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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三日后，鹿溟、叶城等一行人到达秋屿山。

那时玄玄的伤已在墨翠等人灵力的治疗下好了一大半。

而朝华的问题就没那么好解决了，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几乎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玄玄正在屋子里喂朝华喝药。朝华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玄玄端着碗的手放了下来，询问得看他。朝华的手紧紧放到了玄玄的手上，是一种依托，冰凉的期盼与等待。

玄玄也彷如冥冥中知道了什么一般，将碗在一边放好，怀着一丝肃穆与沉重去替朝华拿了衣物过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透过镜子看着朝华显得苍白的面容，一下又一下地替他梳着长长的白发，诉说着犹如誓言一般的话语。

朝华将手抚上了玄玄轻轻搭在他肩上的手，那是一种感谢，却不消太多话语；是一种温存，带着难舍的情谊。

外面的天格外的冰凉，玄玄替他穿上了外衣不希望他着凉。站起时，朝华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没有站稳。

“朝华！”玄玄一把扶住了他。

朝华却是将他紧紧地抱住了，像是借此能够得到支持与温暖，他的双眼紧紧闭着，依恋着他的温度。

玄玄对他如此的动作，满是说不出的感激，都不知为何而来，也反手紧紧将他抱进了怀里，支撑着朝华虚弱的身体，“我的心，一直依靠着你。你也给我一次机会。”

朝华放开手，沉静地看他，明白他的意思，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我信你。”

两人久久沉默，再无多话。

“老爹？！”见门扉打开，叶城先是要冲了上去，却见走出门的是一头黄发的青年男子，转而诧异，“是你？！”

正是那日说听命于老爹，来救自己的人。

玄玄转头看了他一眼，再没有了过去的稚嫩与任性，也没有之前的不满与计较，彷如这世上除了朝华，在他眼中再无什么能动得了心弦，起得了波澜。

只消一眼，他便又转身向内，小心地将朝华扶过了门槛。

朝华的眼落在了叶城身上，他的心中有太多不解与疑惑，想让他的爹告诉他该如何面对与处理。可当看到他在面前出现时，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憔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卡在了喉咙口。

朝华就犹如过去般对他宠溺又温柔地笑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叶城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已不知该说什么，这是他的老爹，将他一手带大，朝夕相处的人。

“听完所有的事，你就会明白。”朝华向下走去，“到时，你自己决定吧。”

他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将目光落在了鹿溟的身上，眼中带着笑，“看来，该来的都来了。”

鹿溟已经止不住难过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感受他的消瘦，几乎忍不住捶打自己，恨恨地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没到齐！我要凌华那小子给我交代！”

他要清楚的知道为什么朝华会被凌华困在这里，还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绝不会放过凌华，要他死的很惨。

“太多事了……”朝华被他勒的很紧，面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知道，鹿溟一直在找他，定因为听了凌华说自己死去而难过过，恨得想要杀死……

方舒砚……那个正站在远方，一动不动看着他们的人。

“鹿溟，”朝华轻轻拍打着鹿溟的背，安抚着他，“去大堂吧……我想，我该和他，有个交代了。”

鹿溟站直了身子，转头也看向了方舒砚，对于这个人他满是不屑，一声冷哼，扭头不再理他。

待所有人坐定后，朝华面对方舒砚意外得冷静，或者可以说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你们为了我而来，我便一次把事说清吧。”朝华随着坐下，看了鹿溟，“那时我离开只因以为凌华为王位杀了阙竹。”

见到鹿溟的惊讶，朝华却又忙着解释，“他什么都没对我做，你放心。之后，也没有。应该……只是保护我罢了。如今无论经历了什么，阙竹已经安然无恙，我不想再纠缠此事。”

鹿溟斟酌了片刻，不愿违背朝华的意思，点头，“好，可以。”

随后朝华才将注意力移到了方舒砚身上，“曾经，我怕见你，又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他顿了顿似是在回忆过往又或是思量措辞，却看得出方舒砚的眼中依然对他有着留恋，有些欣慰，也不再避讳，“你是在我最无助时帮了我的人，而我，也确实是杀了那些人。”

“当你把刀刺进我胸口的时候，我真想过以命抵命还你的恩情。”朝华低下头来，又想了许久，“我哥非要我取回黎玉的时候，我依然不愿。是我害怕面对一切，不想改变现状。”

“有话直说吧，”方舒砚撇开了头，长长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终究是连真名都未曾留给对方的人罢了。见你如此，我知是我负了你的情，那一些，我也不问缘由了。”

朝华听闻此言，凄然地笑了笑，“你终是没有想过信我，听我解释？”

方舒砚对此显得格外冷漠，不再看朝华。