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心探了探叶开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象,甚至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没有呼吸,没有脉象,心脏停止,幽兰花香,是‘傀儡’!”齐一心转头看向床边站着的儿女脸色已然不善:“这毒是谁下的?是谁这么狠毒?”
“……”情儿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齐一心眯了眯眼睛:“是他?!他竟然对叶开下这种毒。难怪……难怪这里会有那么多鬼兰。原来是给叶开续命的。”
叹了一口气,齐一心瞥见绮儿手里的匕首:“是该杀了他,让他解脱。这样不生不死,变成傀儡,是不如死了的好。”齐一心的眼里,是少见的悲悯。
能让一个医者仁心说出这样的话,那又是怎样的无可奈何?
绮儿却丢了手里的匕首,不置信地看着齐一心:“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生不死?你说叶开没死?!他还没死对不对?!”猛地跪倒在他跟前,绮儿求道:“前辈,求求你救救他!”
情儿却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跑了出去,“果然!果然如此。”
等情儿跑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个铃铛。绮儿还跪在地上,齐一心却在不停摇头:“我真的没有办法。”
咬了咬牙,情儿摇动了手里的铃铛。
床上的叶开突然直直坐了起来,脖子扭转向情儿的方向,起身,下床,猛地跪在了情儿跟前,一动不动。整个过程,他就像戏台上的木偶,一个个动作都是那么机械,那么的……毫无生气。
难怪,当初公子羽喊出“噬心”的时候,叶开会补充说“也叫‘傀儡’”。这听似多余的话,却原来,一点也不多余。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从未哭过的情儿,在这一刻,泪水决堤,她的嘴唇都被她咬出了一道血印子。
绮儿一把扑到她身上,抓着她的手臂:“你做了什么?!你对叶开到底做了什么?!”
情儿没有说话,只是哭得更狠,铃铛落地,她也跌坐在地。而叶开,就像提线木偶身上的线突然断掉,一歪,倒在了地上,又恢复了那“死去”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叶开!叶开!”绮儿松开情儿,赶忙去扶起叶开。将他搂在怀里,绮儿笑了起来,只是那眼里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住:“太好了,你没死,你还没有死。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骗我呢?你总是对我这么狠心……”
齐一心绕过绮儿和叶开,走到了情儿旁边,捡起了那个铃铛,他的动作小心,几乎没让铃铛发出声音,等铃铛一到手里,他就往里头塞了一团棉花,“果然是‘控魂铃’。”
“呵,丫头,你师父真是……哎……”长长叹了一口气,齐一心都觉得被那个人选上的叶开太可怜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情儿的指甲嵌进了手掌的肉里,“他如果真的想要这样做就不会告诉我情人兰可以治好叶开了!”
“可是情人兰根本……根本没用啊!”齐一心摇头。
松开紧握的手,露出了手中的布条,情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的医术是世间第一,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哪怕……用命来证明……”
“欲要情人兰开花,须以将救治之人无毒,无病,无伤之时心脉之血蕴养四十九日,再以三个同样爱着此人的人的心头之血,脉门之血,至伤之血按顺序喂养,方得成救人之药,且只能救此人之药。否则,触之即死。”
这是她找“控魂铃”时候,在铃铛里发现的布条,上面的字体狷狂潦草,一如那个人的性格一般,疯狂,恣意妄为。看到这布条的一刻,情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爱上叶开,只为了证明,这世上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世上已经再没人能够知道这个答案。
“竟是如此……”齐一心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能耐,师父费尽心机不过证明了情人兰的传说是骗局,而他,竟生生将这个骗局扭转成了现实。
“不可能!”绮儿却叫了起来,她如何不记得情人兰是怎么开花的呢?!
那时候她和情儿被绑在一旁的椅子上,那个人又一次把叶开打得遍体鳞伤,只是那天确实有些不同,他没有让叶开换上白衣,也没有缴去叶开身上的飞刀。
那一天,他也做了一件让叶开无法忍受的事,就连绮儿也不能理解,那个人,居然让她们旁观,旁观他一件件脱去叶开衣服,旁观他那再明显不过的……
也正因为如此,愤怒的叶开,功力已然在他之上的叶开,将手里的飞刀深深的扎进了那个人的心口。
绮儿想起,那时候那个人脸上的笑,笑得满足又诡异,好像死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她记得,情儿就是从那个人的衣服里搜出的浸透了他的血的锦囊,而那锦囊里放着的,正是那颗情人兰种子。
“你也想起了吧?他是故意叫叶开杀了他的……”情儿笑了。
齐一心却还是不置信的摇着头:“疯子……疯子!”
“找到‘至伤之血’,叶开就能活过来了。”情儿的声音平淡,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往日的她。她之所以这般确定,是因为那布条是放在“控魂铃”里的,那个人,就是等着她们发现叶开并未真死,而是变成了“傀儡”,就好像他早已确定叶开在清醒的时候不可能得救一般,抑或,他真的是料定了这一切又操控了这一切。
“什么是‘至伤之血’?”绮儿问。
“情,有情人最绝望,最痛苦时候,因心伤太过而吐出的血。”齐一心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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