倒是如实告诉了逍遥子:“少羽顺手牵羊了。”项梁一听,是自家少主这么干,冷汗都被吓出来----在蜃楼上这么干,不被人发现已经算是万幸。
而蜃楼上,月神发现《坐忘经》不见了,倒也不急,施行起阴阳术,终于得知拿走书的人就是子羽。与此同时,颜路也一直未曾收回阴阳术内力,此刻便全身发抖,逍遥子见状,却明白了几分:“看样子,无繇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待老夫问问。”
话音刚落,无繇就把外面的前辈们喊了进来,婉转的告诉了现下情况:“各位前辈想是劳累不少,近日就在丁掌柜的有间客栈里歇息,在桑海游历一番,可好?”各个学派的前辈们你望我我望你,心想:桑海现在也不太平,若是长时间聚在一起,反倒是容易给儒家带来不少麻烦,颜二先生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计策。
于是,除了逍遥子、项梁两人,大家再次搬出小圣贤庄,回到了有间客栈。
等他们都离开了,颜路这才说出刚才得到的消息:“刚才,月神已经得知拿走《坐忘经》的人就是少羽,只怕她现在要采取什么行动了。”项梁却是挠挠头,不得其解:“一本书而已,月神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逍遥子与项梁一番解释:“项先生有所不知,道家与阴阳家本是同源,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追求天人极致,而现在这《坐忘经》不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对道家来说也很重要。”项梁这才明白,点点头。子房转过头对项梁说:“我有一计,此计若是用好了,可拖阴阳家的时间,他们有苦说不出;若是失败,我们则会陷进被动的境地。”
此时的颜路已经知道自家“内人”要说什么了。子房把计划如实说出:“师兄用内力把少羽身上几条大脉封住,装疯卖傻。”逍遥子已经明白子房的用意,哈哈一笑:“果然甚妙!只是,如果说装傻,有个人比少羽还合适。”颜路笑笑。他自是明白逍遥子说的是谁。这才补充道:“两人一起卖傻,岂不更好?他搅局的功夫,连子羽都做不到。只怕----我倒是还有件事,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藏书阁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颜路调整呼吸,这次的语气,除了一贯温和,更带着担心:“天明身上的那个咒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怕的是,这个咒印一旦出现,不仅是月神,星魂都会认出来的,到那时,只怕他的身份也会被阴阳家揭破。”这事情,连项梁都不曾得知。逍遥子摇摇头,过了许久,才叹口气,“唉,项先生,你就当听个故事吧。”逍遥子这才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告诉了项梁。
项梁听到这里,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子房和无繇两人已经使了几轮眼色了,那眼神里,除了惊讶,就是不可置信。子房倒要好一点,那次他在机关城经历过,而颜路则是完全不知道。
藏书阁里,许久没有一点声音。
一个半时辰后,颜路终于打破沉默,“两人装疯卖傻固然会转移月神的视线,但难保没有阴阳家的其他人会向丁掌柜他们询问。可别忘了,这两个孩子是丁掌柜的学徒,也是儒家的弟子,小圣贤庄有办法挡回阴阳家的问询,可有间客栈又该怎么办?”
项梁也皱起眉头,思考着利害关系:是啊,月神这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问不出两个孩子,还不能找人去问小圣贤庄和有间客栈吗?如果被发现他们两个是正在通缉的人,项氏一族无后不说,复楚也会无望;天明的身份或许就会像颜二先生所说,被阴阳家揭破,墨家也会遭受灭顶之灾,自然,帮我们两家的儒家也不会落得什么好,最差也是小圣贤庄不保。
此时的空气仿佛就像凝结一般,大家陷进了无尽的思考。
过了小半个时辰,子房提议下山吃晚膳,大家也都同意。可路上,依然没人说话。
夜晚,四人聚在颜路的房间里,颜路无心做什么,子房却说:“这事一时无法想出对策,我们四个人就杀上几盘,如何?”逍遥子倒是很有兴致,他从未与外人下过棋。大家决定好对战的人,便开始了。
颜路却没想到,他竟与项梁两人在棋盘相见。淡淡笑笑,心想:却也有趣。
于是,一盘在围棋里厮杀的计划就这样在棋盘里诞生。
作者有话要说:
☆、现状
刚确定计划,只听得一阵咚咚敲门声,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二师公可在?不····不好了···”项先生见有人来了,一时也找不到躲的地方,现在躲也没用,颜路上去拉开门闩,只见子墨还未平息呼吸,四个人相互对视,子房已经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再说:“你先别急,慢慢说,”子墨哪里顾得上,接过水就一气喝下,逍遥子无奈摇摇头---这哪还有儒家风范。
子墨刚稳定情绪,说出来的事却把屋里的四个人的恨意差点点燃:“执教她····她说今天想出去玩一天,中午的时候弟子还在外面见到了她,下午她还在那有间客栈里要了纸笔画画呢,本说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了,也该回来了,结果她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李斯大人····”
子墨的话还没说完,颜路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白皙如玉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子房虽然恨他,现在却是理智压倒情绪,转过头问起子墨:“那,李斯有没有跟她说什么?”子墨摇摇头:“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不过弟子只看见李斯大人把执教带到了他的临时官邸里。”
临时官郅··临时官郅··!!!谁知道李斯会对她做什么!!她还没嫁人啊!!不对,李斯找她作甚?子房想到这里,又一个疑团绕在他脑海里,顷刻间,房间里又冷静了下来。想起今天天色已晚,婉转的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子房清楚,今晚,又是个无眠之夜。
而在临时官邸的子妍,感到一阵阴森森的可怕----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包围着,两个师兄又不在身边,面前的人又不知道会不会··李斯朝他们挥挥手,“你们都退下,不准进来。”罗网组织的人这才离开。
这一夜,他们两人不只是叙了叙师兄妹之情,更为了知道韩非的死因和小圣贤庄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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