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南雪衣霍然起身,草草穿戴梳洗便推开了房门,去寻慕绯的影子。
推开门的霎那就感觉有雪花落下,果然,从飞檐屋瓦到青石小院,满世界都覆上了纯净的白。而那久久伫立在雪中的身影就更为显眼,慕绯身披一件淡红牡丹纹棉袍,发丝轻挽,脚踏棉靴站在雪地里。她遥望着幽兰阁的方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雪花在风里旋转下落,在她的指尖转瞬消失,只留下微微的凉意和日光下绚烂的光泽...
最美莫过豆蔻华年,不施粉黛,却貌如朝霞流雪,纯美至极。一株红梅在她身后开的正艳,而慕绯纤细清瘦的背影,仿佛这幽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绯儿,”南雪衣唤她,声音柔婉低缓,一如她靠近的脚步:“你何时起来的?”
慕绯身形未动,她知道南雪衣来了,仍是出神地望着幽兰阁的门扉,开口道:“天刚亮的时候发现下雪,我就出来了...”南雪衣回眸,盯着慕绯的侧颜陷入恍惚。她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读不懂慕绯的心思,她无法从慕绯眼中看穿她的悲喜,抑或是悲伤到了极致,就只剩下无言的静默。
南雪衣顿觉心中有些酸涩,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慕绯没有回答,脑海中却已经浮现出了幻想,幻想着玄璎师姐还能从那屋子里走出来,对她微笑和招手。她会告诉每一个人,她忘记了拂光,她能开始新的生活。她总是一袭素雪百合裙,安静得能让所有人忽略她的存在。现在她真的离开了,却又无处不在...“我在祈祷呢,”慕绯叹息般地喃喃道:“祈祷师姐下辈子,不要再爱上心有所属之人。”
南雪衣缓缓走到慕绯身前,正对着她,手指攀上慕绯的衣襟替她系紧了衣裳,清丽玉容泛起苍白。细碎的雪花落在两人视线之间:“绯儿,节哀顺变吧!”慕绯怔了怔,目光停留在南雪衣的眉心,伸出手替她抚去眉梢沾染的雪,柔声问了一句:“雪衣,你睡得着吗?会做梦吗?”
南雪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两天没睡,昨夜睡得很死,连你离开都不知道。”
慕绯眉尖轻蹙,淡若远山的墨色有些疏冷,却美得永远也看不厌:“昨晚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说道,南雪衣被勾起了兴致,神色也缓和温柔:“你梦到什么?”慕绯不说话,却是倾身上前,秀挺的鼻尖抵住南雪衣的鼻梁,呼吸灼热,驱散了新年初雪的寒冷:“我梦见我们在床上,彻夜欢爱,后来...后来你忽然抚着自己的腹部,你说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啊?”南雪衣愕然地瞪大了双眼,被她的怪梦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慕绯淡笑着继续道:“梦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但是最后,你真的抱着一个小婴儿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大跳,但是我好高兴,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我只记得你,还有那个小宝宝。”
死亡与新生,痛苦与逃离...在她短暂的梦境里,已然能了解慕绯饱受煎熬的内心,那一次次在面前上演的惨烈,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和震颤。
南雪衣听她说着,眼中流露出难以阐释的情绪,眸光潋滟,炽热而又失落。她上前捧住慕绯的脸颊,看了片刻,本能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慕绯的身子颤了颤,晶莹的泪挂在眼帘上摇摇欲坠,温存的触感让她几欲沉醉,撬开南雪衣的柔软的唇探入更深。两人一齐感受到熟悉的爱欲,迸发在肌肤相贴处,像洪水漫过全身。
浮华世界大雪纷飞,生离死别,唯有恋人的坚定的吻是可以把握的真实...
吻了许久,两人默契地同时挪开双唇。慕绯此时已不复刚才清醒,神色流露出了浓浓的倦意。南雪衣宠溺地拍了拍她冻僵的脸,呢喃着劝道:“回去睡觉吧!”
慕绯讷讷地点了点头,由南雪衣牵着乖乖回了房。南雪衣在炉火里又添了些炭,看着慕绯上了床盖好了被子,静静闭上了双眼。南雪衣守在她身旁,凝视着慕绯的睡容,心绪刚刚释然,忽然发现慕绯在睡梦中又蹙紧了眉头,而且越蹙越深,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南雪衣俯□子去看她,慕绯在不安中突然翻了个身,她的手胡乱抓了一下,竟是一把抓住了南雪衣放在床上的试水剑。
只见十五岁少女抱紧了宝剑,这才奇迹般地安稳下来,很快坠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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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衣轻轻合上房门,然后她有些失衡地靠在了门上。屋檐下的雪花飘到头顶,染白了碧龙簪的光泽。雪花留恋地摩挲片刻,滑落在地。白衣女子忍着泪水,靠着门用力呼吸,冷冽的空气钻入胸腔,一颗心越发疼得厉害了。她知道绯儿把心思藏了起来,不止是她,整个铸剑山庄的人都因玄璎的死变得异常消沉,绝望地等待敌人进一步的宣判。
不同于南少卿遇害时的义愤填膺,这次没有人敢提“报仇”二字,似乎那是人尽皆知的禁忌。所有人都能很容易地把四大弟子在苗疆的失踪,和红莲教弑君暴乱联系在一起。大家知道,那个想毁灭铸剑山庄的敌人,叫做“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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