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踱着步说着,他不确定茕歌是否会答应,虽然茕歌与他关系不错,但是容倾自认现在的他还不能控制茕歌,而他也不曾想过要控制,他知道若是茕歌甘愿帮他,不需要他做什么,但是若是茕歌不愿,纵然控制了他,也是无济于事。 听着容倾的话,茕歌真的很想道一句,陆少熙没有死,他活的好好的,如今他正在执行任务,只要任务完成他们便能相见了,但是这个希望茕歌不能给他,因为这个任务要多久他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个他只能压下去,直到陆少熙有命回来见他的那一天,茕歌微的垂下眼睑道:“帮你也并无不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堂兄请讲。”容倾没想到茕歌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虽有条件,但是他愿帮也已经是很好的了,在茕歌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便立刻借口道。茕歌重熙扬唇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道:“每年给我一段时日的休息。” 怎的都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这个,原本容倾不想的多问,可毕竟他答应帮他了,那么这个他还是想要知道,故此容倾反问道:“嗯?为何?” “长安自幼便不想困在帝都之中,如今为了我,放弃了他的自由,所以我想每年抽点时间与他出去玩玩。”在容倾的面前,茕歌毫不掩饰自己对重熙的感情,反正容倾的爱人也是男人,虽然在陆少熙走之前,他便知晓了一些,但是突然知道还是有些吃惊的,容倾看着茕歌,疑惑的开口道:“你与长安......” “我相信陆少熙应该与你有提过。” “朕知晓一些。”看着茕歌的目光,容倾想到了那个将他放在手心里的男人,他们的这种感情来之不易,这个条件很简单,他能答应的,何必拒绝,想着,容倾扬起一抹浅笑道:“好,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得到这个人的回应,茕歌的笑容越发的亮丽,容倾看着他的笑容,也清浅的笑了,想到重熙至今依旧是郡王头衔,便看向茕歌开口道:“如今长安也长大了,给他个王爷爵位吧。” “好啊,别给府邸就是。”茕歌下意识的加了那么一句,闻言容倾不由的轻笑了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小气实际是茕歌这个当哥哥的舍不得。容倾走到桌前坐下开始拟圣旨,夙墨祈墨抱着小太子第五炘焯踏入御书房,行礼开口道:“陛下,太子殿下抱来了。” 看到一个粉嫩粉嫩的孩子,茕歌往他面前一站,示意夙墨祈墨撒手,便将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点着他嫩嫩的唇,轻笑道:“真可爱,跟长安小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软软的。” “王爷,小孩子都这样的。”夙墨站在一边看着小主子被人抱在怀中逗弄,笑着开口说着,茕歌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的转了转身子看着容倾道:“陛下,有时间给青淼找个媳妇儿吧。” 容倾虽然不知道茕歌怎么会说这个,却也是点了点头。茕歌看着怀中的孩子,不由的想象重熙抱孩子的样子,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的想法,就是想过继个孩子回去玩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他家重熙是不是会带孩子。 “好了。”容倾放下朱笔,示意茕歌去看,茕歌走到那边,看了一遍,唇角缓缓扬起,笑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辰王之幼弟第五重熙,行孝有嘉,敏而好学,行为处事深得朕心,今赐封号云,称云王,因其要求,故仍居辰王府。钦此” 圣旨下的时候,重熙也才离了辰王府,走在熟悉的街道之上,当初走的时候以为在回来一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谁知道这幸运来的如此快,让他早早的圆了自己的心愿,或许是日子太过甜蜜了,他竟然忘了他们的双亲会要求他们娶妻。 熟门熟路的来到万事和合楼,楼里有些人认识他,看到他来便要开口说什么重熙抬手示意那人不要开口,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戏台之上的人,一手撑着下颚笑着看着他,直到那人一个旋身,微微侧首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那人明显的顿了顿,随后便再度恢复了神色,只是眸中有了隐隐的笑意。 在戏结的时候,重熙起身走到二楼,推开了青菡屋子的房门,悠闲自在的坐在暖实的屋中喝着茶水,等着那此刻正在卸妆的人。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只见青菡一手还在擦着脸上多余的油彩,脚下却已经踏入了屋中,房门再度关上,屋中只余他们二人。 大半年未见的知己好友再度见面,一下子心中感慨万千,青菡笑着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边,笑着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道:“哟,红光满面的回来了,这心可是了了?” “你既知道,何必多问?”重熙看着他那戏谑的眼光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回答。听了他的话,青菡故作失望神色,叹了口气道:“哎,有了哥哥忘了媒人啊。” 他虽是面上做失望神色,但是眼底却是笑意藏都藏不住,重熙也不去安慰他,就是笑着放下茶盏,道:“你这脸皮倒也是厚的很。” 重熙打趣着他,青菡立刻拍了下桌子,一本正经的摇着头开口道:“我这话可没错,你这哥哥蠢的很。” 那一日的事情茕歌对重熙说的时候只说他与青菡聊了聊却不曾说别的,今日听到青菡所言,重熙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饶有兴趣的开口道:“怎么说?” 青菡见重熙也如此有兴趣,两人凑在一起,青菡想着那一日茕歌的样子说道:“我告诉你,你走之后两个月,他呀寻了个日子来了,被我一顿好骂,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他这才明白了过来,要不然现在哪有你如此甜的日子,怎的,还不好好谢谢我?”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重熙忍不住轻笑出声,朋友与爱人自然是护着爱人的了,重熙忍着笑意微微扬起下颚,装作丝毫不在意的开口道:“谢你作甚,你不是也骂了我哥哥做补偿了么。” “我那不是帮你么,怎的?我还无礼了不是?”听了重熙的话,青菡忍耐不住暗骂没良心,不过再次相见,两人既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唏嘘不已,只是依旧如当初一样,好似那大半年的空白不存在,重熙摆了摆手道:“我可没这么说。” “我看你啊,就是这个意思!”青菡笑着回答,重熙也不多做解释,两人就如以往一样说些感兴趣的话题,不过现在说的最多的便是重熙,重熙与他讲的便是他在外所见到的点点滴滴,就连他与茕歌之间的事情,他也如数讲了。 “看来他对你不错啊。”青菡一手摸着下巴,微微眯着眼说着,重熙喝了口热茶点了点头笑而不语,青菡继续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不过他竟然当着你的面杀人哎!” “是啊,青菡楼主是不是也要见识见识?”青菡的话音刚落,门口便立刻传来的茕歌的声音,话还没说完他便已经推开了门双手怀胸靠着门框,青菡见到他,哼了一声,扬起下颚道:“糊涂王爷,您这媒人红包要不要给啊。” 对于茕歌,青菡可不怕,他连骂都骂过了,打都打过了,还怕他不成?重熙看到茕歌,浅浅一笑,茕歌站起身踏入屋中,在重熙的身边坐下,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茶,伸出手捏着重熙的手,根本不搭理青菡,就关心的冲重熙道:“出来怎么不多穿点衣服,看这手还没我热呢。” “糊涂王爷,您能不刺激我么?”青菡把门一关,走到重熙的身边把他的手从茕歌的手中给夺了出来,双目一瞪,道:“不准吃我家长安的豆腐!” “什么你家长安,这是我家的!”茕歌说完,伸出左手直接把重熙给搂到了怀里,还瞪着青菡好似很不悦似的,青菡笑着搂着肚子,笑道:“哎呦喂,好酸啊,好酸啊。” “呵呵......”重熙靠在茕歌的怀里也轻笑着,茕歌侧头蹭了蹭他,手下紧了紧,笑道:“陛下下旨了,封你为王爷,赐封号云。” “什么?!你要我搬出去了?”重熙听到这个,立刻推了推茕歌,笑意如数的退了下去,看着茕歌惊讶的说着,茕歌还未说话,青菡立刻又来掺和道:“我说呢,糊涂王爷,您就这么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茕歌先是回了青菡一句,再度把重熙搂到怀里,略带薄愠道:“说什么呢,我跟陛下说了,封王可以,不准赏赐府邸,所以你仍居辰王府。你就认命吧,这一生一世,你逃不掉的。” 说着,茕歌双手搂住重熙,与他以额抵额,眸中满满的都是温柔,青菡转过身子看着屋顶,好似屋顶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研究,重熙微微弯了弯唇角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茕歌,那副模样看在茕歌的眼中心里痒痒,真的很好看。 眼看着两人双唇就要碰在一起了,青菡却眸子一转,立刻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被打断了好事的茕歌很不悦的瞪着青菡,皱着眉道:“青菡,你又要做什么?”
第四十八章 事情败露
“第五茕歌,我信不过你,这样,今日你当着我的面,对长安做个承诺,做个交代。”青菡正了脸色,微微仰着下颚看着茕歌说着,茕歌看着他认真的眸子点了点头,道:“好,我就让你安心。” 说完,他便看向重熙,认认真真的开口道:“我,第五茕歌,此生只有第五重熙一人,今生不娶妻不纳妾,与其执手白头,相携百年,此生不变。” “十指相扣,相爱相知。”重熙上前一步站在茕歌的眼前,伸出手与其双手交缠,吐出了八个字,茕歌转过头看着青菡一脸胜利样,重熙靠着茕歌嘻嘻的笑着,那模样很是甜蜜,让青菡看着,也为自己的好友开心。 好重的誓言,好甜蜜的笑容,万事和合楼之中,温暖如常,两人相知相爱,更是身暖心更暖,而他们却不知道外面却是寒冷透骨。 第五茕歌,此生只有第五重熙一人,不娶妻不纳妾,执手白头,相携百年,此生不变。 这......这分明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百年承诺啊,但是那开头的两个名字却在提醒着第五玄夜,说出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而受着这句话的也是他的儿子,断袖,乱伦,第五玄夜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唤道:“来人,去万事和合楼把王爷叫回来,别让小郡王跟着。” “是。”下仆有些疑惑却还是恭敬的应答了下来,转身小跑至万事和合楼传达了话语,那个时候茕歌和重熙正在与青菡聊天,那人上来传话的时候,茕歌也愣了一下,不让重熙跟着,却要他回去,出什么事情了么?想着茕歌便要起身,重熙伸手拉住他,道:“哥哥,我与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你与青菡许久未见,好好聊聊,父王找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待着,玩够了在回家,乖。”茕歌柔声安慰着,重熙点了点头,茕歌这才转身随那小厮回家,回到王府,大厅之中的奴仆都被遣了下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且第五玄夜的脸色看上去好似不是很好看,茕歌收敛了心中的那份松散,暗自多留了一份心眼,慢慢的踏入大厅之中,行礼道:“孩儿见过父王。” 看到茕歌回来,第五玄夜缓缓的抬起眼睑,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开口道:“回来了,歌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个王妃给你管理王府内务了。” 听到这话,茕歌低垂下眼睑,语气坚定的开口道:“父王,孩儿与您实话说了吧,孩儿不爱女人。” 现在他还不能说他爱的是重熙,只好先从浅一点的开始说起,反正他不想娶妻,听到他这话,第五玄夜放下茶盏的手略微有些抖,站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以遮掩自己的不安,他走到茕歌的面前,勉强笑道:“好,你喜欢男人,可以,只要家世干净,不争夺名分,你带入府中也可以。” 茕歌没想到第五玄夜竟然会说这个,不由的抬眸看向他,那双原本凌厉的眸中似乎还隐隐约约透着自责,透着伤心,透着一抹小心翼翼,此刻茕歌越发的不能确定他的父亲在想什么,故此低下头抿着双唇不说话。 第五玄夜看茕歌不说话,还低下了头,伸出手握住他的双肩,道:“歌儿,你告诉父王,你没有爱上你弟弟对不对?” 那急切的声音好似要立刻知道答案,茕歌听了第五玄夜的话立刻吃惊的抬起双眸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在府中,他与长安明明隐藏的很好,哪里出了破绽?茕歌的眸光还是有些涣散,好似在躲避一般,而第五玄夜看着茕歌的那双眼眸,带着隐隐约约的哀求之意,茕歌完全可以欺骗第五玄夜说一句没有,但是他说不出口,他可以骗双亲,但是却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重熙,故此他默认似的慢慢的垂下了眼睑。 “你......”茕歌的这个行为让第五玄夜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听到那话,希望那是他们兄弟的开玩笑之言,他把茕歌叫回来,是想确认他们兄弟之间没有一点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茕歌竟然默认了,此刻第五玄夜一句话都骂不出来,最终只是往后退了数步怒骂道:“逆子!” “父王,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诱惑长安的。”茕歌并没有反驳,只是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听着第五玄夜怒斥的声音,听着他因为怒气而不稳的呼吸,茕歌反而是平静了下来。第五玄夜站在桌边喘着气,良久他才开口道:“第五茕歌,过完年,你就给我娶王妃。” “孩儿不娶,去年孩儿就答应了,此生不娶妻不纳妾。孩儿不会食言,特别是对长安,一句都不会。”茕歌站在那边缓缓的抬起双眸,语气平淡但是却坚定不容置疑。听到这话的第五玄夜,心中怒气再也忍不住,手下一个用力啪的一声打在了桌上,厉声道:“第五茕歌,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娶是不娶!” “不娶,若要父王娶小妾,父王可娶?”茕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这么问,明知道这么说会让第五玄夜更加的生气,但是他不想妥协,若是现在妥协了,他们日后的日子只会越发的难过罢了。 第五玄夜听到他这话,更是气的不行,满目找可以揍人的棍子,找不到东西,他便举起了离手边最近的一把椅子,猛的往茕歌的身上砸去,那用力之猛,让茕歌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立刻跪了下去,他没有运起内力护住自己,这一砸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没有恢复过来,维持着一手撑地,单膝跪地的样子,砸出来的椅子木条砸到了茕歌的头,茕歌的额际慢慢的滑下了鲜血。 看到茕歌如此,第五玄夜手下也不由的发抖,丢下了手中的凳腿,伸出手指着他,再度厉声问道:“第五茕歌,你改不改口。” 耳边话音入耳,茕歌慢慢的回了神,忍住身上的疼痛,慢慢的跪好,扬起头看着他,不开口,但是眸中却已经告知了一切,第五玄夜看着他的眼神胸中的气再度涌了上去,怒吼道:“来人,给我那根藤条过来!” 守在远处的奴仆一个两个都惊讶了,进去的只有他们王爷,而现在却要藤条,而且吼这句话的人还是他们的老王爷,那么这......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有奴仆哆哆嗦嗦的把藤条给递了上去,第五玄夜拿过藤条再度把人给赶了出去,走到第五茕歌的身侧,道:“改不改!” “不。”茕歌只吐出一个字,第五玄夜扬起藤条使劲的搭在茕歌后背之上,每一下都啪的一声很是清脆,每一下第五玄夜都是下了狠劲儿打的,如今这个天气本就冻人的很,这每一下打下去纵然身上着的衣衫都是厚实的,但是那感觉丝毫没有被停滞的感觉,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老主子,不要打了。”残荷,风影,残霜被他们拦在了外面都焦急的唤着,但是他们的话却传不到第五玄夜的耳中。 第五玄夜打的很,茕歌心中却挂念着重熙,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回来,若是他回来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样了,一直不曾动过的茕歌这下才微微的动了动手,小心的做着一个手势,残霜看到那个手势,立刻便点了点头转身往外奔去。 “这么看来,你那个糊涂哥哥也不糊涂,倒是真心将你放在心尖上了,如此我也放心了。”青菡手中握着茶盏暖着手,听着重熙讲他自己的感觉,因为这种事情,有的时候外人或许是看得清楚的不过那是在两人心意未名的时候,当两人心意明了,最能明白的便是局中人了。 重熙听着青菡的话,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脑袋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不由的抬手抚着额际,他那模样让青菡惊了一下,立刻握住他的手道:“长安,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头疼的很,好似没什么撞到一样。” “你大概是累着了,真是的要好好休息嘛。你那哥哥来了,我非得好好说说他,连照顾你都不会。”青菡站起身走到重熙的身后,伸出手指轻轻的给重熙揉着太阳穴,以给他减轻痛苦,重熙缓缓的呼出了口气,那头疼也就只是闪了一下便没了感觉其实现在他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青菡就是要给他揉着,说是这样说舒服。 “长安,你们以后的日子可想过怎么办?”青菡手下的动作不停,想到了一个问题,故此轻轻的开口问着,重熙微微的眯起了双眸,听到他的问题便睁开眸子道:“什么怎么办?” “你们毕竟是皇族,娶妻纳妾是必要的,若是平民或许没人去关注,可......你们的身份,这件事情准备一直瞒下去?”青菡慢慢的说着,重熙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是真话,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这样的事情当初他们都不曾真的去想过了。一时间,就连重熙也沉默了。 “属下见过小郡王......”两人静默之下,残霜立刻闯入,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残霜便立刻跪下身子,道:“青菡楼主,王爷说请楼主代为照顾小郡王几日,过几日王爷便来带小郡王回家。”
第四十九章 挨打受罚
残霜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她一边说着便想到自家王爷的那个样子,眼眶再度红了起来,她怕若是她再不走,便会受不住哭出来了,然而她才刚转身,重熙冷声道:“残霜,站住。” 听到那冷下来的语调,残霜脚下停下了步子,重熙伸出手拍了拍青菡,站起身走到残霜的身后,再度开口道:“转过身来!” 闻言,残霜咬了咬下唇,良久她才缓缓的转过身子,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垂着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落泪,重熙看着她,缓缓的开口道:“抬头。” “小郡王......”残霜轻轻的唤了那么一句,重熙慢慢的伸出手,放在其下颚之上,微的用力,迫使其抬起了头,看到那红着的眼眶,残霜慌乱的移开了视线,重熙了解残霜,他们几个都是茕歌亲自训练出来的,极少露出这个神色,重熙收回手,慢慢的开口道:“为什么红了眼眶?” “没事儿,没事儿,小郡王您......”残霜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继续说假话让其能够安心留下,重熙却突然开口打断道:“是不是哥哥......” 重熙的话没有说完,残霜变了的脸色告诉了他,他猜测的是对的,残霜立刻收敛了神色,摇头道:“不是,不是,王爷......” “残霜,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别说哥哥没事儿,我不信!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回去,怎么样?”重熙一开口便立刻将这么一长串的话给说了出来,他很了解残霜的性格,若是他不说清楚,残霜会一直瞒下去,知道瞒无可瞒,倒不如一次性将这件事情的说到顶端,让她不能有回转的余地。 “小郡王。”残霜看着他,屈膝慢慢的跪下,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出事儿了,今日老王爷来了一趟万事和合楼,回去脸色就不对了,吩咐了下仆来唤了王爷回去,便问了主子与小郡王的事情......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重熙伸出手抓住残霜的手焦急的问道,残霜深吸了口气,平了平情绪才再度开口道:“王爷问主子改不改,主子说不改,不论王爷问多少遍,主子都不改,王爷气急,随后抄起椅子就冲主子砸去了,现在王爷正拿着藤条......” 残霜的话还没说完重熙便绕过她往门外走去,残霜愣了一下,随即奔跑出去拉住他,摇着头道:“小郡王,您不能回去啊,主子说先让您在这儿......” “让开!”重熙推开她,丝毫不听她的话,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回去,这件事情不该由哥哥一个人承担,这件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要面对他们父亲的怒气,也该他们一起,不可以再由哥哥一个人。 “啪。” “第五茕歌,你改不改!” “不。” 重熙冲到王府之中,喘着气看着正厅前面院中的青石砖之上,茕歌背对着王府大门口跪在那边,第五玄夜手中的藤条扬起打下丝毫不留下任何一点余地,那声音听在重熙的耳中很是刺耳,原本拦着残秋等人的下仆们都愣住了,在第五沧华的又一遍询问,茕歌的又一遍回答之中,藤条再次扬起,重熙想也不想的快速扑过去,在藤条打下来的时候,他便抱住了茕歌,第五玄夜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一藤条已经打在了重熙的背上。 “唔......” 茕歌原本是闭着眼睛的,每一下他都咬着牙忍下来,但是突然一双手臂伸出手搂住了他,他只来得及睁开双眸,就已经听到了重熙隐忍的一声闷哼入耳,茕歌立刻不顾自己已经麻了的双腿便要动,但是此刻重熙趴在他的背上,茕歌动弹不得,便抬起已经冰冷的手握住了重熙的手,颤抖着唇道:“你回来做什么?” 那阵痛楚慢慢的消退了些许,他才慢慢的动了动身子在茕歌的身边跪下,抬眸看着第五玄夜,听到茕歌的话语,重熙与他对视,眸中已经有了些许湿润,语气轻缓而坚定的开口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别的事情你可以为我承担,这个事情不可以,这一次,我要跟你一起面对。” 茕歌没想到重熙会这么说,他的弟弟学会承担了,可这份怒气会伤到他的,茕歌冰凉的手握住了重熙因奔跑而变冷的手,他们的这个动作让第五玄夜越发的生气,但是他却还抱有一丝希望,故此他便压下了怒气,开口道:“长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重熙便扬起下颚,坚定的开口道:“父王,这件事情起因是孩儿,是孩儿诱惑了哥哥,若是父王有怒,尽管冲着孩儿来,莫要错怪了哥哥。” 重熙的话音落下,第五玄夜气的更是越发的难看,两个儿子都说是自己诱惑了对方,而他则是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他不是不能接受男风,可是他不能接受乱伦,他们是亲兄弟!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逆子,孽子!”第五玄夜怒吼了这两声,手下忍不住的颤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打死你们两个,打死你们,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他便狠狠的扬起了藤条,茕歌看到那藤条落下,便立刻把重熙抱在怀中,整个后背都面对着那藤条,重熙没想到茕歌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便挣扎的开口道:“哥,你松开我。” “小长安,别动。”茕歌受了不少的皮肉伤,虽然他会武功,但是却从未运气内息保护自己过,而第五玄夜的没一下都是带着内力,那力气便比平时大了许多,更何况在此之前他还被那实心的红木椅子给砸了一下,那伤是更加的重了。 “哥......”已经数年不曾有过哭音的他,这个时候被茕歌狠狠的抱在怀中,他忍不住有了哭腔,而茕歌的反应便是将其再度紧了紧,他们两人这样的动作让第五玄夜更加的生气,他怒急反笑,道:“好,好,好!” 连着三声的好,每一声音调都比上一声高,音调越高越发的体现了他的怒气,他狠狠的扬起藤条,实打实的抽了茕歌数十藤鞭,这才丢下藤鞭,伸出手指着他道:“我告诉你们不改口就不准起来,跪死了都不准有人搭理!” 他说完便转身踏入屋中坐着,他在赌,赌他的这两个儿子会松口,但是他忽略了他们两人的感情以及决心,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这一跪便是跪到大雪落下,覆盖了他们两人的身体,但是茕歌一直紧紧的把重熙锁在怀中,所以茕歌的背上落下了不少雪,就连他背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鞭痕,此刻也僵的很,只要稍微动一动,茕歌便会疼的倒抽冷气,一开始重熙还小心的挣扎,但是现在他连动都不敢动了,就怕会让茕歌疼,这一天一夜跪下,茕歌整个人都僵硬了,而他除了冷,便只有双膝有些僵硬,他的上身因为被锁在茕歌的怀中,冷气并没有感觉到多少。 他想过妥协,他想过改口,但是他舍不得这个把他护着的男人,他舍不得,他知道只要他们改口了,他们便会属于两个他们不爱的女人,他舍不得啊,故此他们也在赌,赌他们的父亲何时心软。 这件事情第五玄夜是瞒着苏浅霜的,他不知道爱妻知道了两个儿子的事情之后会怎么样,所以决定先瞒着,一天一夜的日子在外人,做一天工,睡一个晚上便过了,但是对他们三父子而言,这一天一夜难过的很。 第二日天大亮,一抹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第五玄夜站在他们面前,再度准备开口询问,茕歌却在此刻哆哆嗦嗦的开口道:“父王......您......再问......一百遍......孩儿的答案,也不会变。” “不变,是不是!不变,是不是!”第五玄夜的声音从一开始怒变成了尖锐的指责,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两个孩子,走出去多少姑娘想要做他们的妻,做他们的妾,但是却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有这样不伦的感情,这让他如何能忍。 看着两个孩子跪在那边,茕歌至今还是紧紧的抱着重熙不肯撒手,而重熙被茕歌抱着,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是这一幕兄弟友爱的场景,此刻看在第五玄夜的眼中,格外的刺眼。 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怒气,不至于自己将这两个字打死在这儿。 “好!那我告诉你们,今日我便帮你们物色王妃,明日就下聘,后日就成亲!成亲之后,长安搬出去!他封王了,也该有自己的府邸!”第五玄夜想了一夜,唯一想出来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他想只要两个各自成亲了,日后便会慢慢的淡了的。 “父王,你......何必妄为......”茕歌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竟然现在还保持着清醒,在第五玄夜的话落下之后,他便慢慢的抬了头,费力的看着他,气息虚弱的缓缓的开口道:“父王,祖父......还有你......这一生......爱上了人......可曾起过二心?”茕歌说着,停顿了下,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重熙靠在茕歌的怀中,眼眶红了,也湿润了,但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父亲,孩儿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爱便是爱了,纵然他是我弟弟,这份感情还是磨灭不掉,纵然你真的要逼迫我与长安娶妻纳妾,孩儿还你一身皮肉,一条命。”
第五十章 转折
孩儿还你一身皮肉,一条命。听听这话,好似是想还清双亲的一切,而这话,却也那么的无情,那么的冷血,为了爱人,他竟然不要双亲,不要命,为了成全他们之间的爱,他竟然宁愿放弃生命,放弃孝。 “这快过年了,好好的年你们不想过是不是,非要我给你们出丧是不是!”第五玄夜气的将手中的藤条摔下去,他的话音刚说完,一抹硬朗的声音传入。 “第五玄夜,你也知道要过年了啊,好好的年你不过,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你怎么学会了,嗯?” 第五萧辰携妻丹洛舞踏入便看到两个孙子搂在一起跪在那边,都快成雪人了,他的心中便也闹出了一阵火气,走到第五玄夜的身边,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怎么,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答应,你老子我还不答应呢。” 说着,第五萧辰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丹洛舞,丹洛舞点了点头,蹲下身子缓缓的给两个孩子灌注内力暖和身子,那一股内力流入身体之中,茕歌身子便没之前那么僵硬了,他轻哼了一声,一直绷着的神经便松了下来,一直圈着重熙的手臂松了下去,整个人便往下倒去,重熙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看着丹洛舞委屈的开口道:“祖母......” “乖孩子,受苦了,随祖母回屋去,别搭理你父亲这个老顽固,这儿交给你祖父了。”丹洛舞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重熙冷的通红的脸颊柔声说着,重熙点了点头动了动腿,却依旧动弹不得,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残秋飒秋等人立刻上前行了礼扶起重熙与茕歌,便小心的往风华轩行去。 第五玄夜料想他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便立刻来口道:“父亲,这两个孩子......” “不要你多言,去把儿媳妇叫来。”第五萧辰看了看周围没看到苏浅霜便淡淡的开口说道,第五玄夜侧过头,道:“这事儿,孩儿没告诉她。” 听到这话,第五萧辰真的很想戳戳他这个儿子,怎么这个时候那么迂腐?想着他便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不告诉她?长安与歌儿这辈子都断不掉,你能瞒多久?去叫来。” “父亲,你知晓?”听到第五萧辰的话,第五玄夜彻底吃惊了,那话的意思不是他的父亲知晓了么?他还想问下去,第五萧辰瞪了他一眼,慢慢的开口道:“我说的话你听不到是不是。” 第五玄夜走到苏浅霜的屋中唤了她前来,苏浅霜想要问但是第五玄夜根本不应答她,故此她也只好默默的跟着,来到正厅便看到一直在外游历的公爹回来了,故此她上前便行礼道:“儿媳见过公爹。” “哎......”第五萧辰应答了一声,看了看他们二人,一个怒目而视,一个满目疑惑,这一关他们必须要过,要不然那两个孩子的路难走的很,第五萧辰叹了口气轻轻的抿了抿口茶,道:“你们夫妻二人先坐下,为父有些话要与你们说。” “公爹请说。”苏浅霜见夫君没有意思要接话,故此笑着接话,第五玄夜冷哼了一声不说话,苏浅霜从未见到自己的夫君如此,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第五萧辰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道:“儿媳妇,这事儿玄夜知道,对你来说或许有些难了,你......可要受着些......” 第五萧辰的脸色太过凝重,苏浅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这事儿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听听还成,但是现在却是要第五萧辰亲口告诉自己的儿媳妇,这两个孩子的母亲,这让他有些为难了,他想了好一会,这才拐着弯的开口道:“浅霜,你可知晓断袖?” “知晓一些,公爹怎的如此问?”苏浅霜听到这个问题心中疑问越来越多,故此眨了眨疑惑的眸子,第五萧辰不急着回答,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这孽缘降到儿孙身上了。” 此话一出,苏浅霜立刻将视线放到了第五玄夜的身上,第五萧辰见状,立刻开口道:“不是你夫君,别多想,你们夫妻两人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变心呢。” “那公爹说的是......”苏浅霜舒了口气,看着第五萧辰,方才他言道降到儿孙身上了,既然不是儿,那便是孙了,脑中猛然清明,立刻瞪大了双目颤抖着唇看着第五萧辰,有些困难的开口道:“公爹,您不是开玩笑吧。” 第五萧辰也知晓,这个事情对他们夫妻而言是很难接受的,故此叹了口气,慢慢的诱导着开口道:“这如何能开玩笑,两个孩子都心系对方,纵是分开了,也每日会呆呆的坐着想念,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承了我的什么孽障才有了如今这一幕,可你们也不想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吧。” 自己的公爹都开口了,苏浅霜在怎么承受不住也只得一手紧紧的捏着扶手,颤抖着唇,忍着想要哭出来的感觉,想要开口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五玄夜却在此刻站起身,看着第五萧辰道:“父亲,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可是亲兄弟?” “阻止?如何阻止?当初长安脸色苍白的来到缨泠谷,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呆呆的坐着,后来他答应我,若是出去游历能放下歌儿,他便只当歌儿的弟弟,可他离开缨泠谷没多久,歌儿便来了,路上出了些事情,右手差点废了,原本只要他将来武学修为提高,无剑似有剑,他照样能舞剑,后来他们兄弟二人重逢,歌儿为了长安使出了磐如,现在他的右手除了能自理之外,凡事与剑搭边儿的他都干不了了,这样,你让我如何阻止?若是阻止到时候我失去的可是两个孙子!” 第五萧辰是故意说了这番话,他明白做父母的心,虽说第五玄夜打的狠了,但是心里肯定还是疼宠这两个孩子的,只要说的严重些不怕他们不答应。 果然第五萧辰的话音刚落,苏浅霜便立刻变了脸色,第五玄夜的脸色也略微变了变,然而第五萧辰仍觉得这个不够,再度加了一味料,道:“方才我听奴仆们说,玄夜昨儿好生的教训了一顿歌儿,歌儿身上的伤还不知好全了没有现下倒好,不死也去半条命了。” 此番话一落,苏浅霜立刻站起身,焦急的开口道:“公爹,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死了才好,死了干净。”在苏浅霜的话音落下去的时候,第五玄夜便立刻追了一句话上去,恶狠狠的开口道:“兄弟乱伦,有辱家风。” 虽说明知第五玄夜所言都是事实,苏浅霜担心孩子也是事实,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两个孩子竟然是那种关系,第五萧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那挣扎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家风,这家风是否有辱,你老子我还活着呢,我都没说你说个什么劲儿,家风有我孙子重要么。” 第五萧辰看着他,吐出了那么一句话语,随后才绕着他们夫妻二人道:“我也是做父亲的,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断袖之爱,若是将来他们兄弟二人带回来的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你们还要担心他们能否走一生,他们是兄弟,是可以称为乱伦了,但是你们仔细想想,这份血缘关系牵扯着他们,他们自幼累积起来的感情如何能灭?这是否能白头,丝毫不用担心了,至于子嗣问题,我都不担心绝子绝孙,你们多想什么?嗯?” 说着,第五萧辰顿了顿,给了他们夫妻二人接收的时间,随后才又再度开口道:“是想看两个孩子开开心心过百年,还是想如今打死他们,给他们出丧?” “父亲此言差矣,只要坚持下去,他们定会松口。”第五玄夜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出了这句话,第五萧辰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与其定定的对视,好一会才道:“昨儿冷不冷,你自问你昨儿下手打的重不重,他们两个松口了么?茕歌还是咬着牙抱着长安一直强忍着?” 想到昨儿的事情,第五玄夜的脸色也变了变,他知道,若是今日第五萧辰夫妇没有赶来,只怕他真的要准备给两个孩子准备后事了,第五萧辰看了看双眼含泪的苏浅霜,走到她面前道:“儿媳妇,我知道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主儿,一下子要你接受这个事实,对你来说的确是难了点儿,你若觉得这事儿还有回转的余地,你便去看看两个孩子吧,他们的行为会告诉你的。” “父亲,谁知道他们这份爱恋会持续多久,男女之间还有子嗣可以维持,可两个男子之间如何......”第五玄夜在自家父亲的面前还是说出了心底的担忧,苏浅霜闻言也抬眸看着他们,第五玄夜话还没说完,第五萧辰便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的担忧,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如今我们除了成全还能干什么?现在他们爱意浓厚,我们若是逼了,这不是逼两个孩子去死么?将来到底如何,只有等他们把这条路走出来了才知晓。”
第五十一章 长安,哥哥要娶你
明知道第五萧辰所言是事实,但是第五玄夜还是想要反驳一番,他上前一步正想开口,第五萧辰便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而他自己则是依旧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说,只要分开了,娶一房王妃回来,他们早晚会忘了对方的,可你想过没有若是忘不掉呢?忘不掉,痛苦的是四个人,若是我们现在成全了,他们纵然将来后悔,痛苦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啊,而且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之人,有些事情还需要我们做长辈的去多说么?” 是啊,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聪明之人,若是真的能放下,怎会走到如今地步?第五玄夜这一刻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可他还是不甘啊。第五萧辰好似知晓他的不甘一样,便开口道:“你们夫妻二人去看看两个孩子吧,你们这样他们也难受。” 残秋飒秋将茕歌与重熙扶到了风华轩,屋中的炭火已经烧暖了整个屋子,丹洛舞看茕歌伤的比较重,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让他们先用温热的布巾给他擦擦,等他身子回暖了,才可以用热水。 重熙虽然伤的没他重,但是也瑟瑟发抖,丹洛舞也拿过布巾小心的给他擦着手,看着这个孩子明明都快受不了了,眸子却一直看着趴在床榻之上的茕歌,心下不由的难受,微微弯下身,柔声道:“长安,祖母先给你处理一下,随后你哥哥的伤还要你帮衬着。” 听到丹洛舞的声音,重熙点了点头,任由丹洛舞慢慢的给他暖着身子,换了身上冰冷的衣衫,已经烤了一会的衣衫略带暖意的套在身上,重熙感觉身上略微好些了,一碗热姜汤慢慢饮下,身子也回了暖,待到重熙感觉自己好了,他便立刻抓住了丹洛舞的手道:“祖母,哥哥......” “莫急,你哥哥身上挨了不少鞭,我让他们准备了浴池,扶着他过去吧。”丹洛舞拍了拍重熙的手,缓缓的说着,闻言重熙点了点头,伸手握了握茕歌的手,略微带着些许温热,体温算是回来了,在残秋的帮助下,他将茕歌扶到了隔壁的浴池之中,丹洛舞站在那边示意残秋出去,走到重熙身边道:“长安,你与歌儿一同下去吧。” 说着,丹洛舞便也搭了一把,重熙先入浴池,这才慢慢的将茕歌扶了下来,虽然这个动作看上去他好似有些吃力,但是其实他还是受得住的,两人在热水之中泡了好一会,茕歌的背上慢慢的蕴出了血色,丹洛舞见此,忍不住狠狠的皱了皱眉。 “给你哥哥把衣衫脱了,给他清洗下伤口,上些药。”丹洛舞一句,重熙便一动,将其衣衫褪去之后,重熙小心的让茕歌靠着他,而重熙则从茕歌的肩头往下看去,那原本光滑的脊背之上有着一道疤痕,还有密密麻麻的藤条抽下来的淤血痕迹,有些已经出了血,由此可见他们的父亲这顿打的是有多很。 丹洛舞将一块柔软的布巾交给重熙,示意他别顾着难受,先帮茕歌清洗,重熙抿了抿唇,小心的给他擦拭着伤口,但是茕歌纵是在昏迷之中,在疼的时候他还是身子瑟缩了下,重熙的耳边传来他温热的呼吸以及那时有时无的痛苦闷哼。 好不容易清洗完了,重熙便拿过一边的药瓶小心的给茕歌上着药,而这时屋外传来了残秋等人的行礼参拜之声,第五玄夜与苏浅霜慢慢的踏入,一入内便看到丹洛舞站在那边眼含责备的瞪了一眼第五玄夜,他们夫妻两人慢慢的上前,便看到丹洛舞脚边的亵衣之上的血迹,苏浅霜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唇口。 当她看到浴池之中重熙为茕歌上药的时候,也不由的愣了一下,知晓两个孩子之间有那种感情是一回事儿,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第五玄夜也心疼孩子,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父王,母亲......”重熙手下的动作不停,微的抬了抬眸子看到他们轻轻的唤了那么一句便继续低垂下眼睑看着茕歌,苏浅霜看到他们这样眼眶忍不住红了,那茕歌的后背就这样面对着他们,苏浅霜看着是多么的心疼,她的孩子长那么大何时受过这些? “第五玄夜,你是不是真的要废了你这个儿子?”丹洛舞细细的看了看那些痕迹,很多痕迹都是从右肩那边延伸出去的,仔细推敲下便可以猜到,那右肩便是他的每一藤鞭最重的一个地方。第五玄夜听到自家母亲的话,缓缓的开口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想让他知错罢了。” “知错?什么是错?他们兄弟相爱便是错?还是他们以男子之身相爱是错?”丹洛舞接连问了四个问题,第五玄夜正要开口,但是她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 “那你知不知道,歌儿曾前往双开救了陆少熙,那你知不知道,陆少熙中毒,是歌儿冒着真气枯竭的危险为其打通了穴道,那你知不知道,为陆少熙疗伤之后,歌儿不曾休息便外出找长安,你知不知道在路上他碰到了碧水楼楼主,两人打了一架,歌儿的右肩受伤了,连带着他的右手不能使剑,那你知不知道,为了杀了司空,歌儿冒着右手废掉的危险用了磐如,嗯?” 丹洛舞说的这些他的确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说不自责是假的,他是站在茕歌的左手边打的,自然打下去是在他的右肩那边,这...... 第五玄夜抬眸看向依旧还在昏迷之中的茕歌,咬了咬牙,方才第五萧辰的那番话已经让他有了些许松动,现在知晓了这些,让他如何能在狠得下心...... “你若是不答应他们,也可,废了他们,丢出去便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反正现在歌儿受的伤是一层加一层,这个天气丢出去肯定死,长安一心心系他哥哥,自然不会独活,到时候连出丧费都不要了。” 丹洛舞直接下了一帖猛药,苏浅霜闻言立刻上前拉住她,哭着道:“母亲,不要,只要他们好好的活着,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这个做母亲的看着舍不得,只要他们告诉我他们幸福,成全又如何,看着两个儿子好好的,总比看着他们死去的要好。” 苏浅霜这是算妥协了,她要孩子平安,她不要看着两个孩子死去,第五玄夜看着他们不说话,听着妻子的话他也没有去反驳,倒是重熙抬起眼睑看着苏浅霜,道:“母亲,是孩儿不孝,对哥哥有了别样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孩儿断不掉了,孩儿与哥哥不仅会好好的,也会证明给父亲,母亲看,这个决定对孩儿与哥哥而言,是好的。” 重熙的话音虽浅,但是却坚定的很,第五玄夜甩袖身子侧过去,哼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我老了,你们好本事,说服了你们的祖父母,我还能说什么,但是长安你记住我说的,若是将来你们两个后悔了,也给我大大方方的分开,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日后纵然是心疼如刀绞,也得给我走下去!等你哥哥醒了告诉他。” 第五玄夜话音落下,重熙还未来得及点头,茕歌虚弱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只听得他道:“不必了,后悔,我第五茕歌不会,分开?可以,杀了我,等我入黄土。” 虽然,语气虚弱,但是话语之中的坚定程度丝毫不亚于重熙,茕歌费力的撑起身子,因着手的动作,背后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他没有看向站在浴池边上的长辈,反而是伸出手轻轻的抚着重熙的脸颊,冲其虚弱的一笑,道:“长安,哥哥要娶你。” 第五萧辰踏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这么一句成功的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就连重熙也呆呆的看着他,好似不知所措一般,看到他这个样子,茕歌略微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唇,双手捧住他的脑袋,大大方方的亲了重熙的双唇一下,道:“就这么说定了,过年,我们成亲。” 说完,茕歌便再度陷入了昏迷,重熙见他身子软了下去,立刻伸手搂住了他,纵然茕歌再度晕过去了,但是他唇边却还带着笑容,重熙有些无奈的舒了口气,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他却也因为茕歌的那话心中有些许的欢喜。 “这小子......”第五萧辰走到丹洛舞身边,笑着说了那么三个字,重熙微的抬眸看向自己祖父,略微有些窘迫的瞪了一眼晕过去的茕歌,第五萧辰看他们两人还在浴池之中,立刻伸手道:“快,还不快起来,夫人,让他们熬些去瘀的药,给两个喝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丹洛舞走到浴池边,弯腰扶住了茕歌,重熙刚从浴池之中站起来,苏浅霜便立刻拿了大的布巾将他包了起来,眼眶虽然依旧泛红,但是那关怀之色却丝毫未变,重熙眨了眨眸子,抿了抿唇,道:“母亲,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们兄弟两人好,便可以了。”苏浅霜说着,残霜他们拿了干净的衣衫过来,重熙给自己换上之后便立刻走到丹洛舞的身边帮着把茕歌也打理好了,好不容易将其挪到了屋中软榻之上,但是他却痛苦的皱起了眉头,眼看着他额际一阵阵的冷汗冒出,重熙担忧的看向丹洛舞。 “母亲,歌儿的头上应该也有伤。”第五玄夜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听了他的话,丹洛舞瞪了他一眼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拨开茕歌脑袋上的头发仔细的查看着,随后站起身冷声道:“你拿什么打的。” “厅中的椅子。”第五玄夜这话冒出来,多年不曾动怒的丹洛舞此刻是真的动怒了,她扬起手想要打他,但是这个儿子的儿子如今都双十了,让她如何还能动手打他,只得冷哼了一声,走到桌边重新写下药方,唤道:“来人,王爷的药别熬了,按照这个药方重新抓药重新熬。要快!”
第五十二章 茕歌诱婚
“是。” 丹洛舞的话音落下,残霜便立刻跑进来拿过药方,又跑了出去,丹洛舞坐在床边一手搭在茕歌的脉搏之上,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头上的伤......想着,丹洛舞担忧的看着茕歌,重熙跪坐在床边,一手紧紧的握着茕歌的手,神色焦急,等到一碗去淤的药送上,重熙看也不看便立刻仰头饮下,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但是他的脸色却丝毫未变,只是依旧那着布巾擦着茕歌头上的冷汗。 “老主子,药好了。”残霜端着药踏入,丹洛舞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竟然那么快就好了?伸手拿过药碗,看了一眼随后开口道:“你们用内力熬药的?” “是,残秋说药快些熬好,对主子也有好处。”残霜站在一边看了一眼茕歌与重熙恭恭敬敬的回答,听到她的回答,丹洛舞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开口道:“歌儿有你们这些忠心的人伺候,也是件好事。” 说着,丹洛舞拿着勺子舀了起来吹了吹,看向重熙道:“长安,把你哥哥扶起来。” “好。”重熙坐在茕歌的身后,小心把他扶起来,一手轻轻的捏开他的唇,丹洛舞小心的喂着药,但是喂了两口才发现药从他口中慢慢的流了出来,褐色的药液沾湿了雪白的亵衣,重熙伸手擦掉他下颚处的药,抿了抿唇,又看了看一屋子的长辈,深吸了口气,冲丹洛舞伸出了手,道:“把药给我,我来喂。” 丹洛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把药碗给了重熙,重熙小心的调整了下他的姿势,吹了吹药,待其略微凉了凉,轻轻的抿了抿,感觉差不多了,便含了一口,微的弯下身子慢慢的凑到茕歌的眼前,与其双唇相贴,小心的探出舌尖顶开他的唇舌,将口中的药液如数过到茕歌的口中,明知道他咽不下去,重熙便一直贴着他,小心的诱导着他咽下去,慢慢的茕歌的喉间动了动,药水慢慢的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感觉到他喝了,重熙深深的舒了口气,用同样的方法喂了两口之后,茕歌的意识便慢慢的清醒了,看到茕歌睁开略微有些迷蒙的眼眸,重熙轻笑了下道:“哥,喝药了。” “等会。”茕歌靠在重熙的身上就是感觉头晕晕乎乎的,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悠,但是身边熟悉的人让他安心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握住重熙的手,看着一屋子的长辈,抿了抿唇道:“祖父,祖母,母亲,父亲,孩儿要娶长安。” “你还不嫌丢脸?”第五玄夜听到他又说了那么一句,忍不住轻斥道,茕歌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倔强的开口道:“没什么可丢脸的,我就是要娶长安。” “第五茕歌,你!”第五玄夜心中的怒气再度冒了出来,伸出手指着他又要开骂,丹洛舞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丹洛舞双目含笑看着第五茕歌,缓缓的开口道:“歌儿,你的意思是要拜堂成亲,还是......” 丹洛舞的问题一落,茕歌感觉得到重熙的身子怔了下,茕歌握了握他的手,看着丹洛舞撇了撇嘴道:“拜堂成亲?我与长安都是男子,若要拜堂谁着女装都是对他的不尊重,这个我可没想过,祖母,孙儿只求你与祖父成全。” “我与你祖母倒是没什么意见,你们这两个小子,这段路我与你祖母可是看着你们走过来的,可这样何必说娶呢?”第五萧辰瞪了一眼第五玄夜,走到丹洛舞的身边,看着依旧皱着眉的茕歌问道,茕歌扬起一抹深深的笑容,抬眸看向重熙,郑重的开口道:“因为我要在流风响泉请客,我与长安有自己的好友,请过来吃一顿,表示孙儿对这件事情的郑重,有些人是真的关心长安,担心他受委屈,我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人,我第五茕歌只要他。” 茕歌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情义,还带着坚定,第五萧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第五玄夜夫妇,咳了一声道:“你们夫妻有什么意见?” “一切由公爹决定。”苏浅霜看了看第五玄夜,上前一步轻轻的开口道,第五萧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两个孙儿,笑道:“那好......” “不好。”重熙突然开口打断了第五萧辰的话语,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他,只有第五玄夜眸中带着惊喜,上前道:“长安,你后悔了是不是?” 那话语之中竟然带着一抹开心之意,重熙摇了摇头,眼含歉意的开口道:“对不起,父亲,孩儿没有后悔。” “那为什么?”丹洛舞有些不解的替茕歌开口问道,重熙抿了抿唇,有些别扭的扭过头,闷闷的开口道:“哥哥从头到尾,就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那我现在问,可以么?”茕歌不管自己的身子还伤着,听到重熙的话,他便立刻坐了起来,神色焦急的看着重熙,可重熙却好似不想说明白一般,只是深吸了口气,道:“对于哥哥的提议,我在想想。” 重熙说着,站起身扶着茕歌躺下去,茕歌皱着眉看着一脸淡然的重熙,轻轻的开口唤道:“长安......” 他一点都不清楚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心意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成亲?他也说了,不需要拜堂成亲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茕歌躺在床上,睁着眼眸定定的看着床顶,他是真的不知道重熙在闹什么别扭,而重熙也好似打定了主意不说,让他自己去想通去。第五玄夜看不下去,默默的转身走了,他还是不能接受,虽然松口了,但是真的要面对,还是有些困难。 苏浅霜见丈夫如此,也不由的暗叹了口气,看了看两个孩子,最终也只是转身离去,她想她也要好好反思了,或许真的是他们幼年的时候她没教好呢? 第五萧辰走到丹洛舞身边,夫妻两人笑着也离开了房间,他们才不管那对夫妻是什么想法,他们只要看到孩子们幸福比什么都好,不过如今重熙好似给茕歌弄了个难题,那便让他自己去想吧。 茕歌身子伤的较重,几乎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而长安也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直到他略微好点了他才每日回自己房间去睡。这一日重熙默默的给茕歌擦好身子,便要出去,茕歌一手撑起来,伸出手拉住了重熙。 “哥,怎么了?”重熙感觉到手被拉住,疑惑的转过身子看着他,茕歌皱着眉头,道:“长安,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成亲?” “自己想。”重熙丢下三个简单的字便要走,茕歌这几天被这个问题弄的脑袋都大了,此刻见他要走,左手使力,把重熙拉的往后退了几步,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床上,茕歌立刻凑上去双手抱住他,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侧头轻轻的咬了咬重熙的耳朵。 “长安,我想不到,你说。”茕歌一边咬着重熙的耳朵,一边慢慢的说着,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边,那感觉让重熙有些受不了,他是男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爱了十数年的人,他又不是柳下惠,想着重熙微微侧头想要避开,但是他躲过一寸,重熙便跟过来一寸一。 弄到最后,他无处可躲,也只能默默的让茕歌欺负着他,重熙勉强忽略了耳边的温热触感,慢慢的开口道:“哥,我是你什么?” “你是我爱人,也是我弟弟。”听到重熙的问题,茕歌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他的回答清楚的告诉着重熙,现在在他的眼里,他先是爱人,然后才是弟弟,换言之,他对他的感情是爱情,不是亲情。 “爱人之间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重熙思考着自己的措词,慢慢的开口询问着。对于重熙的问题,茕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茕歌想了下,眨了眨眼睛,道:“爱人,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相互扶持,那是不是该共同面对所有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重熙说着,加重了两人之间四个字。然后一向聪慧的茕歌,这个时候,却好似犯了傻,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重熙要纠结这个事情,想了半晌,他也只是慢慢的开口,“是啊,可长安,我们一直都......” “有么?”茕歌的话还没说话,重熙便挣扎开来,站在他的对面,双眸含着怒火看着他,茕歌的手慢慢的放下,他皱着眉看着重熙。 看他的这个神情,重熙便知道,茕歌根本不知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想着,重熙往后退了两步,往凳子上一坐,叹了口气,道:“哥,幼年,你当我是弟弟,为我承担下一切,我认了,因为那个时候你对我是兄弟之情,但是在你感情明了之后,你做的事情......” 说着,重熙略微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才继续开口道:“我们是爱人,不该什么事儿都你一个人承担,先不说司空的那件事儿,就算我愿意与你一起,想必我也对付不了他,但是那一日,我们的事情败露,你为什么想着推开我,你为什么不是想着与我一同面对双亲的怒火以及指责......” 重熙的话没有说完,他只是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茕歌,双目依旧如以往一般,但是这一次他的眸中多了期盼,他希望,茕歌能懂他的怒,懂他的不悦。 “哥,你明白么?”
第五十三章 第五氏族谱 完结章
闻言,茕歌愣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是他大致明白了重熙的意思,是因为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所以长安才生气的。 想明白了之后,茕歌抬手敲了敲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慢慢的坐直身子,面对着重熙,开口道:“来人,去把老王爷夫妇,还有主上都请过来。” 茕歌话音落下之后,外面便有了脚步声,重熙依旧与茕歌对视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第五玄夜冷着脸进来,第五萧辰打着呵欠往旁边软榻上坐着的时候,茕歌这才站起身走到重熙的面前。 慢慢的伸出手握着重熙的手,很郑重的开口道:“今日祖父母,双亲皆在此,长安,我向你保证,日后所有我们两人的问题,我们一起面对,我不在独自一人承担,将你丢下,如此,可好?” 茕歌的话不多,只是直接开口询问,重熙看着他,抿了抿唇,唇边慢慢的泛起了一抹笑意,他眨了眨眼睛,凑近茕歌,笑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就让我死吧。”茕歌说着转身往床上一趴,闹起脾气来了,开口道:“以后不要把药拿来了,拿来了也不喝,你们什么时候说服长安答应了,我在治。” 在重熙的面前,茕歌的这幅样子倒是从未露出来过,幼年之时他说自己的哥哥不能在如此了,故此到了后来便慢慢的改掉了,谁知道现在他竟然......第五玄夜看到这个场景,更是觉得脑袋疼的很,重熙看了看双目之中含着笑容的第五萧辰夫妇,伸出手指戳了戳茕歌道:“哥,你不养好身子,过年怎么请客?难不成你准备在房中请客不成。” 重熙没有直接说答应了,只是拐着弯的答应,茕歌听懂了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重熙知道自己又受骗了,他每次都会用这招对付他,但是却偏偏还很有效,从来没有失效过。重熙拿过药碗手有些不稳的舀了一勺,凑到他唇边道:“喝药。” “好。”茕歌一手微微撑起身子接过药碗饮下,这才躺下休息,重熙坐在那边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第五萧辰夫妇把第五玄夜夫妻两人给带了出去,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除了希望这两个孩子真心的好,幸福,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茕歌在床上躺足了半个月,能坐起来了便让重熙亲手写了几份请柬,一份送往青菡那边,一份送往孤绝山庄给君阑悔,一份送往碧水楼司空无垠,还有一份自然是给当朝陛下第五容倾的。 君阑悔与司空无垠收到请柬的时候都狠狠的吃了一惊,不过却也明白,这也是第五茕歌能干的出来的,而青菡收到这份请柬,只是浅笑,他的朋友能幸福他比谁都开心,而第五容倾看到的时候,笑容之中却带着苦涩,他当初曾一心希望陆少熙可以与他并肩而立,让天下人承认,但是这个念头还未完成,他便走了,好在茕歌兄弟两人不会有遗憾,过年,流风响泉内设宴,他去不了了,不过一份贺礼他还是会给的。 越发临近除夕,那日子就好似过的越快,茕歌的身子已经大好,整日与重熙两人泡在流风响泉内,第五萧辰夫妇也多年为归,故此也再此留了下来,而第五玄夜则被留在了辰王府处理那些上门拜年的人,第五萧辰的命令第五玄夜也不敢违背,故此也只能乖乖的听话了,而苏浅霜则一直陪着双亲以及两个孩子,看着这每日两个孩子腻在一起却没有丝毫违和感,慢慢的她也接受了,偶尔看着他们两人打闹,她也会忍不住轻笑。 除夕之日,茕歌与重熙两人还在被窝之中,君阑悔以及司空无垠就已经到了,茕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两个大清早就来扰人清梦的家伙,怒道:“给我坐着!我睡醒了在收拾你们。” 茕歌压低了声音说的,一手还捂住了重熙的耳朵,翻了个身抱住重熙便继续睡,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君阑悔与司空无垠都下起棋来了,这两人才慵懒的睁开眸子,慢慢的起身梳洗了一番,重熙才看向他们道:“不是晚饭呢?怎么现在就来了?” “来看看你们,这好日子啊,我们怎么能错过。”司空无垠笑着挑眉说着,茕歌随手丢了一个茶杯过去,道:“长安,别搭理他们,我们走。” “哎,太没良心了。”君阑悔放下手中的棋子冲走到门口的他们说道,茕歌头也不回的开口道:“请了早到的家伙,活该!” 白日里他们以及如过去的几日一样,天色渐渐的晚了,重熙便着人去请了青菡前来,请的人都来齐了,茕歌这才牵着重熙站在正当中,看着双亲,以及祖父母还有诸位好友,郑重的开口道:“今日诸位亲朋皆在此,我请诸位做个见证,双亲心中对我们有些不满,我在此与长安一起承诺,无论这条路我们日后走成什么样子,也绝计不会后悔。我第五茕歌愿与第五重熙生同寝,死同穴,今日请诸位作见证。” “好,王爷这话,倒是发自肺腑,长安如何说?”青菡听着点了点头,便将眸子转向了重熙,重熙只是笑着开口道:“吾心如其言。” 这算是两人坐下了承诺,虽说今日长辈在此,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拘束,一个劲儿的狂灌茕歌与重熙,第五萧辰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茕歌的身边,轻声道:“孙子,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干么?还不去。” 第五萧辰的话音落下,茕歌便露出了个哭脸,第五萧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随后上前道:“哎,来,老头子我陪你们喝,今儿歌儿这小子说是要娶长安,那自然算是洞房花烛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还不快走。” 听到这话,茕歌便立刻拉了重熙溜,第五萧辰把第五玄夜拉过来,陪他们继续喝酒,离了客厅,重熙看着茕歌道:“都是你,现在弄的一身的酒气。” “好啦,长安乖乖,哥哥有些东西要与你看。”茕歌拉着重熙踏入房中,让其在桌前坐下,他便走到一边拿出了一本族谱,小心的桌前放下,重熙看了看他,疑惑的开口道:“第五氏的族谱?” “嗯,你看看。”茕歌在他身边坐下,拿了笔墨砚台在那边磨墨,重熙将族谱翻开来看了看,很多名字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老祖宗,直到翻到了他们祖父的名字那一页,他看到在第五萧辰的旁边写着一个名字第五萧肃,而在第五萧肃的旁边写的是君未澜。 看到这个重熙便有些吃惊的抬眸看向茕歌,茕歌示意他继续往下翻,再往下翻是他们父亲的一辈,没什么不同,在往下翻便是他们这一代的,他发现在第五靳羽的旁边写的是第五沧华,相同的第五沧华的旁边写的也是靳羽的名字,而在下面一行第五容倾的名字旁边写的是陆少熙,在往下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名字旁边都是空白,重熙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心口狂跳,呆呆的看着茕歌。 茕歌看着他,轻轻的拍了拍他,道:“这份族谱能看到的人很少,应该说,只有真正被纳入第五氏的人才能入此族谱,不要问我什么第五沧华也在这个族谱里面,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个应该是第五靳羽写上去的,而这份族谱一向都是放在每一任的帝王那边,凡是能当皇帝的,定是这族谱之中的人,陛下今日不能来,却派陆夏翎送来了此族谱,这本族谱上面有些事情绝对是我们不知道的,就像明面上陛下的皇后是安瑾,但是安瑾是入不了这个族谱的。就像你明面上是我的兄弟,在那份明族之上我们是没有娶妻的,但是在这里,我的名字旁边写的便是你的名字。” 说着,茕歌认真的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下了第五重熙四个字,重熙看着他的认真样,也认真的写下了他的名字,手中的笔放下,茕歌看着他,心中情动,伸手抚着他的面颊,凑上去与其唇舌交缠,这不是平常平平淡淡的吻,这是两人爱的证明。 其实对他们而言,他们对对方都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了,但是这一次,茕歌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爱人,这一次他们好似重新认识了对方一般,其实情动对他们而言是很简单的,茕歌抱起重熙两人齐齐的倒向床内,屋中红烛熄灭,帷幔放下,帐中衣衫丢出,一阵一阵低喘,带着欢愉的声音从床帷之中溢出。 月光从窗户之中照进来,照在那桌上的族谱之上,那两对一模一样的名字,或许在他们有生之年这个事情不会有别人知晓了,但是他们的爱却无法消散,纵然无法光明正大诉说告知天下,但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成双入对。 谁知道他们的将来如何,但是他们知道,对方已经是自己的骨血了,这一生再也剔除不了了,共度此生,相携百年,生则同寝,死则同穴,是他们的承诺,说的不多,但是却铭记于心。 史记记载: 顺和三年,辰王第二子第五氏重熙降生,百日之际,取字长安; 景瑞元年,辰王长子第五氏茕歌接任辰王爵位,第五重熙扔居郡王; 景瑞二年,年初,第五重熙消失于辰王府,两月后,第五茕歌也随之离去; 熙安元年,第五茕歌与其弟第五重熙归,第五氏重熙封云王,仍居辰王府。 熙安六年,第五青淼之长子过继第五茕歌; 至此之后,兄弟二人一生都不曾娶妻纳妾...... 看表面的人都只道他们兄弟二人怪,竟然不娶妻不纳妾,可只有知情者知晓,他们没有妻,他们只有爱人,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人,纵然一生不娶妻不纳妾又如何,他们有这个能力去对抗天下的猜测,他们说他们的,他们的日子依旧过的好。又有几个人敢当着双亲的面与自己的爱人道一句,我要娶你。更何况这个爱人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又与自己是同为男子呢?他人做不到,可他们做到了,纵是百年后在想起这一幕,纵也是甜蜜的。 第五氏的繁华从不会因这种事情而落幕......当帷幕再度拉开之时便又是繁华一世。
番外之年幼的日子
第一章 欺负弟弟的日子
顺和三年,辰王第五玄夜第二子降生,取名第五重熙,前厅此刻正在热热闹闹的给孩子办着满月礼,辰王妃看着怀中儿子轻轻的哄着,当年嫁给第五玄夜,两人也是情投意合,这几年他们已经有了长子第五茕歌,没想到在茕歌四岁这年他们又有了这个孩子。 多少人在羡慕她,这么久以来,第五玄夜不曾纳妾,只有她一人,两人甜甜蜜蜜,儿子乖巧懂事,好不令人羡慕,现在他们又再添一子,自然是喜上眉梢。苏浅霜抱着怀中的小儿子不由得想到被自家夫君戏称为小兔子的大儿子第五茕歌,茕歌年纪不大,但是小小年纪的他是诸多长辈心中的宝贝,如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而此刻,王府中的花园内,第五茕歌晃荡着小腿手里抓着一块糕点在园中奔跑着,我要见娘亲。茕歌小小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熟门熟路的来到王妃的住处,第五茕歌仰着脑袋看着眼前的门,抬起小手敲了敲,不一会便有人前来开门看到他都不由的轻呼了一下,苏浅霜的贴身丫鬟仙儿立马上前蹲下身子看着茕歌道:“小郡王,你怎么来了?” “我要见娘亲。”第五茕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慢慢悠悠的说着,末了还深深的叹了口气,仙儿看着茕歌可爱的模样轻笑了下道:“小郡王,主子为小郡王生下个弟弟,小郡王莫闹好不好?” “我要见娘亲。”第五茕歌执着的开口说着,看了看那开着门,丢下手中的糕点绕过仙儿踏入屋中,仙儿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站起身想要阻挡他,但是他毕竟是主子,仙儿也只能以劝说为主,第五茕歌已经有一月有余没有见到自家娘亲了,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仗着自己身形小,他一下子就钻到了内室,看着抱着弟弟的娘亲,可怜兮兮的开口道:“娘亲......” “小兔子,你怎么来了?”苏浅霜看到自家儿子就这么进来了,视线往后一看也没有看到平日里安排在他身边的奶娘等人,不由的担心了一把,仙儿进来冲她行了礼道:“主子,奴婢拦不住郡王。” “没事,把他抱上来。”苏浅霜也许久未见儿子想念的紧,此番见到孩子还是很开心的,故此也并未多有怪罪,吩咐仙儿把茕歌抱到榻上,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茕歌的面颊道:“大冷天的,怎么了现在来了?” “孩儿想娘亲了。”茕歌抓住自家母亲的手,撒娇的开口说着,苏浅霜感觉茕歌抓着她的手不是很干爽,故此将茕歌的手抓住了反过来掌心向上,一摸果然黏黏的,她浅笑着抬眸看着茕歌,道:“小兔子,你是不是又拿着点心乱跑了?” 不知为何,第五茕歌自记事会走路以来,他就是闲不下来,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安分片刻,但是他好似一天到晚都有事情要做,更有甚者他抱着一碟糕点满王府的乱跑,这几个月算是好点了,只是抓着一块糕点乱跑,只是每次都不吃完只是咬了一口就抓在手里,到最后小手就黏糊糊的。 第五茕歌听到母亲的话立马要把手缩回来,苏浅霜手下微微用了力道,看着仙儿道:“仙儿去拿帕子沾了水给郡王擦擦。” “是。”仙儿应了下来,转身便往一边走去,第五茕歌看着睡在娘亲怀中的小娃娃,伸出手指了指他道:“娘亲,他是我弟弟么?” 听到茕歌说到小儿子,苏浅霜笑着把怀中的儿子拍了拍笑道:“是啊,小兔子要来看看弟弟么?” 茕歌坐在榻上,小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娘亲身前凑,一只手被仙儿抓着正在擦拭着,等到仙儿擦拭干净,茕歌就跪在娘亲身边,一手撑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怀中的弟弟,皱了皱鼻子道:“弟弟,弟弟,你好丑啊......” 听到茕歌的话,苏浅霜哭笑不得,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点茕歌的鼻尖道:“小兔子,这是你弟弟,唤名重熙,你可以唤他长安。” 茕歌第一个记住的便是长安二字,默念了下长安继续戳着重熙的脸蛋,一边戳着一边道:“长安,长安,长安......” 苏浅霜见茕歌虽然不停的戳着重熙,但是那力道并不重,倒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笑着看着他逗弄自己的弟弟,不知道是重熙睡醒了,还是被茕歌也戳醒的,重熙睁开黑不溜就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茕歌凑上去看到重熙醒了,而且他还冲他笑,茕歌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指往他嫩嫩的小嘴上放去,岂料不懂事的重熙张开嘴就咬,茕歌被那柔嫩的唇舌的碰到指尖,一下子收回手,苦着脸道:“娘亲,他咬我。我也要咬回去。” 说着,茕歌真的要凑到重熙的面前咬他一口,苏浅霜一把把茕歌搂在怀里,笑着瞪了他一眼,道:“小兔子,弟弟没有牙,咬不疼的,最多是舔舔罢了,你可是有牙的,你一口下去,弟弟可就要哭了。” 弟弟哭了?那不是很好玩么?茕歌小小的脑袋中有这么一个念头,他乖乖的靠在娘亲的怀中,看着打着呵欠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的重熙,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那不安分的小手,软软的,而且好小,茕歌将那只手握在手中不停的捏着,好舒服,软乎乎的。被限制住手的重熙不乐意了,小嘴一歪,哇的就哭了出来,听到那哭声,茕歌立马松了手,眼巴巴的看着,苏浅霜抱着儿子柔声哄着,还不忘戳了戳茕歌的小脑袋道:“你呀。” 茕歌抱着小手嘻嘻一笑,看着重熙在母亲怀中再度睡过去,真是个小懒鬼,茕歌的意识里他从来没有睡过那么久,他还不知道小孩子在小的时候睡觉的时间是非常长的,苏浅霜将睡着的孩子放在一边,茕歌看着睡着的重熙动了动身子往重熙的身边一趟,一只小手放在重熙的身子上,动了动脑袋,呢喃道:“你是我弟弟哦,不然我不跟你一起睡的哦。” 辰王府的花园之中,第五茕歌蹲在那边看着那扶着石凳慢慢的学走路的重熙,小孩子吃了睡睡了吃,肉嘟嘟的,茕歌看着那圆滚滚的弟弟只是觉得抱起来很舒服,所以他现在喜欢每天晚上去他娘亲的床上抱一会重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每天都去抱抱重熙,那小家伙有的时候看到他就会咧嘴一笑,有的时候还会伸出手轻轻的拍拍他。 而现在第五茕歌则一脸苦闷的看着那玩的很开心的重熙,重熙现在快一岁半了,他现在还不是很会说话,正在慢慢的学习着走路,而第五茕歌则蹲在他的正前方看着他,一个人玩的很开心,第五重熙一抬头就看到每天傍晚都来抱抱他的哥哥,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个哥哥不会对他怎么样,故此他慢慢的松开扶着石凳的手摇摇晃晃的往茕歌的怀里扑过去,正在走神的茕歌一回神就看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家伙往自己扑过来,他下意识张开手去扶住那个小家伙的身子,却不料,重熙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了上来,压在了茕歌的身上,茕歌伸出手抱着压在他身上的小家伙的身子,哀嚎了一声道:“哎呀,你干什么啊。” 不知道是否能听懂,重熙伸出手拍了拍茕歌的小胸膛,咧开嘴笑了,那还未长齐的牙加上他那大大的小笑脸格外可爱,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笑容给迷惑了,第五茕歌没有立马翻身起来,重熙抬起小手拍了拍茕歌,低下脑袋趴在茕歌的身上,小腿还一动一动的,茕歌感觉到胸口那重重的感觉,伸出手拍了拍重熙道:“小家伙你下去。” 听到声音的重熙憋了憋嘴抬起头看了看被他压在身下的哥哥,小腿动了动,就是不下去,小手抓住茕歌的衣服小脸蛋贴着茕歌的胸膛,茕歌又不好真的对他动手,只能躺在那边动动嘴不停的哀嚎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哀嚎引来了正在一边赏花的苏浅霜,她听到大儿子的哀嚎声,但是那声音之中却还带着小儿子的笑声,她立马走过去看到却是一副叠元宝的样子,不由的轻笑了下,上前一步将重熙抱起来,却不料重熙抓着茕歌的手不撒开,这么一抓茕歌原本整齐的衣衫松了开来,第五茕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跳着脚道:“小家伙我......我跟你没完。” “好了小兔子,把衣服理理好,你父王找你呢。”苏浅霜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孩子这一年随着第五玄夜习武,小小年纪倒是一副沉稳的模样,偶尔会有些孩子的样子展露出来,这近一年来,这孩子变的很多,不在抓着糕点满王府跑,她也知晓,这个孩子将来若是没有意外是会继承这个爵位的,如今他虽然才五岁,但是却要随着他的父王学习很多的事情,只有在碰到重熙的时候,他才会像四岁的时候一样,有孩子的感觉,有的时候她真的很心疼,可是她也知晓,若是不这样,也许将来,这个孩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么如何让他继承辰王府?
第二章 欺负长安的日子
第五茕歌把衣服整理好,伸手扯了扯苏浅霜让她蹲下来,苏浅霜不明所以却还是蹲了下来,茕歌伸手捏了捏重熙的脸蛋,捏完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娘亲,孩儿去见父王,孩儿晚上过来用晚膳。” 被捏了小脸的重熙乖巧的靠着苏浅霜,眨巴着乌黑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茕歌的身影奔奔跳跳的离开,小手楼主苏浅霜的脖子,尚且还不懂事的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走之前要捏他,虽然不疼,而且痒痒的。 茕歌来到第五玄夜的院落,踏入屋中便见自家父王与一名男子说着话,第五玄夜的小厮上前轻声在耳边道出了那人的身份,茕歌微微扬了扬下颚,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孩儿见过父王,见过太傅大人。” 第五苍夜见茕歌进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懂得审时度势。他知晓什么时候可以放肆,什么时候又要乖巧一些,不仅是他,就连常年在外游历的第五萧辰夫妇对这个孩子也疼爱有加,虽然一直不在身边,但是却派人送了武功秘籍回来,他也明白,第五萧辰是希望茕歌可以继承他们夫妻二人的武功,可如今茕歌还小,玩性颇重,要培养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是。 “茕歌,来。”第五苍夜冲他对面的邓太傅微微一笑,唤来茕歌,看着邓太傅道:“邓太傅,这孩子日后就交给你了。” “王爷好说,下官告辞。”邓太傅看了一眼仰着头看着他的茕歌,这才冲第五苍夜行了一礼离去。 茕歌看着那个太傅摇摇摆摆的离开这里,颇有些不满的双手叉腰抬着头看着第五苍夜道:“父王,什么叫把我交给他了?” 第五苍夜丝毫不把茕歌的怒气放在眼里,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已经五岁了,可以开始学习了。” “我不要他教,父王你不是说你亲自教我的么?”第五茕歌年纪虽然小,但是记性却很好,将数月前第五苍夜自己说的话搬了出来。第五苍夜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道:“父王有些事情,不能教你,你乖乖的,听太傅的话,知不知道。” “哼,父王说话不算数,见到祖父我要告诉祖父去。”第五茕歌说完便要转身出去,第五苍夜头疼的把小家伙拎了起来,笑道:“你祖父在你弟弟出生那年刚回来过,下一次是要在你对十岁那年,那你等吧。” 第五茕歌在空中晃荡着小腿,道:“你放我下来,我去要娘亲那里吃饭。” 对于这个儿子,第五苍夜也是打心里疼着宠着,要不然不会年仅五岁他就如此大胆,弯腰将孩子放下,第五茕歌踹了他一脚转身便跑,第五苍夜无奈的看了看那衣袍上小小的脚印,吩咐道:“去告诉王妃一声,从明儿起大郡王随太傅学习。” 如今能管得住茕歌的根本没有几个人,他好在还算听他们夫妻二人的话,不过第五苍夜担心的是万一这个小魔王越变越坏怎么办,还是找个人管管他比较好。 华丽的屋中,软榻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第五重熙看着手上的银铃铛,小手上下晃动着发出一阵阵的声响,他已经会走路了,想着他动了动小身子背朝天躺着身子慢慢的动了动,往下滑着,不一会他便只有半个身子在软榻上,腰以下都在空中晃啊晃。 苏浅霜有事去了前院,原本让仙儿看着,无奈仙儿在半路被人唤了出去,而那个时候重熙还在睡觉之中,故此她想着没多久便会回来,谁知道重熙醒得早,第五茕歌踏入内室看到的便是自家弟弟那个小小的肉球在软榻上晃荡着,看到他这个样子,茕歌快速踏入,一把抱住重熙往地上一坐,五岁的他也无法把重熙抱到软榻上,只好抱着他坐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小脸蛋道:“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娘亲呢?” 重熙还不会说完整的话,但是他已经能听得懂了,眨了眨眼睛往茕歌怀里蹭了蹭,抓住了茕歌逗弄他的手指,小手捏了捏,这才松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茕歌见状立马拉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就这样坐在了门槛上,恶狠狠的看着他道:“不要去外面,我可抱不住你,我们就在这里等娘亲。” 说着,茕歌抱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重熙在茕歌的怀里挣扎着要出去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去,小嘴一瘪,他便拉开嗓门就哭了,见到他哭,茕歌倒是好兴致的看着他,时不时的还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擦眼泪,也许是重熙苦累了,或许是他哭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来哄他渐渐的他也不哭了,只是坐在茕歌的怀中玩着茕歌腰间的玉佩。 见他不哭了,茕歌立马就失去了兴趣,但是却还是抱着他坐在那边等着娘亲回来。苏浅霜办完事情回到院内看到的便是大儿子抱着小儿子坐在门槛上,见到这个状况,有些好笑的上前抱起重熙,一手拉起茕歌,拍了拍他们两个身上的尘土,道:“小兔子,你又欺负弟弟?” “才不是呢,我来的时候就他一个在软榻上晃荡,差点就掉下来了,娘亲,你出去都不让人看着的么?”虽然说茕歌对重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好歹是他的弟弟,是辰王府的小郡王,独自一人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 小小年纪的茕歌,早就懂得了很多事,有些东西原本不是他该懂的,但是他却也多多少少知晓一些,他只是模模糊糊的知晓这些该,这些不该,但是就是那他知晓的一点点也足以让他有底气。 苏浅霜从未见过茕歌这个样子,小小的脸上面无表情,那双如墨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一刻苏浅霜好似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茕歌移开视线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苏浅霜一手拍着重熙,暗道,这孩子将来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有这股魄力,若是好好教导,应该不比他父王差,想着苏浅霜想到方才第五苍夜与她说的要让当朝邓太傅来教授茕歌,如今想来这个决定好似是正确的,茕歌看自家母亲一句话都不说,忍不住皱眉道:“娘亲,你方才去哪里了。” “没什么,明日小兔子就要随太傅学习了,可莫要惹事。” 听到苏浅霜这话,茕歌皱了皱鼻子不想回答,扭过头道:“娘亲,我饿了。” 见他这个样子便知他对这个安排不是很满意但是却也不是不愿遵守的,苏浅霜笑了笑,让人端上甜汤,便坐在一边喂着重熙,茕歌拿着勺子喝着,喝了一会他便走到苏浅霜的面前,把苏浅霜准备送到重熙口中的甜汤,凑上去一口给喝了,喝完还不忘冲重熙嘻嘻一笑。重熙低头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眼前大大的笑脸,下意识的伸出小手给了茕歌一巴掌。 被打的茕歌愣了一下,那肉肉的小手打在脸上软乎乎的,很舒服,但是他一想到是他被打了,立马委屈的开口道:“娘亲,他打我。” “你活该,谁让你抢弟弟的。”苏浅霜伸出手点了点茕歌的额头,没好气的说着,茕歌跺了跺脚,看着那咧着嘴笑的小孩子,凑上去与他对视,他清楚的看到那双纯真的眸中此刻只有他,满满的,没有别人。 看了许久,茕歌才往后退了退,小手背在伸手,仰着小脑袋道:“哼,我就是喜欢欺负他。” 听了这话苏浅霜很是无奈,不知道向来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孩子怎么会这样,不过好在他的行为都不是很过,她也只当是他疼爱弟弟的一种方式罢了。 第五茕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道:“娘亲,你要好好问问,方才你走的时候是谁在看长安,该罚罚了,如此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茕歌的声音略低苏浅霜听着他不带情绪的声音,愣了一下,笑道:“好了,娘亲知晓了,小兔子今晚你要回如故轩么?” “不了,我陪他睡。”茕歌摇摇头说着,伸手指了指重熙,苏浅霜点了点头吩咐他们将床铺铺好,茕歌躺在一边等着重熙吃完,一个人在床上打着滚,此刻他的小脑袋之中想的竟然是当年他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被人这么对待的? 他面朝上躺着,不一会苏浅霜把重熙放在他身边,轻轻的捏了捏茕歌的耳朵道:“小兔子,你照顾下你弟弟,娘亲出去下。” “嗯。”茕歌点着头应答着,坐起身子把那个摇晃着要往后面倒去的小身子抱在怀中,一手无意识的捏着重熙的小手,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重熙抬着头眨巴着眼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好一会他才伸长了脖子要往茕歌那边凑过去,茕歌感觉到他动了动低头看他,刚刚低头就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茕歌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无奈的开口道:“你别动。” 重熙看着哥哥,小身子转了转要站起来,最后在茕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茕歌一手扶着他,重熙身子往前一扑,扑在了茕歌的怀里,茕歌拍了拍他道:“好啦,好啦,吃饱了,我们就睡觉。” 说着,茕歌抱着重熙躺了下去,不一会重熙就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或许是怀中那小小的身子很舒服,不一会茕歌也睡了过去,苏浅霜回到屋内看到两个儿子都睡了,仙儿在一边道:“看郡王如此,想必郡王很疼小郡王呢。”
第三章 喝酒
以前在第五茕歌的眼中,每一天都过的非常的慢,但是在有了重熙之后他就觉得每天跟太傅学习的日子过的非常的慢,一眨眼,重熙都快三岁了,茕歌每次看到那小不点长大,他突然有了一种我老了的感觉,是的今年他都六岁了,跟太傅学习也快一年了,这一年茕歌还是时不时的抢重熙的东西吃,有的时候甚至都抢到嘴里去了。 苏浅霜制止了制止不了,她也发现了,在外看着如同小大人一般的茕歌,也只有在面对重熙的时候才是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看着年仅六岁的孩子便那么懂事,苏浅霜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纵然知晓是必须的,但是她还是舍不得。 茕歌还是如以往一般,抱着重熙在软榻上玩耍,三岁的重熙已经会讲话了,虽然口齿不清,但是他每次看到茕歌总会唤一句哥哥,虽然茕歌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他其实很疼重熙外,王府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那个迟钝的茕歌自己不知道罢了,每次有人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对方,好似那人说的话是多么的令人不可置信一般。 苏浅霜看着刚刚从太傅那边出来就来到她这边看重熙的茕歌,想了想坐在床边把茕歌搂到怀中,柔声道;“小兔子,娘亲要去山上寺里祈福,就留你跟长安在家可以么?” “可以,娘亲你去吧。”茕歌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应答了下来任由自家母亲把自己搂在怀里,而他的小手则抱着独自玩的开心的重熙,当茕歌点头的时候,重熙也扬起了小脑袋看着自家哥哥,小手无意识的捏了捏茕歌的手,苏浅霜吩咐了他们照看好茕歌与重熙,吩咐了他们备了车起身离去。 一大早茕歌就被告知今日辰王第五玄夜有事情不到晚上估计是不会回来的,看到苏浅霜出去,第五茕歌看了看跟着自己的残秋,飒秋两人,示意他们出去看看,两人会意转身出去了片刻回来道:“小主子,王妃娘娘已经走了。” “你们看好长安,我去去就来。”说完,茕歌便下了软榻往外奔去,残秋飒秋两人倒是知晓这个郡王要做什么,前几日茕歌在辰王那边看到几个小坛子装的好酒,今日辰王与王妃都不在,只怕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偷酒喝。安安静静的坐在软榻上的重熙看到哥哥下了软榻,小身子动了动也想要下软榻,残秋立马上前挡住了他,并且尽量放轻了声音哄着,但是很显然,重熙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依旧自顾自的要下来。 残秋飒秋两人也不敢动他,只好跟着重熙,重熙在屋中转来转去,小小的脸庞配上那认真的神情看上去格外好玩,飒秋忍不住一直往外面看,他不知道茕歌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现在担心的是,眼前这个小祖宗可不要出什么事情。 重熙迈出门槛叹了口气在门槛上坐下,虽然他现在会说话了,但是他不怎么开口,只有在自己亲人的面前,他开口的次数会变的多一些,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残秋飒秋两人同时舒了口气,两人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此刻却好似齐心了一般。 “长安,你怎么坐在这里?”茕歌从第五玄夜的屋子里拿了两小坛的酒,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酒,但是闻上去好似还不错,故此他就光明正大的抱着那两坛酒走了回去,路上不少人看到却都没有多问,毕竟他虽然小,却是主子。一回来他便看到比他看上去要小好多的重熙坐在门槛上,他把手中的酒坛给了残秋飒秋,伸手牵着重熙的手慢慢的往屋里走去,重熙看到茕歌露出了一个笑脸,道:“哥哥......等哥哥......” 重熙的话很少,茕歌听懂了那话笑嘻嘻的搂了搂重熙,爬上软榻,三个孩子一同把重熙抱了上去,茕歌把重熙抱在怀里,把那两坛酒放在一边,示意他们出去,残秋飒秋行了礼这才出去,茕歌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末了还忍不住吧唧了下小嘴,嘻嘻一笑道:“味道还好。” 重熙靠在茕歌的怀里,他不知道茕歌在喝什么,但是却也忍不住动了动小嘴,小孩子嘛什么都想尝试下,毕竟还没碰到过,茕歌一口气喝了几杯一低头就看到重熙眨着眼睛看着他,笑嘻嘻的倒了一点凑到重熙的嘴边道:“小长安,喝一点。” 鼻尖一股呛鼻的味道传来,重熙忍不住伸出小手握着茕歌的手要把他推开,茕歌眨了眨眼睛,使坏的微微用了点力道,摆出一副和蔼的笑脸道:“小长安,喝一口嘛。” “不......呛......”重熙微微嘟着小嘴好不委屈的侧过头说着,茕歌闻言愣了一下,摇头道:“不呛啊,小长安就尝一口。” “不。”重熙就是不答应了,两只手抱在一起背对着茕歌,可此刻茕歌好似上了瘾一般,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盘腿坐下,把杯子凑到重熙的面前道:“小长安,喝一口嘛,喝了哥哥带你出去玩。” “不。”重熙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倔强,说了不就是不,任由茕歌在旁边怎么劝都没用,茕歌仰头将杯子中的酒喝光,再度倒了一杯在重熙的身后坐下,一把把他搂到怀里,一只手使坏的把他两只手都压在了他身上,重熙转过头嘟着嘴哀怨的看了一眼茕歌,茕歌却嘻嘻一笑,把杯子凑到他的唇边,硬是让他喝了下去,一杯酒下去,从来不会喝酒的重熙忍不住觉得头晕乎乎的,茕歌再度把挣脱了的重熙抱在怀里,笑着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开心的开口道:“好弟弟......乖......下次哥哥带你去偷父王的酒喝。” 或许那一杯酒灌下去的太猛了,重熙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一把推开抱着他的茕歌,侧身在软榻上睡了下去,茕歌撇了撇嘴道:“才一杯啊。” 一边说着,他还不忘给重熙把被子盖好,看着安静的睡着的重熙,茕歌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呢喃道:“没想到喝醉了长安那么乖。” 看了片刻,茕歌叹了口气,没人陪他喝,他也觉得没趣,把杯子往旁边一放,也钻进了被窝,算了,还是睡一会吧,反正没事干。 “大郡王,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老夫的话你是不放在心上么?” 邓太傅看着茕歌桌上的酒杯,有些气愤的开口,茕歌只是安静的继续练着字,他才不管呢,上次他诱惑重熙喝了一杯,回来不论是父王还是母亲都没有对他怎么样,在茕歌的眼里,眼前的人都没有资格管他,自幼被宠着的茕歌脾气不知道有多大,只是他懂得收敛,这才没多少人知晓,如今他倒是依旧如他们所知晓的那样好脾气的听着太傅的唠唠叨叨。 邓太傅以为茕歌听了进去,面色好看了些许,说的更加起劲了,殊不知正在安安静静的练字的茕歌眸中却露出了一抹不耐烦之色,暗叹了口气,他不想惹事,故此他放下了笔,抬起头眨了眨纯真双眸道:“太傅,我写完了。” 被茕歌打断了的太傅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茕歌写满了第五重熙四个字的大纸,愣了一下,无奈的开口道:“咳咳......还好,郡王能写点别的么?” “可以。”说完,第五茕歌重熙拿起笔,一笔一划安安静静的写了起来,邓太傅在一边坐下,一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不算长的胡子,看着茕歌那认真的模样还点了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看到邓太傅移开了视线,茕歌眼珠子一转,从一边拿出了酒杯,极为自在的喝了一口酒,实在不能怪他,他就是喜欢喝这个,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不过他向来随心所欲,爱喝就喝呗。 邓太傅回过头便依旧看到茕歌极为自在的写着字,暗道,看来大郡王还是极为听劝的,这孩子也不是那么难管,想着他起身走到茕歌的面前,看到茕歌现在满纸写的让他再度愣了一下,那满纸的长安二字,邓太傅忍不住开口道:“郡王,这......” “太傅,是您让我写别的的,这也不是第五重熙四字,这也算是别的对吧。” 茕歌乖乖的坐在那边,抬着头无辜的看着他,邓太傅看着他那纯真的模样又看了看那满纸的长安,将纸张还给了茕歌,暗叹了口气,道:“郡王,你先休息一会吧,一会老夫教授郡王论语。” “是,太傅。”茕歌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在外面的凉亭外坐下,撇了撇嘴,看了看在一边伺候着的残秋,抬手招了招,待残秋在他面前之时,茕歌才轻声道:“去看看长安在做什么。” 残秋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而茕歌则回头看了一眼那看上去很是认真的邓太傅,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若非他是自家父王请回来了,莫说是让他念叨了,就是让他多说两句,茕歌都要整死他,他才不管眼前的人是否是朝中大臣呢。
第四章 心焦的感觉
邓太傅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将茕歌唤了进去,茕歌敛去了面上所有神情,只留下那一副纯真模样,踏入屋中乖乖的坐好,看着邓太傅摇头晃脑的教着那些茕歌已经学过的东西,他也不开口说,反正这个自大的邓太傅也不会相信他已经学过了,那一年重熙出生那年,第五萧辰夫妇曾回来过,也是在那一年,第五萧辰亲自教授了茕歌一段时间,教的东西什么都有,也足以让茕歌在这两年可以应付这个自负的太傅。 太傅讲着他所认为茕歌所不知道的知识,熟不知,茕歌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不多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重熙一手扶着门框抬起小腿踏入屋中,丝毫没有把邓太傅放在眼里,直奔自家哥哥那边,张口便道:“哥哥......” 看到重熙进来,茕歌立马站起身走到茕歌身边把他抱在怀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长安你怎么来了?” 重熙抬头看着自家哥哥嘻嘻一笑,伸出一只手戳了戳茕歌道:“哥哥身上有酒味。” 听到这话,茕歌笑着拉着他走到一边坐下,与他嬉闹着,丝毫不把邓太傅放在眼里,邓太傅见到此番情景,双目瞪圆,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忍不住开口道:“大郡王,你可知此刻你在做什么?” “太傅稍等。”茕歌头也不回的说着,伸手戳了戳重熙的脸颊道:“长安,你等等,哥哥去拿点东西,然后我们就走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重熙一个人坐在那边晃荡着小腿,看着自家哥哥的书桌上面满满的都是前两日他写给自己看的字,邓太傅站在他对面,忍不住冷哼道:“小小年纪,如此没规矩,大郡王正在学习也进来打搅,想必日后难有作为,多少人曾言大郡王多少多少受宠,而他却宠着自己的弟弟,像他如此这般,想必将来大郡王也不会宠他多久。” 他以为重熙听不懂,但是其实重熙能听懂的有很多,他的确不是很懂,但是他却明白眼前的人说的话绝非是好话,重熙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他,那邓太傅眸中的一抹不屑一闪而过,茕歌拎着糕点踏入,却看到重熙看着邓太傅忍不住上前把重熙拉起来,随后基于礼貌他冲邓太傅行了一礼道:“今日多谢太傅了,本郡略感不适,今日还请太傅谅解。” 话音一落他便不管太傅的回应牵着重熙就走,邓太傅没料到茕歌会如此对他,气的差点背过去,直到重熙与茕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顺了顺气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去,茕歌不知道邓太傅是否与重熙说了什么,但是他确定邓太傅肯定说了什么,因为自从一离开,重熙的神情就显得有些落寞,而且也不若之前欢快。 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为什么他会说将来哥哥不疼我了呢?重熙低着头看着地面忍不住想到方才邓太傅说的,别以为他年纪小,实际上他懂的绝对比同龄孩子多。茕歌看他一直低着头,眸子转了转,身子微微往旁边侧了侧在残秋耳边道:“以后不要让长安来找我了,若是他要来,你来通知我一声,我提前下课过去。” 残秋低低的应了一声,茕歌这才扬起一抹笑容,拍了下重熙道:“长安,我们去母亲那边吧。” “好。”听到茕歌的声音,重熙抬眸看着他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点了点头,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相信他看到的,就算他是孩子也一样。 这几日茕歌的心情没有由来的烦躁,他觉得他对重熙很不好了,但是为什么那个小家伙还是那么粘他?是他做的还不够坏么? 很显然,现在的茕歌只想到了他以前推到重熙,他逼重熙喝酒,他丝毫没有想到其余他哄着重熙的事情,曾有人言,孩子是最单纯的,或许生长在皇族的孩子并非是最单纯的,但是很明显的,茕歌以前的日子显然是太好了,他像重熙那么大的时候谁敢在他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因为茕歌上次提早让太傅下课的事情,茕歌被第五玄夜叫到书房说了几句,茕歌冲他皱了皱鼻子丝毫不在意,反正他依旧做他的茕歌郡王,从书房内出来,残秋飒秋两人立马上前看着茕歌道:“郡王,怎么了?” “没什么,邓太傅告状到本郡父王这儿了,最好别让我知晓他别的事情,否则我绝不放过他。” 茕歌说完便提步离去,只有残秋飒秋知晓,他还在在意重熙的变化,或许别的人看不出来,但是与重熙在一起时间最久的茕歌他能感觉得到,他如今年仅三岁的弟弟根本不开心,茕歌迈着步子往重熙居住的院落走去,一踏入院中便看到一些侍女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茕歌进来众人皆闭了嘴行了礼离去茕歌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摆摆手示意残秋飒秋在外候着,他独自踏入屋中,看到那小小的人有模有样的坐在比他高很多的书桌前拿着笔写着东西,看着他那乖巧的模样,消失了许久的坏念头再度涌上来,茕歌浅浅一笑,上前站在书桌前,仰头看着他道:“长安,我们出去玩吧。” 听到声音,重熙把手中的笔放下,随后小心的下了椅子,站在茕歌的面前,眨巴着眼睛开口道:“去哪里?” “走啦,听哥哥的话。”茕歌说着伸手牵着重熙的手往外走去,走到外面冲残秋飒秋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无奈的点了点头,几人熟门熟路的来到王府的后门,只有重熙眨着纯真大眼小手紧紧的拉着自家哥哥的手,茕歌带着重熙溜出了王府,来到离王府不远的一处街上,重熙下意识的抓住了茕歌的衣袖。 对于溜出来玩的事情,茕歌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那么多年来,他经常偷偷出来玩,加上他小小年纪就习武,而且暗中自有保护他的人,故此在外面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与欺负,这段日子被太傅压的紧他也有段日子没有出来,此刻带着重熙出来,一个坏念头在他的脑中彻底形成。 茕歌转了转眸子低头看着四处张望的重熙道:“小长安,哥哥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好。”重熙乖乖的点了点头,红嫩的小嘴张口吐出了一个好字,茕歌笑眯眯的看着他,将被他拉住袖子的手扬起道:“长安,把手松开好不好。” “不好。”重熙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反正这句话差点让茕歌抓狂,茕歌深吸了口气,笑道:“小长安,你不松手哥哥怎么去买东西啊。” “可......哥哥去买东西,我抓着哥哥不矛盾啊。”重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糯糯的说着,他觉得他没错,但是为何他哥哥的表情那么......怪。 “好长安哥哥给你买个糖葫芦,你在这里等哥哥,哥哥马上就来哦。”说完,他便不等重熙反应拿自己的零花钱给重熙买了串糖葫芦,把重熙拉着他的手给扯了下来让他捏住糖葫芦,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就转身离去,在走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看重熙,那精致的小人儿捏着一串糖葫芦看着他,那双黑瞳之中满满的都是信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牵着那双嫩嫩的小手,但是他还是转身离去,绕到一个巷子里,茕歌准备在这里看着那小家伙,谁知当他一个转身四处张望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看到那孩子,这一刻茕歌的心中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之感,瞬间他觉得心口都疼了,自小便没有这种感觉的他,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错了,他错的很彻底。 “长安......”茕歌的目光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的找寻,多少人都入了他的眼,男的,女的,老人,孩子,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他的弟弟,这一刻茕歌的鼻尖一酸,他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自幼什么得到都及其容易的他根本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小家伙竟然被他弄不见了,他虽然说他经常要整重熙,但是现在仔细想想,自从有的重熙之后,他的日子比以前过的更加开心了,没错,重熙是他的开心果,他喜欢看重熙冲他笑,满目信任的看着他,他喜欢重熙软软的小身子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玩的样子,难道这些都要没有了么? 不,他不要,他很喜欢他的弟弟,茕歌来来回回在街上走来走去,双眸快速的扫视着,以确定没有漏掉一个地方。此刻他担心的不是弄丢了重熙会不会挨揍挨骂,而是他的重熙还那么小,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长安,长安......长安你在哪里?”茕歌的口中呢喃着,他要找到他的弟弟,茕歌脚下的步子慢慢的变得急促起来,他方才明明没有离开多久,重熙还小,应该没有走的多远,他便在那一块仔细找寻,但是却毫无头绪,突然他路过一出巷口的时候,他看到一抹熟悉的声音,那月牙白的衣衫是重熙最喜欢的,茕歌此刻却觉得心跳的好快,他慢慢的转身踏入,看到重熙那小小的身影,茕歌上前一步把重熙搂在怀里,呢喃道:“长安,长安,还好还好你没事。” 找到重熙,茕歌好似松了口气,现在他才感觉到可能是方才心里紧张,他感觉心口处一阵阵的疼痛,但是他现在不管这些,他搂着重熙的手慢慢的收紧,重熙靠在自己哥哥的怀里,大大的明眸之中有了满满的笑意,那些人的话不可信的,哥哥是最疼他的,只要他乖乖的,哥哥就会一直疼他的。 所有的人都以为三岁的重熙什么都不懂,但是其实重熙什么都懂,他比当年的茕歌懂的更多。
第五章 杖责
“大郡王真是个好哥哥如此疼爱小郡王。” 前来拜访辰王的人每个见到茕歌与重熙玩耍的人都会说那么一句话,而每次听得这话,茕歌便看看跟着他的重熙拉着他就跑,他们两人玩耍就可以了,而第五玄夜则看着茕歌与重熙的背影浅笑着,他什么都不说,他敢肯定茕歌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重熙的事情,否则他不会现在那么疼宠重熙,他也曾认为茕歌疼重熙不会有多久的,但是没想到,以往对事情只能保持三个月的茕歌,这次宠着重熙竟然维持了一年之久,而且他好似自己还没意识到,在他的意识里,那仿佛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歌儿......”苏浅霜看着在书桌前安安分分的茕歌,上前两步柔声开口道,听到声音,茕歌放下了手中的笔,抬眸看着她道:“娘亲怎么了?” 从今年开年以来,小兔子这个称呼便离茕歌远去了,他自己倒是不在意,是第五玄夜道是茕歌长大了,这个称呼对于他太过女儿气,故此才改了口,苏浅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故此也应答了下来,这一年变化大的不仅是茕歌,还有年幼的重熙,有几次苏浅霜带着重熙出去,这孩子安静的不像话,规规矩矩的行礼,不多说一句话,苏浅霜想了半晌终究还是趁着重熙午睡的时候来到了茕歌的身边,叹了口气道:“歌儿,你有没有觉得你弟弟好像......” “长安怎么了?”茕歌微微仰着头看着自家娘亲,微微皱眉说着,苏浅霜想了想道:“你不觉得长安好似太过有礼了,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母亲,孩儿不觉得长安有什么不好。”茕歌不喜欢人家说重熙的不好,在他生气的时候他会唤苏浅霜为母亲,而非娘亲,或许是这个孩子与第五玄夜太像了,苏浅霜有的时候竟然会对他有一股莫名的害怕之感,看着茕歌的脸色,苏浅霜点了点头道:“罢了,也许是母亲多心。” 苏浅霜说完便要转身出去,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茕歌缓缓的抬起双眸,淡淡的开口道:“母亲,不要在让孩儿听到这样的话。” 那略带冰冷的话语让苏浅霜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微微侧首道:“歌儿,我是你母亲。“ “孩儿没忘。孩儿只是不喜欢母亲如此说长安罢了,我自幼母亲有时间陪我,可如今母亲可有时间陪陪长安?” 这几年朝中事情颇多,苏浅霜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她的娘家本就是做生意的,她一直掌管着家中以及王府的生意,茕歌刚出生那几年她还有时间陪陪茕歌,可长安出生后一两年她便完全接手了所有的生意,故此对两个孩子也有些许冷淡,苏浅霜听出了茕歌这是在埋怨她没有时间好好陪陪长安。可她也不知晓为何,长安不论是面对她还是面对王爷都是那副有礼的模样,只有面对茕歌的时候,他才是另外一副样子。 “你的意思母亲明白了,待一切定了下来,母亲自会好好补偿长安。”苏浅霜说完便提步离去,茕歌将桌上的砚台打落在地,淡淡的开口道:“待到那时,长安可会与你亲,母亲,你聪明了一世,怎么如今如此糊涂。” 茕歌也并非真的生气,他如长安如此大的时候,父王母亲都还有时间陪陪他,他倒也没觉得什么,可这一年他们的确没有时间,虽说他们也是打心里疼爱长安,但是王府之中也是污秽之地,免不得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只是这些还没有传到茕歌的耳朵里罢了。 这边茕歌为了自家母亲父亲没有时间多关心关心重熙的事情生气,而另外一边重熙的小院子里,一名名叫残荷的小女孩伺候着重熙,她是从茕歌那边拨过来了,茕歌院中总共有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男孩与他同龄,女孩都比他小,后来他担心重熙,便让他们四人又找了个女孩过来,取名残荷拨给重熙用了。 此刻残荷一边小心的倒着茶,一边笑道:“主子,今儿天气不错,可要出去走走?” “不。”面对其他人,重熙总是惜字如金,可残荷这丫头乖巧活泼,便拉起了重熙往外走,重熙下意识的收回手,耐不住她那恬噪的声音便往外面花园之中走去,刚到院中,他便听到了一番熟悉的言语。 “你们说日后是大郡王继承呢,还是小郡王?” “这还用猜,当然是大郡王喽,大郡王自幼便被老王爷与咱们王爷宠着,那年纪虽小,一股贵族霸气可早就出来了。” “其实小郡王也不错啊,虽说王爷王妃没时间,可毕竟大郡王宠着呢。” “哎呦,都来多久了,你还如此天真,虽说王府不是皇宫,可毕竟也是皇族啊,皇族之间哪有真正的亲情可言,说不定是大郡王如今一个兴起呢。” “这都一年了,大郡王可还宠着小郡王呢。” “哎,说不定日后过几年大郡王就不疼小郡王了呢,而且你们忘了数月前,教授大郡王文课的邓太傅可是说过了,小郡王如此不懂规矩,只怕日后也难成大事,还不知道待大郡王继承了爵位如何料理小郡王呢。” 这边说的挺高兴,这些话重熙经常听到,小小年纪的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转身往自己的院中走去,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喜欢说他的是非,只因为母亲父亲没有时间陪他么?可他不在意,他知道他哥哥疼着他这就够了,残荷倒是为他不明,好几次想要告诉茕歌,无奈都被重熙给阻止了,残荷气愤的啐了一声与重熙一同离去。 不论是那边讨论的欢快的婢女,还是转身离去的重熙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棵茂盛的树丛之间站着一抹身影,那俊秀的脸上有着无边无尽的寒冰,那双黑亮的眸子之中也有着无边无尽的怒火,茕歌从来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如此说的,他微微眯起了双眸,咬牙道:“邓太傅,本郡忍你那么久,你当真当自己是本郡的师父了,你等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若非今日一时兴起,茕歌得了几两银子准备给重熙拿去让他开心开心,不知道为何年纪小小的重熙很是喜欢银子,他如今已经攒了很多了,故此每次有多余的银子茕歌都会给重熙送去,原本走到花园之中他便眼尖的看到重熙小小的身影,茕歌站的位子及其隐蔽故此重熙并没有看到,原本那些婢女的话未必会传到茕歌的耳朵里,但是茕歌自幼练习内功心法,修习武功,这点距离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听了几句他便满腔怒气,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在那些婢女离开之后,茕歌便淡淡的开口道:“残秋,去查查看,这样的话在府中究竟流传了多久了?” “是。”残秋应答了下来转身离去,在他看来只怕有人要倒霉了,所有人都说小郡王不得宠,但是其实如今府中的主子疼小郡王比疼当年的大郡王要多得多,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如今看上去依旧是孩子,但是其实手段老道的大郡王是全心全意护着小郡王的,得罪了大郡王或许还有条活路,但是得罪了小郡王,只能自求多福这件事情不会传到大郡王耳中,当年茕歌与重熙从街上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人因为对小郡王一句不恭敬的话被大郡王赶出了王府,如今这个事情比当年的事情可要棘手的多,不知道那邓太傅的结局会是如何。 茕歌坐在软榻上,阴沉着脸听着残秋的话,待到残秋说完,茕歌才跳下软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让残霜,如霜去长安的院子,让她们三姐妹看着长安,不要让长安出一步院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若是实在不行,就给长安点安魂香,让他睡上几个时辰,你们两人与我走。” 听了这话,残秋飒秋两人对视了一眼,府中要出事了,残秋飒秋两人去通知了残霜如霜让她们去布置一切,茕歌却直接到了第五玄夜的院中,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短短片刻,他便得到了处置府中所有人的权利,踏出书房,茕歌的神情阴冷的不像话,他眯了眯双眸道:“拦下邓太傅了么?” “拦下了,如今太傅正在前院等着,一干奴仆也跪在前院等着。”飒秋微微低垂着眸子恭恭敬敬的说着,茕歌微微扬了扬下颚,提步往前院行去。 邓太傅今日一如以往来到王府,刚刚踏入府中便被大郡王身边的小厮告知在前院等着,没过多久陆陆续续的仆婢被压着走了过来跪下,他的眸中闪过了不解,但是却并未放在心上,等了片刻之后,茕歌带着飒秋残秋两人往前院来,看到邓太傅,茕歌微微勾起唇角浅笑道:“太傅,今日本郡请你看场好戏。” 茕歌虽然在笑,但是他的语气却冷到了极点,但是一向自负的邓太傅丝毫没有意识到,只心道是茕歌懂事了点了点头笑着看着茕歌,只见茕歌转身看着跪着的诸人,看了一眼残秋道:“残秋,你与飒秋在如今看戏的人当中选十个出来,给这十个跪着的人一点教训。” “是。”两人应答了下来,跪着的一干人等此刻眸中都有了惊恐之色,虽然说残秋飒秋也还是孩子,但是他们自幼跟随茕歌,那份感觉虽然不若茕歌强烈,但是却还是比他们要威慑些,不多时,十个人站在那边等着茕歌下命令,茕歌懒懒的往旁边一靠,道:“对主子不恭,背后嚼舌根子,怎么还要本郡教你们是什么刑法不成?” 最后几个字音调微微上扬,前院众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看着那跪着的十个人,有男有女,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好违抗,故此扬起手便打了起来,一时间院中手掌与脸颊碰触的声音,被打的人哀嚎之声响彻了整个前院,邓太傅看着眼前一幕点了点头道:“大郡王如此便是有了一个做主子该有的样子。” “太傅也觉得本郡如此做是对的?”茕歌等的就是这话,听到这话他转过头笑着看着邓太傅问着,邓太傅虽有疑问却还是点头道:“郡王是主子,既然敢嚼舌根,那么就该罚。” “哦?这可是太傅自己说的。”茕歌说完,不等邓太傅反应,走到他身后一脚把他踹了下去,邓太傅毫无防备的被这么一踹,立马就摔了下去,毫无形象可言,原本正在处罚的众人也因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大郡王你这是作何?”邓太傅站起身看着那站在三个台阶之上冷冷的看着他的茕歌,伸出手指着他问道,茕歌两只手在距离左耳不远处拍了拍,不一会便有家仆拿着棍子从两边跑出来,围住了邓太傅,见到此番情景,邓太傅脸色铁青,看着他道:“郡王,你......” “方才也是太傅自己所言,敢嚼舌根子就要被罚,本郡问你,你虽是太傅,但是到底是本郡这个爵位大,还是太傅你大?到底是本郡为主,还是你为主?” “自然是郡王为主。” “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来人,给本郡打!” 两句话说完,茕歌便扬声要他们打,邓太傅被茕歌那双利眸一瞪,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觉,谁也不会相信,他竟然害怕一个才七岁的孩子,邓太傅伸出手挡着焦急的开口道:“慢着,本官乃朝廷命官,岂容......” “够了,朝廷命官?本郡可不管,你们听好了,打死了算本郡的,打不死若有罚,本郡一人担!给本郡打!狠狠的打!” 他们毕竟是王府的下仆,既然大郡王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就抡起棍子就打,那邓太傅躲了这边的棍子却躲不了那边的,不一会便被打了许多下,打的他忍不住哀嚎起来,茕歌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听着那声音,那邓太傅找准了机会便往外逃去,众人还想追,茕歌此时开口道:“别追了,他毕竟是皇伯伯的官,打死了,父王也不好交代,你们都下去,今日所有的事情若是敢泄露出去,你们都给本郡等着。” 府中众人都是知晓茕歌的手段的,听了这话,都是低头应着,随后退去,茕歌踱步走到躺在不远处的那十个人面前蹲下身子,不屑的扫视了他们一眼道:“把他们的舌头割掉,然后丢出王府,给本郡当乞丐!” “是。“此刻那十个人真的恨不得去死,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还要行乞,从他们被打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茕歌转身走在去重熙的院落的路上,暗道,长安,这些人哥哥帮你清掉。
第六章 堂兄堂弟
“陛下,辰王之长子第五茕歌,藐视朝廷命官。”邓太傅第二日早朝在朝堂之上正义凛然的说着,顺和帝看着他一手搭在龙椅上,食指轻点,闻言,只是将目光放在了他那堂弟第五玄夜身上,第五玄夜冲其无奈一笑,他昨天便知晓茕歌将邓太傅打了,还赶走了府中一干奴仆,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这个孩子的强势与倔强完全继承了他祖父母的特点,有的时候第五玄夜都觉得他管不住这个孩子了。 “哦?茕歌虽顽劣,倒也听劝,朕并不是怀疑太傅所言,只是总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待朕迟些找茕歌说说,让他给你陪个不是,太傅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如此没有气度吧。” 顺和帝不在朝堂之上直接处理,却要迟些,摆明了是帮着茕歌,邓太傅虽不满意但是却还是低着头应了下来,早朝结束,顺和帝让人去辰王府接茕歌,而邓太傅则被叫到了御书房,第五玄夜双手背负伸手看着邓太傅,扬起一抹笑容道:“小儿顽劣,真是辛苦太傅了。” “王爷哪的话,能教导两位郡王本是下官之福,但是大郡王下官教导不起。”邓太傅那一副嘴脸让第五玄夜打心里厌恶,若非看在他是朝廷命官的份上,只怕他早就已经被人打死了,听了他这话,第五玄夜只是浅浅的勾了勾嘴角站在那边不在言语。 顺和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十指交叉相握他并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他倒是很喜欢茕歌兄弟两,按照他所了解的茕歌,那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再说了若是他真的要邓太傅的命,像邓太傅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茕歌手下活不过一招,虽然茕歌的武功还不是很精进,但是杀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到杀了邓太傅这个问题,顺和帝竟然很认真的想了想,要是茕歌真的杀了邓太傅他会怎么处理,是治茕歌的罪?还是帮茕歌开脱?顺和帝想着想着便往后一靠,越发的认真想起了这个问题,按照他手下暗爵交给他的消息,邓太傅貌似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大不了把他的罪证拿出来就是了。 反正想到最后,他就是要帮茕歌就对了,茕歌跟着来领他的太监踏入御书房,看到那邓太傅白了他一眼,茕歌冷哼了一声,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茕歌见过陛下。” “起来罢。”听到茕歌的声音顺和帝回了神,坐直身子,冲其说道,茕歌站起身子,转了身冲第五玄夜行了一礼并未在多言。 要说懂事,其实茕歌还是很懂事的,这孩子不是顽劣,而是自己的想法太多了,只要好好教导,这孩子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害的,顺和帝看着茕歌乖巧的模样,在心里下了评论。站在下面的茕歌也不着急的问顺和帝叫他干嘛,既然在这里看到了邓太傅那么应该是邓太傅来告状了。茕歌气定神闲的模样让邓太傅觉得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如今却又发不出来,而顺和帝看着茕歌倒是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茕歌,你可知朕找你何事?”顺和帝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慢的开口问道,茕歌微微扬了扬下颚道:“想必陛下是为了茕歌殴打邓太傅一事。” 闻言,顺和帝点了点头道:“你知晓就好,邓太傅是你的老师,给太傅陪个不是。” “不!”顺和帝的话音一落,茕歌便理直气壮的落下一个不字,顺和帝也不恼,邓太傅站在一边脸色却气的铁青,顺和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浅笑道:“为何?” “茕歌斗胆,敢问陛下,纵然太傅是茕歌的老师,茕歌尊敬他是应该的,但是若是太傅背后嚼辰王之子的舌根呢?莫不是茕歌也要忍着?”茕歌说着,将视线移到了邓太傅的身上,顿了顿才再度转回视线看着顺和帝道:“照理说,茕歌为郡王,太傅虽然是官,但是论身份终究还是茕歌尊敬些吧,茕歌尊敬他见到他唤一句邓太傅,但是太傅却在背后说长安的不是,弄得整个辰王府没有多少人真正尊敬长安,这样的人,配当茕歌的老师么?” “你......”听到此处,邓太傅脸色瞬间变白,伸出了一手指着茕歌,顺和帝却没有给他更多说话的机会,缓缓的开口道:“茕歌,把话说清楚。” “陛下,茕歌自幼疼爱长安,父王也曾言,只要茕歌好好的学习,将来有能力继承爵位,那么长安就不需要辛苦,那一日长安来找茕歌,那一日的课程说句难听的,以前祖父在的时候已经教授过了,邓太傅教授了我数年,真正学到的却并没有多少,茕歌便与太傅说了提前离去,岂料邓太傅竟然在背后说长安不懂规矩,将来定没作为,还说长安如此不懂规矩,在府中定然不得宠,长安虽然年幼,但是这些话一次两次他听不懂,次数多了他岂能不懂?日前茕歌才知晓,这一两年来,这些话早已传遍了王府,可恨茕歌还不够关心长安,这些话竟然到日前才知晓,茕歌请陛下做主。”茕歌说了一长串,说完还撩起衣摆跪了下去,一副你不给我做主我不起来的架势,茕歌的话句句在理,怎么听理亏的都是邓太傅。 “邓太傅,你可有话说?”顺和帝看了一眼跪着的小身影,将视线移到了那脸色发白的邓太傅的脸上,可叹邓太傅被方才茕歌一番言语加上那一个冰冷的眼神弄的还未回神,故此还没来得及回答,顺和帝见他不说话,站起身道:“既然邓太傅无话可说,那便如此,太傅背后说人闲话是不对,茕歌私自殴打也过分了些,如此便算两清了。” “是。”茕歌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顺和帝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应了下来,邓太傅面色还未恢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茕歌便应了下来转身离去,待到他离去了,顺和帝看着茕歌笑道:“还不起来,跪着很舒服么?” “皇伯伯。”茕歌站起身,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茕歌总是唤顺和帝为皇伯伯,只有在有外人的时候他才会唤他陛下,顺和帝冲其招了招手,茕歌走到他身边道:“那么大个人了,你如此莽撞若是此番无理的是你,你让朕如何保你?殴打朝廷命官,胆子倒是不小。” “谁让他背后说长安的不是。”茕歌低着头略微有些委屈的开口说着,顺和帝也知晓辰王府奴仆之间的一句话,得罪大郡王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了小郡王,那话还传到了大郡王的耳朵里。 “皇伯伯,茕歌以后不敢了,若是在有这样的事情,茕歌一定告诉皇伯伯,让伯伯给茕歌做主。”茕歌本就乖巧,在长辈面前偶尔也会撒娇,顺和帝看着茕歌,又想到自己那三个最宠的儿子,慢慢的他的心中形成了一个想法,看着顺和帝一直盯着自己,茕歌头一次觉得背心发凉。 顺和帝想到月前他那三个儿子也来找他抱怨,虽然一直说话的只有那个二儿子,但是其他两个竟然没有反驳,想必也是哀怨颇深了,如今又搞出了那么一招。 “皇伯伯,你有话就说,不要那么盯着我。”茕歌毕竟是孩子被一只老狐狸那么盯着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了话,顺和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日你来趟宫中,朕给你重新找了个老师,是如今教你三位堂兄的。” “我可以带长安么?”听了顺和帝的话,茕歌第一反应是他可不可以带着长安,茕歌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那副模样看上去格外可爱,顺和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可以。” “谢皇伯伯。”茕歌笑着行了一礼,这才与第五玄夜一同离去,回去的路上,第五玄夜一句话都没有说,茕歌也没有主动说话,最后在他下了车之后,第五玄夜淡淡的开口道:“以后莫要如此任性妄为了。” “父王,孩儿知晓了。”茕歌说完便提步踏入王府直奔重熙的院落,一踏入重熙便扑上来抱住了他道:“哥哥......皇伯伯找你什么事啊?” “没事,就是给我换个老师,明儿我们一同入宫啊。”茕歌说着伸手捏了捏重熙肉肉的小脸,一手搂着他与他一同踏入屋中,重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敏感的感觉到,府里变了,而且那个讨厌他的太傅也没有来,重熙小小的脑袋没有多想,反正见不到那人他就很开心了。 听到茕歌说明日要带他入宫,重熙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开口道:“为什么要入宫啊?” “皇伯伯说要给我换个老师。”茕歌爬上软榻,把重熙也弄了上来,兄弟两人面对面盘膝坐着,茕歌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敲着膝盖撇了撇嘴说着,重熙听了这话只是眨了眨眼睛静静的坐在一边,时不时的把玩着挂在他身上的玉佩,茕歌想了许久才回神,拍了拍沉寂的重熙道:“小长安......” “哥哥?”重熙听到声音抬眸看着茕歌,岂料一抬眸却看到了茕歌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茕歌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皇伯伯又想出什么法子整我。” “哥哥没事的。”重熙的话不多,只是那么几句,但是听着重熙的话,茕歌原本烦躁的心情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茕歌在软榻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整个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榻上,眨了眨眼睛看着屋顶不说话,重熙坐在那边看着发呆的茕歌,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随后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咕哝道:“哥哥,没事的,睡觉。” “嗯,睡觉。”茕歌翻了个身把重熙抱在怀里,点了点头,拍了拍重熙的后背,兄弟两人就这么睡了过去,大多数时候茕歌的如故轩都要成摆设了,有的时候他懒的时候就直接在重熙的风华轩内歇息下了,这样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第五玄夜都在思考是不是要把茕歌的院落用来堆杂物了。 一夜无梦,天一亮,茕歌与重熙两人梳洗之后便被宫里的人给接了去,马车行的很慢,慢到茕歌都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外面才有人说已经到了。第五茕歌率先跳下马车,转身拉着重熙让他下了车,在宫侍的带领下缓缓踏入如今三位皇子学习的地方,一名清秀男子手执书卷坐在正前方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三个认真学习的人,茕歌看了看那三人,心中忍不住疑惑,什么时候连第五沧华都那么乖了?要知道,二皇子第五沧华的调皮可是出了名的,当初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可是还打了架的,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先看到茕歌的人便是第五沧华,那眼睛瞪的老大了,第五茕歌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毫不客气的反瞪了回去。 那异样的感觉让正在专心念书的三皇子第五靳羽以及四皇子第五容倾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重熙往茕歌的身边凑了凑,那个时候他还小他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是对于这些堂兄他还是一点都不熟悉的,所以在外人面前,重熙依旧是那副外人勿扰的样子,坐在那边的顾晟延也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家伙,他站起身走到茕歌的面前,笑道:“你便是辰王长子第五茕歌?” “嗯。”第五茕歌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点了点头,虽然说顾晟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茕歌的眼中就是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顾晟延看了看茕歌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重熙,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重熙的小脑袋,笑道:“你们兄弟两个先熟悉一下,我先离开会,一会在回来。” 说完,顾晟延便离开了,没了他在,第五沧华与第五茕歌之间的怒瞪再次开始,两人都瞪大了双眸丝毫不退让,好似只要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一般,站在一边的第五靳羽不管他们两人的对视,走到重熙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捏了捏重熙的脸颊,笑道:“长安对吧,你捏起来的感觉比兰卿小时候还要好哎。” 兰卿是第五容倾的字,虽然如今容倾才几岁,但是却已经早早的取了小字,而被靳羽说到的容倾这才抬起了头,整个事情他是最无辜的,无缘无故说到了他,他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靳羽以眼神询问他什么事情,感觉到容倾的视线,靳羽笑着捏了下容倾的脸颊道:“没什么,兰卿你继续看书,我继续看戏。” “嗯。”容倾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书,而被捏的重熙则是很不乐意了,抬手打掉了在他脸上作怪的手,面无表情的挪了挪位子。感觉到重熙挪了挪位子,第五茕歌这才收了视线看向第五靳羽道:“第五靳羽不要捏我弟弟的脸。” 按照道理说,茕歌本不应该直呼靳羽的名字,虽说靳羽要比茕歌大了那么一岁,但是茕歌跟靳羽的关系远比茕歌跟沧华的关系要好很多,故此茕歌那话带着一丝的无奈,只不过听在沧华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五茕歌,你在冲我弟弟吼一句试试看。”随着第五茕歌的话音落下,第五沧华也随之动了动挡在了第五靳羽身前,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第五茕歌,两个小家伙再度开始了互瞪的状况。
第七章 顾晟延
皇族向来很注重孩子的各种事情,对于学习也从不例外,在皇宫之中有那么一个地方专门给皇子们作学习之用,但是顺和帝则与别的皇帝不同,他虽有不少的子嗣,但是他给这些孩子配的师父都是不一样的,换言之便是不同的皇子有不同的师父教导,而如今最得他宠爱的三个皇子在一处名为裂海避寒的宫殿之中由翰林学士顾晟延教导。 而此刻,原本安静的裂海避寒却因为两个孩子之间的诡异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皇族的人都知道二皇子第五沧华与辰王长子第五茕歌不是很合得来,基本上他们见面了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一个桃子而已,两个孩子各不相让就造就了如今的结果。 第五沧华与第五茕歌两人对视着,谁都不提前移开视线,刚才因为第五靳羽的介入第五茕歌已经率先移开了视线一回,这一回他怎么都不会先移开视线的,第五靳羽看他们两人对视的那么专心,走到第五重熙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要是我没记错,长安今年才四岁吧。” 第五重熙对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第五靳羽倒不是很抵触,却依旧是那副样子没变,他点了点头并不开口,靳羽见他如此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拉着他在一边坐下,指着坐在一边认真看书的容倾道:“哦,原来你只比兰卿小一岁啊。长安,我是你三堂兄第五靳羽,这个看书看的很认真的是你四堂兄第五容倾,你直接叫哥哥也成,叫堂兄也可以。” 第五靳羽说着在那边做起了介绍,再度听到自己名字的容倾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坐在他旁边位子上的重熙,眨了眨眼睛,扬唇浅笑了下,并未开口,而重熙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依旧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嗯。” 这边三个人聊得很不错,其实只有第五靳羽一个人在说,不过重熙那乌黑的眼睛注视着的他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重熙是在认真听的。不知过了多久,第五沧华与第五茕歌的对视以他们对互相的冷哼一声为结束,第五沧华走到第五靳羽的身边,看着坐在那边看上去小小的重熙,浅笑了下道:“你比那只兔子可爱多了,我是你二堂兄。”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第五茕歌也走到了第五重熙的身边,听了他的话皱了皱鼻子道:“切,别倚老卖老了。” 反正他们现在不打击对方誓不罢休,他们五个里面最大的便是第五沧华,今年八岁,最小的便是重熙,今年四岁,而茕歌则是比沧华和靳羽小,但是他要比容倾大两岁,如此算下来,第五沧华和第五靳羽也是他的堂兄,只不过因为他们幼年性子野,又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在长辈面前倒是乖乖的唤一句堂兄,不过背地里可没那么乖巧了,呼唤名字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茕歌小时候被戏称为茕兔,虽说如今这个称呼已经不怎么用了,第五沧华却还是依旧喜欢叫他兔子,第五重熙几乎从未听过茕歌这个称呼,在听到第五沧华那话的时候,他忍不住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茕歌,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但是那眸中却是露出了笑意,茕歌对于这个弟弟总是特别好的,对上重熙的视线,他也只是回给他一个笑脸,抬手轻轻的揉了揉重熙的脑袋,再度抬头对上第五沧华的视线的时候变收敛了那笑容。 “第五沧华,你有点哥哥的样子可不可以!”面对第五沧华,第五茕歌就没了方才那副温柔,但是却也没有对待邓太傅那般阴狠,虽说他们两人不和,却还是堂兄弟,小孩子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第五沧华听了他的话,微微扬了扬下颚,道:“我没有哥哥的样子么?你问靳羽和兰卿,我这个哥哥当的怎么样。” 第三次被提到名字的第五容倾有些无奈,为什么今天说到他的次数那么的多,不能当他不存在么?今天又要看不完了,想着容倾低下了头绝对不搭理他们,第五靳羽虽然被提到了名字,不过他并没有想过要插嘴,因为不用他说话,第五茕歌肯定会立刻接下去,果不其然,下一刻第五茕歌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沧华一番,撇了撇嘴道:“照我看,根本不怎么样,只会欺负比你小的。” “我什么时候欺负比我小的了?!嗯?你说个出来!”第五沧华不喜欢人家说他欺负弟弟妹妹的,故此在弟弟妹妹面前他的确是个好哥哥,不过面对第五茕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了,就是一个标准的孩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第五茕歌冲其弯眸一笑,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笑眯眯的看着他。第五沧华看他不说话只是伸着指头指着他自己,有些不解的开口道:“兔子,你没事儿吧,指着自己做什么?” “二堂兄,你不会忘了吧,我今年七岁,你九岁。”第五茕歌难得的唤他已经二堂兄,笑眯眯的说着,在他的一句二堂兄唤出来的时候,第五沧华就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么多年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都让他快要忘了,眼前这个家伙比他小两岁,是他的弟弟。 看着沧华那有些呆愣的表情,茕歌站在那边笑的很是开心,第五沧华看着那个笑容觉得很是刺眼,他才不管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他的弟弟呢,反正就他这个表现哪里像是他的弟弟。 想着,第五沧华上前两步伸出两只手捏着第五茕歌的脸颊往旁边拉,一边拉一边道:“既然你还记得我比你大,那你就拿出点做弟弟的样子,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弟弟了,你弟弟长安比你这只臭兔子可爱多了。” “第五沧华,不要叫我臭兔子!”茕歌抬起手打掉了沧华在他脸上作乱的手,一边不满的说着一边也伸出了手捏沧华的脸蛋,第五靳羽看两人又要开始了,走到那边把看戏的重熙拉了过来,果然就在他将重熙拉过来没一会,沧华跟茕歌两人就又掐上了,他们三人占据了一个地方看着另外一边的两人在那边满地打滚。 “臭兔子不懂规矩。” “不要叫我臭兔子!” “我就要,你能拿我怎么样!” “啊!” 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个孩子谁都不让着谁,第五靳羽靠着桌子搂着第五重熙站在那边看着,看茕歌和沧华两个人在地上打滚,两人都揪住了对方的衣衫不放手,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轻声道:“长安,你跟你哥哥在家也这样么?” “没有。”重熙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听到靳羽的问题重熙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人糯糯的开口回答。听到他的回答的第五靳羽轻笑了下,摇了摇头道:“看来茕歌跟哥哥还真是一对活宝。” 当年第五茕歌与第五沧华打架的时候重熙还小,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此刻听了第五靳羽的话疑惑的看着他,第五靳羽接触到他那疑惑的视线,笑眯眯的开口道:“有一年的家宴之上,父皇弄了个桃子,不知道为何茕歌与哥哥都看中了,任由王叔怎么说,茕歌都不肯退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哥哥与茕歌在外面打起来了,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的泥,也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他们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若不是有长辈在场,只怕他们会见一次打一次的。” 听了第五靳羽的话,重熙眨了眨眼睛看向不远处依旧在打架的两个人,他想了下挪了挪脚步准备上前,第五靳羽一手搭在他肩上感觉到他的动作,加重了手下的力道,轻声道:“别过去,他们一会就不打了。” “还没打完?那就继续,我等你们。”第五靳羽的话音一落,门口踏入一人,只见他笑着看着打架的人,笑着道了那么一句,以前只要有人看到茕歌跟沧华打架,就会立刻大叫起来然后上来阻止他们,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也正因为他这么说,沧华跟茕歌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茕歌毕竟比沧华小了几岁,最终还是被沧华打的躺在了地上,第五沧华坐在茕歌的身上两手抓着茕歌的衣衫,恶狠狠的瞪着他,虽然茕歌处于下方,但是他的双眸却丝毫不比沧华的弱。 两人在听到那声音之后同时转头看向那人,第五沧华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夫子。” 第五茕歌看着那人他想起来了,他是方才他们进来之时看到的人,茕歌慢慢的站起身看着他,抿着双唇不开口,顾晟延看着站在那边的两个孩子,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站在他们面前,轻声道:“打完了?” 他的话音一落,第五沧华就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茕歌倒是没什么感觉,依旧是毫不客气的与他对视着,顾晟延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笑道:“我叫顾晟延,在朝中官职是翰林学士,如今担任着教导三位皇子,当然现在在多郡王二人。从今日起,你们同三位皇子一样,唤我夫子。” 顾晟延本就不同于他人,从他第一次教授沧华他们三兄弟开始,他便交代要叫他夫子,不能叫别的,茕歌站在那边认认真真的听着,在听到他那句夫子的时候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按照道理说,皇家教授皇子的人应该被称为太傅,为何......他正想着,顾晟延则在此刻毫不在意的开口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的坐好,既然你们已经打完了,那么以后就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打架,不然我就让你们打到爽为止。” 虽然说眼前的人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是茕歌看着他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凭着自己的感觉,茕歌决定不招惹此人,此刻重熙站在那边看着那笑眯眯的人,顾晟延走到茕歌的面前,笑道:“小郡王坐好吧,你与四皇子一同。” 重熙看了看他,走到茕歌面前伸出手抓住茕歌的手不说话,茕歌看了看重熙,上前一步,仰着头看着顾晟延道:“夫子,让长安与我一同吧。” 茕歌也是个懂得看时势的人,既然这个人能让第五沧华乖乖的听话,那么就是说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自然还是恭敬些好,或许是茕歌所表现出来的乖巧让顾晟延不甚满意,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而他也坐在最前端的位子上拿出了手边的一本书卷开始教授。 重熙本来就小,他所学的与他们本就不一样,只因为茕歌走到哪里都带着重熙,故此重熙便也在懵懵懂懂的听着,还在他自己好学聪明,这几年下来他所看的书籍所知晓的知识绝对不比茕歌他们几个少,顾晟延坐在那边看着他们几个,想了下走到一边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放在了重熙的面前,然后他便转身离开,重熙也安安静静的在那边看书,原本裂海避寒之中只有容倾一人一天到晚看书,现在又多了个人陪他,茕歌的本意就是不让重熙受到伤害,现在这个安排他也接受了,故此他便专心听着顾晟延的教导,等到教课结束,重熙与茕歌离去的时候,茕歌与沧华还是忍不住互相瞪了一眼才离去,顾晟延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刚走了没几步,便碰到了顺和帝,顾晟延笑着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免了。”顺和帝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看着还未远去的沧华三兄弟的背影,轻笑了下道:“顾爱卿,朕那两个侄儿如何啊。” “陛下的侄儿能差到哪里去,不错,不愧是能干出杖打当朝太傅的人。”顾晟延想到方才他在外面所看到的一切,顽劣的郡王他不是没见过,不过一个敢跟皇子打架的郡王他倒是第一次见,他那话虽然说着好似有些隐含之意,顺和帝听着点了点头,并无不悦,只是笑道:“茕歌的确是顽劣了一些。这孩子能管的住他的人现在不多,如今这孩子是交给你了,若是将来他成了混世魔王,朕可唯你是问。” 听了顺和帝这话,顾晟延算是明白了,这是把这个责任完全交给他了,顾晟延轻笑了下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个是字,别人都认为茕歌顽劣不堪,难以教导,他却觉得并非如此。
第八章 整治安侯之子
如今的日子对于茕歌重熙两兄弟来说实在是比以前要轻松的多,顾晟延是个标准的怪人,一天教课多久,什么时候教课都是由他定的,虽然他的规矩有些古怪,不过他倒是的的确确的收服了这五个小家伙,而在五个小家伙的眼中,这一年的日子也过的非常的快,一年的时间也足以让沧华和茕歌之间稍微有所改善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处久了他们的感情也好了起来,茕歌有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带着重熙往宫内去,在宫内时常是能看到五个孩子凑在一起要么商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要么就是在一起打闹玩耍,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茕歌跟沧华两人有架打,在旁边看戏的人自然是看的很爽喽。 这一日五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情,而第五茕歌的面上带着一丝怒气,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话,“敢欺负我弟弟,还抢我家长安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长安?”第五靳羽比较冷静,说出了他的疑惑,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辰王府里都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欺负重熙,要知道在五个孩子之中重熙是最小的,虽然第五茕歌跟第五沧华表面关系不是很好,但是对于重熙他还是很疼的,方才他们因为某些事情与重熙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是当他们找到重熙的时候,重熙干净的衣衫之上带着泥土,连细嫩的小手上面都有细小的伤口,就连他挂在手上的一个小东西都不见了,茕歌见到重熙这样很是生气,这才有了几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商量的事情。 听了靳羽的话,茕歌微微皱了皱眉,转过身子轻轻的抓起重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那细小的伤痕,重熙长那么大,在家中被双亲疼着宠着,在外面被他护着,就连到了宫内也是多了第五沧华兄弟三人宠着,没想到就分开一会就被人欺负了,这让茕歌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别让我知道是谁......哼......”茕歌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他那双眸子却显露了他的想法,他本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现在被人知道了有人欺负他弟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人。第五沧华走到他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眯了眯双眸道:“既然敢欺负长安,那么那人肯定是外来的。” “长安,你还记得欺负你的那人是什么样子的么?”话很少的容倾难得的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因为常年身子不好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不过却丝毫不减他那份给人舒服的感觉,第五重熙微微扬起头想了想方才有宫侍上前阻止的时候,貌似唤他......想了会,重熙缓缓的开口道:“他......好像被称为欧阳小侯爷。” “欧阳小侯爷?”第五靳羽与容倾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都有了了然的神色,倒是第五沧华听到这几个字,脸色有些不好看,整个王朝之中姓欧阳的侯爷只有一个人,欧阳阕乃是外姓侯爷,当年曾帮过第五皇族,故此才封了侯爷。而第五沧华与安侯欧阳阕之子以前也有过一段不大不小的渊源,第五沧华第一次受罚也是因为欧阳阕之子,欧阳儒。 虽然欧阳儒的名字取的很文雅,但是他的性格却是与他的名字相差甚远,欺负人,难伺候,脾气差,恶劣,这些都是他人对他的评价,第五沧华比他要小几岁,几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自然是斗不过这个人,原本以为与这人不会再有交集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第五茕歌对于这些不是很了解,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一手依旧握着重熙的手,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们都认识那个欧阳小侯爷?” “嗯。”第五沧华听到茕歌的声音点了点头,侧头看着茕歌,浅浅的勾了勾嘴角道:“放心吧,他既然敢欺负长安就要做好接受我们报复的准备。”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第五容倾与第五靳羽两人苦笑了下,看来这次那人是躲不过了,容倾走到重熙的身边小心的给他处理了下伤口,末了还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重熙眨了眨眼睛,冲容倾浅浅的笑了。 “三位殿下,两位郡王,陛下有请。”几人正在那边说着,宫侍的声音传来,一般这个时辰顺和帝是不会找他们几个的,今天找他们肯定是有事了,先前重熙被欧阳儒欺负,现在他们五个被顺和帝召唤,只要稍微东西脑子,几人对视了一眼,那么这么说看来很有可能会见到那个欧阳儒。 几人随着宫侍踏入御书房,顺和帝坐在上位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欧阳阕父子,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顺和帝朗笑了一声,一抬眸便看到踏入殿中的几个小家伙,笑着伸手指向他们几个道:“你们来了,来,问候下安侯。” 几人往前站定,侧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在安侯的身边站着一名少年,虽然长相端正,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给人不舒服的感觉,茕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了他手中握着的东西就是重熙挂在手上的东西,茕歌的眼神瞬间的变得阴寒无比,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双拳,若非是在顺和帝面前,只怕他早就出手了。 “这几日安侯会在这里逗留几日,沧华你们几个就与欧阳小侯爷处处吧,你们年纪相差不大,应该能处得来。” 顺和帝的声音传入,沧华与茕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笑容,最终由沧华上前一步拱手道:“是父皇,我们会好好招待小侯爷的。”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笑得一脸欠扁的欧阳儒,茕歌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沧华的肩膀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欧阳小侯爷比我们大,带我们玩吧。” 欧阳儒站在那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踏入还以为会有什么事情,方才宫侍还说不能得罪第五重熙现在看来没什么区别吧,看来这一次在这里又有好玩的事情了,想着,欧阳儒摆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走吧。” 说完,几人冲顺和帝行了礼,转身离去,殊不知如今他们几人可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呢,真不知道这一次欧阳儒是不是能安然过完这几天。 欧阳儒在前面走着,五个小家伙跟在后面,第五沧华身子微微侧了侧轻声问道:“兔子,我问你,他抢的到底是什么?” 闻言,茕歌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把袖子往上一拉,只见茕歌的手腕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珠,那玉看上去很是剔透,仔细一看便能看到那珠子上面还雕刻着花纹,第五沧华看着皱了皱眉再度问道:“这个是?” “这是残霜玉,这个是我们祖母的那串残霜铃铛之中的,我与茕歌一人一颗,祖母毁了两颗残霜铃铛,把铃铛里面那个给我和茕歌戴着的。”茕歌小声的告知着他所知晓的一切,第五沧华点了点头,要知道第五萧辰夫妇疼爱两个孙子也是出了名的,残霜玉本来就很珍贵,当年丹洛舞身上的那串残霜铃铛,可以说的上是至宝一件,为了给两个孙儿一个挂饰竟然就这么毁了残霜铃铛,还毁了两颗,可想而知茕歌和重熙的受宠程度有多深。 茕歌说完就把衣袖放了下来,看了一眼前面那个悠哉悠哉的人,瞪了他一眼,小声对沧华道:“我们整整他。” “怎么可能放过他,不整的他哭爹喊娘,怎么对得起我们。”沧华与茕歌两人邪邪一笑,一齐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欧阳儒的身边,两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沧华率先笑着开口道:“小侯爷,父皇让我们处处,小侯爷会武功么?” 茕歌沧华两人长相并不差,两人幼年之时可也是可爱疙瘩,如今长大了虽然不见当年的幼稚,不过他们二人天真一笑给人的感觉还是一个孩子罢了,两人长相都不差,如此一来倒让欧阳儒忍不住微微眯起了双眸,两人无邪的摸样让他有了欺负的想法。 “会啊,要不要我教你们?”欧阳儒这话正中他们两人下怀,虽然两人表面上都笑的开怀,但是心里都忍不住把他骂了个遍,要知道茕歌的武功由第五玄夜亲自教导,更有每隔一段时间第五萧辰的指导,而沧华的武功则是有朔凛门的暗爵教导,两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欧阳儒的武功,无非是找个借口整治整治他罢了。 “好啊。”第五茕歌与沧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欧阳儒看着两个人,微微眯起眸子,带着他们来到御花园之中,靳羽容倾和重熙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还让宫侍弄了糕点茶水,三个人就坐在那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五茕歌与第五沧华两人站在欧阳儒的面前,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欧阳儒虽然比他们年长毕竟也是被欧阳阕疼着的孩子,见到眼前两个小家伙这么望着他,他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欧阳儒轻咳了一声,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样子在那边指导着沧华和茕歌。 “小侯爷,你先给我们耍耍呗,让我们见识见识。”茕歌一把拉住沧华,展现了一个无害的笑容冲欧阳儒说着。被人崇拜的感觉总是孩子最喜欢的,欧阳儒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打了一套拳法,而站在一边的茕歌和沧华两人虽然依旧是那副崇拜的样子,但是两人口中说的话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打的不怎么样,看来基础没打好。”茕歌点着头慢慢的说着,他的话音刚落,第五沧华就在旁边接了一句,“马步不够稳,攻他下盘,必倒。” “空有手上功夫。打人倒是疼,却打不死人。”这一次轮到沧华先开口说,他刚说完,就像两人说好了似的,茕歌立刻开口道:“被人打死倒是可能。”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伸出了小拳头轻轻的对打了一下,坐在旁边看戏的靳羽三人看着他们两人这样,若非是知晓他们以前打过架对骂过,否则肯定要认为他们一直是好兄弟了,还是很好的那种。 当欧阳儒一套拳打完,第五沧华与茕歌两人还摆出了一副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脸迎上去,明明已经很懂事了,却要装小孩子在那边一脸崇拜的看着欧阳儒跟他说话,第五茕歌毕竟比沧华还要小那么几岁,故此他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欧阳儒,还用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要死的语调,笑着开口道:“小侯爷,你教教我们吧,我们也想防身。” “好啊,先扎马步。”欧阳儒看着两个小家伙走到他们身边对他们下着命令,第五沧华笑了下,一脚往旁边踏了一步刚好一脚踩在欧阳儒的脚上,欧阳儒真要发火,他便立刻装出了一副歉意的表情,道:“哎呀,小侯爷真不好意思,宫里的武师从没让我扎马步,一下子失了分寸,踩到你了。” 欧阳儒失去了最先说话的机会,沧华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痛强笑道:“没事,你那么大了,还没好好学武,真是不长进。” “是啊,父皇说宫里武师的武功不是很好,所以让我们在玩玩。”第五沧华笑着回答,要知道方才那一脚沧华是下了重脚的,欧阳儒过了好一会还觉得疼的厉害,而此刻第五茕歌则好似闲不住一般,他走到欧阳儒身边,笑道:“小侯爷,你来看看,我模仿着你方才的样子打了一拳,来我打给你看。” 说完,他就不给欧阳儒说话的机会,右手握拳冲他狠狠的打了一拳,欧阳儒被打的后退了两步,此刻他疼的早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茕歌眨着眼睛,纯真的看着他,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小侯爷,我那么厉害啦,一下子就练成了。” 方才第五沧华的那一脚只是用了力道,而这次茕歌这一拳可是用了内力的,欧阳儒虽然也习武,但是他怎么可能受得住茕歌那一拳,那一拳虽然没有用上多少内力,但是却足以把欧阳儒打的说不出话来,若是他用了全力,只怕现在欧阳儒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哥哥,你们休息会吧,过来吃点糕点。”一直很安静的重熙不知道何时抱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站在不远处,站在那边说着。
第九章 蚯蚓糕点,飞刀入窗
重熙站在长廊下,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那站在御花园之中的人,声音语调糯糯的听上去很是舒服,离他最近的靳羽拉着容倾站起身疑惑的开口道:“长安,你什么时候离去的。” “刚刚。”重熙眨了眨眼睛回答着靳羽,第五靳羽此刻却好奇的不行,重熙离去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是他太入神了么?容倾站在那边看了看重熙怀中的糕点,嘴角扯了扯并没有说什么。 “长安。”茕歌看到重熙立刻跑到他身边把他怀中的糕点拿了过来放在一边,重熙伸出小手抓着茕歌的衣衫,看着欧阳儒小声的开口道:“这是御膳房刚做好的糕点,小侯爷尝尝吧。” 对于重熙开口说这话,别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茕歌有些疑惑,他与重熙毕竟是兄弟他是很了解重熙的,重熙很少主动与人说话,而且还是一个欺负过他的人,他更是不会去搭理,虽然茕歌想不出重熙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既然重熙都说了要欧阳儒吃那糕点,那么他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帮忙呢? 想着,茕歌弯眸一笑,一手端着糕点,笑道:“小侯爷,方才你那么用心的教授我与二堂兄,这个虽是我家长安弄来的,在此本郡就鲜花献佛,算是给小侯爷的一点谢礼。” 欧阳儒毕竟数个时辰前才欺负了长安一通,此刻他看着重熙那双乌黑的眸子,虽然看不出什么坏心眼,不过他还是要小心着点,决定不碰那糕点,第五沧华见到茕歌和重熙这样,想了下眸子转了转,上前伸手轻轻的拿了一块糕点凑到欧阳儒的唇边,略微有些委屈的开口道:“小侯爷还是在生我跟茕歌方才失手的气么,若是没有就尝一口嘛,你看长安那么小抱着那么大的盘子多累啊,对不对。”说话间沧华的手再度往上凑了凑糕点都碰到了欧阳儒的唇,欧阳儒拗不过他,只好伸手拿过放进口中,在他下第一口的时候,茕歌侧头看着重熙,果然重熙看着他吃,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与他以前的样子截然不同,那笑容之中带着一股冷意,一股讽刺。 五个小家伙站在那边看着欧阳儒吃,除了重熙他们都很好奇那个糕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过了一会欧阳儒的动作变慢了,他感觉到口中的感觉变了,下意识的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只是那一眼他就把手中的糕点丢了下去,往后退了一步,想到他口中还有立刻弯腰吐了出来,他吐完就恶狠狠的抬眸瞪着重熙,茕歌好奇的看了一眼重熙,笑道:“小长安,那糕点里面是什么?” “蚯蚓。”重熙微微抬头看向茕歌,露出了一个笑容,茕歌闻言愣了一下,抬手拍了拍重熙那动作看上去很是宠溺,第五沧华听到他们的对话,从一边拿过一根枝条把那块咬了一半的糕点翻了过来,果然精致的糕点里面蜷缩着一条蚯蚓,只看那一半也能猜到原先这个蚯蚓应该是一圈一圈盘在里面的,现在那条蚯蚓只有一半了,沧华在看那蚯蚓的时候好似好看到那不知是否蒸熟的蚯蚓还动了动。 “小侯爷,长安年纪小,不懂事,小侯爷不会跟他计较吧。”沧华丢下树枝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笑着开口说着,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欧阳儒瞪着他们几个人,茕歌伸手拉住重熙,勾唇浅笑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与长安也要回去了,小侯爷也回去休息吧,这糕点让人来收拾了吧。” 说完,茕歌便头也不回的拉着重熙离去,沧华看了他一眼也带着靳羽容倾离去,离去的时候容倾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欧阳儒,随后便转头与他们一同离去,在茕歌与重熙两人离开的时候他开口道:“堂兄,长安,你们当心欧阳儒。” 闻言,茕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带着重熙离去,两人坐在马车之中,茕歌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这个看上去如玉雕琢般的弟弟,一想到方才的蚯蚓糕点,随后茕歌的脑中的画面便是他家长安蹲在御花园里挖蚯蚓,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整个人靠在马车之中的软垫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重熙听到笑声转头看到自家哥哥笑成那样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鼻子扑上去,伸出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故作狠状,道:“哥哥,你在笑什么!” “哈......哈......没,没什么。”茕歌伸手抱住重熙,笑声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看着重熙那看着他的双眸,笑了几声勉强停了下来,道:“我想......我想到了长安你......要是在御花园里挖蚯蚓,那模样肯定好玩。” 听了茕歌的话,重熙就知道茕歌想的准没好事,但是却没想到他想的竟然是这个,重熙就这样看着茕歌在那边笑,直到茕歌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收敛了,他才移开了视线,坐直身子扭过头不搭理他,茕歌见状摸了摸鼻子坐起身子一把把重熙抱在怀里就像重熙两三岁的时候那样,茕歌笑着开口道:“小长安,别生气,告诉我,那个蚯蚓你哪里弄来的。” “哼,哥哥不是说是我挖的么。”在茕歌的面前,重熙才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孩子,茕歌闻言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长安的脸颊,笑道:“咋的,小长安跟我生气了?不过长安,你怎么会被他欺负?那个欧阳儒的武功看上去不咋样,你虽然才开始习武不久,不过应该可以应付他吧。” 茕歌抱着重熙不撒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重熙低着头后背靠在茕歌怀里,像以前一样玩着茕歌的手指,重熙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反正你会帮我抢回来的。” 听到重熙那么说,很显然茕歌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抬手拍了拍重熙的脑袋,笑道:“乖孩子。” 茕歌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他很喜欢有的时候叫重熙一句乖孩子,然后拿自己的额际蹭蹭重熙的,兄弟两人的感情好的很,重熙转过头看着茕歌弯眸一笑,那模样很是好看。 马车之中茕歌抱着重熙,一手抓起重熙的手看了看那光滑的手腕,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腕上的那颗残霜珠解了下来给重熙戴上,重熙不解的抬头看着他,茕歌冲重熙笑了下道:“你那颗被那个人侮辱了,不要了。” “可是父王会骂。”重熙乖巧的让茕歌鼓捣着,抬着头看着茕歌说着,听到这话茕歌手下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又快速的给重熙绑好,眨了眨眼睛笑道:“没事的。” “主子,到了。”外面传来了侍从的声音,茕歌率先起了身下车,像以前一样小心的抱着重熙一同下了车,两人踏入府中,第五玄夜夫妻难得的这个时辰竟然还在大厅之中,兄弟两人乖巧的行了礼,第五玄夜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着他们兄弟两人,淡淡的开口道:“回来了?” 坐在一边的苏浅霜看到重熙清早离去的时候衣衫还是干干净净的,此刻却脏污了,重熙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极其爱干净之人,怎么会如此,想着苏浅霜伸手把重熙抱在怀中,伸手轻轻的为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柔声道:“长安,怎么弄成这样?” “不小心,摔倒了。”重熙看了看茕歌,轻轻的开口说着,听到重熙这话,苏浅霜抬眸看着茕歌,柔声责备道:“阿茕,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弟弟?” “是孩儿的疏忽。”茕歌也不辩解只是乖巧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如此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若非他没有看好重熙,怎么会让重熙被欧阳儒欺负呢,想着茕歌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愤怒。 坐在首位上的第五玄夜看到他们这样,直觉的有事,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眼中他的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有些事情他们早就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根本不用他多操心,第五玄夜微微扬了扬下颚道:“回去休息吧。” “是。”茕歌听到第五玄夜的话,行了一礼没有转身反而是走到苏浅霜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苏浅霜道:“娘亲,把长安还我。” 说着,他便要伸手把苏浅霜抱着重熙的手给弄开,苏浅霜见到茕歌这般孩子气的样子有些无奈,却依旧是松开了抱着重熙的手,茕歌伸手拉起重熙的手兄弟两人欢笑着离去,第五玄夜看着他们离去,浅浅的勾了勾唇角,谁能想到以前对任何东西的喜爱都不超过三个月的茕歌竟然真的成了一个好哥哥。 茕歌拉着重熙回到重熙的住所,两人像以前一样坐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独自两人相处,茕歌再也忍不住方才心中一直压抑的疑问,笑嘻嘻的凑到重熙面前道:“小长安,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什么问题?”很显然那个事情在重熙这里根本不值得记在心里,故此他根本没有记住,在听到茕歌突然提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哥哥说的是什么事情,重熙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棋子道:“我让他们去弄的,然后拿到御膳房趁御厨不注意偷出来的。” 茕歌知晓重熙口中的那个他们是谁,他们的祖父第五萧辰是朔凛门的门主,后来将门主一位传给了二儿子,但是作为长辈的还是有私心的,故此在两个小家伙的周围安排了由朔凛门训练出来的人,在朔凛称为暗爵,在他们这里则是暗卫,只为保护这两个小家伙,不过他们极少出现,一是因为没人敢出现,二是因为第五萧辰曾交代过,除非他们的性命收到威胁,否则不得轻易出现,不过若是两人主动召唤,他们也是要乖乖听话的,故此在重熙吩咐他们的时候,他们也能不着痕迹的完成重熙交代的事情。 听了重熙的话,茕歌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晓是怎么回事,原来那糕点不仅是有蚯蚓,更是半生不熟的,看来回去那欧阳小侯爷不拉肚子才怪,想到欧阳儒今日看到那糕点里被他咬掉了一半的蚯蚓的糕点的那个表情,就让茕歌忍不住抱着重熙笑的开怀。重熙看茕歌笑的肆无忌惮,以为他又在想自己挖蚯蚓的样子,嘟着小嘴委屈的看着重熙,直到茕歌擦了擦因为笑而流出来的泪水这才注意到了重熙的样子,茕歌抱着重熙轻轻的拍了拍,道:“小长安,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解气?没关系,过两天哥哥帮你教训他。” “哥哥,你是不是又在想我挖蚯蚓。”重熙没有搭理茕歌的话,反而是很认真的问着,茕歌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方才在马车上想到的场面再度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看到重熙那湿润的乌黑眼眸,他愣是忍住了笑意,他明白若是他在这样笑下去,估计重熙都要哭出来了,这一两年来,茕歌一直是弟弟最大的原则,故此此刻他小脸上满是认真,看着重熙的眼睛道:“小长安,我发誓,我没有,我想到的是那个欧阳小侯爷看到他吃的糕点的样子的,那模样真的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我家长安真聪明。” 说到最后,茕歌还是忍不住夸奖了自己的弟弟,一边说着,还低头轻轻的蹭了蹭他的额际,重熙听到茕歌这话,这才浅笑了下,继续摆弄着他的棋子,好在茕歌虽然每次抱着他,但是却从来不限制他的行动,兄弟两人本该像以前一样玩耍一会在一同休息,但是此刻,门口人倒地的声音传来,茕歌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他神色一凛,方才的嬉笑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只听的他冰冷的声音开口道:“谁?!” 但是外面并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无论是茕歌还是重熙他们两人都看到了站在外面那一动不动的身影,两人对视了一眼,茕歌伸出手从一边拿过属于他的短剑,轻轻的拍了拍重熙,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软榻,他慢慢的将自己的呼吸放慢,轻轻的打开房门,就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一把飞刀划过他的脖颈,若非他快速的转身躲开,否则此刻划破的便是他的喉咙。
第十章 入朔凛
风华轩内,第五茕歌手中握着短剑全神戒备的站在那边,方才他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稻草人,而在他刚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却迎面而来一把飞刀,那把飞刀很明显是要他的命的,若非他躲得快只怕现在他受伤流血的地方就不是脖颈,而是他的咽喉,那飞刀又快又狠,是谁那么恨他,竟然在大半夜的要他的命。 茕歌站在那边看着漆黑的院落,原本点亮的数盏灯笼,此刻如数被人灭了去,按照道理说周围应该有暗卫守着的,既然此刻他们并没有任何动静,要么是来人武功比他们高,要么就是他们此刻被人调开了,这两个可能各有一半,无论是哪种可能,茕歌都能猜到此刻自己与重熙是生死各半,良久,无论是屋中还是院中都没有任何声音,茕歌此刻眸中才透露出了疑问,为何那么久都没有动静,是为了消耗他的耐心还是为了警告他?想着,茕歌慢慢的移动脚步站在了门口,没想到院中四周都倒着不少人,仔细一看这些人便是伺候着他们守在外面的人,茕歌抿了抿唇,看着院中,深吸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双眸,静了心用耳朵去聆听,但是无论他怎么听他都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就连原本他能感觉到的隐隐约约的暗卫的声响,此刻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茕歌立刻睁开了双眸立刻转身踏入屋中,看到重熙依旧安然无恙的坐在那边,不用多看,茕歌都看得出来此刻重熙也处于全神戒备的状态,虽然重熙习武时间不久,但是自保以及拖延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只是茕歌依旧不放心,看了看外面的人,走到一边倒了杯茶水,混合了身边经常备着的解毒粉,往外一撒。撒完他就立刻回到了重熙的身边,深吸了口气道:“长安,没事的。” “嗯。”重熙轻轻的点了点头,喉间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他伸出小手轻轻的覆上茕歌受伤的脖颈处,随后才缓缓的开口道:“上药。” “好。”对于重熙的要求茕歌从来没有拒绝过,故此重熙一提出来他就立刻答应了,重熙爬到一边拿出金疮药,小心的给茕歌上药,虽然他现在年纪小,但是他还是明白的,今夜的飞刀是来者不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这里?重熙小小的脑袋瓜之中此刻竟然转着这些事情,虽然此刻茕歌想的事情也是这些,但是他是不会想到重熙也会想到的,很显然当初邓太傅的事情,终究还是给重熙留下了阴影,虽然茕歌今早的清除了邓太傅,但是造成的伤害却依旧还在,茕歌坐在那边任由重熙在他脖子上胡闹,不一会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茕歌微微侧首冷冷的看了一眼刚刚醒来站在床边的人,阴沉着脸开口道:“去请王爷前来,就说有刺客闯入了王府。” “是。”那人接触到茕歌的眼神哆哆嗦嗦的应承了下来,立刻转身跑去通知第五玄夜,训练归来的残秋飒秋踏入屋中看到茕歌的脸色都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才上前行礼道:“见过主子。” “你们去哪里了?”听到他们的声音,此刻茕歌才想起来他今日白日好似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人,残秋飒秋听到这个问题都疑惑的看了一眼茕歌,随后才由残秋上前一步答道:“回主子,先前王爷嫌弃属下二人武功不好,故此让暗中守候两位郡王的暗卫叫属下二人武功。” 被残秋这么一提醒,茕歌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今日外面都没有人,此刻他抬手拍了拍额际,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怒气道:“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两人并没有多问什么,应承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其实茕歌是一个很好的主子,虽然有的时候现在的他有的时候很任性,但是他还是很体恤手下的人的,两人离开之后,茕歌这才一手摸着下巴细细的想着,要知道他们的暗卫这几日有段时间这个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要么是好运,要么是有人故意的,虽然是好坏各半,但是茕歌还是决定要找他的父王第五玄夜商量一下。 第五玄夜原本已经休息了,但是听到管理重熙院落的主管慌慌张张的前来通报,他便立刻起身穿了件外套往重熙的院落里走去,刚刚踏入院落他便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迷魂香的味道,来不及细想的他立刻推开了房门,看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坐在那边,虽然两人的神情都很严肃,眸光都很冷,但是好歹两人都是安全的,第五玄夜一开始并没有开口,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屋中,随后便被钉在桌子上方的一把飞刀吸引了视线,他上前两步伸手拿下了飞刀,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走到两个孩子面前,重熙是面对着他的,一眼就能看到重熙一点伤都没有受,第五玄夜看着身子侧对着他的茕歌,在他面前坐下,伸出手轻轻的让茕歌的头转了过来,果然脖颈上一道细小的伤痕,显然是上过药了,第五玄夜思考了良久,他看着手中的飞刀不说话,两个孩子也没有谁先开口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他。 “你们明日启程去趟朔凛门,让那边的师父教导他们一段时间。”第五玄夜说着低垂着眼睑把玩着手中的飞刀,茕歌的视线落在了飞刀之上,只是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他没有丝毫疑问,只是点了点头道:“是,父王。” 重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并没有多问,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原本他就跟第五玄夜不是很亲,他也只是很茕歌亲,虽然很明白双亲也是疼爱他的,但是他就是亲不起来,所以既然茕歌答应了,那么他也不会拒绝。 第二日清早,不少奴仆便按照第五玄夜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事宜,第五茕歌依旧如以往一样牵着重熙的手坐上了马车,从起床到出发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跟第五玄夜多说一句话,两人只是静静的坐上马车然后离去,但是两人心中想到的却都是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个飞刀好眼熟。 唯一不同的是,茕歌已经知晓了那把飞刀是谁的,但是重熙还在思考那把飞刀是谁的,两人毕竟差了那么几岁,茕歌出生早,那么多年了,虽然懂事的年龄不如重熙大,可好歹如今的他是哥哥,自然就看的多些。重熙昨晚本没有看到那把飞刀但是第五玄夜在与他们说让他们离开王府去朔凛门的时候,他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那把飞刀,那把飞刀样式很是精致也很简单,只有那飞刀柄上的花纹显露了主人的身份,虽然重熙很确定以前自己曾经见过他把飞刀但是他却依旧想不起来那把飞刀是何人的,但是一转头重熙看到茕歌一脸闲散模样,昨夜的紧张神色如数消失,看来这把飞刀的主人对他们而言是无害的,不过重熙依旧想不明白,既然无害为何要伤害他哥哥。 不知道是重熙皱眉的次数多了还是真的是两人真的是心有灵犀,茕歌原本撑着下颚看着车外的景色,此刻却转过头来眯着双眸笑眯眯的看着重熙,好一会他就如以往一样抬起手拍了拍重熙,笑道:“小长安,我们难得出来玩,开心点啊。” 重熙的喜怒哀乐可以影响茕歌,相对的,茕歌的喜怒哀乐也同样可以影响重熙,茕歌那大大的笑脸落入重熙的眼中,茕歌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幼童如长辈般叹了口气,也抬起手拍了拍他,缓缓的开口道:“哥哥,父王是把咱们发配到朔凛门受苦的,到了那边会哭的。” “哦?我们小长安会哭啊,原来我家小长安受不了那些?”茕歌知晓重熙此刻模仿的便是他们祖父当年对他们所言,他这个样子想来也只是想开心些,茕歌便故意曲解了重熙的意思,凑过去眨了眨眼睛说着。重熙闻言,抬起手就给了茕歌一巴掌,啪的一声虽然不响不重,但是却还是把茕歌打的愣在了那边,茕歌缓缓的转过头,呆滞着表情看着重熙,好一会他才皱眉抬手摸了摸脸颊道:“小长安,你看你,你连打人都没有力气了,不过,打哥哥实属不对,你等着受罚啊。” 茕歌一边说着,一手在那边挪动着,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就伸出手挠重熙的痒痒,重熙自小就怕痒,小的时候不懂的时候被茕歌一碰他就咯咯的笑起来,在茕歌面前也犹为活泼,后来大了他便很少被茕歌挠痒痒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没有注意到竟然茕歌来了这招,他只能软了身子倒在车中忍不住笑着,茕歌一边伸手继续挠着一边问道:“还打不打哥哥了?嗯?” “不......不......不打了。”重熙被茕歌的动作闹得只会笑,一边笑一边还要伸出手去阻止茕歌在他身上挠的手,他笑的连力气都没有了,此刻他也只能躺在那边笑着回答着他的问题好让茕歌满意了收手。茕歌也知晓一直笑不停下来的难受,故此他很快便收了手,这么一闹,重熙喘着气躺在那边瞪了一眼茕歌,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子,道:“坏哥哥,不理你了。” 听到重熙这话,茕歌笑了下,爬到重熙的身边拿过一边备着的锦被盖在他身上,轻轻的拍了拍他道:“昨晚没怎么睡,今天又这么闹,休息会吧,哥哥陪着你。” 在茕歌面前重熙总是那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故此在听到茕歌这话的时候,重熙很自然的翻了身靠在茕歌的身边慢慢的睡了过去,重熙毕竟还小,每日那么闹,每天睡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看到重熙依赖他的样子茕歌扬了扬唇角,伸出手从一边拿出了书卷慢慢的看着,他是准备继承他父亲的爵位的,故此有些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他也要让自己会。 马车缓缓的行进,在第三日傍晚的时候他们便赶到了朔凛门,重熙因为在马车之上没事可干的事情特别多,每次都被茕歌骗的睡觉,故此此刻的他一点都困,茕歌下了马车站在朔凛门前,虽然他眼底有疲惫,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但是他的精神看上去却是丝毫没有变,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名下仆站在外面冲他们躬身行了礼他们这才提步踏入朔凛门,不需多说,这个时辰来到朔凛门他们便知道往哪边去找他们要找的人,来到训练暗爵的地方,此刻他们学习的是易容术,两人轻声轻脚的踏入屋中,一屋子的孩子坐在那边身前的矮桌上放着易容必备的东西,而在最前面站着两名看上去很是美艳的女孩子,茕歌不用多想都知道那是正在学习易容的小暗爵,但是重熙还未曾见过,他看到两人还是忍不住呆了一下,茕歌看到他这幅呆样子,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道:“小长安,那两人是男的。” 听到茕歌的话,重熙眨了眨眼睛回了神看了看站在那前面两名看上去与女孩子无异的人,又来看了看茕歌,他选择相信他的哥哥,因为他的哥哥是不会骗他的,重熙毕竟是孩子,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总是有问题就问的,他微微抬了抬下颚道:“哥哥,他们学的是什么?” “易容,这些人必须会的东西,小长安,等你把府中的书籍都看完了之后你便都知晓了。”茕歌并没有多言,只是笑着说了那么一句,他知晓重熙很爱看书,也很喜欢从书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有些东西他告诉重熙,或许他会记住,但是印象未必会很深,而且对于朔凛门他们家的人必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了解,故此他还是诱导着重熙自己去看书。 茕歌带着重熙往里面走,最后在离那两孩子不远的地方停下,远看还不知晓,走近看茕歌便大致知晓,这两人的年纪要比他大,并且也比眼前这批孩子大,不过对于这些他并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转身冲一边的人微微颔首,道:“见过大师父。” “嗯?原来是两位郡王,不知两位郡王这个时辰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被称为大师父的人是这里培养暗爵的主要人员之一,他当年是跟随第五萧辰的人之一,这些年他并没有任何怨言,不过伺候了两任门主的他,对茕歌还不是很尊重,茕歌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站直了身子,浅笑着从怀中拿出了那把伤了他的飞刀,浅笑着开口道:“不知大师父可认识此物。”
第十一章 打斗
朔凛门之中所有被选中的孩子从睁开双眸到睡觉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每日傍晚之后他们便是学习易容术的时间,这一日他们一如以往,不过就在他们开始了没多久两名看上去很是贵气的孩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坐在下面的孩子都很好奇站在那边的被他们的大师父称为郡王的人是何人,不过不用猜一定是身份尊贵之人。 茕歌手中捏着飞刀浅笑着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那大师父看到飞刀果然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拿过飞刀,深吸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两位郡王先去休息,明日老夫在指导两位郡王一番。” 大师父说着,他并没有等着茕歌回答,只是转过身子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女装打扮的孩子,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名看上去略显沉稳的孩子身上道:“少熙,你陪着两位郡王,云归,你教授下其他孩子易容术。” “是。”两个孩子一身女装,开口说话的声音却是男孩子,茕歌看了一眼两个人,随后挑了挑眉笑着看了一眼大师父,转身牵着重熙便走,被称为陆少熙的孩子用最快的时间卸了自己的装束,便立刻追了出去,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他走到茕歌的面前,行了一礼道:“见过两位郡王。” 因为他的动作,茕歌停下了脚步,回以一抹浅笑,他缓缓的扬起唇角笑道:“你倒是懂事。” “我们这些人,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将来如何保护自己的主子?”陆少熙对于眼前这个自信的少年有着一丝欣赏,他并不认为这个人会因为他说这些话而去告他的状,相反他却觉得此人极好相处。 茕歌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神色慵懒的开口道:“还不带我去休息。” “请。”陆少熙往旁边走了一步,虽然他站在茕歌的面前好似要失色几分,不过他却依旧不卑不亢完成着自己的事情,陆少熙将他们兄弟二人送到房间之后便行礼离开,他相信两人此刻肯定累了,故此他便也没有过多打扰,茕歌看着他离去浅笑了下,便与重熙一同休息了下去,两人这一夜睡的格外好。 按照以前的规矩,茕歌与重熙每隔一段时间的确应该来朔凛门由朔凛门的师父教授武学,但是一般都是两个月一次,而此时两月之期还未到,茕歌却带着那把飞刀前来很显然是得到了那人的准可,或许还是因为那人故此他们才提前了到来,而重熙因为白日睡得多晚上并没有多少睡意,他在来的路上一直没有想起来那个飞刀是谁的,但是当大师父看到那把飞刀变色的时候,他便想起来了,他隐隐约约的记得,以前他曾看到过相同的飞刀出现过,而他的父王那个时候抱着他,告诉他这个是他祖父第五萧辰所用的飞刀,因为那刀柄之上的花纹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要说为何重熙那么久才想起来只因为他那个时候心思都不在这些上面,故此印象才并不深刻。 第二日清早,茕歌便带着重熙一脸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那些人练武的地方,茕歌双手背负身后,年纪虽小,那股贵族霸气却早已慢慢的露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训练,茕歌瞬间就觉得手痒痒,而大师父不知道是看出了茕歌的意图,还是有意要打击一下茕歌,便示意了离他最近的萧云归和陆少熙将茕歌带进了他们训练的圈内。 茕歌原本看的专心,却被人一把拉了进来,虽然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躲掉了迎面而来的一只脚,但是却还是后退了两步,茕歌这些年经常出入皇宫与第五沧华兄弟三人混在了一起,懂的也比较多,故此他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这些人怎么敢私自把身为郡王的他拖入这里,只怕是有人授意指示的,既然如此他怎么能让那人失望呢。 想着,茕歌微微侧首,邪邪一笑,当他露出那个笑容的时候,大师父愣了一下,反倒是重熙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腹诽道:有人要遭殃了。果然他还没想完,茕歌脚下一动手法熟练的扣住了准备打向他的一只手,之间茕歌手下一个翻转,那人的手臂便脱了臼,那人虽然是暗爵训练者,可好歹是孩子,意志力在强,被突然这么一弄还是忍不住疼的叫出了声音,不过茕歌还是很仁慈的,每个被他扭伤了胳膊或者腿脚的人都被他一脚踢了出去,不多时,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陆少熙与萧云归两人看到这个景象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们怎么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八九岁的孩子竟然能把这些训练了好几年的孩子给打了出来,他们两人想要脚下一动想要上前帮忙,重熙却在此刻启唇道:“这是人海战术么?” 重熙眨着眼睛问出了那么一个问题,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两人收回了脚步,或许别人听不懂,但是他们却听懂了,茕歌已经与这些孩子打了好一会了,若是他们此刻上前,岂不是乘人之危,大师父虽然明白陆少熙与萧云归两人加入就可以把茕歌制服,但是那人是郡王,虽然由第五萧辰亲手交到他们手中说要好好培养,但是若是伤了他们兄弟二人,只怕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公正的第五萧辰在老了有了孙子之后竟然如此护短,虽然第五萧辰护短,但是若是正常比武,练武所造成的伤害,他是不会说什么的,而像这样的......这次的事情由他示意,想必若是传入第五萧辰的耳朵里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故此在茕歌将最后一个孩子打到在地的时候,他便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深吸了口气朗声开口道:“看来这段日子,郡王并没有荒废了自己的武功啊。” 经过一系列的打斗,茕歌站在正中央喘着气,听到大师父的话,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自己的呼吸调整了下,虽然还在喘气但是却不若之前厉害,只见他缓缓的扬起唇角,一抹讽刺的冷笑展现在他的唇边,大师父看着这个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少年冷笑对他言,若是将来让我知晓你背叛我,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大师父好策略啊,如此消耗我堂兄的体力,是想让我堂兄再去休息休息?将祖父交代的事情在一拖再拖?” 一阵孩子特有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虽然那声音之中带着笑意,但是他们都听出来了那透骨的寒意,茕歌听到这声音,看了一眼满地倒着的哀嚎的人,身子微微一侧,他又恢复了原先慵懒的模样,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的亮丽,在一名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踏入的时候,茕歌这才浅笑着开口道:“青淼,你每日不会也要来我这么一出吧。” “当然不会了,堂兄,大师父这可是为你好,想要看看哥哥的武功退步了没有。”被称为青淼的孩子有着一张与茕歌有几分相似的容颜,虽然如今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孩子,毫无威慑力,不过这里的人都清楚,这个被人认为是孩子的人有着一身不输茕歌的武功,此人便是第五萧辰与其妻次子的孩子,第五青淼,也是朔凛门将来的门主。 大师父没有料到第五青淼这个时候会出现,要知道他们堂兄弟的关系不错,按照先前的规定第五青淼这个时间应该在训练才对,既然他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说明第五萧辰已经通知了他,也是第五萧辰让他出现在了这里,茕歌看了一眼第五青淼,斜睨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人,好一会才道:“方才青淼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郡王,您想多了,怎么会呢,公子,主上交代的事情,老夫早已完成,只等两位郡王前来看看了。”大师父知道那两样东西他必须要交出去了,故此他压下了心中的所有的想要杀了这两个孩子的念头,恭恭敬敬的开口说着,因为青淼的身份是下任门主,故此所有的人都称呼他为公子。 听了他的话,茕歌反而是轻笑了声,死死的盯着大师父,好一会他才转过头道:“很可惜,本郡今日累了,不想去看了,青淼,我们难得相见,我们兄弟三人聚一聚可好?” “哥哥的话怎能不遵从?”第五青淼笑着看着茕歌言道,两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大师父的身上,虽说两人还是孩子,但是他们的视线却与第五萧辰如出一辙,看的大师父背心发凉,不过见惯了一切的他面上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只是逼迫着自己与这两个孩子对视,第五青淼撇了撇嘴,走到重熙的面前,伸出手比了比自己与重熙的身高,笑道:“长安也长高了。” “堂兄。”重熙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乖巧的唤了一句,他对堂兄弟只会唤堂兄,那一句哥哥只针对第五茕歌,第五青淼对于这个懂事的堂弟也是很喜欢的,故此依旧如以前一样抬手拍了拍第五重熙,青淼看了一眼大师父,一言不发的牵着重熙的手往茕歌身边走去,茕歌扯了扯嘴角,拉过重熙的另外一只手,重熙便很快的放开了青淼的手,三个小家伙离开了练武的地方,陆少熙站在那边看着他们的背影,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三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虽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在他们不悦的时候却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便是压迫,看来皇室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第五青淼出了那练武的地方,远离了那些一天到晚盯着他的人,便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是个会对兄长撒娇,会逗逗自己的弟弟的孩子,三人来到青淼的房间,果然这里的装饰大方简单,一看就是将来要成为门主的人待的地方,茕歌打量了眼前的装饰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哎。” 说完他就毫不客气的爬上了软榻,还把重熙也弄了上来,第五青淼也随即爬上了软榻坐在了他的面前,听到第五茕歌赞赏,他却只是撇了撇嘴道:“哥哥,原本这里应该是你待的地方。” “谁让你自己开口慢的了。”茕歌随手拿过一边的葡萄吃了一口又拿了一点给重熙,挑着眉说着,若是第五萧辰只有一个孩子那么便是最大的孩子继承一切,可是偏偏第五萧辰有两个儿子,当年他便让第五玄夜兄弟两人自己选了道路,第五玄夜选择了王位,而第五玄华则选择了朔凛门,故此在第五青淼与第五茕歌有了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们便召集了两个孩子坐在一起问他们将来的打算,就和当年一样,本来第五青淼就在选择王位还是朔凛门之间犹豫,所以第五茕歌率先说了,所以他的后路就这样被斩断了,故此辰王一位将来由第五茕歌继承,而朔凛门的下一任门主便是第五青淼。 第五青淼从一边拿过葡萄直接把整个盘子放在了软榻之上重熙的面前,看着这个看上去粉嫩嫩的弟弟,第五青淼也是打心里疼他,重熙是他们家中最小的一个,受到的宠爱也是最多的一个,在其他的家中或许还会遭到其他兄长的妒忌,但是在这里就是完全没有。 重熙乖乖的坐在那边吃着葡萄,茕歌坐在他身后时不时的从他的手中抢一颗,第五青淼看着他们两人如此轻笑了下道:“哥哥,你还那么喜欢欺负长安啊。” “你有意见?”茕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扬起了音调反问了那么一句,第五青淼笑着摇了摇头,茕歌伸了个懒腰,微微眯了眯双眸道:“祖父交给你的是什么?” “祖父说,数年前他已经交代了大师父,让他派人为你和长安寻合适的兵器。”第五青淼一手撑着下颚食指轻轻点着脸颊缓缓的开口说着,听到他这话,第五茕歌往后一靠挑眉道:“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 “那为什么那个老头子要这么整我?” 茕歌虽然是孩子,但是他也是个心巧之人对于大师父的那点伎俩他还是知晓的,在确定了之后,他便很好笑的反问着青淼,第五青淼从一边拿过帕子交给重熙,撇了撇嘴道:“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费心费力找回来的东西要就这么交出来所以他心里不舒服吧。” “真小气。青淼,你今晚去另外一个地方去睡,今晚这里让给我和长安了。”茕歌看了看眼前的地方,毫不客气的冲第五青淼说着,闻言第五青淼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反正今日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茕歌倒也不急着回去,故此他便把今日如数用在了与重熙和青淼打闹玩耍之上。
第十二章 嫁祸
朔凛门之中的一处名为兵阁的屋中,大师父站在那边看着满屋子的武器,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派人寻回来的,此刻他的目光一直定在最前端的一把银色的兵器之上,那是由他亲自找寻,亲自带回来的,当初他本是奉了第五萧辰的命令前去找寻,但是在途中的那些困难,拿到手的喜悦,细细的打量之后的感觉,都让他现在放不下这个,但是他很清楚,这是第五萧辰要送给他的孙子第五茕歌或者第五重熙的,原本想两个孩子还小,但是为何此刻就要来拿这个?想着大师父的眸中露出了一抹恨意,他跟随第五萧辰数年,他知道第五萧辰对于他还是不放心的,不然不会在门中将他的人放在第五玄华以及第五青淼的身边,看着那银色的刀鞘,大师父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眸,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都是他自找的,若非当年他如此,又怎会落的如今如此? “少熙,去把公子与两位郡王请过来。”大师父闭着双眸冲守在外面的陆少熙下命令,只听的一句是入耳,随后外面便没有了人,大师父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看着那最前端的兵器,直到脚步声再度响起,他才转过了身敛去了先前的所有的神色,就这样看着门口。 “大师父这个时辰唤我们,有何事?”踏入兵阁,第五茕歌很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第五青淼浅笑着率先开口,大师父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的第五茕歌,往旁边踏了一步道:“主上有令,让老夫为两位郡王寻一件称手的兵器,这里都是这几年来寻得的,故此请两位郡王前来看看。” “可长安还小,这么小就可以配兵器了么?”听到大师父的话,第五青淼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重熙缓缓的开口说着,第五茕歌视线一直在阁中扫视着,听到青淼的话,撇了撇嘴道:“青淼,你这话不对,学武之人若是只看重自己,而不看重兵器的话,那么他与兵器不可能神行合一,也就是说达不到顶峰,祖父的意思应该是要我们选了兵器,培养感情的。更何况,你在年前不是已经选定了武器了么。” “嗯,也对。”青淼点了点头,走到重熙的身边,笑着开口道:“长安,可有看中的?” 重熙只是看了一眼青淼并没有开口,茕歌转过头看了一眼重熙,发现重熙的视线一直定在一个地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眼的只是一柄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兵器,银色的刀鞘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人第一眼就忘不了,离得远看不清,第五茕歌俊眉一挑,斜睨了一眼大师父道:“大师父,把那个拿下来给我看看可以么?” 说着茕歌的视线落在了那把银色的武器之上,大师父身子顿了顿却还是上前小心的取下了递给茕歌,岂料茕歌看都不看直接往重熙的怀里一放,重熙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这个他从进门就一直在看的武器,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茕歌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武器,便转头看着大师父道:“大师父,此物是什么?” “此物乃是唐刀,名唤妲己。”大师父看了一眼重熙怀中的东西,缓缓的开口说着,听到那个名字茕歌勾起唇角浅笑了下,道:“妲己?祸国之物,不该是红色的么?” 他的话音一落,大师父就要说话,一直没开口的重熙却在此刻开口了,“不,红色粗俗,银色高雅,却透露出妖娆之色。” 听到重熙的话,茕歌不在搭理大师父凑到重熙的面前笑着开口道:“长安,你看中了这个么?” “哥哥也想要么?”重熙抱着妲己抬眸很认真的看着茕歌,只要茕歌说一句他看中的也是这个,重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让出去,茕歌与重熙对视着,他看到重熙的眸中向以前一样只有他,满满的没有别人,茕歌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睛道:“我不喜欢唐刀,我喜欢剑,可是这里没有我看中的。” 茕歌这话一落,大师父真的很想宰了他,要知道这里放着的兵器都是千金难求的,却被这么个毛孩轻视着,能不让他怄气么,不过在怎么样茕歌这个毛孩还是他的主子,故此大师父上前一步道:“郡王喜欢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一并告知老夫,老夫让手下为您寻得。” “不必了,大师父寻这些肯定很是劳累,茕歌的武器还是要找祖父。”茕歌并没有要去告状的意思,他看中的武器一直在第五萧辰那边,故此他才说要去找祖父,不过这话听在大师父的耳朵里,就是茕歌要去告状的意思,这个认知让大师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茕歌看着他好似明白了他的想法一样,撇了撇嘴道:“本郡不喜欢告状。” 说完,他就转身一手绕过重熙的肩膀搂着他往外走去,重熙抱着怀中的妲己,抬起头冲茕歌甜甜一笑,那笑容让他的面容生动了许多,连眸子都显得亮晶晶的,他这个模样看的第五茕歌心情甚好,他扬了扬嘴角道:“备车,本郡要回去。” 青淼并没有随着他们离去,只是咬了咬下唇,转过头看着大师父道:“大师父,您别越活越没肚量。” 话音一落,大师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他竟然被一个孩子教训,第五青淼才不管他呢,说完他就奔跑着追了出去,手下的人行事很速度,不一会就安排好了一切,茕歌与重熙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准备着,第五青淼追了出来,往茕歌的身边一站笑道:“哥哥,你看中的不会是祖父珍藏的......” “一直都是。”青淼的话还没说完,第五茕歌就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重熙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不过他不好奇,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研究研究他的妲己,重熙年纪不大,习武也不久,而且他的眼光也很利,若是要找喜欢的,他一定挑他第一眼看中的东西,否则他宁可不要。 重熙小心的把妲己放入马车之中,随后才由随从抱了进入,第五茕歌与青淼说了两句道别话这才上了马车,一句走吧,马车缓缓的起步,第五青淼站在那边双手背负身后深吸了口气看着,直到马车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回去,他的训练又要开始了。 “你们说他们兄弟哪里去了,都快半个月没看到了。” 裂海避寒之中,第五沧华三兄弟依旧如以前一样认真的学习着,不知道是哪一个念头,第五沧华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听到他这个问题最先答话的不是第五靳羽,而是一直很安静的第五容倾,“他们兄弟好似出去了,不过算着日子也该回来了。” “哎呦,不就是不见了半个月么,沧华堂兄想我们了?”容倾的话才刚说完,第五茕歌就带着重熙踏入,只见他唇边带着浅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想让第五沧华揍他一顿,第五沧华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茕歌笑着走上前往沧华的桌子上一坐,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沧华道:“想我们么就直说,不要害羞,晓得不?” “臭兔子,谁想你了,我想的是长安,你走就走了,干嘛把长安带着?”听到第五沧华这个逞强的声音,第五茕歌轻笑了下,伸出手勾着沧华的脖子,一脸神秘兮兮的开口道:“你不知道么,这次我们是奉了祖父的命令去给我家长安选兵器的。” “是什么?”第五靳羽也极为好奇的凑上来问道,五个孩子之中只有第五容倾不能习武,他因身子不好,顺和帝又舍不得这个孩子去承受那习武的痛楚,便没有让他习武,而第五容倾也清楚自己的身子,故此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浅笑着坐在那边听他们说着,重熙看了一眼跟沧华打闹的茕歌,走到容倾的面前,低着头定定的看着他,容倾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堂弟,良久看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长安,怎么了?” “堂兄,你知道妲己么?”重熙看的书还没有容倾多,而茕歌是那种除非有任务否则要他看书绝对的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完的那种,故此重熙决定问问容倾,说完他就在容倾身边坐下,睁着乌黑的双眸看着他。容倾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的武器叫妲己?” “嗯,唐刀妲己。”重熙点了点头轻轻的加了那么四个字,听到唐刀妲己四个字,第五容倾便想起了那么一点,拍了拍他道:“你等等。” 凭着记忆,容倾很清楚的记得他曾经在一本将兵器的书籍之上看到过这个妲己的一面,故此他站在书架前仔细的寻找着,重熙坐在那边看着书桌之上还未写完的纸张,容倾喜欢瘦金体,他便一直在练这个字体,虽然还带着孩子的稚气,但是那俊逸的感觉却早已看得出来。重熙想到自家哥哥的那手字忍不住浅笑了下,茕歌虽然在与他们闹着,但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看看重熙,正巧那一眼他就看到重熙看着容倾写的字在那边浅笑,茕歌的心里毛毛的,心道:那小子不会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肯定是我的。 “几位皇弟好兴致。”几人闹着,一个声音传进来,五个小家伙一齐把视线放在了站在门口的人身上,此人是大皇子第五孤日他的母妃是个宫女,但是顺和帝却曾当着第五玄夜的面说过,那个女子绝非善类,设计于他,故此顺和帝根本不喜欢第五孤日,就连名字也懒得想,随手写了一个就当做他的名字便罢,母妃不得宠,自己又不受重视,故此他在宫内只是空有一个大皇子的身份罢了。 因为第五容倾曾被此人欺负,故此第五沧华与第五靳羽根本不喜欢他,看到他来,他们便一齐站了起来方才嬉笑打闹的那副模样消失不见,一脸戒备的看着他,第五沧华微微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我们是兄弟,做哥哥的来看看弟弟的状况,不可以么?”第五孤日看到第五沧华他们那副样子心中就有一股气,就连一个小小的郡王在宫内受到的一切都比他要尊贵,让他怎么能不嫉恨? “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第五靳羽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这是他们皇子之间的事情,第五茕歌并没有打算开口说任何话,更何况这样一个冲动的家伙,第五沧华兄弟两人就足以对付他了,第五孤日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看到他离去,第五沧华厌恶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坐在那边便不说话,因为他的到来又离去整个裂海避寒的气氛都僵到了极点,第五茕歌倒是看着他的背影在那边不知道想什么。 “那个欧阳小侯爷有什么动静么?”第五茕歌突然开口,并且问的还是欧阳儒那个家伙,几人对视了一眼摇头,靳羽想了想道:“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偶尔来宫里罢了,不过他每次看到我们都会问一下你和长安。” “抢我家长安的东西,吃条蚯蚓太便宜他了,我想好好教训教训他。”第五茕歌维持着姿势不动,就是那神色看上去很是邪恶,他并没有追着问,反而是邪笑着说出了这话,而听到这话,靳羽跟沧华的眸子都睁大了,而正在找东西的容倾此刻却突然开口道:“教训了他,那责任怎么办?他的父亲好歹是侯爷,总不可能像你上次杖打邓太傅那样吧。” 容倾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让茕歌愣了一下,他们几个看了一眼容倾,他的话不是没道理,杖打太傅茕歌有理,而这次他们的对手是个小侯爷,虽然比不得他们郡王皇子,但是好歹也算是贵族,若是教训了他没有后路,只怕顺和帝也会为难,第五沧华视线一转再度落在第五孤日消失的方向,想到以前他欺负容倾的事情,唇角微微扬起,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那个大皇子不是上好的人选么?” “你们的意思是说......”第五沧华的提议一出来,第五茕歌扬起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而第五靳羽则是放慢了语调,有些迟疑的说着,算是询问着他们的意见,茕歌和沧华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第五靳羽忍不住叹气摇头,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第十三章 中毒,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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