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狡诈诡伪,今日名义上罢黜朱勔,废立应奉局,但他日若方腊事败,花石纲岂不卷土重来?”方腊咳了声,沉闷说道,“方腊听闻平江百姓个个儿对仙姑赞不绝口,说您有通天神术,又有菩萨心肠。我想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江南百姓受苦吧?”
乐乔露出飘忽的笑容,摇头道:“你说的不对。”
方腊奇道:“哪里不对?”
“第一,我非神仙,更没有菩萨心肠。”
“第二,江南百姓受不受苦,跟我无关。”
方腊从来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刹那间一张黢黑狰狞的脸上浮出惊惧颜色,腆笑道:“仙姑您说笑呢?您若无心助我,何苦千里迢迢过来?”
“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去年挖出的那块玉石。宝石不该落到你手中,我是来取回它的。”
顾四这厢替黄巾少年包扎好,听闻彼端人声嘈杂,回过头一看,只见乐乔手持长剑荻明,凌然立于红巾兵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预计明天完结,完结之后会不定期出番外。(泥萌都不来陪人家玩,也不给人家留言……讨厌泥萌。)
惯例求捉虫。
☆、春分·王不留行(其三)
兵者,不祥之器。
乐乔素来不喜兵器,而今她却手持利剑荻明,穿梭于红巾兵之间。
手起剑落,手落剑起。
昔盛唐有公孙大娘擅长剑舞。诗圣杜少陵曾作了一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便是借公孙氏之徒李十二娘的舞姿来描述公孙大娘,赞其剑舞“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公孙氏的《剑器》,舞甚于武,收敛杀气于曼妙。凌而不厉,锐而不刺,肃而不戮。张弛动静或柔或烈,纵有雷霆万钧翻江倒海之怒亦可转眼凝之于一线。
顾及年少时曾央求师父授予她公孙大娘的剑法,然师父却说她性子憨直刚烈,不如公孙刚柔雄妙,强行修习只会事倍功半。顾及不听,偷偷练了一年,不得不承认师父并没有骗她。后来她想似公孙大娘般的奇女子,怕是千载难出一二,便也释然不再强求 。
但现在看乐乔舞剑,她似乎能感受到杜少陵当时那份惊为天人的心情。
荻明在乐乔手中仿佛脱离了束缚,四尺长剑翩若银色游龙,飘荡于红巾贼兵之间,浑然不觉正为人操控。
但舞剑的人也并非被剑所牵引,而是随着春日清风兴起起舞。
时若黎明时的微风,掀起些许草叶推动露水,迎合晨曦映射着斑驳细碎的星点光芒。
时若日上三竿的徐风,带起河面一圈圈的涟漪,催得河中鱼儿懒散游弋。
时若午后的柔风,俄而逐蜂粘蝶,俄而袭人衣角,又拂乱人的发丝,迷眼蔽目。
时若黄昏近入夜的和风,有微微凉意,一个不留神,竟挟得叶子离开茎枝轻飘飘向广阔天地而去。
……
史书上仅说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名扬朝野。高进金銮,下入市井,观者皆为公孙一舞而沉醉。可是没有只字片语提到过公孙的剑用作杀器时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是恐惧,抑或索性沉醉于兵器之美?
随方腊一同赶回洞源的皆是武夫翘楚,听闻乐乔要夺走使圣公方腊发迹的宝石,个个义愤填膺,卯足了力气要助他们的圣公诛灭妖女。
但是那些个舞刀弄枪的莽夫在顾及眼中不过是杂耍的戏角,一招一式笨拙得可怜。
顾及眼中唯有乐乔。
相识相知多年,今日乐乔再次令她大开眼界。顾及终于明白为什么乐乔念叨了她那么久不可轻易执不祥之器,却不让她在赌气时将荻明丢去山中。甚至有时也会让她从库房里拿出荻明来舞上片刻。
传闻江湖武林有秘技,摘一花叶即可取人性命。同样可用于弑杀之途,若将天下花草枝叶也归于凶器之流,岂不成了笑谈?
存有戾气的是人,而非器物。
荻明在她顾及手中萦绕不散的戾,在乐乔那里却未曾见分毫。
当那一众莽夫离开乐乔周身七步之外,原先潜伏在地头林间的千百红巾军露出头来,或近或远层层包围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方腊喝退预谋围攻的下属,向乐乔拱手一抱拳,只道:“方腊今日有幸得仙姑手下留情,从此是生是死是输是赢都是方腊自己的命。宝石在此地向正西七里的湖心岛,劳烦仙姑亲自去取。方腊要去安排弟兄们的去留了。”
语毕,须臾间红巾军尽数退散。期间,有几人得方腊令来带走断臂的黄巾少年,顾及这时才看清他们喉间皆有浅浅一道血线。
乐乔将荻明递与顾及,轻道:“待会儿把它丢江里。”顾及见她神色间疲惫难掩,道是刚才那番剑舞让她乏力,伸手揽她上车,却听乐乔喃喃道歉,“对不起,不该脏了荻明。”
顾及只顾扶她,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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