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请墨姑娘出轿一见?”南雪衣淡淡问道,眸光神色都掩藏在夜色中看不通透:“雪衣想当面谢过放行之恩!”
这个名叫墨成香的女子在不顾一切地保她,可她们根本素不相识,那鎏金双龙镇宅辟邪剑更是子虚乌有。南雪衣不懂这救命之恩由何而来,又或者她心中已有了八成的猜测,只是这其中的牵扯太过复杂太过可怕,一旦细想,便让她难以承受...
对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依然凛冽的风声回应着南雪衣的等待。
而实际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墨成香心上...曾经挥鞭如魔,杀人狠辣的妖女如今脆弱得像个孩子,她僵坐在黑暗的轿子里泪流满面,却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墨成香费尽了力气将手探出窗外,无力地拽住了贴身丫鬟的衣裳...
丫鬟瑜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小姐身体不适,不便出轿。请南掌门尽快离开,一路珍重!”
南雪衣微微怔住,视线仍定格在那抹漆黑的轿帘。她不可能掀开帘子去拆穿去验证,这个谜一般的女子,墨家二小姐还是沧浪阁的圣姑,究竟哪一个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她们之间隔绝的仅仅是彼此不能坦诚的身份,还是从此毫无瓜葛的人生...
南雪衣眸光一黯,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无奈,那朦胧的情绪又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然。只见白衣女子抬起手,对那轿中女子谢恩道别:“今日之恩,雪衣愿有缘相报,墨姑娘珍重!”
言罢,南雪衣翩然转身,纵身一跃跳上马车,钻入车帘抱紧了慕绯...龙阳挥鞭一喝,两辆马车顺着大开的城门疾驰而去。待她走了,墨成香终于控制不住一把扯开窗帘...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颤栗着捂住胸口,那时在南屏山祠堂,被南雪衣一掌击下的伤口再度剧烈抽痛:
“剑仙姐姐,快走!求你走得越远越好...哪怕是离开铸剑山庄隐姓埋名!等到我爹要赶尽杀绝的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了啊...”
墨成香瘫靠在黑暗里,望着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湿漉漉的车轮碾着潮湿的官道,消失在了月色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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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绯昏昏沉沉地醒来,她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枕着一片柔软的碧波,她就悬浮在这碧波的中央起起伏伏,她的身子是僵硬而疲倦的,意识却自在得浑然忘我。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她嗅到奇异的芬芳,像是山野间沾了露水的白色蔷薇花,绽放在彼岸的幽径上等待她的采撷...
一阵凉风扰乱了少女鬓边的发,慕绯终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狭小的马车车窗,晨曦的雾色从浮动的车帘外隐隐透入,天色将亮未亮,万籁俱寂无声。马车停在原地,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去向何方。
慕绯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撑地,娇躯一抖,便立刻觉出了异样。她在翻身坐起的瞬间看清了身旁的人儿,南雪衣的右臂紧紧搂着慕绯的肩膀,左手穿过她的小腹,轻柔地揽在慕绯腰间,指尖还捏着棉毯一角把慕绯裹得严严实实...慕绯依偎在她怀中睡得香甜,而南雪衣整夜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坐卧。她仰头靠着车壁,妙目微眯,长睫颤动,清丽动人的面容透着浓浓的倦意。
“师父?”慕绯颤声唤她,双手立刻攀上了南雪衣的脸颊,托着她的下颔轻轻抚摸。手心细腻微凉的触感让慕绯阵阵晕眩,那是种说不出的狂喜,又是种道不明的心酸心疼。南雪衣实在太累了,她睡得有些不安,晨曦的微光亦染白了她的容颜,柔光静谧,剔透如雪。在苗疆的日子慕绯会不停地梦见与南雪衣重逢,水中缠绵时的疯狂她还以为又是另一场春梦,没想到梦早已成了现实...
“师父,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么?”慕绯喃喃着落下泪来,忽然倾身而下,轻轻吻住南雪衣的唇瓣不愿放开。那种甜蜜的心痛化作一泉热流,从交缠相贴的唇齿,一直蔓延到心尖上。
慕绯偷偷吻过南雪衣的颊边,恍惚中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南雪衣左肩上竟然缠着厚厚的纱布,伤口血痕若隐若现...慕绯呼吸一窒,究竟是谁伤了师父?!她这般想着,意识立刻恢复了警觉。慕绯慢慢挣脱南雪衣的怀抱,靠着膝盖支撑爬到车厢边沿,刷地撩开车帘朝外望去。
马车停在蓊郁的森林深处,四周薄雾弥漫,鸟鸣莺啼。马缰绳拴着树干,龙阳师兄怀抱长剑,背靠着参天枯树沉沉睡着。另一辆马车也稳稳停着,车帘紧闭,里面睡着的一定是凌师姐和璎师姐了!
——所有人都是这般守着她、护着她,而她却险些误入歧途,为了报仇之心辜负了她爱她疼她的师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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