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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期中考她说她把我的作文放错的那次,还有一点点后续。几天后的一节课间,我和几个同学在洗手间讨论这次的成绩,然后我特别大声又不满地说,“XXX说把我的作文放错位置了,不然这次我所有科目都是一等奖”(XXX自然是她的大名)。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看到她从卫生间最里面的一格走出来。然后我一下子噤若寒蝉立马原地石化了,就看着她走过我们身边,我同学叫她“老师好”,我除了眼珠子看着她一路走近我,经过我,然后离开,全身僵得一动不敢动。幸好我也没在背后说她什么坏话。她自然也是一贯作风,装作没听见没看见什么事都没有的就那么走了。

九年级的春游,就像是偷来的欢愉。大概只有公办学校才管得那么松,假期照放,春游秋游运动会一个不少。虽然去的地点不过是小学就常去的那些公园,但是对于面对中考压力的我们来说,只要能出去都是好的。最后一个春游,老师要求也没那么多了,到达目的地以后就解散自由活动了,于是同学开溜去电影院的也有,去划船的也有,打的去各个地方的都有,只要按时集合就好。我刚解散一见不到她就开始想她,那时候我也没有手机,就借同学的小灵通给她打了个电话,等她一接起听到她的声音又挂断了。后来一玩起来就忘了这事,和同学逛了逛公园觉得无聊了,就准备打车去别的地方。正当我们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同学的小灵通响了,这时离我给她打电话大约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坐在前座,我同学坐在后排,她拿起电话“喂”了几声,没有回应。然后她说,谁呀,怎么不说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来电显示是多少,然后我就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我和我同学说,是G老师,把电话给我。然后我就拿过小灵通,对着她“喂”,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回应,也没挂断。我同学在后面说,她是不是在录音啊。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就开始对着电话瞎扯,估计出租车司机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呢,间或我能听到对方传来一些她和别的老师谈天的声音,或许她只是不小心按了下手机的回拨键。我后来也不说话了,就拿着手机听着对面大片的空白,偶尔夹杂着一些说话的声音,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的话费有没有包套餐,最后我耳朵发烫实在受不了挂断的时候已经通话了四十多分钟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按了通话键一直没发现。最后集合的时候我也没和她提这事。但是后来,毕业以后,就是她批中考卷的那次,我再用同学的这个电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没说话她都知道是我。

眼见着我记得的事就快写完了,其实一定是还有些的,有趣的特别的无聊的印象深刻的。不想记起,也从未遗忘。它们匍匐在我脑海的最深处,夜深人静时便出来吞没我的梦魇。只是最近,连梦都不那么频繁了。从初中毕业那年的每晚一梦,到后来的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到现在,几乎是连梦里也见不到了。从不想梦见却偏偏夜夜相见,到现在的求梦不得,从拼命想忘记却怎么都忘不掉到想不起记不清,就这么,曾经以为最浓重的色彩,渐渐地淡出了我的世界。

番外三

九年级的时候,有一节我们的音乐课刚好是她的语文课,就是我们在教室门口排队然后我叫她“卷毛毛”的那节课。然后几乎每次我们下课走回来都能在楼梯口看见她刚好下课去洗手。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正要洗手,看着她走进来站在旁边,捧着一堆书和教案想要在洗手台上找干的地方放下。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大脑短路了,竟什么都没做,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看她前后左右找了很久放书的地方,也忘了我空着的一双手该主动献殷勤帮她拿一下。后来她洗了手上的粉笔灰,又抱着那些书出去了,我还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站过的地方。过了很久我突然悔悟过来,并决心下次再遇见一定要主动帮她拿书。可是后来那么久,却没有下次了。虽然后面我一直留意着那节课后的遇见,可是每次不是早了就是晚了,我再没看到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写到这儿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着《后来》,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以及,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还是九年级,我对试卷上一道标点符号的题目有些疑问,去问当时教我的语文老师Z,因为Z还兼任一些学校的职务,所以和九年级的老师办公室不在一起。Z当场也没能给我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完善的解释,我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打着哈哈不了了之了,也就把它抛之脑后了。

似乎是当天下午,或是隔了一两天的课间,我在走廊上和同学说笑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老远就在大声叫我的名字,叫了大约很多声,直到我旁边的同学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我转过身问什么事,然后我同学指指走廊的另一端,我就看到了她。叫着我的名字,朝我招着手走来的她。这才发现原来整个走廊上的人都以我和她为端点形成了一条线段看着两头的我和她。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我开始,已经有很多个同学帮她一起大声地喊我的名字了。从他们的表情中,我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帮忙,还有起哄的成分。我在走廊两侧同学各种诡笑的目光中低着头尴尬地朝她走去,不知道她找我什么事,我的脸上每个毛孔都已经烧得发烫。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课间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主动亲自找我。短短的十米不到的走廊,在同学的起哄声中,我仿佛走了几个光年,我低着头,用余光瞥到她似乎也有张尴尬的脸。我走到她身边问她什么事呀,结果她和我说,是Z老师打电话找我,(Z的办公室离他们远,用的学校内线电话)。然后我就和她一起走下了楼梯,她走回了办公室,我继续去找Z,原来Z只是想到了我的问题的解答,所以叫她来叫我。我也不知道Z的电话是不是刚好被她接到,也不知道她这么懒的人是否真这么好心特地从办公室跑上一层楼来找我,不过还是很开心。走下楼的途中我就在想,这真是个好主意,我以后就应该多问问Z问题,然后让Z每次都叫她来找我。可惜这个想法后来一次都没能实践过。

高一开学前的军训,我把我穿着军装装模作样敬礼的照片发给Q,没想到Q就把它给她姐看了。然后Q和我转诉了她的评论,好像她说了“霸气”?记不清了。只记得Q一定是给她看了的,然后她一定是说了些什么的。能又能说明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明吧。我只是她妹妹的好朋友而已。

之后中间还有断断续续的拉扯,却连一句话都叙述不出来了,有些话一说出来便变味了。前几天突然翻到我大一那年写的日志,很是震惊于当年的文字,于是便引用一下与大家分享,一点点关于写作的事:

“有句话说得好,阅读是和别人的灵魂交流,写作则是和自己的灵魂交流。我一直认为写作是件极其寂寞和私密的事。我从小就不善与人交,于是很多不能和别人说的话就被写了下来,甚至以前在作文随笔里也会不自觉地渗透,所以记得我初、高中的随笔是从不给别人看的,极少数的人也许会因为各种原因看过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其实其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内容,只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将自己封锁得很深,从小就是。或许我展现在每个人面前不同的自我,虽然也是自我,却只是内心自我的几分之一、十几分之一,只是多面体折射出的一个面。包括对我最亲的人也是一样。所以教过我的语文老师会或多或少地了解我更深一些,作为公平交换原则,我也不自觉地想了解她们多一点,以确保衡量自己能在文章中渗透多少内心的真实。这么些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邪恶,但这是真实的。我知道那些关心我的人想多了解我一些,我努力试过打开自己,可结果并不那么理想,我也就此作罢。

所以当我一想到自己写的东西将会给那么多人看时,敲击键盘的手指就会停在那里。常常是敲了几句话,停顿,按删除键,修改,反复思忖,最终干脆全部清空退出。此时的写作已成了一件不自由的事,和高考时在条条框框里戴着枷锁跳舞的感觉无异。与其让自己如此痛苦,不如干脆不做。

岂有一文觉世人。我写作并不是为了著书立说,也从不为宣扬鼓动什么,我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由自己的内心转移到另一个载体上,所以有人看到与否、了解与否,与我都没有关系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些瞬间的情感和想法没有来得及当场记下,再回过去想已索然无味了,自是没有落笔的冲动。所以很多事情就像不经意飘过的气味,我感受得到自己当时对它的喜恶和由此感到的欣喜温暖以及冲动恼怒,可是我永远无法保存下最真实的它。

对于我来说,很多事,只要一开口就是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沉默是金并不是经不起推敲考验的四个字。有些事,看得多了,也就懒得说了,也不是不想说。写东西也是如此。”

番外终

最后,再写一下我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吧。是在2012年的2月,离上次见面时隔一年多,我出国以后,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之前我的文章已经发在了jj上,她一定也看过,那条评论也是这之前的事,我已结文的所有故事,都是这之前的事。发生了这么多,我还是鼓起勇气去见她了。

我去学校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半,去之前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我就只好进去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学生都还在上课,学校很安静,我走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低着头,像她,又不像她。我已走过去,又犹豫地退回来,再一仔细看,刚好遇到她抬头。她换了发型,我们太久不见。我霎时间不知为什么好想逃,之前我能走到这儿完全是凭一阵冲动,真见到她的时候我已尴尬得不行。可是来不及了,我们的目光已交汇,我只能硬着头皮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见到我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的。我们没有寒暄,没有互相介绍,我以为她会忘记我的,可是明显我又想多了。我的第一句话是“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然后她拉开抽屉看了眼手机,第二句话是“我带了点东西给你”,然后就把我特地带给她的东西给她,一样样拿出来和她解释了下,那天刚好是情人节的后两天,我给她的巧克力还是我在国外特地选的。其实现在想起来,不过都是些便宜得很的小孩子的玩意儿。她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又仔细地把它们装回袋子里放进了抽屉,没有丝毫推脱,再自然不过地收下了它们。然后她问我现在在哪儿,我说“X国”,她说:“我知道你在X国,你在X国哪儿。”她说出来的话总是能让我回不过神,原来她都记得。我和她说了几句后,她对站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我指着门边的沙发叫我坐。我挪了两步,看看沙发离她办公桌的距离太远,又挪了回来。她又叫我坐了好几遍,我才不情愿地坐过去,然后她也拿着水杯坐到了我沙发边的椅子上。这时我才放松下来。

我坐下的第一句话,冲口而出的居然是“你的头发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死性不改地纠缠于她的头发不放。不过那次她的发型真是夸张了些,像是足球迷的那种爆炸头,卷卷的短发全脱离地心引力耸立在她的脑袋上。我问她喝不喝酒的时候,她明显地停顿了。是惊讶吗。之后我们聊聊专业,听她说说戏,说说做蛋糕,说说请朋友去家里吃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那天我和她之间说的话,比我们之前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我们东拉西扯有话没话地说了快四十分钟。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什么,起码她没有对我流露出一点点不耐烦和讨厌。

我问她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她说是的。我很高兴看她过得不错,很高兴她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我和她说了好多遍“你都没变”。只是她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下垂着目光没有看我,而我一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它们真好看。她问我不去看看别的老师,我摇摇头,然后我看见她瞬时嘴角轻微却明显的上扬。我盯着她白色星巴克的杯子和她说我口渴要喝水,她起身走到办公室的斜对角问别的老师替我拿一次性杯子接了水递给我,还是兑过的温水。中午她还要上课,没有邀我和她一起吃中饭,等我吃完回来的时候,站在教室后门看见她站在讲台前上课的熟悉的样子。然后我在她位子上坐了会儿等她下课,她快下课时我坐不住了又到走廊上去看她,站在后门看着她从前门走出来。她进门后我跟在后面晚了几步,办公室的门就被另一个不认识的老师随手带上了。她回头看见被关在门外正伸手准备敲门的我,又很快折回来帮我开门。然后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告别了。那天见面,其实彼此都尴尬着,我们之间隔着一座山不能说,只能善良地绕过,聊些不着边际的小花小草。我们之间没说出口的,彼此都懂,于是在办公室里,说说无关痛痒的话就好,没话可说时的沉默也很好。

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她也很好。我故意没有拍照片,不过是想给下次见面留个理由,可是却再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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