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赏给你了。
啊哟,这小的哪儿敢当啊,三四两银子一壶呐……
………………
次日,袁崇焕正式任命赵率教为宁远总兵,祖大寿为锦州总兵,而满桂为山海关总兵。袁崇焕命令满桂即日起程,率所部兵马入关。吴三桂年纪尚小,跟随父亲吴襄,依旧驻守宁远。
袁崇焕还是有些担忧的。欧阳明日清幽冷傲,偏又带着几分任性,真把他这样的人弄进朝廷那潭子深水里去,实在堪忧。保不齐两个月就叫言官们给参回宁远来了,那也还是好的。叫魏忠贤的爪牙再给添上两笔罪状,送进诏狱剥层皮,都不是什么意外。要知道,大明盛产言官哪。
明日则冷眼看着袁崇焕布局。
格杀朝廷命官,铲除异己,收拢兵权,干涉朝政,甚至胆敢出言要清君侧。袁崇焕身为封疆大吏,如此行事,实在过于专断,跋扈,恐怕迟早会引火烧身。虽然这些不是现在自己有心力去管的,但是起码要保证袁崇焕十年之内,安然无恙。
忽然脚步声响起,侧耳一听,明日听出来的是吴三桂……
不出五年,袁崇焕必定权势涛天,也必定处在风口浪尖上。介时,吴三桂却正当大好年华。吴三桂是武状元出身,师从袁崇焕,父亲吴襄镇守辽东已久,深得辽东民心,现任锦州总兵祖大寿是吴三桂的舅舅。以这样的背景,三五年后,必是吴三桂崭露头角之时……
吴三桂进门时,明日正倚靠在窗格子上,双臂环抱着。依旧是白衣素服,黑发用缎带扎起。
窗外是一片淡金色的阳光。吴三桂就这样站在门口,注视着他。
幽寂之中透着淡淡凄伤,再闻着公子屋里雅致的清香,不免熏熏然多看一会儿。啧啧啧。
“咳咳,公子啊,我有好酒,咱们出去散散心,小喝两杯,可好?”
“…………好。”明日没有转头,唇畔勾起一抹细不可察的笑。
出人意料的清淡娴雅,倒把吴三桂给弄糊涂了。好像昨天的脆弱,险些烧毁“觉华寺”的冲动,都不是来自眼前人。
可能是袁崇焕有交代过,吴三桂决口不提“笊篱山”,也不追问明日忽然可以走路的原因。一个多月前明亮的少年将军渐趋沉着。
“我总爱登临城楼,纵览山川。那天高地阔天地悠悠的,煞是怡人!”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词儿,这一句已然很是一翻搜肠刮肚。
“……劳动小将军费心了。”
“朋友一场,公子何须与我多礼?呵呵……可我已经不小了……”忽然想起明日已然一千来岁了,这最后一句,自觉地弱下去了。
“……”
城楼楼梯窄小,陡峭。登楼时,吴三桂便伸出一臂要让明日搀扶。
明日的眼睛低垂着,“不必。”便撩起衣衫,跨上台阶。
……他居然笑了。
吴三桂顿了一下。也许黄昏太迷离,居然看到他短促的笑。
明日一手扶梯,一手提衫,拾级缓步。纤尘不染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湖水似的波纹。风起处,长发在他身后飞舞。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斜长,刻在凹凸不平的旧砖石上,变成墓碑的形状。
这一刹,是深刻的,很难说清原因。
明日忽然回过头来,遥指前方,说:“很久以前,那个城楼倒塌过。”
“也是打仗吗?”吴三桂两步一级两步一级地蹦跳上来,望着远远的山海关城门。
明日迈前一步,把手搭在城砖上,像自言自语,又像跟什么人说话似地说:“找不到了……”
“公子在找什么?”吴三桂看着他,心中竟有一些紧张。知道他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真正要听到的时候,几乎不能呼吸。要是他直接回答“心中至爱。”可怎么办?可怎么再堆出笑脸?可怎么接话?
丝丝黑发婉转轻扬,明日略低了头,露出一星儿笑,伸过来手,“……酒。”
那么一低头,一浅笑的,连带着吴三桂也不由自主随他浅笑盈然,只是风姿稍嫌不足。
吴三桂呼出一口气,递上酒壶。…………我却为何对他诸多揣测?酒并不烈,夕阳很淡,却浑身热得出汗。
后来吴三桂才想起来,那天晚上其实下雨了。那天是阴冷的。
“过几天我要进京了。”
“噗——”
明日倏地抬袖一挡!掐点精准之余,还很是行云流水。
“咳咳,”吴三桂呛得满脸通红,“你说什么?”
“过几天我要进京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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