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儿子粗鲁而急切地打断她:“我不同意!”
司远阳面带微笑,步步紧逼:“怎么了,先收了做二房不好?”
司文勉认为自己乃是一名受过现代教育的青年,理智上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旧式的婚姻原则。与司远阳的轻描淡写形成反差的,他的声音带有十分的厌恶:“我不要什么二房什么姨太太,我只娶一个女人,什么王小姐也好李小姐也好,我只娶一个女人。”
司太太正要开口教训,却立即被司远阳制止。只见他对司文勉的话不甚感兴趣地挑了眉,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在毛巾上擦完手后他站起来,佣人替他套上黑色的西装,狭长的眼睛扫过有些气急败坏的司文勉:“既然你只娶一个女人,就别天天引得丫头一个个想往你床上钻。”
英式座钟这时敲了一下,佣人打开黑色格子的玻璃门,司远阳走了出去,笔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司远阳撂下一句话后,姨太太的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司德勖则从刚才就一直在对付眼前的堡垒,对餐桌上的对话听了个一知半解。他琢磨着,要说父亲意在给弟弟纳小吧,怎么说着说着就管到他的床上去了,按理说扩大群众基础不是更好吗?但要说父亲是要教训弟弟的个人作风问题吧,也不像,不然怎么就很有建设性地和母亲商量起来了?
司德勖正在正反推敲,忽然司文勉手里的杯子“当”的一声重重落到青花瓷的碟子上,惊了他一跳。瞥了一眼弟弟紧绷的面孔,对比父亲走时云淡风轻的态度,顿觉高下立见。他心想,父亲皮里阳秋的手段,不动声色地喻褒贬,实在高妙得很。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三言两语就把那班吵吵嚷嚷要打仗的武夫们训得连个屁也不敢放,那他可就能昂首挺胸了。如此一想,司德勖对司远阳的崇敬更上了一个台阶:父亲终究是父亲,弟弟虽能说会道,在父亲面前还差得远。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对司文勉道:“你还年轻了点儿,你要真有这意思,不妨过几年再提。若没有,也就算了。呐,那丫头么,还给你留着,好不好?”
司文勉不理他,一抬眼瞥见蓉姨坐在斜对面,抓了书包便也走了。
爱与恨
考试,对司文勉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大约只要他在试卷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其余部分的好坏纵是最严苛的先生也不会来追究了。他坐了下午一场语文一场英文,便自认为很可以了,施施然地离开了考场。
走出校门,天却已经阴了下来,很快便下起雨来。司文勉正要去打电话叫家里派车来,赵羽良撑着一把大黑伞一径小跑着出现在他眼前。他收起雨伞,亲亲热热地双手捧了司文勉的手,嘴唇微微冻得发白:“冷不冷?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的,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出来了,还正巧被我碰上了。怎么样,考得好不好?”
司文勉将手插回自己的裤袋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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