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姜黎了解我啊……”那人软趴趴没骨头一样靠在姜黎身上,眼见昏昏欲睡,姜黎赶紧捏着她的脸叫她清醒一点。
头一天整整一天,不是这个讲话就是那个讲话,不是这个发言就是那个发言,一群老头老太聚在一起叙旧啊什么的,他们这些小辈无聊得直打哈欠,好不容易挨到晌午,宣布结束了,各人才被领去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次日开始,一些小门小派就不用去了,七大门派和其他几个重要门派共聚议事堂,商议一些江湖事。
先是说吐蕃一带动荡不安,不知何时会发生战事,国之有难江湖人也不能袖手旁观。又说哪里哪里出了飞天大盗,四处行窃还偷了兰若寺的经书,实乃罪大恶极。唐烟儿心里嘲笑,不就偷你一本经书么,这就罪大恶极了?
还有说杀人狂魔的,魔道最新又崛起了个什么门派须得多家提防,最后终于说到有人假扮青阳派弟子的事,有琴徵起身拱了拱手:“各位前辈容秉。我一行受师门之命南下参加八方聚会,顺便调查此事,然则路上竟遭到袭击,我们一番查看,竟探知一个惊天秘密,各位前辈,二十年前的红衣教竟还在活动!”
她这一句话如同水入滚油,登时炸起声音无数——
“无稽之谈!那红衣教早就被剿灭了,当时还是七大派一起行动,怎么会还在活动!?”
“姑娘说话可要注意,这等事情岂是儿戏?”
“红衣教之事远在你出生之前,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莫要造谣!”
“各位前辈,稍安勿躁……”角落里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找过去,这才看见被挡在同门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好似冰雪琉璃雕琢出来的一个人儿,把玩着折扇坐在角落,慢条斯理的抬起眸子微微一笑。
在场有那年轻人早就感到脑中空白心如擂鼓了,那女孩子慢吞吞的站起来,软趴趴的拱了拱手,弱不胜衣一般站着,连声音都像午后的猫儿一样懒:“在下青阳派掌门亲传弟子唐烟儿,见过各位前辈了。”
会场顿时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是各种客套,唐烟儿淡淡一摆手,示意安静:“我师姐所言不假,我们一行十人皆可作证。红衣教一事与家师有莫大渊源,家师亦曾对我透露,因此我知其事并不为奇。各位想必记得多年前惊鸿剑一战成名的那一场吧?就是在高州五道口,当时是红衣教的五道转运司所在,为家师所破后,武林正道联手剿灭,终究将红衣教赶尽杀绝。然则,我等途经五道口之时又见昔日红衣教打扮的人,且与之交手,其中有一个乃是长老级人物,名叫卡德。我亲见之,与之交手者亦我,敢以家师声名担保,绝无妄言。”
“然红衣教今已改名阿萨辛圣教,又重新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残害生灵,我与之交手时卡德手下有一六七岁女娃,悍不畏死,胸口受伤也不死,血为浓黑,必非人也。还望各位重视。”
她一番说明引起底下喁喁私语,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她身上,她恍若未觉一般悠然自得,兰若寺玄悲大师合掌一申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且听老衲一言。”
高僧大德的号召力立刻让现场安静下来,玄悲道:“阿萨辛圣教时有耳闻,唐施主所言有理有据,惊鸿剑当年一战老衲印象深刻犹在眼前,想必亲传弟子亦不会妄语。只是老衲有一问,恐与在座同——唐施主说那卡德是长老级人物,不知唐施主何以交手对敌?”
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了,唐烟儿长笑一声:“大师未免讥我青阳无人!长老级又如何?莫非烟儿当不得?”
她言罢一扬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摆袍袖,却见一道剑气空手发出,远处石壁上骤然多了一道剑痕,在场人士纷纷惊呼而起,争相探看。玄悲大吃一惊,连忙合掌曰:“老衲冒犯了,如此看来,我等须重审此事。”
事后一出门到得僻静无人处唐烟儿就把姜黎拉走了,一头扑进姜黎怀里。姜黎本来就奇怪这丫头不是要扮猪吃老虎吗?怎么第一个就跳出去了?摸摸她脑袋要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怎么了烟儿?”
唐烟儿懊丧不已把头埋在姜黎怀里闷声道:“我这个白痴,本来不想出头的,这事全交给姐姐去办不就好了,我我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热血一上头就跳出来了!跳出来不说我我我……我竟然还在那么多人面前炫耀实力,这下惨了,我还参加什么少年战啊!要是不夺第一才要被人非议呢!我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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