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想请您回忆一下萨丹将军初来时,他是如何对您说的。”安德罗梅定定地望着爱克菲洛。
爱克菲洛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个月之前的对话毕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他那个所谓‘前来相助’的借口,我想大家应该都记得很清楚。”说到“前来相助”的时候,他的嘴角讥讽地撇了撇。
安德罗梅点头:“是啊,问题就在这里。这个理由显然是假的。我最近突然开始疑惑,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敢妄加揣测,只不过有一种可能摆在我们面前,并且是非常不利的一种。我在想他或许图谋着吞并不列颠岛。”安德罗梅站在阴影里,平静地说出这个略显荒谬的推测,“是苏南提醒了我这一点。萨丹对攻陷卡默洛特的渴望比我们还要强烈,他会如此急迫,只能说明他在卡默洛特陷落以后还有其它计划。而就目前已知的信息而言,吞并不列颠岛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爱克菲洛不置可否。安德罗梅忍不住补充:“这种可能,即使只有一点,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过了好一会儿,爱克菲洛才说:“我想还是先不予理会。毕竟你说的只是猜测而已。”
安德罗梅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爱克菲洛说:“先借助他的帮助打败卡默洛特。如果他果真另有图谋,再另作应对。”
听了这话,前皇家卫队长罕见地表现得有些焦急:“等那个时候就晚了。您不是没看到,西哥特重骑兵在岛上的战绩。萨丹也好,密罗也罢,倘若他们的剑锋指向我们,尤其是在我们刚刚与卡默洛特进行过战争、人马疲惫的时候,我很怀疑爱丁堡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来抵御他们的进攻。”
爱克菲洛皱起了眉头,显然陷入了利害取舍之中。
“王,打这个赌的风险有些太大了。”安德罗梅最后说。
“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爱克菲洛摆了摆手,“回去试探一下卡默洛特的态度,但不要急着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们——这点我相信你早就轻车熟路了。”
“遵命,那么告辞了。”礼毕,安德罗梅转身离开大殿,消失在幻境之外。
军营里,魔药的效力消退,安德罗梅睁开眼睛,坐起身,神色有些疲惫。他看了看周遭,显然在刚刚他陷入幻术的时候,旁边的苏南作为一个称职的好队友接住了他,并且把他转移到了床上。在魔药发挥效力的这段时间里,苏南一直在边上守着,此时见他醒来,不意外地说:“如何,爱克菲洛不相信你吧。”
安德罗梅回答:“他在犹豫,既舍不得萨丹的战斗力,又担心我一语成谶。”
苏南耸了耸肩:“正常人的反应。”
“那如果要是你呢?”安德罗梅站起身,“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决定?”
“听你这话好像老‖子不是正常人一样……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会先排除他这个外来威胁。”苏南说,“但是我不会贸然赶他走,因为那势必也要诉诸武力;我会考虑限制他的权力,或者用其它方法,减小他的潜在威胁。”
“然后一旦坐实了他的罪名,就联合敌人赶他走?”安德罗梅接上。苏南一笑,重重地点头。
安德罗梅手指支着下巴,在帐篷里踱了两圈,最后说:“我想到该怎么办了。就按你说的,减小他的威胁——我会以王的名义让他把部队调到离爱丁堡稍远的地方,以支援特里斯坦为名。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试探的一种。”
“那么如果他不听……”
“那就该你出场了,长袖善舞的苏南将军,”安德罗梅的话里有一点点揶揄,“就该试探卡默洛特的态度了。”
于是,这个计划就被确定下来。第二天,安德罗梅以爱克菲洛的名义要求萨丹离开英格兰东北部的战场,率部去北方支援越来越不占优势的特里斯坦。然而萨丹却向他要求文书凭证。安德罗梅说:“为了方便快捷,这一命令是通过魔法阵传达的,暂无实体文书。”
萨丹说:“那恕难从命了。我的部队不能接受您随意的调动。”
安德罗梅说:“阁下难道忘了?在您刚刚抵达爱丁堡的时候,王提出了要您在作战过程中全力配合我的决定,您难道不是一口答应了吗?”
萨丹否认道:“我不记得我做过如此不负责任的承诺。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您拿出证据来吧!”
于是安德罗梅不再继续提出要求了。他只是带着萨丹的话回去,和苏南一同进入了计划的下一阶段。
四天之后,安德罗梅看苏南那边已经取得了一点成果,和加赫里斯建立了联系、并且初步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他第二次向萨丹提出了要求。然而这一次萨丹的反应就不客气多了,原因在于他刚刚收到了密罗的死讯。年少轻狂的密罗最终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他的部队一夕之间群龙无首,很快就被打散。眨眼之间,萨丹在英格兰南部的全部努力都化为了泡影,曾经近在咫尺的卡默洛特,又回到梦里去了。在懊悔与愤怒的同时,萨丹和他的副手还要面对陡然紧张起来的局势。现在他的势力范围只有英格兰东北部这一小片了,他需要为急转直下的局势快速拟定出应对措施。因此,他根本无暇顾及安德罗梅的种种要求,这一次直接关闭了营地大门,断绝了和安德罗梅的联系。
碰了一鼻子灰的使者回到自家长官面前,安德罗梅听了他的汇报,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使者走后,他转头望向苏南:“基本没什么悬念了。你那边进展如何?”
“非常顺利,”苏南说,“加赫里斯要求和你面对面详谈。”
安德罗梅花了不到一秒种就决定答应了。“转告他,我们明天上午见。”
第二天上午,安德罗梅果然如约前来。加赫里斯很早就在要塞的城墙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他是独自前来的,穿一身黑色轻甲,仅有的武器是双刀,展示足了诚意。加赫里斯有一阵没在除战场以外的地方看见他了,此时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一点点走近,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他在加拉希尔斯要塞外、被安德罗梅俘虏回去的那个时候。他记得那一次他们谈到了苏南,昨天他才终于得见其人;那天的气氛融洽得诡异。那个时候加赫里斯头脑一热,对安德罗梅发出了来圆桌骑士团的邀请,尽管事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内心深处那种希望和安德罗梅成为盟友的愿望仍然没有泯灭。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实现的可能。
安德罗梅的身影越来越近,加赫里斯凭借良好的视力已经可以看清他的神情。他的目光撞上安德罗梅向上望的视线,他连忙避开,转身走下了城楼。来到城门口,大门打开,单骑进入要塞,安德罗梅翻身下马,而加赫里斯站在几步之外,对他露出得体的微笑:“欣见您亲自前来,安德罗梅将军。”
在交流了一番苏南前几天提及过的内容后,加赫里斯切入了正题:“对于您所关心的问题,我想我掌握的一条线索可能会对您有用。”
“愿闻其详。”安德罗梅说。
加赫里斯说:“是这样的,在莫珀斯战役中,我军第一次与西哥特军队交战。在那次战役中,有一位略懂西哥特语言的士兵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一位西哥特士兵声称整个不列颠岛都将被他们收入囊中。我想,也许这可以印证您的怀疑。”
安德罗梅问:“那名士兵还活着吗?如果他在,我希望听他亲口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加赫里斯随即命人去寻找那名士兵,过了一会儿,人被带到了安德罗梅面前。安德罗梅这才知道,他之所以会懂得一些异族的语言,是因为他的祖母来自欧洲大陆,恰好就是西哥特人。尽管那种语言他已经知之甚少,却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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