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她还总是说我上她的课老是讲话不专心听讲,再这样就给我期末总评分打低了。她教我的最后一学期果真给我期末总评比我的考试成绩打低了0.5分!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小心眼的女人呀。
其实她的课是我听得最专心的一门了,我的目光总是死死地锁在她身上。有次上课她说起,在家看了本电影叫《十分钟年华老去》,然后我们的眼神交汇了。我当时一定是极其渴求而感兴趣地看着她的。她看着我,对视了几秒,心照不宣,然后移开了目光,说光听这名字就很有兴趣啊。
后来我和她熟悉了,她上课的时候我也是会肆无忌惮地起哄的主。她一直纵容着我的任性和张狂。她说她高中时候最喜欢顾城的一首诗,我就带头在底下起哄让她背一下。我也就那么一说,她居然当真了,她说她不大能完全记起来了,试试看吧,可还是很完整地背了下来,《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她极力回忆的认真的样子和充满磁性的嗓音比诗的内容更吸引我,整个教室寂静地沉醉在她缓缓的朗诵中。我不知道她背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她的青春岁月。浆果一样的梦想,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最后一段时光
一节我们班主任H老师的英语课,H说英语卷子做完的同学可以做英语作业。我在和同桌讲话没有听到后半句,只听到她说,卷子做完可以做其他作业,于是我就拿出了科学卷子开始做,然后同桌也跟着我一起做科学。正当我们聚精会神地在卷子上奋笔疾书的时候班主任走到了我们身后,一把扯过我们的作业说:“怎么可以在课上做其他作业!”我和同桌一脸无辜地望向她,感到莫名奇妙的,不是她自己说可以做其他作业的么。然后班主任叫我们两个站起来。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好笑,那么一件小事竟能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我站起来后解释说,我听到的是卷子做完以后可以做其他作业。班主任火了,说:“不要狡辩,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怒气未消的她叫我和同桌去她办公室。
办公室里我们班主任的桌子和她的是紧挨着的。我和同桌高高的两个人就站在她们的办公桌后面,班主任又开始重复着之前的话,这回我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了。她也在,很感兴趣地打量着我,像是在询问我这种好学生怎么也会被请进办公室呢,我只是在她面前觉得丢脸,我看着她,然后看看班主任,再继续看她,然后就这么一直站着听着班主任的说教。下课十分钟骤地过去了,上课铃响了,下节我们班是她的语文课,班主任还没有放我们回去的意思。她拿起课本站起来往外走,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的停下来回头对我们班主任说,H,让他们去上课吧。我开心极了,赶紧和同桌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出办公室。去教室的路上,她走在我的左手边,转过头问我刚才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就是在英语课上做别的作业,说完自嘲地朝她笑笑。然后我们就进了教室。她一句也许无意的话解救我于水火之中,若是别的老师,我只会心存感激,但是她的这一举动,却让我暗自高兴了很久。
有一天她生病没有来上课,不知怎的那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终于我在一节课上借了同学的电话发短信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没有署名。然后她的号码就回信过来了,是一条内容空白的短信,我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看出玄机。也不知她是不是病得迷糊了连字都输入不了。幸好她第二天就来学校了,没让我担心得更久。
还是八下,已经是期末考试结束,在全年级补课的时候,也许是早已知道要分开的命运,她和我变得更……亲密,我希望可以用“亲密”这个词。没有压力的补课,我和她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有次我故意把仿句的内容写得很好笑,她走到我身边,当堂看了一边控制不住地笑,一边一把推过我的头。总之那几天,我们的身体接触特别多。她不是推我脑袋就是掐我脖子要不就一拳头砸我身上,佯装微嗔却绷不住笑意。
在补课的那段期间,我在办公室帮老师抄写期末总评。总评太多了,我从下课抄到上课。这节是她的课,我却故意待在办公室抄总评。我总盼望她能注意到我,想到我。如果我没去上课她应该就会发现了,就会来找去我上课了。可是很久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我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看着她的办公桌和我要抄的一大叠总评发呆。
正当我准备缴械投降去上课时,我同学进来说她派她来叫我去上课。我激动了一下,却又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慢慢地挪向教室。进了教室,我站在她面前,不再往前走,看着她的眼睛,等她说些什么,哪怕骂我几句也可以。她像是洞察了我的期待,对我说:“抄东西抄得不用上课了是不是啊?”我“恩”了一声,满足地坐到座位上听她上课,继续欣赏她的眉眼她的swatch手表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和她脖子上挂的小算盘。
中午我继续在办公室抄总评,因为只上半天课,别的同学都回家了。她在写她们班的成绩报告单,时间很紧,她可能忙不过来了,就走到我旁边让我留下来帮她。我的心一下子激动地要蹦出来,嘴上却硬着说:“你当我是免费的劳动力吗?”本来也没想她能怎样,哪知她竟然走到我身后,把双手搭在我肩上,突然用力捏了起来,我全身一紧。她捏得很重,但很舒服。我放松下来,很大胆地把头往后仰,靠在她胸前,陷入了她无边的柔软的温暖中。就这样,她站着,我坐着,静止了几秒钟。心里匍匐着些许绿色的细小的藤蔓,轻轻地撩动着我的心弦,它们太微小了,以至很久以后我才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那时我很幸福,尽管只有几秒钟,却足够让我幸福很久很久。我就像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礼物一样,惊喜、甜蜜,美得像一个梦,易碎的梦。我翘了下午的课外班,坐在她旁边的桌前帮她做事,顺便偷偷地看了她很久,看她的头发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金黄的光,阳光碎碎地洒在她的脸上,被她侧着的脸完整地接住,棱角分明,又朦朦胧胧,像层金色的面纱。时间就在这一刹那停止,她的这个样子,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里,不会沾染一点尘埃,也永不褪色。
没有她的新学年
九年级分班以后她就不再教我了。那以后,虽然我的语文一直很好,一直到高考也是,可是我再没有喜欢过一个语文老师。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她走过,我的目光一定是追随着她的。每次课间总是想着各种理由往办公室跑,即使没有理由还是会一遍一遍地经过她窗前,假装无意地扭头朝里张望,上课的时候,午休的时候,集会的时候,只要出现她的身影,我便不会再看别的东西一眼。一定是那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五六年后的现在,她在马路上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混在人群中,尽管变了些许,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的背影,没有半点怀疑。
我唯一一次语文没考好是九年级的一次月考,得了有史以来最低的分数。拿到卷子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恰巧那天天空应景得特别黑,乌云低低地压在头顶,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和发烫的白炽灯管无不渲染着我内心的悲怆。我最初只是语文好,是完全不用力去学就可以学得很好的天赋,虽说也喜欢看书,但是投在考试复习上的精力是所有课中最少的,对于语文,一直都是一种习惯性的优秀和热爱。然后遇见了她,语文与我的关系又更深了一层,因为她,我总是希望能把语文学到最好,甚至后来在高中的时候,我愿意用所有的科目来换取语文的好。因果循环,语文和她孰先孰后,在我心中早已辨不清楚。
记得那次我语文考得特别差,一天下午自修的时候我当时的语文老师Z找我去谈话,那时候临近冬天,将近五点,天已然黑了,我站在Z的办公室外面把双臂抱在胸前,Z问我说,是不是因为换老师了所以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因为Z和她经常在一起,我对她的不同寻常Z多少也许会知道一些。我像是被看穿一样地急忙掩饰说,不是。还好当时天色已晚,没有人看到我脸上略过的刹那悲伤。然后Z又和我说起了我的随笔,说我有时候把问题看的太透彻,有些事情还是要难得糊涂的好,然后说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说。自那次单独谈话后我再也没有和Z单独地说过话,她也知道我不是那么一个容易向别人打开心扉的人,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很感谢她那天对我说的话,难得糊涂。
回想起来,我以她的名字写过很多次藏头文。一次是九年级的第一次随笔,Z出了一个奇怪的题目:《我的视线》。冥思苦想后我还是没有思绪,突然想起了她,恶作剧般地把每段的开头第一个字凑成了一句话,“XXX我爱你”。由于那是九年级换语文老师后的第一篇作文,她也不清楚我们的水平到底如何,我也就只是当完成作业一样地完成了那篇随笔,暗暗地坏笑着也有点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这句话。后来作文发下来了,老师的评语写,“语言功底极佳”,然后又就文章内容评价了一番。呵呵,好吧,随便一写就功底极佳了。还有一次九年级因为早上迟到被班主任要求写检查,于是我又故技重施,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我只有这么暗暗地,一个人狂欢,宣泄着我对她无处可说的喜欢。
再后来高中的时候老师要求以春天为主题写首诗,我便又写了首藏头诗,藏着我对她绵长的思念。那首诗的字面意思也是很美的,是我的得意之作啊。因为涉及到个人信息所以就不发上来了。我对她的喜欢,藏得比藏头诗还要深。
九年级月考的时候老师是交叉监考的,于是有时候她也会监考我。因为是按学号坐,我是1号,总是坐在第一个,也就是离讲台最近的位置,也就是离她最近的位置。有次考试,我一抬头就撞上了坐在我对面的她的目光,隔着两层镜片上氤氲的水汽,我深深地望着她,几乎察觉不到地对她浅浅一笑,然后满足地低下头继续答题。有时候刚好遇上她监考语文,她还会走下来看看我的卷子,有次我写作文的时候感到她就站在旁边看着我,我竟紧张得一个字都未落笔直到她走开。还有一次英语月考她监考我,因为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那场考试我几乎就没把心思放在考卷上过一分钟,稀里糊涂地做了下来,最后的英语成绩得了史上最低。因为不是太重要的考试,被老师叫去谈话也无所谓,只是因为我太在乎她了。
很快就是九年级最后的一次值周,所有的事情只要加上最后一次就容易变得珍贵。我主动请缨打扫她每天进校必经的一条路。我每天早早地到校,那时天还没有亮,空气中尽是湿冷的味道,我拿着扫帚在那条路上反复晃,即使扫完了也不上去。我就这么一直守着她推车进校的身影,然后和她装作巧合地笑着点头致意,之前漫长的等待瞬间都灿烂了。等她把车停进车棚离开后,我又会在她的车边待一会儿,帮她擦擦座椅摸摸把手什么。后来那辆车据Q所说被人偷了,上面我留下的痕迹,也一并不见了吧。
九年级的寒假,她已不教我半年。忘记是怎么和她妹妹Q聊起她的,然后Q说,她叫我去她家玩。我幸福得难以言表,反复追问Q她说这话的前因后果。Q说是真的,而且让我明天就去。我现在都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大年初四,第二天是年初五。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地想着打电话和她确认,又在心里想她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想着见面之后的一分一秒该做什么。可是最后我没有去,不是因为她没有亲自和我说,不是因为得知还有现在正在教我的语文老师也要去,也不是因为我那天另外有课,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后来看到一句话可以很好地解释,“我躲你是因为我怕你,我怕你是因为我爱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出现在她面前,我的手脚该如何摆放。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都不曾改进,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
起初不经意的她和年少不经事的我
有次初中部联欢会快结束的时候,请了一个老师作为特约嘉宾上台唱歌。我突然兴起,在底下大叫,让她也上去唱一首,她在同学中一直都是个人缘不错的老师,大家也不惮和她开玩笑,于是这个建议得到周围同学的一致同意,因为我们九年级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所以大家一起哄主持人就听见了,然后就增加了一个节目。她惊惶了一下,但是就一下,便很快镇定了,和她身边的老师商量了一小会儿,很有风度地上了台。因为是临时的节目,没有伴奏,她清唱了一首蔡琴的《你的眼神》。类似蔡琴的声线,女中音,不怯场,不走调,深情款款。我沉醉在她的歌声中,那是一种红酒般温润的气场,微醺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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