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恋爱吧
洪堡企鹅又叫秘鲁企鹅,身长高70厘米左右,鳍状肢长约17厘米,体重约4公斤。分布于秘鲁和智利陡峭的海岸和近海的海岛,是世界濒危物种,目前全世界只有两万余只。秘鲁企鹅除了身体颜色与其它种类的企鹅相仿外,最大的区别在于它的脸上有黑色的条纹。
与世界上大多数企鹅相比,秘鲁企鹅更喜欢生活在较温暖的地区。为了适应温暖的气候,它们的羽毛变得特别短小。有人对秘鲁企鹅的活动范围怎么能延伸到秘鲁岩岸的亚热带而感到奇怪,其实,这是因为从南方来的亨博尔特寒冷海流很适合秘鲁企鹅的体温的需要。该冷流为秘鲁企鹅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资源-------大群的鱼(沙丁鱼)鱿鱼等小型鱼,这种鱼是亨博儿特海流的代表性鱼。)
这片广袤的大海从人类的划分上讲是太平洋的一小部分,确切的说是南太平洋东部,亿万年来它时刻冲刷着美洲大陆西海岸,造物主在那里安置了秀美冷峻的小岛,孤傲倔强的峭岩,雪白细软的沙滩和在月光下反射着清亮夜色的圆石。
(想起TROY里阿基里斯说:前面,那片沙滩将记住你们,历史将选择你们-----让人血脉沸腾的话,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这样的刺激。死亡在那种时候竟是荣耀。可是啊,能证明什么?会留下什么?历史或许会记住一两个HERO-----在亿万人之中。可是时间啊,什么都不怜悯,谁都不选择!)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锁定的唐纳一家,事实上他们只是这个族群里小小的一个单位,这片陡峭的海岸上生活着几百对洪堡企鹅和他们的孩子。
远处毗邻的岛屿上高大挺拔的青山即使在12月的夏季也保留着象征冰原的雪帽,太阳照在它的一面描绘着青葱坚毅的轮廓,巨大的阴影拖过整个海峡,投到隔壁岛上的山坡,半山白蔼缭绕。无风的日子清冽的海水自由的北上,直到那热带之地,平静的海面只有偶尔的鲸脊划出一到水痕-----剪开了,扩散了,淡了,平复了-----仿佛错觉。
这里一定安静了几亿年,直到那群聒噪的鸟儿路过,留下,繁衍。
这片海岸的故事还在继续,雏鸟终有长成的一天,只要他能证明自己适者生存的强者。
他们很幸运出生在一个食物充足的年份,即使像哔布这样不是很有力的个体只要努力也可以活下来,可是他们不幸的是,在出生的第二年,就遇到了空前的大饥荒,因为不可预见的气候变化,在寒流应该出现的季节,太平洋秘鲁沿岸仍旧被热带涌来的温暖的可怕的水洗涤着,这种水没有丰富的营养,缺乏浮游生物,也没有企鹅赖以生存的小鱼,就像贫瘠的土地上长不出庄稼一样。企鹅们如绝望悲愤的农夫一样,一群群的站立在海岸上眺望,无计可施。海滩上到处都是幼小的尸体,被父母抛弃饥饿死去的生命,甚至后来连成年的企鹅也开始倒下,特别是较弱小的FEMALE。慷慨的海洋转眼成了坟墓。
哔布从离开父母起就和普鲁待在一起,一起在海上度过了几个月的狩猎季,(在汪洋的大海上还能抓住那一抹命定的身影,不容易啊)一起度过了持续三周的换毛期,更在普鲁的帮助下度过了可怕的大饥荒------普鲁总是能找到鱼群相对密集的地点,抓到更肥美的鱿鱼。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哔布是直接受益者。
到了第三年的春天,就是普鲁和哔布刚过完自己的两岁生日时候------当然他们的头脑里不会有生日的概念,只能模糊的感觉着四季的更迭,自然的变化而已,这就够了。可是对于满两岁的洪堡企鹅来说,世界毕竟不一样了--------他们已经进入发情期了,换句话说,两岁的企鹅已经是完全成熟的个体,可以像他们的父母一样为种族的延续献上自己年轻的身体和糊涂的热情--------顺便进行某项令人愉快的运动。当然,首先的前提是找到个合适的运动对象。
作为人类,我们知道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里,所谓高尚的择偶标准,小女儿间的闺中密语,大女儿的乾坤正道,老女人的精细打算,无外乎是:爱我,品格好,能力强,家底厚,其他附加如:幽默风趣,宽容体贴,容貌俊美,骨骼俊秀(不必吧!)等,不能一一道也。可是在企鹅的自然社会里,择偶的标准就简单磊落的多,某种意义上说也残酷的多,一句话:追求感觉。(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当然还是有点稍稍复杂的地方就是,强者更容易“被”一见钟情,而弱者只有“钟情”别人的份。普鲁属于强者,而哔布是后者。
在他们上岸后没几天,普鲁就被一个条件不错的“美女”钟情了,眉来眼去,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儿女情长的局势,然后就是快乐同居生活。可怜的哔布,开始并没有被甩的觉悟,仍旧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傻小子像,跟在热恋中的情侣后面,时不时的上前骚扰。被无情的踢出局后就很乖的一个人远远的玩。直到普鲁不再回他们的巢穴,他不太灵光的脑袋才好不容易的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普鲁和别的鸟走了,这次没有带着他。
普鲁和新婚的妻子路那在不远处的岩下沙坑里安顿下来,哔布开始时试图也挤进来住,可是被体内充斥荷尔蒙的普鲁狠狠的教训的几次,像小时候一样满地的追杀,哔布就不大敢来了,只是每天早上出海的时候,仍旧不远不近的跟在兄弟的身后,全然不顾自己的近乎无赖的身份。
沙滩上的情侣多起来,迟钝如哔布也有本能苏醒的时刻。一天,他突然开窍的撇下普鲁小公母俩追求起一位沙滩公主,在正常的年份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得手的可能,可是上一年的灾难让FEMALE大批的死去,幸存的母企鹅奇货可居,每只都围着数个热心的追求者,每只都眼高于顶。可能是哔布的求爱的方式太激烈了,竟然惹的公主很不高兴,亲自痛下杀嘴,啄的哔布喊疼,然后追求着们一起啄他,胆小的哔布狼狈的逃跑了。他的初恋就这样悲惨的结束了。
此后哔布又经历了几次不愉快的单恋,都受到了伤害。繁殖季节还很漫长,可是这片沙滩上已经没有待嫁的企鹅能和他做“运动”了,沮丧的哔布像其他的单身汉一样徘徊在聚居地,开始打已为人妻者的主意。哔布的目标,首当其冲的就是普鲁的老婆路那(因为住的近,近水楼台。也别指望那只笨鸟有朋友妻不可欺的高尚情操,更别提什么“瓜田李下,当嫁不当嫁”)
6.
洪堡企鹅是一种贞操观念相对强烈的动物。据无聊有心人士(即通常所说的科学家)观察的结果:”we have one pair of birds that have been faithful for 17 years,” 重要的并不是17年的彼此忠贞,而是,在没有法律和社会道德的束缚下,两个个体完全是出于自愿一直生活在一起。
和洪堡企鹅不同,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生物,他们也是直立加智力,海陆空三栖更具优势,一年四季发情,栖息地无限拓展中。对大多数个体来讲,做爱不是为了做后代,做爱,有时不是为了爱。只要条件许可,尽可能的忠诚于自己的下半身。他们有强烈的社会归属感,文明物种的优越感,更不用说法律,道德,传统,舆论------可是啊,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越轨,用身体偷情,用精神意淫,他们的婚姻制度名存实亡。每个雄性都怀揣着三妻四妾的梦想,并把这归结为本性,放之任之,一笑置之。
企鹅的情况要好很多。情投意合,然后在一起交配、怀卵、产蛋、孵蛋和抚养雏鸟,过清教徒似的家庭生活,除非特殊情况,他们就这样一双双一对对的厮守下去。洪堡企鹅的爱是至死方休的。可笑的是,“一夫一妻”的概念是人类发明的,可是执行却要靠他们口中的禽兽
所谓至死方休也包括一方如果死去,另一方会接受这个事实并且物色下一个伴侣。(这样看来,无谓的痴念怨念竟是种衍生,生命的尊严,生存的价值还是高于一切。)还有另一种特殊的情况不得不介绍。
拿我们的普鲁和路那来说,他们恋爱,同居,产卵婚姻三步曲,一个都没有少,到此为止,可算是族群里标准不过的一对。可是我应该说过,这是不平常的年份。
路那已经产下了一枚卵,和丈夫一起守护着小生命的安全。像父辈一样,夫妇俩轮流孵化,坐在窝里,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自己制造的唯一的产品放在两腿之间,暖暖的肚皮下面,用体温把壳里面液态的生命一点点的凝固。当丈夫外出猎食的时候,妻子就保持这样的姿态,尽量做到一动不动,直到他回来,然后她出海,丈夫继续尽自己的义务。这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每个班的时间是两星期,这不单意味着十四天对饥饿的忍耐,还有孤独和诱惑。孵化期长达40-42天,直到小东西破壳而出。这种日子是对刚组建的家庭的一种考验。
据哔布的观察,普鲁已经外出十天了,年轻的路那现在又渴又饿,一个人面向大海,心里着急的盼着丈夫的早归。哔布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打算跑到独身的妈妈面前好好献一番殷勤。就在他扭扭捏捏,慢慢吞吞的时候,另一个情敌出现了。
他是个老单身汉,比哔布大多了,甚至可能是他的爷爷的爸爸,还很健壮,背上黑硬的针状羽毛也比哔布略发赫色的软毛要威风多了。老单身汉的老婆也许发生了什么不幸,或者被人拐跑,总之,像他这样仪表堂堂的人物不会一直单身的,现在他打算续弦。
老单身汉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路那面前。年轻的母亲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物,尽管她内心很焦急可是目光还算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她知道丈夫未归,孩子还需要自己的保护。可是老单身汉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他不会不明智的直接提出私奔之类的要求。他的战略是,先是礼貌的打招呼,让孵卵的母亲放下戒心,然后做一些简单的交流。孤独的时候最脆弱,路那没有拒绝。接着,老单身汉步步为营,开始为她梳理背上的羽毛。注意,这已经是关系亲密的企鹅之间互相温存的方式,表明了路那对新朋友的信任。
最后老单身汉表示自己可以代替路那的丈夫孵卵,让疲累的她到海上吃个饱。已经是为自己梳理过羽毛的朋友了,路那放心甚至满怀感激的把自己的宝贝交付给老单身汉,迫不及待的奔向大海----她可怜的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路那一走,老单身汉就再不似从前温柔体贴的模样了。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坏保姆,根本没有身为父亲的慈悲。坐了一会,他觉得有些待不住了,就晃身站了起来,在附近遛了遛,回来又坐了一会,然后又抬屁股走开了,如此反复,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怜的小东西在既没有温暖又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待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普鲁回来了。他大概担心家里的妻儿,一路兴冲冲急颠颠。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人去楼空的巢穴,和------一地的蛋壳。他的孩子,没了。是海鸥,这海上的强盗,趁大人不在的时候落在这海边居民的家中,用锋利的喙敲开蛋壳,把企鹅的孩子吃了。
7.
是一月,南半球的盛夏,不远处青山之巅的雪白已经缩到最小。从南方来的海水还透着冰凉,沙滩上一片繁荣,到处是孩子笨拙可爱的身影。
路那从那次灾难之后心情一直不好,不怎么好好吃东西,看到别的母亲带着孩子在散步就凑上去。洪堡企鹅在所有企鹅家族中也是出名的暴躁,戒心重。年轻的妈妈会不客气的把可疑的跟踪者撵跑。路那很伤心,她甚至到了需要普鲁照顾的地步。她不肯出海,普鲁像照顾孩子一样每天为妻子带回一份分量不轻的食物。他没有时间消沉,只是没有时间而已------在发现孩子被吃的那个清晨绝早,这片沙滩上所有的居民都能听到这个悲痛的父亲从胸腔里发出的像驴鸣一样的悲音。父亲的爱并不比母亲的清浅,只是更坚强而已。
可是路那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她懒懒的躺在岩下沙坑里,打算无所事事的度过这个夏天。这期间幸好有那位体贴的单身汉朋友时常来探望。他总是在丈夫外出觅食的时候出现,为路那梳理羽毛,做些眼前讨好的小活。路那现在也接受他带来的沙丁鱼鱿鱼。普鲁也遇到过两次这位不速之客,当然是坚决的下逐客令。可是归根到底,他大概还是不相信妻子会背叛他,打击的力度还是不够。(话说就算他提前知道一切似乎也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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