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阳的神经被这小东西的声音来来回回地刺穿,呜呜地颠了他两下就把他交给了福伯,自己追儿子去了。
他在房间里找到了司文勉,对方正坐在被子里,歪在床头看一本外国小说,脸绷得十分之紧。司远阳见状便走过去坐在他边上,亲亲热热地一搂:“还生气呢?烫着了没有?”
司文勉恶狠狠地挣扎了一下:“你说烫着了没有?我还诬赖你们爷俩不成?”
司远阳把被子撩开一角,发现里面陈列着两条光溜溜的腿,便伸手要去摸。司文勉登时并拢了两腿,夹得紧紧,弯了腰卷了被子:“干什么,没烫死。”
司远阳见了他这个动作,觉得对方有点像个黄花闺女,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你自己把腿伸出来我看看,里面太黑,看不见。”
司文勉搡了他一把:“去你的吧,我为什么要给你看?你儿子可是等着你看呢,你快滚着去吧。”
司远阳眉头一皱,搂着他狠狠地勒了一下:“这话说的过分了啊,你发什么毛病呢?”
司文勉一抖被子,整个人钻进去,只露出眼睛,瓮声瓮气地说:“你老人家真了不得啊,又多了一个儿子。他是你和谁生的呀?”
司远阳笑笑:“你的儿子,怎么问我?”
司文勉看了对方一眼,觉得对方这个笑偏于阴沉古怪了。他不由很感费解,把嘴巴露出来大叫:“可是是你说要留下他的!”
司远阳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摩挲他露出被子的头发:“他是你的孩子啊。”
司文勉承受着头顶上厚实的温度,忽然有些明白了:因为阿丰是自己的血脉,所以司远阳可以接受他、善待他。可接受并不代表欣然接受,并不代表允许有人叫自己“爸爸”。“爸爸”这个词在自己与司远阳之间,意味着一种超乎血脉的亲密联系,是不允许任何人侵入的独占领域,高维松不行,阿丰也不行。
司远阳默许阿丰叫他爹地,是不是一种用心良苦的安排?
司文勉心绪混乱,扯起被子埋了自己,说:“你走。”
司远阳轻轻掀起被子,留出透气孔,接着摩挲一阵对方的头发。他俯下身子把脸凑过去轻声说:“既然你吩咐,那我也不敢留,你好好睡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希望司文勉对阿丰好一点的,可果真如此了,自己又为什么有些嫉妒?而且,自己默许阿丰乱叫称呼,不正是无意中嫉妒的表现么,这么做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离间他们两父子!反正他是不能忍受有人叫司文勉“爸爸”的!
司远阳感到了自己道貌岸然的卑鄙,好在他并非道德家,于此并不感到羞愧,姿态潇洒地一径走了。
他走到外间,正碰上挽着手臂的成五和林女士。林女士未嫁前是一位大家闺秀,丈夫如今是重庆新任的警察厅厅长。她似乎天生就高丈夫一等,从身高、容貌到家世、学历,严厅长哪样都不如她。而严厅长自知形秽,因此顶顶驯良,最不碍事,以被妻子奴役为荣。
林女士鄙视丈夫,从前她觉得成五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命苦,可认识司远阳后,她的想法完全颠覆了。战争是个造就大量寡妇鳏夫的契机,她只恨战争没使自己也成寡妇。
该说,她是很青睐司远阳的。
满岁酒宴设在重庆饭店,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她便和成五进入房间打扮一番,接着勾结连环着,准备一同出发。没想到她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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