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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泛起一丝怒意，站起身来，将背影留给她，语声漠然：“你自己考虑清楚。”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嘶哑着嗓子开口：“别走。”

不过是一副残破的身子，她不觉得这世界上能有什么事情，比他一次次的伤害更加残忍。

他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两行清泪顺着脸上流下来，她踉跄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手腕使不上力气，她从床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走到她身边。

她跪坐在他的身前，身子抖得厉害，却仍是哆嗦着手去抓他的衣角，声音哽咽：“求你，不要走，我怎么做都可以。”

这一刻，她所有的尊严皆尽崩塌。

他看着她，心中说不清楚是痛楚还是得意，轻轻地笑：“盈盈，你还真是……贱呢。”

她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下去，温柔的话语似一把巨大捣臼，将她最后的一点尊严无情捣碎。

茫茫夜色中，雨声沥沥，寒梅冷香，枯枝凌乱。

她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他的手一挥，帘帐落下。

他修长美丽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额头，顺着鼻梁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的手心渗出冷汗，颤栗自心底发出，叫嚣着涌入每一存肌肤，神经寸寸紧绷，紧张得像是要断掉。

羊羔，他的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个词，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等待着主人锋利的屠刀。

可怜的孩子，他叹了口气，将身子压向她，重重地吻上她的嘴唇。

空气中有淡淡清香，充满着迷离的味道。

舌与舌相互缠绕，他狂乱地吮吸着她的唇，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还在颤抖着，连怎样去迎合他都忘记。

软腻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口舌的厮磨中渐渐生出几丝酥麻，她惊慌失措地想躲避着这种感觉，却被他用力摁住，动弹不得。

明明心里是恨着他，她却不知要怎么推开他。

薄薄的唇慢慢移到她的颈项，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品尝着她每一寸的味道。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打在头发里，濡湿一片。窗外闷雷阵阵，她觉得，她的爱情死了。

爱和恨是两个极端，从前她爱他爱的要死，现在她恨他恨得要死。

多么简单。

他狭长美丽的眸子昏暗炙热。

单衣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的手却在此时突然一顿。

在她锁骨下方，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他怔怔地抚摸着鲜红色的伤疤，脑海中突然闪过零星的画面，画面中他面带痛意，却仍是毫不留情地用长剑将她刺穿。

那样决绝的一剑，即使是想想也让他心悸。

一定很疼，他想。

这些画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伤疤处摩挲，带着微微的凉意。

他一定是嫌弃它很丑。

他会不会反悔，不想碰她了？

她闭上眼睛，哆嗦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努力将身子朝他身上贴去。

他的身体一僵，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触到关节扭断的地方，她忍不住痛哼一声。

他的眼中有少见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