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说过关于那个面具的传闻,无非是破相或者挡煞。曾在乐平公主成婚时见过杨笑澜一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纤弱的男子,他想,以杨笑澜原来的相貌不知受了何等的创伤,需要用这般可怖的面具来遮挡,实在是可惜了。冼朝喜欢这样温和的男子,无可厚非。
裴笙本琢磨着回京之后请父母做主来向冼夫人提亲,又觉有些鲁莽。踌躇间,却见一旁的树丛中钻出个人来。长袖挽起,白皙的手臂上依稀有些被树枝刮伤的痕迹,素净的白袍上沾染了泥污和树汁,招牌似的青铜面具上也沾了些许尘土,像是在树丛里找些什么。军中也有瘦弱的士兵,只是裴笙从没见过一个身在行伍的男子竟会有如此白嫩的手臂,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地有些魅惑,以至于一时间他盯着那双手臂目不转睛。直到杨笑澜放下了挽起的袖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狐疑地问:“裴九郎,怎得发呆?晒糊涂了不成?”
裴笙干笑几声,才回了神,道:“方才想些心事,叫四郎见笑了。”
“无妨。”多是给那桃子精迷惑住了,杨笑澜呵呵一笑道,“那笑澜就先告辞了,九郎继续……想你的心事。”
听出杨笑澜的挪揄,裴笙又叫住了他,这情之一事,向他讨教,应当没有错吧。“有件事情想请教四郎,不知……”
“但说无妨。”
“笙对冼家娘子一见倾心,这次回朝就想请人来向冼家娘子提亲,不知四郎可有建议?”
提亲?杨笑澜一愣,道:“冼师侄的性子,九郎应该有所领教。她不想的事情,无人可以勉强,故而,在劳师动众之前,不妨先将想法同冼师侄说了,再行定夺不迟。如若九郎的举动让她觉得不快,她若是撒起气来,可有你受的。”
这番回答听来真诚,裴笙又问:“四郎不反对?”
杨笑澜反问:“为何要反对?”想起那天夜宴裴笙看两人的眼神,道:“无论结局如何,九郎皆不妨一试,就算是被拒绝了,至少也算是做过努力。不是么?”
“四郎是觉得我一定会被拒绝?”
“冼师侄性情不定,这一点九郎想必也有诸多体会。又何须再问笑澜。”
“是。她确实难以驾驭,跟京中的那些女子都是不同。”裴笙叹气。
“但求无愧于心即是。”拍拍裴笙的肩膀以示鼓励。明知冼朝会拒绝仍旧鼓励他去追求,是对冼朝的一种试探,还是为了曾经的缺憾对这个亲和的年轻人加以提点?杨笑澜有些看不懂现在的自己。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引晓穿朱户。
离开家中数月,不知大公主与子衿在家中是否一切都好。杨笑澜推却了冯盎的邀约,独自歇在房内躺着看窗外隐隐约约透过的月光,外面的歌舞鼓声似与她全然没有半点关系,她只在这静夜里,思念起家人来,心中自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之情。
“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杨笑澜从榻上跃起,一手抓着面具往脸上一戴,一手拉开木门。香风夹杂着酒气跌落进她的怀里。
一阵紧张“怎么了?”
“关门,快。”冼朝的气息在她颈后,有些痒。
依言探头看看屋外,喧闹声还没传至门前,迅速又轻巧地掩上房门,冼朝的温度在手,心头有些恼怒,莫不是那裴笙表白不成想要灌酒。
半抱着冼朝安置在榻上,没来得及问一句,又有敲门声传来。
隔了一会儿换个刚睡醒的声音问“门外何人?”
“是裴笙。”
“稍等。”
冼朝轻声耳语:“勿要让他进来……”
杨笑澜点头,食指抵在唇上“嘘。”
将门拉开一半,被晃眼的火把闪了眼,以手遮眼,问道:“裴九郎,怎么,要放火烧屋不成?”语气中甚是不悦。
“我在找冼朝!”裴笙满眼的酒气,讲话已不复平日的礼貌。
“她不在这里。”
裴笙居然想入房找寻,杨笑澜抵住了房门,冷声道:“裴副将,你醉了。堂堂大隋副将,怎地如此浪荡,若是叫你叔父见着了,定不会轻饶。”冷眼向拿着火把的兵士喝道:“下去吧,休息!”
要论官衔,杨笑澜比裴笙还大上几阶,莫说她还有个上柱国的勋位。兵士道了声是,也就各自散了去。
“四郎……”裴笙一屁股坐在门口,一脸的苦恼,笑澜的厉声让他的酒醒了一半。“她……她终还是拒绝了我。”
“既然在意料之中,又何必如此难过。”
“我喜欢她。”
喜欢她还要灌她酒,杨笑澜皱眉。况且婚姻这个东西,几时在大隋是爱情的结合了?不都是基于政治立场为了家族利益的结合么。
“可是……她不喜欢我,我知道,我走不进她的心里。方才她一直在喝酒,她不开心……我问她,她说我不懂。四郎可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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