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就是逼阿萝要保下竹青的命,阿萝自然省得,大概是笑了一下,写道:“我有药方,与阿青合用可续命,但究竟能续多久,我没试过。”
“多谢。”有琴徵摊开手,熟知阿萝没好气写道:“此方仅为我之臆测,其中未实之处多因药材名贵罕见,稀世难寻,以圣教之力尚不得全,给你也未见能有用。”
有琴徵这一生还未被人如此讥穷过,咬着牙对她笑道:“放心,只有这世上有的,我都会为她找来。便是这世上没有,天宫人皇地狱六道,我总会有办法。”
阿萝见她这样说,喟叹了一声,便潦草写下一个方子,待有琴徵记了,又匆匆擦去:“我看你所学武功性阳,可以血喂她,她们一门功夫都阴寒,如此大有裨益。”
有琴徵听了便毫不犹豫,伸手在剑上蹭破手腕,将竹青翻转过来。手腕上的血流进她嘴里,却又顺着流了出去,竹青睡梦中也牙关紧咬不肯放松,有琴徵无法,也顾不得人前,将手腕送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大口,低身凑上去用舌头撬开她牙关,一手捏着她下颚,逼迫她张嘴吞咽。
阿萝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儿竹青咳呛一声,迷迷瞪瞪睁开眼,见有琴徵半身是血,整个嘴唇和下巴都是红彤彤的,吓了一大跳,翻身就要扑上来。
有琴徵无奈的一把按住她:“给我老实点儿!”
“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竹青张嘴问个不停,末了咂咂嘴,才发现自己也是满嘴的血,她抬头用一种震惊混合感动的眼神看着有琴徵,嘴一瘪眼圈就红了。
有琴徵心里明明软成一滩,直叹拿这家伙没办法,却又不愿让阿萝白白看戏。一边抽了帕子擦干净嘴,一边冷冷撇了竹青一眼柔声命令道:“不许哭,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这位与你师父乃是旧识,你与她说说吧。”她将谈话让给竹青和阿萝,谁知竹青睁大眼仔仔细细看了阿萝半晌,哈的一声笑出来:“我师父?我师父不是就在那里吗?你要与我说什么?”
她手一指墙边皮肉翻飞,衣衫褴褛的罗刹,阿萝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当场,深棕色的眼里飞快闪现过各种不可置信的神色,末了抓起那截骨头飞快写到:“她是上一任竹叶青?!”
“难道我还会认错师父?当初是我亲自将她送来这里的!”竹青声嘶力竭吼道,那本是她最难以释怀的事:“你们要人炼蛊,我师父故意输给我被送来这里,等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不是炼蛊的人吗难道你不知道!”
阿萝瘦弱的肩膀大幅度的起伏,不堪重负一般的摇摇头,写到:“人送来时已经进了鼎,我不知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真的见过她的脸,这副面具……是她的。”她拿出那块被有琴徵掀掉的银面具:“是她给我的,那之前她一直都戴着面具,我只记得她的剑,剑上是一双毒蛇竹叶青……”
“那时我还是圣教的圣女,是她闯进总坛我的卧室,是她掳了我走割了我的舌头,是她害我触犯戒律被毁容!而我连她的脸也没见过……”她写着写着,大颗的泪水从她并不光滑的脸上滑落,她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双手颤抖,再也写不出哪怕一个字。
即使这样被伤害,可是看上去,她却并不恨那个毁了她一切的女人。
为什么?竹青疑惑的去望有琴徵,用眼神传达出她的问题,但是有琴徵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走到墙角,将罗刹的身体抱起来放在阿萝面前:“她是故意输给你的吧?”她问竹青。
竹青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是啊,我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她可是……森罗堂里最厉害的杀手。”
“可是不知为何……就好像,是她自己故意要被送来炼蛊一样……她故意的……输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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