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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让兔白白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外星小兔子，正在接受异世界的审判，这感觉实在是令人不舒服。但是一想到这事都是自己在那大堂之上和久玖的对话造成的效果，兔白白是羞红了脸也找不到可以逃脱出口。而造成现在兔白白这种坐立不安纠结万分光是描述心情都是耗费大幅笔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兔白白被赶出家门了。

“哼，我才没有这种破坏风俗恬不知耻不守纪律给家族摸黑的女儿！”

在东周人被说退以后，兔爷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就走了。四姐的无奈，五姐的笑，六姐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自为之，有困难需要的六姐一定帮忙。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又像是被家人遗弃的孩子，连妈妈想要多看自己几眼都被爸爸给拉走了。兔白白彻底，无家可归了，只能被狐狸娘欢喜地拉回了东不二山。

兔白白不是不明白，爸爸这么做也是为了和这件事撇开关系，为了西山的大局而考虑，不能因为自己一个，而置大家不顾。兔子总是有一种温顺的脾气，兔白白是给惯坏了，不能够让兔白白给连累了大家。自己惹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祸事，引发了两山之间的冲突，这个责任，是必须承担的了。令兔白白心暖的是，好歹，家人里还有姐姐们支持自己。

白白因为受到周遭一群的注视议论坐立不安，突然感觉投放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少了很多。抬眼看下四周竟然是苍零那个妖孽举着个酒杯过来了！里面好像还装了酒？

“你想干嘛？”对于苍零，兔白白下意识地就产生了防备心理。再说你手上那杯酒做什么？难道还打算泼人么？

“噗，白白妹妹不要太紧张了。”苍零觉得有些好笑，白天那个一脸无畏的兔子那里去了？现在这只看起来才是软软乎乎的。

“……”兔白白觉得苍零就是不怀好意，看起来特别危险，这个样子像极了妈妈常说的狐狸精。哦，是了，她就是狐狸精。你说都是狐狸，怎么做狐狸的差别都那么大呢？

“果然妹妹最终还是来了呢，看来我昨天跟妹妹说的话还是有用的。”

“你……”想到苍零也喜欢久玖，兔白白就不想要在气势上输了过去。不过总归还是有点害怕，妖孽总是很可怕的。而久玖又在原处和狐狸娘说话，没法搭救自己，白白真是讨厌这种感觉。

“难道妹妹还在计较昨天的事情？那是姐姐的不是，大不了我让妹妹打回来好了。”苍零现在觉得特别好玩，逗兔子。

“谁、谁是你妹妹了！”兔白白本来想说谁在计较了？让打就打啊！临到嘴边了又给改了口。

“哈哈，妹妹害羞了。”

“……”兔白白不想和着脸皮厚的家伙说话了。

“呐，白白妹妹，你一定要认真啊。”苍零望着白白的眼眸，举起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久玖注意到的时候，白白已经喝醉了，她旁边的苍零倒是清醒地多。和苍零独处的话，久玖总是觉得有些理亏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理亏，也说不清楚。久玖是第一次见白白喝这么多酒，也能想得到这是白白喝的最多的一次，因为平时喝酒什么的实在是太少了。想要快点带白白到房间去休息，但还是将白白交给了小狐狸，自己留了下来。

如果不能够得到苍零真心的祝福的话，久玖大概是没有办法完全轻松起来的吧。

苍零说还会留在东不二山的，因为出去，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久玖感谢苍零最终能够放过自己，也感谢苍零在白天的时候先给予了自己希望，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你有付出，你有期待，就一定会得到回报的。久玖是深有体会。

宴会一直举行到后半夜，久玖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整理好了大体，在房间门口窥探到白白睡的正熟。什么事情都做完了，久玖才感觉到今天大概是有生以来过得最乱最充实但是最后也最心安的一天了吧。今天，过好了，明天，就会不一样了吧？

不敢去想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望着这片星空，看起来静谧辽阔，平静地像是一块幕布，实在是看不出来，明天就会有大事发生了吧。

“小九，你过来。”

久玖听见自己爹在叫自己，寻着声过了去。看见狐狸爹坐在屋檐下木地板铺成的走廊地上，脚自然地垂到矮一截的院子草地上。狐狸娘侧卧在一旁，头枕在狐狸爹的大腿上，手上紧紧的拽着狐狸爹的一只袖子，拉的衣服都歪了，半个肩头都快露出来了，狐狸爹却不以为意。久玖仔细一看，娘亲轻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脸上的红晕格外明显，又像是喝醉了，只是那笑意，在眉宇间嘴角处分外引人。

“爹，你叫我。”久玖的步伐停留在狐狸爹的身后，即使是从高处看下去，也依然不能从那露出肩头看到胸前的风光。【天之音：喂喂，镜头在拍什么啊。】

“嗯，你这次惹出的这个事情，自己可做好了担待的准备？”狐狸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久玖觉得自己爹一直都是略带木讷的性子，但缝重要的事情，这份木讷又显得格外的平静稳重。

“女儿愿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后果你是承担不起来的。明天，你就赶紧带着白白离开不二山去寻姥爷的帮助。”和久玖说着话，狐狸爹的目光却是落在压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张脸上，“你娘，也是这么打算的。”

“嗯。”知道爹娘是为了自己好，也不愿意连累不二山，久玖应下声来。

“你娘舍不得你，但你终归是要去你姥爷那里的。”狐狸爹身体微微后仰，头倒转过来看向久玖，递出一块玉牌，“你拿着这个去大妖狐族，拜托姥爷帮忙，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东周的人虽然看在公孙家的面子上今天搁置了这事，但是扔下话了这事没完。你虽然和东周的婚礼没有行完但是总归是行了二礼了只差那最后一下，契约不二也承认了，现在你算是东周的妻子了，这事我们不占理，告到上面去不二山也难为。你走了，一来不二也推脱这事是东周人自己看不住自己媳妇，二来也避免了不二山和东周山的正面冲突和矛盾。只要你安全到了大妖狐族，你姥爷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取消和东周的婚姻关系的。所以，再不舍，你也必须走，反正，这也就是个迟早的问题。”

“呜、”久玖接过父亲递来的玉牌，紧紧握在手心，心里明白，或许这一走，就很难再回来了。

“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你终归是我的女儿，走到哪里都是。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你应该自己明白，而不是别人提醒。”

“嗯，谢谢爹。”久玖忍不住跪在地板上从后面抱住了狐狸爹，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

“……不要舍不得，你长大了。到底是像我、还是更像你娘亲一点。”狐狸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和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似曾相识。

久玖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头从狐狸爹的肩头抬起：“爹，你爱娘么？”

这个问题是久玖想要知道的，也是久玖想要帮娘搞清楚的，就像是狐狸娘搞不清楚狐狸爹，久玖也不清楚。父母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爱？久玖想要，在前行的时候为自己找到答案。

31

外公，曾祖父，大妖狐族，这几个词语久玖并不陌生。但是，却又是陌生的。

久玖从未见过的那片所在，只是偶尔听爹娘嘴里说出大妖狐族，知道现任大妖狐族的族长大妖狐王就是自己的外公，而族里有名的望族长老是自己的曾祖父。大妖狐族是整个狐妖界里的统帅，是狐妖的象征，是狐妖界里最高等的种族。而久玖所知道的，除了这些和敬仰以外，就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