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定饶有趣味地扫过华以沫与苏尘儿,见两人竟都是一般宠辱不惊模样,更是觉得有些意思。闻得阮天鹰的话,才不再多瞧,只寻了话头,与阮天鹰聊着些江湖上的趣事,气氛倒也不太过僵硬。
阮天鹰心中明白风定的用意,自然乐得接过他抛来的话,一时心里的烦闷跟着去了些。不过一会,两人已经聊到了新娘子身上。
风茜是风家外姓,虽挂着风的姓氏,实则与风秋山庄走动却并不频繁。论起来,风定与这位新娘子的见面更是屈指可数。风秋山庄百年根基发展下来,风氏旁支早已不知几许,若非因了风茹嫁进阮家堡的缘故,而风茜又与其交好,怕是直系中人根本无人知晓。阮天鹰虽素喜苏尘儿,但风茜是他的侄女,何况对阮君炎有救命之恩,对如今这个结果也不是太抗拒。此刻风定提及新娘子,阮天鹰才叙说了一二,心里不知怎的竟起了一丝愧疚。阮君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独子,对他的心思当爹的又怎会不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只望炎儿能明白他与夫人的苦处,好好待茜儿,相信终有一日会放下尘儿。当初他为尘儿已受伤不知几许,整个人都不似以往精神,商议之下,他才应下了夫人的这个提议,抱着趁早绝了阮君炎的念头才急急安排了这桩大婚。此刻念及,最对不起的好像是茜儿,总觉得有几分利用在里面。因此阮天鹰开口说起风茜时,倒多往好的方面去提。
“我听闻茜儿姑娘曾在刺影楼手里救下君炎兄,倒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风定道。
“嗯。”阮天鹰颔首应了,方才的沉凝脸色已经在谈话中缓和下来,似是也忆起了昔日的事,道,“茜儿虽任性些,待亲近的人却是用心。连我都没有想到,茜儿竟然愿意为了炎儿挡下那一剑,若非易先生恰巧在府上,怕是失了性命也不一定。”
华以沫本顾自夹了菜往尘儿那里送去,闻及刺影楼三字手上一顿。
那两人却是一提即过,眼看话题又似要引向其他地方,听得华以沫眉毛轻轻皱了皱。
别人虽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苏尘儿却是看得再明白不过,忽然便出声插了话道:“我彼时在外也曾听闻过一二,却不甚清楚详情。不知阮家堡……怎会招惹了刺影楼的人来?”
身旁的华以沫闻言一怔,随即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暖意,知晓苏尘儿是故意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侧着身对苏尘儿勾了勾唇角,开始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阮天鹰和风定的谈话。
两人似也没料到一直静默不语的苏尘儿竟开了口,虽觉惊讶,但也没有多心。阮天鹰只道苏尘儿念及旧情,关心阮家堡之安危,心中更是觉得欣慰,也不隐瞒,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事我也想不明白,许是哪个仇家雇来的吧。”阮家堡既有着百年基业,虽是正派,过程中却也难免树些敌,只是竟能雇得动刺影楼之人身份该是不低,倒令他们倒觉奇怪。
苏尘儿思忖间,已经继续问道:“那刺杀之人后来如何了?”
“哎。”阮天鹰闻言,叹出一口气来,颇为无奈道,“尘儿也知刺影楼的手段,那人伤了茜儿后见势不对便欲逃走,被赶来的手下阻了一阻才被我亲手抓了住。只是还不待审问,对方已经自爆而亡,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听到阮天鹰的话,苏尘儿神色一动,有些疑惑道:“不知……怎么伤到风茜姑娘了?”要知道刺影楼向来有着严格规制,事先必定打探好情况,多在要杀之人单处时行动,以免曝光身份。伤到目标之外之事,倒是不常听闻。
“尘儿有所不知,那夜茜儿正好临时去寻炎儿有事,没想到却正好撞破了炎儿被刺。那人扮成了阮家堡之人,趁着炎儿没有防备下了手,所幸炎儿反应快,才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只受了些皮外伤,只是虽是如此,炎儿身手却不如刺客,眼前就要亡于对方剑下,紧急关头是茜儿突然冲出来挡在了炎儿身前,将剑送进刺客身体里,却也同时被刺客伤了。”阮天鹰提及时,面上又多了几分叹息之色。
苏尘儿的面色却一时有些古怪起来,却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别人不知,她却是知晓一些的。刺影楼的刺杀不管成与不成,通常都是一击即退,何况又是在阮家堡这种地方,一不留神便被围攻活捉也不一定。而这是刺影楼最忌讳的事。因此在她听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这话毕竟是不能多问。
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事,苏尘儿也不再多问,偶尔在阮天鹰问及时才应上几句。没了风茹与阮君炎,宴桌上气氛也没之前紧张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华以沫与苏尘儿对视了一眼,便欲起身打算告辞。
风舞在几人闲聊时已得了华以沫暗示,因此跟着站了起来,道是与华以沫多月未见想要好好一叙,与两人一道走了。
三人一路行至凝尘居,华以沫才开门见山说明了找她过来的用意。关于昨晚争斗则瞒了下来暂且不提。
风舞听华以沫描述完了想要询问的对象身份,又见她神情凝重,倒也认真对待。事实上华以沫问及的人并不难猜想,既是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大夫,又曾参加自己大婚,不过沉吟片刻便给出了答案:“想来你说的,应当是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易远了。”顿了顿,风舞的目光扫过两人,“说起来,这易远倒与你们有几分瓜葛。正是当初风茜请来医治阮君炎的人,与阮家堡关系很是交好。”
苏尘儿闻言蹙了蹙眉:“竟是他么。”说着,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神色颇为惊讶,“这般说来,方才风茹提及为阮君炎瞧病的易先生,便是此人?”
“正是。阮君炎受伤那些日子,听说都是他帮忙在诊断。”风舞颔首应了,余光忽然触及华以沫有些阴翳的模样,眼底有了疑惑,“只是小沫问他作甚?”
华以沫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并不愿将风舞牵连进此事,何况这易远又涉及刺影楼,更是不能让风舞细究。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倒是苏尘儿,看出了华以沫的顾虑,开了口解释道:“他与我们有些私人过节罢了。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尚不宜具体相告,还望风一姑娘体谅,能为我们保密。”
风舞点了点头,知晓对方既然这般说了,想必是有难处,也不再追问,只回过头望着华以沫叮嘱道:“小沫,方才我宴桌那席话并非只是说与阮家堡之人听,你需记得了。”
“我知道。”华以沫说着,朝风舞笑了笑,知晓对方好意,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扯开话题道,“先不谈这个了。大半年未见,瞧你面色比上次好多了,看来凌迦倒的确遵了我的话。你且伸出手来让我瞧一瞧,免得时日一长,让凌迦等急了。”
风舞自然听懂了华以沫话里的含义,不由脸色一红,愈发显得温婉动人,却什么都没有说,乖乖地伸出手让华以沫探了探脉象。
☆、142迷雾重重(二)
华以沫在风舞手腕两指一搭,心里也有了数,将之前的烦躁暂时压了压,意味深长地瞥了风舞一眼。
风舞见华以沫一搭一收,并没有马上说话,却也不好意思催促,等待着对方开口。
果然,不过片刻,华以沫似卖够了关子,缓缓出声道:“看得出来凌迦很用心。我该先道一声恭喜。想必再过上半年,你的身子便能如常了。到时候爱生几个,随你们去。”
风舞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羞赧,颇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喜悦。她并不计较华以沫的话,反而朝她点了点头,正色道:“多谢小沫了。”
华以沫摇了摇头:“举手之劳罢了。”顿了顿,华以沫的目光似欣慰似惆怅道,“凌迦很好。你……很有眼光。”
风舞见到华以沫复杂的神色有些不解,正沉吟间,眼角余光恰好瞥见苏尘儿的手在桌下伸过去放到了华以沫手上轻轻拍了拍,目光柔软,有着安抚之意。而华以沫感受到对方的手,视线也随之对上了苏尘儿,一触即收,却令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风舞怔了怔。
只因这样的目光,对于风舞而言并不陌生。只是对象从她和凌迦,变成了眼前两人。
两个……女子。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