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像是失了兴趣,懒懒地说:“不想学的话就去把这些、这些还有那个都整理好,放到它们应该待的地方。”他用□□指着摊成一堆的牙膏牙刷、生活用品们说道。
“噢——”小孩拖着腔答道,然后埋头在那一塑料袋子里扒来扒去。
北纬40度的地方白天很短,一晃而过。还未到五点,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从十楼的窗户透过去,可以看到楼下不远处商场缤纷的灯光,也能够很轻易地看到斜上方天幕上微弱闪烁的星光。
简单地吃过晚饭的两人都没什么事儿可做了,以往还能一起看看电视什么的,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某小孩霸占着电视,另一个只是坐在旁边装装样子,一边散漫地翻几页书一边时不时抬头回应小孩幼稚的问题——而如今却是无电视可看,也没有故事书或是连环画可读,男人经常翻的“尼采”也不在,就只能关灯睡觉了。
好在因为连续好几个小时的旅途劳累以及收拾房屋的原因,两人都十分疲倦,彼此都同意这就去睡觉,可到了这时两人才想起来一个重大问题——床只有一张,尽管是双人床。
里包恩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的,不管是以前被夏马尔收养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搬到外面住的时候,在并盛的房子里他也是跟纲吉一人一屋睡的——即便偶尔,因为艳遇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夜情,他也从不跟情人共同度过下半夜。仿佛只有这样,他的领域才是绝对独立的、封闭的、不允许任何人入侵的。
他站在卧室门口,有些为难地看着这张床,卧室的面积很小,摆上衣柜和床之外,连个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小孩自然是不介意的,本就害怕孤独害怕黑的小孩自是十分欢喜身边能有个大人的。纲吉三两下爬上了床,一头钻进新买的软绵绵的羽绒被里,在披着被子来回蹦跶了几下之后,扑通一下躺倒,陷在床垫里,然后露出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里包恩。
里包恩撇了撇嘴,他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带扔到衣柜里,然后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的纽扣,再从柜子里取出自己平时穿的睡衣换上,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小孩立即笑嘻嘻地黏上来,两只手抱着里包恩的手臂,小脑袋凑过去蹭了蹭。
小孩那穿着毛绒绒的卡通睡衣的身子软软的,贴在里包恩的身侧,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身边躺了一条听话的小动物。
里包恩好笑地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安然地阖上双目。
原来,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陪同的感觉并不坏。
他如是想到,然后听着小孩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入眠。
也许到底是因为这边的温度要比关东的低很多,小孩半夜的时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翻腾来翻腾去的,然后像是终于找到了温暖源,一个劲儿地朝里包恩的怀里拱。
里包恩被小孩的动静惊醒,他翻了个身,抬手往上扯了扯从小孩身上滑落的棉被,又索性抬起胳膊把小孩一把搂进怀中,看到小孩不再动弹,才又合上眼睑。
这个夜晚,很温暖,于纲吉如此,于里包恩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寒冷之后是温暖,虐过之后也有甜,从今以后两人要一起共枕眠啦哈哈~
☆、流年中的温馨
日子还是要柴米油盐地过的,不论是在相对温暖的关东地区还是在寒冷的北海道。
所幸杀手这个职业还是很有市场的,即使到了平均气温低得大概会冷静些许人们的暴躁和仇杀心理的地区,嫉妒、争吵与冲突也是无处不在的。
而不幸的是,这样的话纲吉又得一个人在家了。
在幼稚园的悲痛记忆很难抹除,即便后来情况有所改观,纲吉也是不大愿意再去那种地方了,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里包恩请求道:“纲吉可以一个人在家的,绝对可以!”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看不成电视的哦。”里包恩皱着眉说道。
“不会的,纲吉可以画画!”小孩举着昨天画的一幅色彩缤纷的图画,上面是几只可爱的小兔子,“里包恩你看,这就是纲吉昨天画的。”
里包恩蹲了下来,拿起画扫了一眼,意外的发现小孩画的居然还不错,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那你要乖乖地待在家里。还有,不能随便给人开门。”
“嗯,一定。”小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吧唧一口亲上里包恩的脸颊:“你要早点回来。”
于是这种场景就成了两人生活的常态。男人时不时地外出,小孩在男人外出之前送上一个湿嗒嗒的吻,再等到男人回来时献宝一般把自己的画送上去,虽然往往只能得到男人冷嘲热讽式的评价,却也乐此不疲。
渐渐地,小孩会自己去楼下的商场买一些有标注平假名的故事书,一些速食食品比如泡面和洗衣粉肥皂之类的东西。
这样,他就可以在并不漫长却也缓慢流淌的等待的时间里多一些事情可干——比如读读故事,顺便认认字;中午也可以不再是总啃汉堡,下方便面也总算是香喷喷的热食;午后睡过一觉后就起来洗洗衣服——家里的洗衣机很旧了,每次用时都会发出吱纽吱纽的噪音,就像是老年人在行动时僵硬的关节咯吱咯吱的响声,结果它终于在一个月前彻底报废。里包恩让人来修过一次,人家却嫌东西太旧说犯不着再修,于是洗衣服的重任自然是由两人轮流承担——虽然,当纲吉把自己第一次洗出来的衣服晾在衣架上后得到了里包恩好长一段时间的嘲笑,并且不得不在里包恩的严厉监督下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洗。
而里包恩也并不是总不在家。每当他在连续好几天都早出晚归之后,就会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小假期,这个时候两人就会在天气晴暖的日子一起出去逛逛,去附近的公园,去远一点的札幌,去再北边的冰天雪地。然而多数时候,两人还是懒懒地待在这个50平米的小公寓内。
心情好的时候,里包恩会教纲吉一些奇怪的知识,比如如何才能快狠准地瞄准一个人的弱点,再比如如何乔装成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物,如何判断武器枪支的好坏,如何给枪装上子弹……即使纲吉从来记不住,男人也总是威胁说什么下次再说错就用枪托敲小孩的脑袋云云,却也总是没实现过。
里包恩有时会想,也许生活就是这么的平淡简单。偶尔他会在惊心动魄的条件下为了挣钱而出生入死,那个时候他会为了自己满手的鲜血而产生浓浓的自我厌恶感,而他如今发现,这种自我厌弃居然因为小孩灿烂的笑容,因为那双清澈的暖褐色眼眸,因为那总是印在他脸颊上的吻而大大减轻。原来自己也并不是十分喜欢那样沐浴在血里硝烟里的生活,原来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更能触动他心中最轻柔的那根弦。
一次他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难缠的目标,自己也被目标人用小刀划伤了手,那个时候他想到的居然不是立即回家处理好伤口,而是担心蠢纲看到伤口之后会哭泣——尽管那个时候纲吉已经十岁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好哭——于是他在回家之前拐进了一家小诊所,死活不肯听大夫的好好包扎,而是仅仅贴了个不起眼的创口贴才回到家。
没想到小孩居然眼尖地发现了,并且一阵大惊小怪,非要给让里包恩去医院,在里包恩不屑的一顿嘲讽下才冷静下来,最终二人以纲吉重新给里包恩包扎达成妥协。
这几年来恐怕纲吉学得最熟练的就是如何给人包扎伤口了。从一开始抹个碘酒都像是和稀泥一样,用棉签戳得里包恩满头的冷汗,到现在手法纯熟地为里包恩上药、处理伤口、缠绷带都做得井井有条,小孩曾经默默地吐槽道——即便废柴如自己,将来也可以当个男护士之类的。
纲吉小心翼翼地在为男人手掌的虎口处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之后,沉默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里包恩……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了?”
里包恩挑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屑:“危险?蠢纲你知道什么叫危险么。”
“我当然知道!”纲吉有些激动,忙反驳道,“每次出去你都带着枪,还总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回来的时候也常常一身的伤……” 纲吉说到这里,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里包恩却是坐不住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掏出怀里的陪伴他多年的□□直直地指向纲吉的额头:“蠢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总是一身伤了?嗯?告诉我,让我把它打下来,让它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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