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裴牧收拢起所有云雾在手里,顾及的笛声也随之一滞,倏尔高亢起来。
数匹白色的骏马从裴牧手中奔腾而出,踩着同样由雾气铺就的路四下散开。白马最近时,离初一的鼻尖仅有一指余宽。
欢闹够了,马群又齐齐转向,向着桥中央的裴牧而去。
初一屏息凝气正看得起劲,追她下来的流苏却捂着她的鼻子强把小孩拖入了室内。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插曲引来了裴牧的不满,匆匆结束了他的幻术表演。
裴牧作势要告辞时,乐乔拦下了他。
“是织雾石吧。”
戏子愕然。
待重拾了先前的气度,裴牧已随乐乔在廊庑下坐定。
“没想到离开京都也会遇上清律司的人,这就是命吧。”裴牧的语气里不无惆怅,“原还想换个地方攒够养老的钱就脱了这身戏服,罢了害人的营生。”
“没想到啊……”
裴牧双手捂面,一连三声长叹。
“先生既知此事害人不浅却又执迷不悟,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的是知错能改。
知恶者泥足恒陷,若非其心如顽石,则必有旁人难以明了的缘由。
乐乔是这样认为。
“都说善莫大于改过,那我这样的应该是罪大恶极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
☆、白露·织雾(其六)
雾气终于散去。
篝火和数盏灯笼依旧照得庭院如昼通明。
裴牧的掌心里放着一枚黄豆大的鹅黄色石子,通体剔透,石子中心处的墨点因此也看得十分清晰。
“这便是织雾石了。”
石子本存于裴牧舌底,刚取出时红如血淋。在水里泡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血色忽然退去,而清水也未见有何变化。
“织雾石依靠人的舌尖血变化,想来先生很早前就该知晓了。”
乐乔并未对织雾石留以过多的关注,拿开石桌上浸泡过石子的碟子,而后若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裴牧。
裴牧的年纪应过了六旬,然除却脸上的皱纹和斑白的鬓角,此刻炯然有神的双目使他看来比面容要年轻许多。
“夫人面前不敢妄言,在拿到这石头时便有人告知了这事,并授予过破解的法子。” 裴牧合掌,将织雾石紧紧攥在手心,在郎中的注视下,吐出了四字,“化整为零。”
裴牧的解释虽是语焉不详,在场的人却都心知肚明。
“先生也一定知道那雾对精壮的人毫无办法,然而对身体孱弱的人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裴牧抿紧双唇,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懊悔的神色,很快又被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只是几日的损伤,死不了。”
眼见裴牧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漠,乐乔怀有的好意也渐渐退去。
“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我看再多说也无益了。”
“是无益。”
话未落地,裴牧身旁凭空出现一匹白色骏马,看形态,与方才戏法中的马匹别无二致。
裴牧翻身上马,雾气聚成的白马仰头长嘶,跳过栏杆直奔向北侧的院墙而去。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直让顾及看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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