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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不希望能富贵显赫,这意味着能做一些更像一个人该做的事,而不是整日爲了填饱肚子而劳碌奔波一辈子。我并不在乎会被推上这个位置,而是担心被推下这个位置的,若不能一死了之,就像汤子青一样,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解除痛苦。尽管我觉得对这个问题着手有一些老套但我不得不做。北方最近还比较稳定,这让我有足够的精力来着手这些家里的琐事。简化了一下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去组建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新势力来与他们抗衡。我叹一口气。

我找来汤子青,让他去全国各地搜寻能办事的傻子。他听了,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你也觉得很无奈吧。就像每一个朝代的开始就意味着他走向了通往灭亡的路,兴衰更替,早都写好了一样。

#阿芒视角#

才三年多而已,我却觉得走了好久好久,连我最喜欢的那一颗老树的模样也模糊了,连着哥哥那张美丽的脸。好像再珍贵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在岁月的尘埃之中,哪怕自己曾如此珍视它,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忘却。最可怕的是,渐渐地,也会忘记自己的初衷,只余下不断向前走的狂热。我搓着手掌上磨出来的老茧,听到了信使的脚步声。我慢慢走过去,信使恭敬地蹲下:“殿下,您的信。”

我接过信函,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当我把信取出看见上面熟悉的自己后居然是我自己都料想不当的平静,好像这是一件多麽平常的事情。是啊,这早就在我的脑海里排演的数次,包括写下的内容,我都想像了数百次。我打发信使回去,展开信纸。大概是简单的问候或是简短的训诫吧,更或是他对谣言的解释。而信上只写了一个地址。

明日午时 东风乱汤子青

信函掉落在地上,花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反应过来,哥哥来了北国,他来找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东风茶楼,我衣着便装,裹了一件大袄。本来,满谷执意要与我一起来,可是被我一口回绝了。我说,若哥哥是来杀我的定是他觉得我死掉了会更快乐,哥哥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他听了气得直跺脚,说我固执得就像一块烂石头。我不可置否,撇开他自己走掉。

寒风吹得我的脸颊生疼,我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路人,试图在他们之中寻到哥哥的影子。一直站到了午时,突然,一个矮个的男人半蹦半跳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妈咧,冷死冷死了,简简简简直待不下去!”他见我瞧着他,仔细端详我一下,又继续自言自语,“这个就是咯!”他过来扯我的手,我皱着眉头,用力甩开他,他被我抽到地上滚了两圈。他蹦跶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唉唉唉?咋推人?俺好好好心带你去乱字房!不是汤烫烫大人看你站在外面冻得硬邦邦可怜你,俺还不愿意呢!天气冷狠!!”汤大人?我推开他转身跑进茶楼的乱字房。无视他的骂骂咧咧。

我刚进房里,那个男人也跟进来:“汤汤大人!这小子好无礼!您您您太好心!”

“这是北城王。”窗边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轻轻说。

後面没了声音,我愣在原地。窗边的人朝我笑了笑:“东风·乱,小殿下。”他站起身,向我行了礼,带我坐下在他的对面。

“哥……哥哥!”他楞了一下,然後点点头。我仔细地看着他,他戴着冠,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好,有几丝在耳边垂落。洁白的大袄,淡紫的内衬,大雪一般苍茫的气质。他看着他直到呆住。倒是他先不自在起来:“怎麽了?”我回过神来,摇摇头。

“哥哥,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我有给你写信……”

“我知道。”他打断我,“我每一封都有仔细看,你每七天就写一封信给我,对不对?”

我大概是露出了再幸福不过的笑容,因为哥哥眼里很温柔很温柔。

“我暂时不能回信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伸出双手捂住我冻殭的手:“茫儿,你怎麽还和以前一样?”他的语气很轻松,我知道这不是责备,於是我半真半假的跟他急到,“我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小孩子了!”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嗯。不,这样也很好。就像一切都没有变一样。”他安静地看着我,眼里有一些无奈,我心底隐隐有些泛酸。

“哥哥,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他像预料之中那样摇摇头,拍拍我,让我放心。

“茫儿,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就会和你联系。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我使劲点点头。他点了一些简单的饭菜,吃完以後,听我说起这几年在北国的事情。之後,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犹豫的拉住他,我知道一些事情最好就这样,今天就象这样就很好了。可是我忍不住。

“哥。”他转身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我听到一些谣言,他们,他们说你……已经。”他忽然上前来捂住我的嘴,然後他自己又像被击中手背一样把手缩回去。我惊讶地看着他,就在我几乎要相信满谷对我说的一切时,他说话了:“我好好的。你不要信。”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刻在我的心里,他说:“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不要信。”

哥哥走了,我目送他消失在苍茫的雪原上。这句话,是在骗我,更是在骗自己。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他这句话下面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抱了怎样的奢望。他对我投入了太多的期望,结果只能是我与他都精疲力竭。因为我们都以为我们都是过去的样子,所以越来越不像自己。直到我们都撕开对方微笑着的虚伪,才发现什麽都变了,什麽都不见了。我们心中卑微的愿望只能一句一句说给自己听。

而且如果我能更长久的在他身边,我就应该发现,这天来看我的人是汤子青,不是其他人,仅仅只是汤子青。

#贺田长天视角#

璟氏无法生育,不只是母亲一人催促着我另找一个高贵的女人来主持空寂的後院。我嘴上答应着实则全无兴趣,找一个看见你就卑躬屈膝的高贵女人。

四年初冬,汤子青从外地回到都城,打着替我外出寻找合适的女子的旗号,带回来一堆美男。我笑呵呵地看着他:“子青,你这会出去还真是得了个才色双全啊。”他像我行了礼,把侍卫留下正准备出去,我叫住他:“你留下来。”他再次行礼。

他站在墙边,眼里抑制不住的流露出疲惫的神色,我知道他很累,但他更愿意留下来,这意味着我也许会给他一个参政的机会,尽管他只是一个太监,但他定是世上血统最高贵的太监。新招集的人共有八个,有胸怀大志的年轻人,也有正值壮年的成熟男子。真是所有口味一应俱全。我把他们召集在密室,听他们讲说他们的宏伟大志与效国心愿。我不得不佩服汤子青看人的水准,他们都是优秀的人才。可惜啊,可惜啊,生不逢时啊,我忍不住露出怜惜的笑容。最後,我对他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将人遣散后,我走到他的面前:“子青,你有心事?”他并不回答,我也知道他不会回答。而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总不会有错。

五天后,我到槐序宫去寻他,却不见人影。我穿过他的寝宫,走向槐序宫深处的花园。美人蕉已经死掉腐烂,惨败的屍体推挤在路旁,一片惨白的凄凉。大雪覆盖了视线,却留下了他的脚印。我顺着赤脚的足迹,走到一口老井的旁边,果然看见他站在井边,他手上不知道拿的是什麽,眼却直勾勾的望着幽深的井底,大雪落满了他的肩头。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和原来越来越不相像,他常露出一丝笑容,就像刻在常青树上的诺言,生硬而遥远。他渴望放纵自己,却又害怕突破他最後的底线,紧绷着,发出裂帛的回音。所以总是矛盾着,就像一个充满了裂缝的透明花瓶,随时都有可能会碎裂。

记忆中的兄长贺田熏,不喜欢笑,哪怕是温柔也来自眼眸的深处,他的生性凉薄也掩不住他的锋芒毕露。他高傲的俯视着所有的一切。他分明的轮廓,帝王的气宇,跃出红尘,哪怕是随意地回首也恰若惊鸿一瞥。而汤子青,他掩去了锐气与锋芒,举着一把纸伞,架在肩头,遮了过去,挡了未来,却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了刻骨铭心。

若是不能回首,就当不再忆从前麽?

我站在他的身後,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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