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烟儿鼓鼓脸颊气哼哼道:“不与你一般见识!哼,可惜了那么好的湖,若与有情人一道,该是多浪漫的事儿啊,白白尽付与粗人,牛嚼牡丹了!”
“是啊,有情人!找你的有琴姐姐去吧,小的不打扰了。”
本是玩笑话,不知道谁先当了真,走到拙剑台,竟然真的三言两语不欢而散。唐烟儿一路横冲直撞飞进流云居,一头扑在床上咬牙切齿!好你个姜黎,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找你就不找你,谁稀罕!
景年远远就见一路鸡飞狗跳,心知定是小祖宗不痛快,赶紧追去流云居,竟然一进门就见一片广幅裙角飞扬来去,一时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落下来。
“……烟……烟儿?”他简直不敢认了!这青丝高绾,彩裙薄衫,丰姿冶丽,芙蓉出水一般的清丽少女,和那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小混蛋哪有丝毫相似之处?但看那眉眼神气,又分明是他徒儿没错,更兼之那份跋扈不减反增,见他进来竟然柳眉倒竖,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又埋头倒回床上。如此不尊师重道,定是他徒儿无疑。
“嗯,烟儿今日是吃错了药么?”他上前摸摸徒儿额头,被“啪!”的一声拍下来:“你才吃错药呢!有你这么咒人的么死老头!”
“好吧,那定是我吃错药了,不然何以眼花至此,竟然看见我那混账徒儿穿了一身漂亮裙子。定然是眼花了……”
“景年!”
“唐烟儿!谁准你直呼为师姓名的?”
“名字不是拿来叫的难道还是拿来吃的?”
唐烟儿说完,又软趴趴的倒回床上去。
景年坐过去把人捞起来:“烟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嗯?”
“……没什么。”唐烟儿看他一眼,闷闷的把脸埋进师父怀里。
景年怅然道:“唉,女儿大了啊,有话都不跟师父说了。唉……本就是看你年纪快到了,说带回山上养着,收收性子好给你找个人家的,如今看来,莫不是早被哪个野小子给勾走了?”
“你才被野小子勾走了呢!”唐烟儿瞬间炸了毛,一跃而起:“本姑娘还未满十五,尚未及笄,怎么就年纪快到了?况且我江湖儿女便是双十年华未曾定亲的也大有人在,你着什么急?你是不是不想养我了?我就知道你是不想养我了,你就是嫌我了!你就是嫌我了!爹爹……”她嚎一声滚回床上去,翻来覆去的哭。
“烟儿好命苦啊……”
景年一脸惨不忍睹,锁紧了眉头,用指腹按了又按:“我的小祖宗欸……你到底是要怎么样?你再怎么嚎你爹爹也爬不起来啊,何况他爬起来也打不过我……”
“胡扯!不要脸!明明是你打不过爹爹!”唐烟儿鄙视的白他一眼。
“咳……分明是你爹爹胡扯,你莫要被他骗了!”
“反正我不要你操心,小爷我大好年华还要仗剑江湖逍遥九州呢,你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况且你说了又不算,要嫁你自己嫁去……”她横眉冷道,又说:“不成,你也不许嫁,你嫁了爹爹怎么办!”
这回轮到景年炸毛了:“嘿,怎么又扯到他了?爷嫁不嫁干他屁事!我呸……谁他妈的要嫁,爷是男的我只娶不嫁!爱谁嫁谁嫁,叫你爹自己嫁去!”
“堂堂青阳掌门出口成脏,成何体统!”唐烟儿乜他。
“我……”景年语塞,然后抓狂:“还不都是你爹带的!”
一通胡搅蛮缠,景年自己都不想再提这些事儿,唐烟儿顺利揭过,转而提起了黛湖的巧遇。
“倒也真够巧的。”景年冷笑。
唐烟儿挑眉:“你觉得?”
“我没怎么觉得,我就觉得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呢?”
唐烟儿啐他:“也不看看是为谁操心为谁忙!你当我谁的闲事儿都爱管呢?”
“我是早知扬州的事,只是哪里走的开。”他说话间又下意识的按了按额角,到底是自己的师父自己疼,唐烟儿看不得他一脸疲乏,爬起来给他按摩太阳穴。
景年颇感动:“还是自己的徒儿好啊。”
“走不开便算了么?这事只怕不小的。”唐烟儿道。
景年闭着眼随口问:“那烟儿以为呢?”
“我今日听有琴姐姐说辞,私心觉得这急进手段为苍松和烈刀最有可能,不入流的手段。”她评价道:“虽然不入流,却是挺有效的,青阳本来日渐式微,若是臭了名声就更要一落千丈。目前就属这两个门派日渐压上,青阳式弱就他们获利最大。也确是像他们的风格。”
“的确,只是,光是推测什么也做不了。扬州一带也只能尽力整顿,一方面要切实的约束弟子,不可做出败坏门风事来,落人口实。另一方面澄清那些事,并且追查造谣者,施以惩戒。难就难在,找到人容易,却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些人是受苍松或烈刀指派。没有证据,就什么也做不了。”景年叹气道。
唐烟儿想了想:“不如……我去?”
景年瞪她:“就想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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